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大地上,滾滾黃塵飛揚,像是接天蔽日的龍捲,在崎嶇的山路上,一匹匹戰馬在蜿蜒而行,陡峭的峭壁邊上,滾落下一路的碎石,在這一邊是山壁,另一邊是深淵的崎嶇羊場小徑上,一羣身穿藤甲,腰佩長刀的人,正在飛奔而行。戰鬥已經打響了,在數日之前的那一個黎明前。倭奴國曆史上最爲殘酷的戰爭開始了,爆發的毫無徵兆,就像是沉寂已久的火山,在突然之間爆發。
這是一場突然爆發的戰爭,國君一系的力量突然之間四面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瘋狂的攻擊着最靠近他的江源大名的勢力。剛剛上任的護國大將軍,神秘莫測的出現在了這一場戰爭之中,這也是這位被倭奴國後世稱之爲神威上將的將軍第一次出現在倭奴國人的視線之中,在此之前無人知曉這位神勇無匹的悍將從何而來,到底是何方人士,只是他在戰場上的悍勇,徹底的震驚了整個倭奴國,誰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強悍之人。
江源,靠近倭奴國的國都賴良地區,是一個在羣山包圍中易守難攻的地形,雖然江源大名的手下的實力不是最爲強大的,可是仗着地勢之力,讓這位手下不過只有區區兩萬人馬的大名成爲了僅次於倭奴國現行的五大勢力之外最爲強悍的一支,在羣山的懷抱下,一個物產豐富的盆地,使得江源大名手下不會爲了糧草而擔憂,而且固守雄關險隘,讓他進可攻。退可守。所以不管是哪一支勢力,都不會輕易的招惹他。因爲這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騷的事情沒有人會做。
可是這位神威上將卻是敢爲天下先,在一個秋風蕭瑟的夜晚,天邊的啓明星高懸,照耀下清冷的星光,月色暗淡,只有一彎宛若柳眉的新月在西邊的天際搖搖欲墜,茂密的叢林之中,一隊人馬正在趕路,他們身穿藤甲。腳下的靴子也被一層厚厚的麻布包裹着,所有人都只有一雙眼睛暴露在外,戴着鹿皮手套的雙手緊握着腰間的長刀的刀柄,在叢林之間匍匐前進。樹葉在秋風的吹動下沙沙作響,完美的掩飾了他們行動之間弄出來的聲響,就在這羣山之間,這羣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軍人,悄然的摸近了江源大名引以爲最大屏障的杉原流風城。這座城池牆高門厚,矗立在兩座大山之間的夾縫之中。是一座著名的關隘之城。號稱永不墜落的雄關,因爲它無數次的抵擋住了進攻江源大名的敵對勢力,所以在這裡駐紮着江源大名手中最爲精銳的一支萬人隊——柳生原突擊大隊。
大山險峻,被江源大名多年改造而成的陡峭的山崖。是天然的阻礙,沒有一支軍隊敢去攀爬這樣陡峭的大山,人多了的話會非常的危險。因爲陡峭的崖壁上面行走艱難,一人失足將會連帶周圍的很多人一起跌落山崖。而少量的精銳就算是繞過大山,還是不堪大用。因爲杉原流風城是一個許進不許出的城池,在靠近敵方勢力的方向的城門周圍數百步皆是禁區,只要一有人逆行靠近這一邊的城門立即就地格殺。不會有絲毫的情面可講,除非是柳生原突擊大隊的成員,或者持有江源大名的文書才能順利靠近。
但是在這一夜,一羣不速之客,來到了這座不落雄關之前,他們要用自己的行動征服着一座倭奴國最強大的關隘,每一個人的眼中都閃耀着一種對勝利的強大的渴求,能攻下這樣的城池,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耀,所以這一次國君召集他們,並且說明目的之後,所有人的心中的那一股子軍人的榮耀感被徹底的激發了,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感到激動一場,甚至全然不管自己這一點人能否拿下這做雄關要塞,也不管他們會不會死在這一次的行動之中,因爲他們相信他們這一次一定會成功。
漆黑的夜幕,是最好的遮掩,一羣人腳下無聲的靠近這高聳的城牆,這座城池不愧是倭奴國最爲雄壯的城池,就連倭奴國國君的都城都沒有這般高大的城牆,高有近十丈,在城牆上一道道女牆參差交錯,守城的士兵在城牆上面炯炯有神的巡邏着,身上的鎧甲在城牆上的火把的照射下,反射着一道道的光斑,他們穿的是鐵甲,這是柳生原這位江源大名手下最強大的將軍纔有這樣的魄力,給自己手中的軍隊配置這樣的鎧甲,一套鐵甲足以武裝三四名藤甲兵了,這樣高昂的代價,讓倭奴國的當權者們都感到很肉疼,所以倭奴國這個小小的島國,能穿上鐵甲的,全都是超級精銳。
‘嗖……’一隻鐵鉤子被一個身材粗壯的藤甲兵給轉着圈扔了上去,他的力氣很大,將這一個鐵鉤子直直的扔向了城牆的最高處,要是能掛上女牆上面,那麼他們就能靠着這一條繩索慢慢的向上攀爬。
‘咔……’一聲異響在城牆上傳來,然後在城牆下的藤甲兵悄悄地扯了扯繩索,繃的筆直:“喲西……掛上了的,大大的好!”其餘的藤甲兵悄聲的誇讚着那個粗壯的漢子,然後一個精瘦的傢伙,就像是一隻猿猴一樣開始抓着繩索向上爬……
在東方開始泛白的時候,杉原流風城的城門忽然之間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像是一道驚雷,又像是一聲霹靂,在這一瞬間將這座城池所有的人都驚醒了。所有人都顧不得穿戴整齊,徑直的奔跑而出,因爲倭奴國地處地震帶之上,所以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地龍翻身的狀況,這些倭奴國人早已習慣在遇到這樣讓人不知所措的情況之下,第一時間跑出家門,然後到達空曠的地方集結。
可是這一次奔出家門之後見到的卻不是他們早已習慣的地龍翻身,而是在那城門的方向,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熊熊的烈焰在城門之中燃燒着,像是一條噴火的惡龍的巢穴一樣,滾滾的白煙在微微泛白的天空之中,像是一條惡龍在蜿蜒的盤旋,無盡的火光沖天而起,照射的整個城池都亮堂堂的。
“八嘎……怎麼回事?”柳生原也奔出了自己的府邸,他穿戴還算整齊,腰間佩戴着兩柄刀,一長一短,刀鞘被他系在自己的腰帶上,短刀在上,長刀在下。他的雙手虎口布滿老繭,此時緊緊的握着長刀的刀柄,然後一雙狹長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還在雄雄燃燒着烈焰的城門,在那個方向他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威脅,似乎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在暗處盯上了他,這種感覺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自從他將柳生家的迎風一刀斬練到最頂級的境界之後,再也無人能給他這樣的感覺,最多也就是有幾個相互之間都彼此熟知的老熟人,可是大家都在伯仲之間,這一次這種感覺,卻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
“咔……咔……”一個機械的聲音在烈火之中傳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了橘紅色的火焰之中,像是從火焰之中走出來的神靈,他的腳步是如此的輕盈,周遭的烈焰像是他最親密的夥伴一樣將他包圍着,護衛在他的身周。他每踏出一步,踏在地面上的石板上都是一聲清脆的迴響。這腳步聲是如此的清晰的傳遍了這清晨的杉原流風城,似乎腳下的大地也隨着這人的腳步在輕微的震顫着。
“你是誰?……”柳生原艱難的開口,他發現當他直直的盯着那個人影的時候,一股子無形的壓迫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脈一樣直接壓迫到了他的身上,讓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哪:這是什麼人,爲何如此的強大?柳生原在心中這樣詢問着,在烈焰之中的這個身影是如此的高挑,這樣的身高在他認識的那一羣高手之中,一個也沒有。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強者,在此之前沒有絲毫的風聲傳出。這讓柳生原心中不斷地揣測着對方的來歷。
伴隨着腳步聲,這聲音一聲聲的清脆入耳,似乎全然踏在了每個人的心上,所有人的心跳在這一瞬間全然變得整齊劃一,在這擁擠的長街之上,無數的倭奴國人在這一刻都感到一種強大的壓抑的感覺:似乎心臟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揪住了,然後一下又一下的揉捏,漸漸地他們能聽到在這天地之間迴盪着一個聲音:咕咚……咕咚……整齊的聲音漸漸地變得強盛,充滿了天地之間,隨着那個身纏烈焰的身影走出了那一團火焰,最終達到了最高——臉上戴着一個冰冷的火焰面具,身上穿着漆黑的雁翎甲,渾身上下全然都包裹在鎧甲之中,只剩下一雙帶着無盡的冷漠的雙眸,像是惡龍的眼眸盯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八嘎……你是誰?”柳生原奮起殘勇,大聲地厲喝一聲,然後腳下踩着木屐,雙手收在右側的腰際,整個人就這樣像是飛奔的犀牛一樣衝了過去。不打到這個人,今天他必死無疑,這是他此時內心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