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成公主怔怔地站在營帳中間,似乎被蕭皇后的這一席話給震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嫂子居然會在這個關頭和她翻臉,更沒想到的是蕭皇后的心裡居然飽藏着這樣的怨憤。
“義成,最開始你從草原來接我,我真的很感動,沒想到你這個遠嫁草原突厥的妹子居然還不顧當時各路反王,決意前來搭救我這個落難的嫂子!可是到了草原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你決定救我這個嫂子不過是因爲我手裡有那傳國玉璽!哈哈……當你得到這東西之後,居然將我當作玩物進獻給頡利!我當初真是瞎了眼!”蕭皇后流着血淚,忍了多年終於在回到着中原大地的時候爆發了。
蕭皇后這一生過得悽苦,幼時她雖然是南北朝時期南方樑朝的公主,卻因爲生於二月,被視爲不吉,只能輾轉交由叔叔還有舅舅等親戚撫養,之後長大成人,嫁與楊廣爲妻,爲了幫助楊廣登上帝位,這位美麗的女子一直扮演着楊廣身後的智囊的角色。她看得比那些謀臣言官還要清楚深遠,在楊廣奪嫡的事情上出力良多。
煬帝暴虐,蕭皇后多次直言勸諫,卻爲煬帝所不喜。之後就逢上隋末亂世,煬帝在江州遇害,當時在煬帝身邊的就只有這位美麗的皇后,和煬帝的孫子楊政道。當時蕭皇后一個弱女子在無數的反王環視之下,將自己的首飾典當了才換來一口薄棺將隋煬帝葬下。
之後她的命運仍舊是坎坷多舛,先後流落於宇文化及和竇建德,杜伏威等人的手中,除了在杜伏威那裡活的還有些尊嚴之外,其餘的歲月皆是淪爲那些反王煙塵的禁臠。爲了幼小的孫子,她一味的委曲求全,一味的忍讓,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她也沒有將自己身負傳國玉璽的事情透露半點。直到義成公主從草原帶着突厥人的士兵前來迎接她,一直孤苦的蕭皇后纔將心裡最深的秘密,有關於金鑲玉的秘密告訴了自己的小姑子——義成公主。沒想到又是一番被人欺騙的結局。
當初追隨着蕭皇后和當時還是孩童的楊政道一起流亡突厥的百姓,這些人奉楊政道爲隋王,並且得到了頡利的冊封。但是卻仍舊無法擺脫突厥人的控制,這個所謂的隋王其實也就是一個傀儡。
就這樣時間過了足足十年,這些年蕭皇后一直裝作逆來順受,直到前些日子,兩大宗師級高手聯手襲擊突厥人的大營,蕭皇后才瞧準機會,在爲突厥太上送行的當口,潛入了義成公主和頡利的營帳,偷回了當初被奪去的傳國玉璽。結果卻被義成公主發現,然後上門討要。就在那時天塌地陷,整個突厥王帳一下子就被那深深地地縫吞噬了下去。
至於三人爲何沒有死,而只是昏了過去,直到李寬發現他們,那全是因爲蕭皇后省得太貌美,頡利也霸佔了這個美麗的女子,因爲蕭皇后生於江南,害怕塞外寒冷的天氣,所以在頡利爲她特意安置的小氈篷裡鋪上了厚厚的地毯,減緩了大地塌陷時的震顫,才讓她們三個撿回一條命。而其餘的突厥人多數當時都在送別送葬的隊伍,直接承受那驚天動地的大地裂變,全都死在了那場災難中。
李寬見到兩個女人掐架,看的是興致勃勃,就差手中拿着把瓜子磕了。從蕭皇后的話裡邊李寬才知曉原來義成公主迎接蕭皇后去突厥也沒安什麼好心,真的是天家無親呢!至於傳國玉璽什麼的,義成公主作爲前隋開國皇帝隋文帝楊堅的女兒,定然知曉那東西掌握在隋朝皇帝的手中,而且這位公主在當年就敢自己毛遂自薦和親突厥,定然也是心有城府,而不是一個天真的女子。所以她心中定然有着自己的野心,在得知煬帝在江州遇難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即是那代表了真命天子的傳國玉璽。以她對自己哪個自私的二哥的瞭解,這樣重要的東西定然會是貼身保管,誰也不讓碰。所以楊廣死後這傳國玉璽最可能就是在當時在楊廣身邊侍候的蕭皇后身上。這就讓她起了心思,纔會有她親自前往中原大地迎接自己嫂子的事情。
當然這些都是李寬自己的猜測,做不得準,他還是制止了兩個女人的衝突:“行了,你們兩個現在都是本王的俘虜,吵什麼?都給本王安靜點,不然就拉出去掌嘴。看你們一個個都漂漂亮亮的,打腫了俏臉,實在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哈哈……”
李寬的笑聲讓兩個女人冷靜了下來,紛紛轉過頭看向了那坐在主位上的還面帶稚色的大唐楚王殿下。
“楚王殿下,想必你也清楚那傳國玉璽對於我華夏王朝代表着什麼,有了這東西再加上你的身份,等待時機成熟或許坐在那最高處的人就將是殿下你了!”義成公主看着李寬,出聲說道。
“嗤……”站在一旁的蕭皇后卻是發出了一聲嗤笑:“我雖然還未見過現在大唐的皇帝陛下,但是卻早已聽過他的威名,這位皇帝雄才大略,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人物,哪怕從這些年的蛛絲馬跡之中,這位大唐皇帝陛下定然也能猜到傳國玉璽是在我的手中。而且楚王殿下現在周圍的將士想必就是你父皇的親衛選價位了吧!義成你認爲這些人會反叛?別拿所有人都是傻子看待好麼?”
“傳國玉璽定然是要呈交給父皇的,你也不必誘惑於我,本王志不在那皇位,所以那東西對我來說也就是一方擺設!而且現在傳國玉璽已經在通往長安的路上八百里加急的紅翎急使,之所以將你們帶到這裡主要是想知道頡利身邊還有沒有像那突厥太上那樣的高手,不然當李靖大元帥打敗了突厥的軍隊卻跑了頡利,豈不是放虎歸山!”雖然歷史已經有記載頡利將會被生擒活捉,但是在見識了那三個宗師級高手的對決之後,李寬不在迷信歷史記載了,因爲只要竭力身邊還有一個那樣身手的人,那麼在萬軍之中斬殺掉李靖這個大唐的指揮官,頡利就將會有很大的機會逃脫。所以一定要打聽清楚,以便應對。
“那樣的高手這個世間又豈會有太多,突厥就那樣一位而已!”蕭皇后搶先泄了突厥人的底細。讓一旁想要嚇唬李寬的義成公主再一次對她怒目而視。
“哦!那就好辦了!”李寬不再言語,思考着是不是還要去定襄見證頡利被俘的歷史時刻。
沒有別的要問,李寬就示意士兵們將三人帶了下去,然後坐在大帳中發呆。此時在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方玉璽,上面雕刻了九龍搶珠的圖案,一角被黃金替代,而且在玉璽的底下刻着八個陽文的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殷紅的印泥痕跡沾滿了這幾個古樸的篆字,顯出一種厚重的感覺。
“這傳國玉璽,我還真不稀罕呢!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玩意兒!”李寬嘴裡用只有他自己聽得見的音量嘟囔了一句,手一翻那方玉璽消失在他的手掌之間。
在沒見到這傳國玉璽之前,系統發佈任務要求尋找傳國玉璽,還給出了抹殺宿主的懲罰,可是在找到了之後,李寬才發現這東西居然可以在系統裡邊用能量點複製出一模一樣的來。看來之前發佈這任務主要是因爲突厥王庭的陷落地縫會改變歷史進程,而系統又沒有模板無法弄出一模一樣的傳國玉璽來,而這東西對歷史進程有着不一樣的意義,纔會有那樣的任務。現在有了樣板,正品被李寬打發薛萬徹和童戰帶着五十名玄甲衛士兵火速送往長安,呈現給李二。雖然童戰那傢伙性子暴了點,可是薛萬徹卻能壓制得住,而且老薛同志這一次千里迢迢的隨着自己深入草原,就是想彌補當年犯下的罪過,再一次位列朝班,所以李寬放心的將這堪稱是華夏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了他,讓他領下這個功勞。既然歷史回到了軌跡之上,那麼仿製品就無所謂了,所以李寬只要有能量,那麼就算是用傳國玉璽當成地磚鋪地都無所謂,只是不能爲外人道而已。要是哪天李寬實在是被逼急了的話,他還可以拿着無數的傳國玉璽以批發的價格批發給大唐的所有的世家大族,保證每人分得出這玩意兒是假的!當然那是最壞的打算,李寬有可能永遠都用不上這東西。
在這個草原邊界上的小鎮休整了兩日,李寬估摸着李靖差不多就在這個時候奇襲定襄了,他決定還是去看看。
點齊兵馬,帶上自己的四個俘虜,李寬一行一百八十多人,三百多匹戰馬向着定襄而去,雪花還在飛舞着,大地上的積雪愈發地厚了起來,騎着馬已經無法在高速的行軍了。於是李寬當初準備的雪橇派上了用場,沒了背上的幾百斤的騎士,戰馬在雪地上的速度也加快了,雪橇帶着輜重和士兵們,在雪地上飛速的前行着。呼嘯着撲面而來的寒風,吹得所有人的臉都紅僕僕的,刺眼的雪白色,被黑紗遮擋,使得士兵們不至於被那強烈的積雪反光刺傷眼睛。
從李寬休整的小鎮到定襄有着還幾百裡的路程,這段路上還算平靜,除了偶爾出沒的野獸之外幾乎沒有人了。突厥人龜縮在定襄城裡,等着雪停的時候好侵入大唐劫掠。而李靖他們已經悄然的靠近了定襄城,負責接應的大部隊在李道宗和李世績的率領下也早已經出發了。只有柴紹還在留守營地,因爲這個時代不像歷史記載的那樣李秀寧沒有死在突厥人的手裡,所以柴紹還是非常安心的留在大軍營地之中,準備着迎接將士們歸來的事務,一個個的雪屋被他們建造出來,一捆捆的草料也被精心的查驗點清數量,還準備了大量的食物,這些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着。
這一日,天空終於放晴,籠罩在天穹上的雲層終於有了散去的跡象。定襄城裡,頡利開始下令準備做飯,吃飽這一頓之後,下一頓就將會在大唐境內吃了。趁着一時間定襄城裡開始升起一縷縷的炊煙,一隻只的羊羔被宰殺,然後突厥人最有特色的烤羊就開始架上了火堆。雖然天色即將入夜,但是卻仍舊無法阻擋突厥人想要進入中原劫掠的心思,他們準備今夜就出發,早一點進入大唐的花花世界,早一點能帶着無數的糧食,財富還有女人回草原!
城外,在離着城還有着好幾裡地的一個山丘後面,一隊全副武裝的大唐騎兵已經等待良久了,他們也在等待,等着天色暗淡的那一刻,就將出去收割突厥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