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再長再磨蹭也是要走完的,武麗娘留戀,李治卻不掂念,對武麗娘來說李治是她的唯一,對李治來說武麗娘卻只是他的之一,尤其當這個女人要註定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男人終究還是會不覺間輕慢一些的,男人愛女人,其實男人更需要女人,李治背了她一路,大半時間兩人都享受彼此的寧靜沉默的。
“終於到了”
李治感嘆着停下腳步,腰痠背痛腿抽筋了,看來男人終歸是要節制些許的,自己家的責任田到現在還沒開墾出苗呢,就在武順那塊肥田上玩命,不過話說回來,也虧了這次意外**,要不然背上這妮子怕是要成殘花敗柳了。
武麗娘依依不捨地跳下他溫暖的背,見李治挺立如鬆雙目平靜的瞧着百米開外的武府,一夜的廝殺爭鬥絲毫不爲意,似乎早已忘卻,恍然間自有一股男兒氣,武麗娘忍不住一陣心迷神顫,小鳥依人的又挨進他懷裡去。
“今年的荷花要盛開了呢。”
李治低頭瞧了一眼這動人的小美女,一路走來,自己腦海中其實也不由回味起那個夏天發生的事,猛然醒悟開來,此時聽武麗娘如此一說,心中竟不免愧疚起來,這丫頭可遭人痛了。
武麗娘微嗔道:“如何不說話了,惱着你啦”
李治大感頭痛,探手挽着她纖軟的小蠻腰,把她摟貼胸膛,低頭印着就是紅脣深深一吻了再說,“想着回去向岳母大人提親送禮,沒空理你。”
武麗娘挑起眉淡淡媚笑,倚在懷裡,“武家的女兒給你不要錢的。”
“那倒貼行不行啊。”李治玩笑道。
“娶一送一,大姐送你如何?”武麗娘看似沒心沒肺的說着,然後看着李治,雙方其實都明白今晚在後花園裡該看見的彼此都看見了。
李治一路都在思索今夜發生的種種,談不上惱怒,也談不上冷漠悲哀,更不會起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與己鬥這樣一聽就厲害,光嘴上說說就覺得特有感覺的雄心壯志,只是在想應對之策,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等來了再說,李治只想關注現在,用現在能做的,做現在應該做的,高瞻遠矚的啥的沒那個智慧,要說感性點的,現在就是累,怕大多還是耕耘武順那塊肥田的源故。摸摸心跳,有點慢,情緒自然低沉,想回去補一覺,所以面對武麗孃的**,李治一來沒啥沒啥精神,二來也實在不想去打機鋒,算是縱慾過後的後遺症吧,男人終究是之頭老黃牛,不比女人,含笑的*藥。
小女子武麗娘大部份時間卻都在回憶和暢想,回憶兒時點點滴滴,滴滴點點,然後回憶完,再暢想婚後的幸福生活,這是每個待嫁女都會去做的事情,恨不得此刻就拉着李治拜天地進洞房,若是能一時三刻再生出個娃娃來就再美滿不過了,小丫頭不經意間瞥見李治微不可露的疲憊,心絃被輕輕的觸動了一下,猛的拉上李治的手,“早點回去吧”
點點頭,拉着武麗娘,李治緩緩的向武府走去。
武府早已是翻了天了,武三小姐被劫,幾個陌生的黑衣人死在後花園中,平靜的武府早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武元爽兩兄弟更是連夜發動了自己結交的狐朋狗友四下裡打探一二,起碼要做做樣子的,要不然倒顯得兩個哥哥無能薄情了點,尤其是武麗娘還是要入宮的,兄弟倆也確實急了,武家多一個入宮,他們囂張猖狂就多一份資本,很現實但很不厚道的想法,此時也恨不得將賊人砍上個三萬六千刀的泄憤,半夜擾人睡覺無疑是可惡。
武順端坐在花廳中不斷安慰着淚流滿面的楊氏,神色平靜,根本不去擔心妹妹和心上人的安危,只有偶爾間皺皺娥眉咬咬嘴脣這些細微不可見的隱蔽動作,才透露出原來武大姐波瀾壯闊的偉岸胸懷下也是騷動不安的。
衆人的擔心啼哭直到下人們傳來“三小姐回來啦”的呼聲纔算壽終正寢,楊氏止住哭,抹着淚像穿花亂蝶一樣飛出花廳,聽到消息,又看到母親如此瀟灑風騷的衝刺,武順這才呼出一口氣,微笑的也飄了出去。
李治和武麗娘是在武府家丁護院侍女的簇擁下進武府的,一進武府武麗娘像是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斂起笑容,當然不是說裝成了一尊不容侵犯的觀音樣兒,而是哇哇大哭起來,才入府門,當看見楊氏拎着石榴裙疾步迎出大門時,小丫頭便風一樣哭着撲入楊氏懷內,像條遺失在外重新見到主人的小狗,害的邊上不少感情和心靈同樣脆弱的女僕們也跟着拭淚,人間悲歡離合不外乎如此,無喜淚又如何稱得上相逢。
人生七十古來稀,楊氏今年已有六十七高齡了,再過三年,也是一老壽星,但眉目神采已不復往昔,花容月貌也早被歲月敲碎,鬢邊花斑,白髮無數,卻出奇的皮膚白皙,也算是一生理上的奇蹟了,倒是面善的很,很有慈母的範兒。
她愛憐地擁着武麗娘,一時間竟沒注意李治這尊大佛,楊氏連聲安慰道:“哦哦哦,孃的小麗娘莫哭一切有孃親作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跟孃親說說?我苦命的孩子。”說完竟忍不住摟住武麗娘哭了起來,天下父母心的,倒也真難爲她半夜爬起來一直擔心到現在,一雙眼都哭的紅腫起來。
武順朝李治瞧來,眼神立即變得無比銳利,待發現李治身上並無受傷的跡象,那凌厲勁才化成一汪化凍的春水,嫵媚冰冷的又像個高高在上的白天鵝,全然不復夜裡又騷又蕩的**模樣。
李治是真的累了,昨天到今夜,所有的事都匯成一股洪流,衝的他胸悶氣短想睡覺,竟沒有去看眼神異樣的武順,默默的上前,默默的對楊氏施了個禮,然後對着回過神來注意到李治存在的楊氏擠出個不能算是微笑的微笑,“小婿見過岳母大人,小妹先已送回,小婿就先告辭了”說完一個轉身,揚長而去,風騷的沒邊了。
楊氏愕然,猛地驚起認出了來人,卻被武順拉了拉衣角,輕笑一聲:“人救回來了,其它的就不要多說了……”楊氏不明所以然,但知道大女兒一貫聰慧必有其道理,也就沒再問。
武麗娘打斷大姐的話微嗔道:“大姐都不關心小妹了,小妹九死一生回來,也不抱抱。”楊氏首先笑了,武順上前一把把小丫頭從楊氏懷裡搶出,緊緊的摟住,小臉蛋狠狠的親了一口,又恨恨的在她挺翹的屁股上拍了拍,“沒良心的纔會說出這種話,大姐到現在心才落地呢。”
武麗娘幸福的咯咯一笑,像只快樂的小黃鶯,似乎今夜所經歷的一切都已經忘了。
楊氏偏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兩個女兒一樣,先是着重看了看武麗娘,最後卻出奇的定格在武順身上,看了好一會兒,難得意味深長的嘆了句,“咱家順兒變嘍。”
武順先是一愣,然後笑着搖頭,嬉笑的迴應着母親的機鋒,裝傻充愣起來,“還是你女兒啊,難得一晚沒見變漂亮母親不敢認了。”
楊氏盯着武順眉梢間那掩飾不住的春情和得意,笑了笑,沒再說甚麼,女兒終於想開了,無疑是好事,楊氏心頭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地了,就是不知是哪家男子,家世可以一般,人品卻一定要好,尤其是身體,不能再有暗疾了。
想着想着楊氏自己就笑了,如今武家轉運了哩,如何能一而再的遇到那種事,那王家公子就不錯,再回頭看着二個女兒竊竊私語的模樣,楊氏猛然極其剛剛離去的二女婿,心思翻涌猛地一驚。
自己那個二女婿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又正好救出被劫的女兒,他……再聯想到大女兒得意的笑容,滋潤後水嫩的春情,楊氏一切都明白了。
一想到三個女兒都和那人“關係匪淺”,楊氏就有點哭笑不得,罷了罷了,一起嫁了吧,也算一則佳話了。
沈賢有一身好本事,家傳的,而且是那種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武俠一點的說法就是輕功,但他今天能做到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有一半要託他死去老子的福,沈賢的父親沈光混江湖的都知道,不混江湖的文人從書本上也知道,算是隋末唐初能被寫進傳奇話劇中的那種奇人異士。
小時候沈賢和哥哥沈忠相依爲命,被放養在大山裡,整個村子窮的都快全村人乞討了,可是硬沒有幾個人敢出去,當時天下大亂羣雄割據,李唐也纔剛剛拉開爭霸天下的序幕,一切都未見分曉,但不斷的是彼此相互攻伐,動輒屠城,鄉野間到處抓壯丁,用當時撫養他們兄弟的老人的話,寧願餓死也不去當兵,當兵打鐵賣豆腐的自古就讓人看不起。
沈忠是沈賢的哥哥,人說不怕入錯行最怕起錯名,沈忠的忠厚是打小就養成的,但老實的孩子被逼到絕地是兇猛的,老人死後,沈忠帶着當時僅兩三歲大的沈賢出外討飯,後來兩人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太愣了,外面的人要比兄弟倆想的兇多了,討飯也要佔地盤,也要狠,打斷手腳挖眼睛戳鼻孔的,那些餓瘋了的難民甚至賣婆娘,易子而食,城裡又進不去,兩兄弟就那麼單純的出現在一羣難民中,也就在那時,兩兄弟失散了。
沈賢的運氣很好,或者說是氣運,天大的氣運,亂世的時候他竟然被賣進了太原平陽公主府做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廝,小廝就是小廝,沒有人欣賞他,更沒有奇遇,平陽公主領兵在外打仗,沈賢就老老實實的幹活,老老實實領着屬於自己的一份吃食,唯一的幸運是沈賢夠機靈,是個值得培養的小廝家奴,所以沈賢被教識字了,他人生寫的第一字是“忠”,第二個字纔是“沈”,他那時就想,以後出息了一定要找到大哥,兄弟倆一起過,過好日子。
孩子的夢總是那麼美的,四書五經春秋韜略這些後來再看,其實都是和沈賢無緣的,沈賢只被教了識字,但沈賢聰明,寫得比識的多,不懂得記下,日後都懂了。
再後來,沈賢平淡的長大了,唯一不平淡的就是把當年撫養他們兄弟的老人教授的家傳絕學反覆練,小成,然後大唐建國,沈賢決定出去找自己的哥哥,他逃離了平陽公主府,去了北疆塞外,去了西域異邦,去了東海之濱,去了江南煙花地,可是天下太大了,找一個人像是找大海里的一滴水,哪怕沈忠站在沈賢面前,怕也是絲毫不認識的。
沈賢心灰意懶一無所獲,唯一的收穫就是小半個天下的話都會說,高麗語、突厥語、甚至遙遠的天竺梵文也會一點,地方上俚語更是信手拈來,知道的土詞俚語比當地人還多,說出來倍地道,沈賢也在那十多年的遊歷尋人中逐漸成長成熟起來,成爲一個有見識有手段有頭腦卻唯獨沒有理想的大唐好青年。
直到沈賢遇到了第一次下江南的晉王,如今的大唐皇帝李治。
一個很湊巧的機會,當時的晉王李治聽說當地有一奇人名叫沈賢,居然會多門外語,頓時驚爲天人,淚流滿面的派人找到在滿街小巷貼尋人啓事的沈賢,拉到金陵最大的館子,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馬是金,下馬是銀的款待着,沈賢看得出晉王想收服他,不過沈賢有他的心思,他只想找他大哥,建功立業的沒想過。
直到小李治無奈之下給他描述了一個叫錦衣衛的組織,沈賢激動萬分,如果加入這樣的組織找大哥不就一點不費力了嗎,然後他就看到當時的小李治不勝嬌羞的道:“那個,其實吧,錦衣衛小王還沒建,要不,你來幫我?”
當時沈賢心碎的跟餃子餡兒似得,突然冒出想揍眼前這個囂張神氣的一塌糊塗的小不點一次,但想想隨後滿天下的追殺和還捕文書,沈賢很果斷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這樣找,要找到何年何月哦,天涯海角信音稀,你來幫我,只要組建成錦衣衛,到時再找不就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嘛,考慮一下,皇家待遇很豐厚的哦,送錢送官還送媳婦,一條龍服務。”四歲的小正太李治正大光明滿臉萎縮的如此誘惑着急於尋找親人的沈賢,喝多了的沈賢,滿口酒咯的大放豪言壯志:“嗝…放心了,錦衣衛甚麼的,包在我身上。”
於是一個會多國語言,江湖人稱“大唐活地圖”的知識型人才就被李治騙到了錦衣衛中,應該說是即將建的錦衣衛中。
再然後,就是沈賢的一段心酸血淚史了,錢、官、媳婦的都沒看見,沒日沒夜的替主子爺打工倒是成了家常便飯,可惜那時已經快被李治洗腦成功的沈賢很淒涼的忘記要加班費了,靠着沈賢對大唐和周圍地域的瞭解,再配上李治逐漸狂暴的財力權勢,錦衣衛發展一日千里,可以說,除了錢和精神上的戰略性指導,李治的功勞遠遠不如錦衣衛初期建立時期的元老沈賢,爲錦衣衛立下了汗馬功勞。
李治對沈賢沈二的評價是:“兄,堪稱國士無雙。”,然後被洗腦的沈賢很二的一本正經道:“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萬惡的剝削資本家吸血鬼李治,感動的熱淚盈眶,多地道厚實的人啊。
就在一年前,沈賢取得了戰略性的終極勝利,他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找到了自己的大哥沈忠,其實早在數年前他就找到了沈忠,當時的沈忠也認出了他,卻相識不相認。
直到後來,沈賢知道原來自己的大哥竟然成了亂黨,這對於忠心耿耿的沈賢是不可饒恕的錯誤,要是別人,沈賢會把他擺成幾百個樣子,生不如死,但沈忠早已成了沈賢的心魔,偏執的無法拔除,當夜就追去,總算在夜刺衛的手下救回了大哥,然後只能一再和沈忠進行友好的雙邊斡旋,以期能套出沈忠背後主公的秘密。
可是沈忠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牲口,每次只是笑着看着沈賢,打死不說話,後來沈忠拿出當初追媳婦的死纏爛打的勁,又拿出自己“沈賢尋親記”途中的點點滴滴,終於好漢開口了,但仍然不肯透露一句沈賢想聽的,只是說一些小時候的事,讓沈賢既感動又無奈,但讓沈賢感恩的是,李治並沒有逼沈賢對沈忠用刑,這讓沈賢這位錦衣衛元老級指揮使感動的痛哭流涕,神一樣的陛下啊。
然而今夜居然有人在長安城,在天子腳下玩綁架未來皇妃,又行刺天子,沈賢怒了,但是這事註定不能大搜天下,陛下絕不會想讓天下人知道他遇刺了,所以天才放亮,沈賢就率人策馬返回家中,這一次他要好好的和大哥促膝而談一次,必須掏出那背後人的所有事,沈賢發誓:必須滴。
PS:關於小說文風問題,相信令一些讀者好奇了,或言情,或血腥,或浪漫,或唯美,或黃,怎麼說呢,它跟故事的進展、寫作的風格和自己的心情有關。很難去把握一種文風,這是小妖受當年高中一個姓高的純爺們老漢教導有關,小妖被他毒害了,高老漢的文章法則就是:不同的主題要有不同的感情和文風,那是最容易騙分的,抒情的就一定要唯美,敘事就一定哲理中透着幽默,絕對要坑爹坑閱卷老師。細細想來,受老高毒害之深竟至於此,嗚呼哀哉!希望以後能穩定寫作風格,不要變化萬端了。但直到一天,曾寫了一片關於戰爭很兇殘的文章,高老漢在全班說他震驚了,然後讀出那篇很黑暗的作文,然後給了俺人生第一個滿分作文,至今俺還偏執的認爲,高老漢在惡搞我,他想爆我菊花。(沈賢出現在第一卷二十六錦衣衛攻城和第三卷三十,沈忠也是三十)另外多出來四百多字不要錢的,所以這段PS廢話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