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五年仲夏,烈日高懸於天穹之上,灑下毒辣的陽光,照‘射’的大地上一片燥熱。-道路上全是一層灰塵,隨着過往的馬車軲轆滾過,掀起一片滾滾黃塵。
時間已經到了六月,正是酷熱的時候,整個大唐也像是這天氣一樣,顯得浮躁不堪,因爲崔氏的動作,也因爲皇室的擔憂。李二爲了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世家聯合,秘密的給各地駐紮的軍隊下了戰備的密旨了。大唐就像是一張緊繃的長弓,局勢微妙的一觸即發,但是表面卻平靜的像是一汪死水,‘波’瀾不興。
這天下,除了清河崔氏,其餘的世家卻是一片歡喜,哪怕是五姓七望中的其餘幾家,都因爲崔氏突然拋出來的橄欖枝感到欣喜,因爲不管是大世家還是小家族,能夠和崔氏這樣的頂級的大家族達成聯姻,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爲大世家會和這個強大的盟友關係更加緊密,小家族則是有了一個大靠山。這都是對他們非常有利的事情,他們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只是誰也不知道,崔氏家族派出去的那些所謂的提親的隊伍,其實就是一個個的情報偵探點,他們會在各自的目的地查詢和打聽夠沒有見到一個少年帶着兩個‘侍’‘女’的情況。只要有了消息,就會迅速的前往,然後確認是不是他們在尋找的那個人,之後在進行他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截殺任務。
李寬對於這些卻是一無所知,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清河崔氏盯上了。所以還是悠哉悠哉的按照他既定的線路遊歷着。這一個多月雖然是慢慢的走着,可是卻還是在關中大地上游歷了不少的地方,或是雄偉的東嶽泰山。還是風景秀麗景‘色’看成絕麗的黃山,還有各個歷史上有名的地方,如同三國赤壁等等,這些地方都留下了三人的足跡,或是泛舟,或是乘車,總之。這一路上過的是山水之間的逍遙生活。
美好的事情總是短暫的,李寬每每看到那些神奇秀麗的景‘色’總是懷念着自己曾經或許擁有過的那一步雜牌的山寨機,價格雖然不高。但是卻有着超清晰的攝像頭,要是現在有手機或者相機的話,這些美麗的景‘色’就能帶回皇宮,給李麗質和豫章看看了。但是現在他也只能是想想了。他雖然穿越之後掌管了這具身體的一切的技能。就像能寫得一手還能拿得出手的‘毛’筆字,還有識得這個時代的繁體字等等,但是前身卻沒有學習畫畫,所以李寬對於國畫式一竅不通,更別說繪製出這一幅幅美妙的山水了。
而紅袖雖然琴棋書畫都是高手,可是李寬卻不想讓她代勞,因爲紅袖雖然業已經收心,安心的在他身邊服‘侍’他。可是卻始終比不得天香那麼貼心了,因爲她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很多時候都會與李寬的想法相左。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兩人‘尿’不進一個壺裡,李寬來自後世的思維,雖然在很多地方已經被大唐給同化了,但是卻還是有着他自己的主觀意見,而紅袖則是太過早熟,再加上其成長的環境,讓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總是有着自己獨特的角度。所以兩人之間的差別有了很大的不一致,可能以後有了默契之後會變得好一些,但是絕對不是現在。所以李寬也沒有勉強這個不怎麼給自己這個主子面子的‘侍’‘女’去畫那些風景。
這一日,正是午後最最酷熱的時候,一艘小小的船兒在黃河邊上靠了岸,這裡已經是河北道境內,也快要進入清河崔氏盤踞的地盤。這裡李寬他們曾經來過,但是不是用的楚王李寬的身份,而是楚留香的身份來到這裡。那是在兩個月前了,當時他們曾在這裡小住了幾日。沒想到此時故地重遊,又有了別樣的心情。
當初是抱着玩玩的心態,出於惡搞纔想出了楚留香這個名字。可是沒想到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楚留香現在是大唐通緝的要犯,因爲盜取崔氏的傳家寶,‘弄’死了鄭氏的一族之長,現在他是整個大唐所有世家的公敵。而這一切只是因爲當初李寬想要模仿一下古龍筆下那個踏月留香的盜帥,纔會搞出這一檔子事兒來。而現在,自己回覆了原本的身份,是大唐的二皇子,當今聖上冊封的楚王。
穿着華麗的錦袍,帶着紅袖,天香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一座靠在江邊的小縣城,這是一個很小的城市,或者說只是一個鎮子,但是在這方圓幾十裡地,這是最大的一個人口聚集點了,因爲前些年的戰‘亂’,大唐百姓流落四方,或是死於戰火,又或是死於饑荒,總之這片養育了華夏民族的土地,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是地廣人稀,所以這個人口並不多的小鎮子,也成了一座縣城。
天香伸着小手,將幾個銅板‘交’給了守城的士兵,然後三人就這樣進了城,只是他們都沒注意到,這一隊士兵再見到他們三個人的時候,瞳孔劇烈的縮了一縮,然後才恢復了正常的狀態。而且,當三人離開了城‘門’處,這些士兵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然後臉上閃‘露’出一絲絲的笑意。
在一家小客棧裡,李寬三人先是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然後再吩咐客棧老闆將飯食送到房間之中,這一切都顯得很平靜。
李寬端着小巧的酒杯,慢慢的品味着手中這一壺濁酒,雖然只是這客棧老闆自家釀造的,並且是偷偷釀製的,要不是見到李寬出手闊綽,這老闆都不一定會給他們送來這壺酒。因爲這個時代,因爲天下剛剛安定沒多久,再加上四周虎視眈眈的外族,所以關於糧食,朝廷是控制的非常嚴苛的,對於用糧食釀酒,那是隻有朝廷纔有的權利。‘私’人釀酒那是要受到嚴懲的,這一條甚至是寫進了大唐律中。
可是因爲釀酒有着很高的利潤價值,所以不管是百姓還是世家。都會自己釀造,或許世家等是通過了朝廷審批之後才釀造的,而百姓多半是自己偷偷的釀酒,然後自己喝,只要不出售,那麼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爲民不舉官不究。沒人說出去,自然不會有人找麻煩。
紅袖此時正坐在李寬的對面,一身的粉紅‘色’的襦裙。寬大的裙襬讓李寬想起了自己見到過的金魚的尾巴,在水中的時候就差不多是這樣,蓬鬆又富有立體層次的美感。只是不管是見到紅袖的裙子或是金魚的尾巴,李寬都只是覺得好看而已。沒有什麼立體的美感之類的感觸。
此時紅袖剛剛纔沐浴過。溼漉漉的青絲披散在腦後,未施粉黛,如若清水之中亭亭‘玉’立卓爾不凡的一株蓮‘花’,粉‘色’的衣裙就像是那蓮‘花’的‘花’瓣。整個人都帶着那一種純天然的,不帶絲毫人工修飾的美麗,李寬不禁看的雙眼都挪不開了。
李寬灼灼的眼神看的紅袖不自覺有些嬌羞,淡淡的桃紅悄然爬上了她的臉頰,甚至蔓延到了那水滴般的耳垂上。嬌羞的模樣就像是新婚的小媳‘婦’一樣。雖然感到羞澀不已,可是紅袖心中卻還是有着那麼一點小小的驕傲。因爲自己的美麗,讓這個傢伙看呆的表情,實在是很有成就感!美目含嗔的瞥了一眼李寬的臉,看到了那一對清澈見底的眸子,沒有絲毫的‘色’‘欲’。有的只是一種讚歎,一種欣賞。
李寬確實是沒有絲毫的‘欲’望,因爲眼前的紅袖雖然秀‘色’可餐,但是李寬卻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第一次覺得大唐的‘女’子,素面朝天,比起後世那些用化妝品掩蓋瑕疵的什麼美‘女’明星,什麼宅男‘女’神都要來得真實。這一刻感觸由心而發,自是沒有‘色’‘欲’在其間。
“這個傢伙,也不是那麼壞啊!”紅袖心中想着,臉‘色’更加紅‘豔’起來。
就在此時,李寬忽然將手中的酒杯一下子就扔了出去,直直的扔向窗外。但是那酒杯在撞上窗戶的那一剎那,就被一道雪亮的刀光劈成粉碎。
“沒想到,楚王殿下居然有如此高的警覺心,實在是讓在下佩服!”一個‘蒙’面漢子出現在窗口,手中一柄橫刀直直的指向窗戶裡邊已經嚴陣以待的李寬。在刀尖上一滴滴的酒液正在滴落,落到地面上,然後又迅速的被蒸發掉了,不見絲毫的蹤影。
“你是誰,偷偷‘摸’‘摸’的站在窗外意‘欲’何爲?”李寬將手伸向背後,那裡是他的摺扇,他的這柄扇子並非是純粹的爲了耍帥才‘弄’出來的,在哪看似紫檀木的扇骨中其實隱藏着一柄柄小巧玲瓏的飛刀。就是當初釘在了崔氏族老的枕邊的那種。只要他扣動扇柄上的機關,就能夠取出來。
“楚王殿下,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跑到這裡,實在是讓我們好找啊!你知不知道,爲了找到你,我們一幫兄弟在這關中大地上奔‘波’了大半個月了。你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蒙’面漢子說着,大手一揮,只聽見從窗外走廊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雜‘亂’但是卻又富有層次,可見人數不少而且都是相當的‘精’銳。
“人還不少!”李寬皺起了眉頭,要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話,那是隨便怎樣就能突圍而出,可是看着已經顯得慌‘亂’的紅袖和紅了眼的天香,李寬又是一陣無奈。早知道就不帶着兩個丫頭了,現在居然被人利用來牽制他了。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樣帶着兩個‘侍’‘女’逃出生天。
“不要想着逃走了,你可知道,這個城鎮到處都是我們的人,所以你是逃不掉的!”‘蒙’面漢子得意的一笑,然後一揮手,李寬的房‘門’就被撞開,‘門’口擠滿了手執橫刀的漢子,這些人穿着的衣服卻讓李寬心裡一驚。怎麼是大唐士兵的制式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