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邑四人停止前進,轉身面對邢商秋。
只見邢商秋的臉容上不再刻意修飾出平日的謙遜,把最險惡用心的醜陋明目張膽地表現在人前。
到了這般事態的進展,有如神助,他萬萬沒想到,到最後可以撿了個大便宜,繼而可以大大方方地執行着心中籌謀以久的計劃。
此時,邢兆君自從褪去了小女孩般的幼稚想法,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質,如帝皇般的君臨。
她冷漠地詢問道:“老四,你這是什麼意思?想造反嗎?”
邢商秋是最看不慣邢兆君以這種姿態自居,不屑地冷聲迴應問:“皇小姨,你這是明知故問,今天,唐邑要死,韓楚楚要死,你也要死。”
“爲什麼?我們是親人,這樣你也能下得了手?”邢兆君的語氣稍稍變得冰冷。
邢商秋冷聲道:“皇小姨,皇室之家,親不敵貴,即使有濃厚的血緣關係又如何,難道比得上做皇帝更吸引人嗎?只要你死了,以我在青鸞殿的豐功偉績,未來的皇位只能是屬於我的了。你知道嗎,爲了要殺你,我可是絞盡了腦汁,牛頭山殺你不死,我又想方設法把你騙到青鸞殿,好來個掩人耳目。皇小姨,你註定要死,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生不逢時。”
邢兆君終於迫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是她彰顯了與邢商秋斷絕親情的決心。
邢兆君失望道:“老四啊,牛頭山一役,雖然我猜出有你的影子,畢竟,當時只有你清楚我的行蹤,但是,我寧願選擇不相信。只是,當從你的嘴裡說了出來,我心都碎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洞察到你的意圖,你三翻四次地想置我於死地,我是知道的。可我相信你會念及親情,會就此罷手,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勸服自己,給你次機會,看來,我還是太心慈了。”
邢商秋不以爲然,“哼,皇小姨,沒想到你跟了唐邑之後,說謊的技巧也大大提升了,就你一個小屁孩,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邢兆君舉起手中軟劍,直指邢商秋,“我在你眼中確實是個小屁孩,因爲我年紀確實比你小,不過,我的心智要比你成熟,給好聽好,拿下!”
“哈哈哈哈,你以爲這裡還是皇宮,他們會聽你的命令嗎?”邢商秋大笑起來。
然而,話音一落,邢商秋旋即感受到脖子上傳來了刀劍的冰冷,一把刻有狼型圖案的大刀赫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邢商秋的笑容截然而止,再也笑不出張狂。
“任震,你背叛我!”邢商秋全身立刻充斥着濃郁殺意,手中的劍,有了蠢蠢欲動的傾向。
任震的雪狼刃旋即靠近邢商秋的脖子多一分,刀鋒與邢商秋的皮膚相接觸,毫不猶豫地產生了一條細小的血痕,滲出少量血液。
任震平淡道:“四皇子,不好意思,我從來都不是你的人,只是你們一廂情願把我當成是你的人,所以,你最好把劍放下,我擔心我一害怕,就把你的脖子給削了。”
陳先知怒聲威脅道:“任震,你敢!”
任震懶得理會陳先知,重複道:“四皇子,放下劍吧,你的大勢已去。”
邢商秋把手中的劍握得更緊,雙眼卻死死地盯着邢兆君,這一次,他是終於相信了邢兆君的話。
看着這一副天真無邪的面容,邢商秋是不得不拋棄了之前對邢兆君存有的錯誤判斷。
果然,身處帝皇之家,從來都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這一刻,邢商秋徹底正視了邢兆君,他能感受到邢兆君變得無比冷漠,一個不再是他認識的邢兆君。
只要他一有舉動,任震的刀會毫不猶豫地落下。
在謀略方面,他輸了!
他十分的不甘心,手中的劍,頹廢地放下。
“鐺!”
劍落地,似乎是在宣告着邢商秋的投降。
只是,邢商秋沒有表現出投降應有的失意,奸險的笑容更加濃郁,“皇小姨,你可藏得可深啊,不過,你以爲這樣你們就能贏了嗎?”
邢兆君不敢大意,還處在青鸞殿中,一切皆有可能發生變數,誰能笑到最後,還要等待着正式逃出青鸞殿的一刻。
所以,邢兆君手中的軟劍還在警惕着邢商秋可能出現的謀詐,小心道:“老四,命令把所有人的武器都扔掉。”
邢商秋不理會,大聲地叫了出來,“崔老闆,你的條件我答應了,出來吧。”
話聲一落,一名就近的金甲兵用長槍以迅雷般的速度猛然刺向任震。
長槍快,狠,準。
全然不像是一名金甲兵應有的實力。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任震居然還來不及反應,手中的血狼刃就被長槍硬生生強勢彈開,彈離了邢商秋的脖子。
而任震握刀的虎口,正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這一槍很強!
這一人很強!
比任震強太多!
只見一槍過後,那名金甲兵立在邢商秋身前,脫去了遮蔽面容的頭盔,露出了一張姿色豔麗的容貌。
於是,穿在身上的一副金甲,仔細一看,會看出凹凸在致的線條,與這副金甲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一名女子。
對於眼前這名女子的容貌,唐邑,韓楚楚,赤陽飛三人是尤爲深刻。
三人同時驚呼而出,“康二孃!”
康提微微地笑了笑,迴應道:“唐老闆,我們又見臉了。”
“該死的!”唐邑暗暗緊握起了拳頭,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副不甘的憂心忡忡。
因爲,唐邑的腦海中正在迴盪起康提曾經說過了一句話,再次見面,他們就是敵人。
康提的出現,瞬間決定了局勢的走向。
自自然然,有康提的出現,崔老實也開始從最開端的森林中走入了大道。
此時,臃腫的身軀,絲毫沒有給走路帶來了笨拙,反而修爲再次得到了提升,又狡詐地避免了之前的幾場死鬥,崔老實走起路來,十分輕盈。
崔老實在這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又得到了不少貴重丹藥,已然強行把自身的修爲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天境第十二重天的巔峰境界,是這裡所有人之中,最高的存在。
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崔老實已經到達了邢商秋的眼前,諂媚地恭敬道:“小人拜見四皇子!”
邢商秋與崔老實打過幾次交道,依舊看不慣崔老實一副貪得無厭的嘴臉,即使被康提營救出來,臉色還是有點不悅,“崔老闆,還真被你說中了,郡主並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所以,你們之間的協議,我會遵守的,日後,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
“謝謝四皇子的好意。不過,”崔老陰險的笑了笑,瞬間轉換出有明顯的圖謀,“不過,現在我想做皇上了。”
“什麼!”邢商秋一臉震驚,隨後立刻變得無比陰沉,“崔老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想與整個大邢國爲敵嗎?”
崔老實不以爲然地解釋道:“四皇子,你這點恐嚇對我是起不了作用的,本以爲這隻小雞隻是一隻比較厲害的妖獸,沒想到居然是青鸞鼓,難怪唐邑那麼在意。自從目睹了青鸞鼓的威力,我與你的合作就只能終止了,只要有了青鸞鼓,大邢國的軍隊再多又如何,還不是在青鸞鼓面前不堪一擊。”
“你找死了,對嗎?”邢商秋旋即殺意旺盛,二十餘名的金甲兵立刻把槍頭對準了崔老實。
剎那間,康提的長槍再度亮起,一下揮動,揮出二十多記長槍的殘影,二十餘名金甲兵瞬間身亡。
“什麼!”邢商秋震撼道。
崔老實平淡地迴應道:“四皇子,你不需要大驚小怪的,在這裡,我的修爲最高,康二孃次之,假如你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地看戲,我不殺你,是因爲你對於我將來掌控整個大邢國,還有用處。”
“崔老實!”邢商秋緊緊咬着牙關。
自己的修爲就與崔老實,康提兩人有着巨大的差距,加上陳先知,二對一都難以取勝,二對二,更是難上加難。
邢商秋真的是徹徹底底地輸了,輸在了自己居然引狼入室。
最後,邢商秋頹廢地放棄了擊殺崔老實的想法,這個時候,他還是害怕死亡,爲了保命,他選擇了委屈求全。
崔老實滿意地笑了笑,繼而轉向了唐邑,嘚瑟地笑說道:“唐老闆,沒想到吧,到頭來,居然要爲我作嫁衣?”
唐邑微微地苦笑道:“崔老闆,你還真是發揮了奸商這個詞語的極致啊,我唐邑真是自愧不如。”
崔老實也不謙虛,大方地承認道:“那是必須的,對手可是你這個冥城曾經的首富,有鬼才之稱,當然有小心謹慎一點纔好。”
“崔老闆也太擡舉我了。”唐邑微笑地搖了搖頭,繼而話鋒一轉,“崔老闆,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崔老實大聲地笑了出來,“不,唐老闆,你現在說什麼都不會引起我的好奇了,我只要青鸞鼓,當然,你和韓楚楚也不可能留存在世上,因爲,對於你們兩人的實力,我還是有點忌憚,所以,你們可以去死了。”
話音一落,崔老實的臃腫身材變得相當靈動,雙腳一蹭地,在空氣中帶出一道殘影,瞬間越過警惕的邢兆君,直取唐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