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韓楚楚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腦海裡總是迴盪着唐邑剛纔的一句戲言。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當時一個四五歲的無知小女孩又怎會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現在回想起有過的親密接觸,韓楚楚的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退去的通紅羞意。
“那個臭奸商,臭流氓,回去要把他吊起來痛打一頓,不,這樣做還是太便宜他了,把他的錢全都偷派給窮人,一定氣死他,嘻嘻.....”
韓楚楚激起了一陣嗔怒,卻又在那凝聚不出怒意的臉容上,樂開了花。
似乎,她並不反感唐邑兒時對她的無禮舉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這種胡思亂想持續了一段時間,忽然,漆黑的廂房被快速漂染成一片空白,四周瞬間沒有了所有可以映入眼簾的東西,,與剛纔在大廳吃飯時的境況出現了同一情況。
“怎麼又是這樣,難道我剛纔看到的並不是幻像?”
韓楚楚真的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出現的幻覺,爲了驗證是否處於幻想當中,她使勁地捏了捏自己的臉蛋。
老人們常說,會痛的就不是幻想。
“痛!”
隨着感受到臉上傳來了痛楚,韓楚楚立即確定了這個白色空間是真實的存在。
“小蛋蛋,是不是你搞的鬼,快點出來吧。”此時,韓楚楚聯想到在客廳的一幕,不滿地叫喚道。
聲音迴盪了片刻,然後,聲音消逝。
白色空間沒有再響起一道稚氣的小女孩說聲,那幅畫有火稚鳥蛋的畫像也沒有出現。
“小蛋蛋,你不是說要我幫你解開封印的嗎,你出來給我說說怎樣解除纔可以啊?”韓楚楚又一次叫喚道。
話聲剛落,白色空間迅速被塗上了各種色彩,眨眼間,活生生地呈現出一個恐怖的激鬥場面。
只見一名絕色女子手裡包裹着兩團青焰,正在與一名全身纏繞着黑氣的男子處於對峙中。
可以看出,天地間,已然經受不起兩人戰鬥帶來的後果:大地正在崩裂,從地底裡噴發出熾熱岩漿;高空中出現一道裂痕,正在捲走地上的土木沙石。
天地正在奔潰!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韓楚楚蹙起了眉頭,震驚道。
面前正在上演着一場曠古爍今的戰鬥,完全超脫了她可以理解的範疇內。
兩個修者的戰鬥,居然可以讓天地變色,這是何等強大的修爲!
而且,韓楚楚感受不到任何觸感,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可是,面對這些假象,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太恐怖了!
此時,空氣中終於出現了一道稚氣未脫的聲音,赫然是火稚鳥蛋的聲音。
“這是百萬年前,世間各族與魔族激戰的其中一個戰場。”
“百萬年前的戰爭?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韓楚楚的雙眼,再次左右探知火入稚鳥蛋的影子,臉上,充斥着無限的疑惑。
火稚鳥蛋沒有出現,也沒有回答,聲音截然而止。
“喂,小蛋蛋,你出句聲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韓楚楚又是一陣鬱悶。
忽然,對峙的雙方又展開激戰。
絕色女子的青焰霸道,焚燒了方圓百里。
方圓百里,大地都被燒焦成一片焦土。
然而,黑氣男子的攻擊手段要比絕色女子的青焰強橫許多。
青焰縱然起到一定的效果,黑氣男子憑藉着強大的黑氣攻勢,仍然尚處於上風。
久而久之,絕色女子的劣勢明顯,面臨着生命危險。
就在黑氣男子要趁機擊殺絕色女子之際,絕色女子全身上下披滿青焰,化作一隻青鸞。
“那女子的真身竟然是鳳凰!”韓楚楚看到這一幕,忍不想失聲驚呼起來。
青鸞,屬於鳳凰一類,是上古神獸的一種,傳說,上古神獸隨便都可以輕鬆達到移山填海的地步。
韓楚楚本以爲上古神獸絕跡之後,傳說無從考究,都是有着誇大其詞的嫌疑,只能僅僅成爲傳說,今日一見,是實打實的打臉。
青鸞現出真身的一剎那,天地間瞬間被青焰的溫度扭曲,最明顯的是,天空中的裂痕被扭得東歪西斜,吸收的速度慢了許多。
“原來,傳說是真的!”短暫的震驚,韓楚楚不由得感嘆起來。
緊接着,青鸞旋轉着身體,瞬間幻化成一個巨大戰鼓。
戰鼓很華麗,鼓面有着精緻的青鸞圖案,鼓邊的四周,還纏繞着一層濃厚的青焰。
“難道,這就是外公要我尋找的上古神兵,青鸞鼓!”韓楚楚再次瞪大了雙眼,激動地驚聲叫了起來。
“碰!”
青鸞鼓開始震動,響起震撼鼓聲。
這一片的天空大地,旋即被一片青焰包裹起來,然後,青焰構成的空間快速收縮成一個囚牢,圍困起黑氣男子。
戰局隨即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黑氣男子一臉痛苦地叫喊,身上的黑氣正在被青焰火速蒸發。
轉眼間,黑氣男子與普通常人無疑。
接下來,青焰的囚牢又在頃刻間幻化成一間漂亮宮殿,徹底收困了黑氣男子。
宮殿上,赫然刻有‘青鸞殿’三個字。
“什麼?青鸞殿的真面目居然是用來鎮壓魔族的囚牢!”韓楚楚完整地看到了整個過程,洞悉了青鸞殿的真面目,再一次震驚。
原來,一直以來,人們都誤以爲青鸞殿中蘊含着上古神兵,不惜以生命的代價來追逐着這子烏虛有的美好願景,沒想到結果是那樣的可悲。
“唉,不知道實情的人,確實是個悲哀。”韓楚楚聯想到冥城修者最後出現的可能結局,又是一陣的苦笑。
苦笑過後,韓楚楚又開始關注着青鸞鼓的動態。
戰事在瞬間結束,青鸞鼓變回一隻青鸞,對天發出了一陣哀啼,緊接着,伴隨着整個身體逐漸被青焰吞噬,消失於空氣中。
“怎麼會這樣子的?難道青鸞鼓早已不存在了。”韓楚楚悲痛地看着這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整個空間的顏色再一次快速改變。
這一次,幻化出一片祥和景象。
天地間,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沒有爭鬥,甚至沒有可以爭鬥的人類與妖獸。
韓楚楚看着這個空間開始不停地從日出轉變成日落,又從日落轉變成日出,轉眼間,又是一個春秋。
過了好些日子,天地間憑空出現一顆鳥蛋,形狀,大小,顏色都與火稚鳥蛋一模一樣。
“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韓楚楚的大腦轉變不了那麼迅速,又一次疑惑起來,。
時間又開始流逝,過了好百幾年,天地間有了新的生命誕生,出現了一批妖獸開始爭鬥,火稚鳥蛋仍然沒有孵化出來。
“這真的是火稚鳥蛋嗎?”韓楚楚不由得產生了質疑。
接下來好幾百年,這個空間出現了第一批進來冒險的人類,人類與妖獸展開激鬥,火稚鳥蛋還是沒有孵化出來。
時間就這樣在韓楚楚眼前匆匆流過,已然經歷過再也數不清前來冒險的人類,火稚鳥蛋還是火稚鳥蛋,沒有任何變化。
韓楚楚的心中終於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難道,這顆火稚鳥蛋並不是真的火稚鳥蛋,是青鸞!”
剎那間,韓楚楚將自己近日來所見所聞總結在一起,也就可以解釋清楚爲何火稚鳥蛋要求自己解開封印的要求了。
“沒想到青鸞鼓就在眼前,太幸運了。”韓楚楚興奮地手舞足蹈。
話音剛落,韓楚楚的眼前出現一道刺眼白光,不由得閉起了雙眼。
等待白光消失,韓楚楚睜開雙眼,四周的景象已經恢復到廂房的原樣。
而且,天亮了。
“難道我是發夢。”韓楚楚一時之間,對如幻似真的景象產生了懷疑。
景象太過誇張,不真實,真的很難讓自己信服。
不過,細心一想,韓楚楚又發現似乎沒有懷疑的必要。
“管它是不是青鸞鼓,先得到再說。好,要唐邑商量。”
韓楚楚簡單梳洗一番,匆匆走向唐邑的廂房。
到了唐邑的廂房門前,韓楚楚又產生了猶豫,想起了顧清明的原話。
“青鸞鼓事關重大,不可被人道知,甚至是唐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絕對不能告訴唐邑。”
這到底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沒有?
顯然,韓楚楚分不清楚,在唐邑房門前不斷地來往跺步。
“吱~”
忽然,房門開啓,唐邑一臉怨恨地看着韓楚楚,“一大早,你在我房門前走來走去,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會嚴重影響一箇中老年人的睡眠質量的?”
“你是豬嗎,天都這麼亮了,還睡。而且,誰打擾你了,我只是走過而已。”韓楚楚愣了愣,旋即一臉怒意地斑駁道。
“這樣就最好。”唐邑毫不手軟地開始關上門。
“等等!”韓楚楚神差鬼使地拉住了門邊,一臉猶豫不決的慌張。
唐邑定神看了看韓楚楚一眼,嘆了一口氣,索性再次拉開了門,道:“要是有事跟我說,就先進來吧。”
“嗯。”韓楚楚爽快地走進唐邑的廂房,坐下。
唐邑關上門,走到桌子上,倒下了兩杯水,一杯遞給了韓楚楚,然後自己沒心沒肺地喝了起來。
喝去一杯水後,唐邑平淡道:“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跟我說的?”
“我...”韓楚楚握緊杯,欲言欲止。
唐邑又嘆了一口氣,安撫道:“假如你有什麼顧慮的話,那就不要說了會比較好。”
韓楚楚沉寂了片刻,開聲問道:“唐邑,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外公執意要我跟隨你進入青鸞殿?”
唐邑簡短地回覆道:“有,不過沒想到確切,就不想了。”
韓楚楚咬了咬嘴脣,又問道:“那你想不想知道爲什麼?”
唐邑笑了笑,擺手道:“有什麼好想的,你想告訴我的時候,你自然會告訴我,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打算問,畢竟,這是你的隱私,不過,我會幫你的。”
韓楚楚猛然擡起了頭,差點眼泛眼光。
唐邑最後的一句話,直接粉碎了韓楚楚的猶豫。
韓楚楚吸了一口氣,坦然道:“我告訴你吧,我這次來青鸞殿的目的是爲了青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