在遙遠的海天交接的地方,一**日正在緩緩西沉,夜色開始降臨。金德曼站在李寬給她安排的房間裡面,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下午見到的那一個場面讓她不敢閉上眼簾,只要一閉上就會想起,然後就忍不住的渾身戰慄。這是一艘魔鬼的船,絕對是的,那個帶着微笑的少年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魔鬼,這一點金德曼無比的相信,因爲不是魔鬼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在下午,被李寬的話搞得有些煩悶的金德曼不經意間將目光轉移到了大海之上,結果卻見到了世間最爲殘忍的一副畫卷,至少在她看來這就是最殘酷的畫面了,只見到在遠處一艘船的船頭上,猙獰的獸頭撞角下面,用繩子繫着一個人,然後在船隻下面,一個個三角狀的背鰭在海水之中打着轉,那是鯊魚。這是在釣魚?不,這是在謀殺,在**裸的踐踏生命!金德曼哪怕閉上眼睛也猜得到接下來會發生的慘烈的一幕,那就是鯊魚一次次的跳起來,將那掉在船頭上的那個人給活活的吞噬。
可是沒想到的是,那個笑眯眯的少年,居然會這般殘忍:只見到他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子是那樣的挺拔,一身的合體的鎧甲讓他更顯得英武不凡,兩道劍眉向着兩鬢斜飛。整個人像是從畫卷之中走出來的濁世佳公子。可是在下一刻,卻見到了他從一邊的士兵手中接過了一張長弓,然後彎弓成滿月,一箭射出。在遠處的那一艘船的船頭,一聲慘叫傳了出來。
“爲了招待尊貴的客人,本王特意準備了一出好戲,現在我們一起看看……”李寬的話語還是那樣的和氣,聲音依舊是如沐春風,可是卻讓金德曼感到了一種徹骨的寒冷,她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可是這個時候一隻修長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這是專門爲你準備的呢。我的女王大人!”李寬的話直接讓金德曼內心崩潰:他知曉她的身份,是有人泄密,還是……她不敢想下去。
兩隻修長細膩,讓女人都嫉妒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眼瞼。然後將她的雙眸給硬生生的撐開:“你看看,那些鯊魚會跳起來幾次才能吃到那個人?還有那個人要是能堅持上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將獲得自由,不再是奴隸,你說這值不值得?”李寬在金德曼的耳邊輕聲說道,聲音是那樣的帶有磁性。讓金德曼接近崩潰的內心都有些顫動。但是她卻不爭氣的一直不斷的流着眼淚,哪怕她一直不斷的暗示自己,不許哭,可是這種情況下什麼暗示都不管用,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惡魔,他不是人,真的不是人,要是人的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金德曼不知道,這個男人確實不是一般人。他現在是絕對的冷靜的,因爲在他的記憶之中有着太多的沉痛的記憶,有着太多的傷悲的過去,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曾經最爲強盛的民族遭受了怎樣的屈辱,他明瞭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的大度與仁慈纔會導致這樣的後果,所以他的內心有恨,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在不斷的盤旋着,要他對倭奴國恨之入骨,在這種冷靜而又瘋狂的矛盾之下。才變成了這般模樣。但是他似乎並不後悔,因爲受難的是倭奴國人,看戲的是自己,還有被驚嚇的棒子國人。這一切都很美好不是麼!
“不要……求你……”金德曼徹底的崩潰了,這個男人爲什麼會這樣的殘忍?他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這樣的殘酷的事情他居然會當做好玩的遊戲?
“哈哈……你知不知道,其實還有很多的很有意思的遊戲,只是條件不允許,本王就告訴尊敬的客人一些規則:我們將一羣人關押到一起,讓他們跪成兩排。然後你和我一人拿一柄刀。一個個的砍頭砍過去,看誰先結束殺得快,你說這樣的遊戲還不好玩?還有我們可以抓一羣人,不給他們食物,不給他們水,你說最後活下來的是人還是鬼?”李寬雙眸之中閃過些許的瘋狂,還有許多他沒有說出來,因爲眼前的金德曼是一個女子,所以他組織了一下言語:“怎麼樣,我的新羅女王,你說要是女子落入了敵人的手中,會是怎樣的下場?呵呵……”這些沒頭沒腦的話金德曼聽不大懂,她雖然會說漢族語言,可是畢竟不是母語,所以似懂非懂的,可是卻也知道這些話並不是什麼好話。
“你這個魔鬼……不得好死!”金德曼居然詛咒起來,可見對於李寬她是何等的憤恨。這個最初還給她留下比較好的第一印象的年輕王爺,在之後這形象越來越倒塌,現在變成了深惡痛絕。因爲她聽懂了最後的一句話:女子落入敵人手裡。這是在暗示她的結局麼?這麼說來……想到自己接下來即將面對的事情,她不由雙腿發軟。
“看着吧……好戲開場了!”李寬上前一步,將這個新羅女王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握住她的一張俏臉,感受着她滑膩的臉頰上的肌膚,兩隻手指輕輕地壓住兩道柳眉掀起她的眼簾,讓她看清楚正在發生的事情。這是一個殘酷而又唯美的畫面,一個冷峻的少年攬着一個美麗無雙的女子,站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舉目眺望。
在另一艘船上,甲板上一根繩索繃的筆直,這繩索穿過船頭上的獸頭撞角,然後從獸頭撞角猙獰的大嘴裡穿出,繫住了一個倭奴國奴隸的腰,將他掛在船頭。此時這個倭奴國奴隸的大腿上,一支箭羽正在海風之中晃動着尾巴上的白色羽毛,一滴滴的鮮血從箭矢的尾部滴落,落盡大海里邊,在蔚藍色的海水中稀釋得乾乾淨淨。海水之中,一個個灰黑色的三角狀背鰭正在遊弋着,似乎隨時都會跳將起來。
“噗通……嘩啦啦……”一條鯊魚終於從海水之中跳了出來,在半空之中舒展着它的身體,這是一條身長超過三米的大鯊魚,它的尾巴抽打海水獲得巨大的推動力,將它推出海面,迸發向上,只爲了上方那個正在誘惑着它的美味食物。但是失敗了,它的大嘴離着這美味的食物還有不到半尺的距離的時候,上升的勢頭止住了,然後它碰的一下砸進了海水裡,濺起無盡的水花。有了第一條,就有第二條,第三條,一條條的鯊魚開始表演起跳高運動,紛紛在海水之中飛躍而起,只爲了吃上一口。但是高高的船隻卻是最大的阻礙,每一次鯊魚們都沒能夠到那食物,最接近的是一條身長超過四米的巨大鯊魚,它只差分毫就能咬到那個散發着誘人的血腥味的美味,可是還是差麼那麼一點點。
再好的戲也有落幕的時候,只見到不知道何時,一個巨大的背鰭從遠處遊了過來,然後一條龐然大物從海水之中一躍而出,一條足足超過六米的巨大鯊魚飛躍而起,那巨大的魚尾像是一扇門板,拍擊的海水都濺起足足數丈之高,然後長着無數像是匕首一樣的牙齒的血盆大口就這樣直直的衝了上去。掉在船頭上的倭奴國奴隸嚇得哇哇大叫,然後無數混雜着各種排泄物的不明漿糊體就這樣順着他的腿流了下來。
但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那條巨大的鯊魚,只見到像是輕輕的溫柔的一吻,鯊魚吻上了這個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爲他的下面沒了,下半身就這樣被這條大鯊魚直接撕咬了下來,無數的內臟就這樣直接灑落下來,落到了大海上,隨着波濤載沉載浮。
繩索被斬斷,上半截身軀被直接拋下來,引起無數鯊魚的爭搶,一時間在那一艘船的船頭的海面上,無數的波浪翻滾着,鯊魚羣相互攻擊起來,船隻開始後退,然後相鄰的船隻開始發動攻擊,一支支的箭矢被射了出去,殷紅的海水翻滾着,鯊魚瘋狂了,一柄柄長槍一樣的八牛弩弩箭被改進過,無數的鋒利倒刺在槍頭上面,還有一道道的血槽,鯊魚羣揹着無數的攻擊徹底淹沒。
沒多久,一條條鯊魚就浮在了海面上,就連那一條吃下了半截倭奴國奴隸的巨大的大白鯊也毫不例外的被射殺,然後就是船上人們的歡慶時刻了,因爲這麼多的鯊魚,意味着充足的食物,雖然他們一直不缺少食物,可是卻從未吃過這樣的大魚,因爲大魚死,王侯薨。所以在大唐,很少有人敢殺死大魚,抓獲的大魚都要放生,更別說殺了吃肉了。
“今夜,就用那最大的鯊魚的魚翅招待我們的客人,哈哈……”李寬放聲一笑,然後讓人將金德曼帶去剛收拾出來的房間。絲毫不顧這位新羅女王煞白的臉色,還有那順着臉頰流下來的兩行淚水。
“薛萬徹,跟我來……”李寬吩咐道,然後就走向了甲板的另一頭。薛萬徹緊跟在他身後,也跟着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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