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四年已經過去一半,即將進入秋天。大唐突然發出戰備軍令,原本一直駐紮在隴右的左武衛,駐紮於天水一線的右武衛,全員開始行動起來。這一次調動的大軍超過十萬,李二任命李靖爲此次徵西行軍大總管,總領軍中一切事務。並派出柴紹,蘇定方,李世績等一干大將輔佐,北上草原,誓要一雪前恥。
李寬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要去,一定要去。他知道這一次出征,李靖將會奇襲定襄,活捉頡利,這一次東突厥將被滅亡。這樣的戰鬥是殘酷的,但是卻是李寬想要的,他希望自己能早點經歷那如雲的戰陣,讓自己習慣那刀尖上跳舞的感覺,因爲他已經立下志向,這一生掃盡蠻夷。定然要將那些養不熟的白眼狼趕盡殺絕。不讓中原大地再起悲鳴,不要中華兒女再受異族鐵蹄蹂躪。所以他想趁着這樣的戰爭積累經驗,並且習慣戰場,爲將來領兵打仗做準備。
於是一封奏摺出現在了李二的書案上,讓這位大唐最高領導人頭疼不已。李二輕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端起一旁的蓮子羹輕抿了一口:“這小子,就會給我找麻煩!這可是打仗,不是過家家!屁大點的小孩兒,就想着上戰場!”雖然嘴上這樣罵着,可他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李二對李寬一直都是一種放任自流的態度,因爲李寬身後有着一個神秘學派的支持和教導。這讓他既是高興又是忌憚。特別是蝗災時顯露出來的那些東西,李二豈能徹底放心。可是對李寬,李二卻硬不起心腸。要是這得到科學家傳承的是別人,那麼李二早就將那人抓起來嚴刑拷打,問清楚科學家的來龍去脈了。可是李寬是他的兒子,在他還沒做出傷害大唐的事情之前,他就是大唐的楚王,是他李二的次子,誰也不能動!
李二重情義。這一點是很多皇帝沒有的,那些跟着他打江山的老臣現在一個個都身居高位,那些忠誠於他的臣子。沒有一個是被他胡亂冤枉迫害了的。哪怕魏徵這樣的之前是他的敵人的,現在他也一直寬容的容忍着。因爲魏徵此時是他的臣子,沒有二心。而之後的歷史,李承乾造反。李佑造反。這些人都是在他們自己做出行動之後,李二才反手將他們鎮壓,在之前,李二一直都沒有動他們,由此可見一斑。所以李二是不會對李寬不利,只要李寬不背叛大唐,不做出大逆不道之舉。
“這件事兒,恐怕還要和觀音婢商議一番!”李寬還未成年。沒有及冠。所以還在長孫的管轄之下。這次他請纓上戰場,李二定然是要和長孫商量的。李二一直都很尊重長孫這個髮妻。而長孫的賢良淑德也對得起李二給予的尊重。
李二想着就拿起手上的奏摺向着兩儀宮而去,長孫這些年也沒閒着,給李二生下了一兒一女,女兒城陽現在已經三歲多了,而小兒子李治,小名稚奴,在李二諸多皇子中排在老九,這位就是之後的唐高宗,只是李寬的到來改變了許多東西,不知道將來的皇帝還是不是他。只是按照李寬現在的觀察,歷史具有很強的慣性,就像諸位皇子的封號,諸多歷史事件的發生,都無不顯示着這股慣性,無不和李寬知道的歷史相重疊,哪怕李寬更改了一些,但是卻在不久之後還是會出現變數,直到現在爲止,李寬除了救下了李秀寧之外,別的努力全都沒起到多大的作用。
他曾詢問過,需要他腦袋上頂着的那朵火焰提升到深紫色,才能真正的改變歷史走向,不然哪怕改變再多,也會被漸漸的拉回原來的軌跡,也就是說,哪怕李寬現在單槍匹馬的跑到草原上暗殺了頡利,也不會影響之後李靖奇襲定襄的計策,李靖一樣會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活捉突厥的可汗,只不過頡利死了多半會活捉到突利而已。
所以李寬要是真的想改變,那麼就只能按照系統的要求,多吸收能量,將等級早日提升纔是王道。這一次除了上戰場之外,還有一個別的目的那就是趁着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在突厥的領地上找到一些煤礦或者石油吸收,試試能不能升級。
李寬只知道現在突厥所佔據的地盤有一部分和後世山西等地重疊,那麼定然會有煤炭資源,就像貞觀二年的時候他出去的那一趟,太原等地已經靠近大唐和突厥的邊境,在那裡隨時都駐紮着大唐的軍隊,提防着突厥南下。所以這些地方雖然大型的煤礦不一定有,但是小煤礦定然不少。轉上一圈,吸收的能量恐怕不比之前他吸收的總量來的少。
李寬的意圖先不去說,李二此時已經來到兩儀宮,長孫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推着面前的搖籃,裡邊躺着的是將來的高宗陛下。可是現在的高宗陛下還沒展露出過人的雄姿,他此時正在忙着一件大事,那就是將自己的大腳趾放進嘴裡,這是他現在忙得不亦樂乎的頭等大事。長孫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小兒子,嘴角帶笑。俏麗的容顏閃爍着母性的光輝,看的進門的李二一陣失神。
“陛下!”長孫轉頭見到李二,連忙行禮:“都老夫老妻了,還沒看夠啊!”見到沒別人陪同,長孫上前牽起李二的大手,嘴裡嬌聲道。
“怎麼看的夠,看一輩子也不夠,朕想看兩輩子,三輩子,甚至生生世世都看下去!”李二說起情話來也不遜色他的大大的後宮那麼多嬪妃需要他哄,早就鍛煉出來了。
“盡說些甜言蜜語,說給那些剛進宮的秀女們聽吧!臣妾早聽膩了!”長孫秀氣的眉毛彎的像那天邊的新月,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卻是甜蜜的很。
“觀音婢,朕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李二從袖中抽出了一本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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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朝中大事,臣妾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見解啊!還是不看爲妙!”長孫見到李二手裡的東西,面色變了一下,推辭道。
“真的不看?你知不知道着奏摺是誰寫的?裡邊又是些什麼內容?”李二笑着說道。
“陛下,這奏摺上的事兒難道和臣妾有關嗎?不會吧!而別的事臣妾豈能插手?”長孫有點吃驚,李二這個態度說明了很多問題,這東西難道真的和自己有關係,是誰在彈劾她麼?不會吧!
“還真的和你有關係!觀音婢,你不看看?”李二見長孫這副表情覺得很是有趣,於是沒有直接點明,反而順着長孫的話語接着往下說道。
“陛下,既然事關臣妾,那麼臣妾就更不能看了!一切由陛下定奪便是!”長孫不敢看,後宮干政豈是說說,要是被那些言官得知,那麼明日定然會有無數的諫官敢撞死在立政殿的庭柱之上。
“好了,不逗你了!着奏摺是寬兒寫的,他要請纓上戰場!”李二總算說明了。
“二郎?上戰場!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他還那麼小!”長孫立馬拒絕了。李寬年紀還小,才十三歲而已,這個時候上什麼戰場啊,要是想要帶兵打仗,等到及冠之後再說不遲。
“朕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看了寬兒的奏摺,朕卻動搖了,或許真的該讓他去!”李二說着,就將手上的奏摺展開,然後唸了起來:“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威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矜。一呼同志於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齊從軍,淨胡塵,誓掃蠻夷不顧身……”李二的聲音漸漸的洪亮起來,帶着無限的激情與豪邁,帶着那種沸騰的熱血噴涌的感觸,將那股子掃清蠻夷的心胸與氣概融進這朗誦之中。
兩儀宮裡,一時間就只剩下李二的聲音,長孫也聽得入神,就連搖籃中的李治也暫時放棄了那啃大腳趾的艱鉅任務,聽着這抑揚頓挫的聲響。
這一首長詩,李寬沒有抄完,只抄了前面幾句,因爲後邊的很多詩句裡都有着典故,而且都是後世抗戰期間的典故,這些和大唐完全不合拍,就直接被他捨棄了。他覺得光是這前面幾句就足夠了!至少現在看來李二對於這首詩還是非常的有感慨的。
“這是二郎寫的?”長孫詫異的問道,李寬這些年可沒有再顯露詩才,倒是李泰寫了不少詩詞。
“確實是寬兒寫的!至少在這之前,朕沒聽聞過這首詩!”李二回答道。
“那麼,二郎這是在表露決心?他一定要上戰場?”長孫問道。
“是的,那一句弱冠系虜請長纓,就說明了他心中所想。這小子想上戰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從那一次他們幾個走了一遍突厥肆虐之後的血淚之路之後,寬兒就和那些武將家的孩子混在一起了,從那時候起他就想要從軍了。”李二分析着,他這些年一直觀察着這幾個小子的行爲。李承乾變得更加的老成持重,李泰完全醉心於詩詞歌賦,或許想從那聖人教誨中找到解決的辦法。李恪時常出宮,探視百姓,並且很多時候都幫助百姓幹活,或者將身邊的錢財分發。而李寬則是和武將勳貴家的孩子打成一團,漸漸的成了這些二代的領頭羊。
至於李佑和李愔,不說也罷!李二甚至有時候都想將他們倆趕得遠遠的,不見到他們做出的混賬事兒,也就沒那麼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