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爲這次死定了的時候,感覺雙腳一輕,整個人被凌空提了起來。
疑惑的睜開眼睛,立馬愣住了——巨蛇居然叼着我的衣領,把我拎到了桌子上。
不僅如此,把我放下後它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用冷到毫無溫度的腦袋在我的臉頰上來回蹭了蹭。這種違和的親暱感,就像失散多年的流浪狗和主人重逢一樣,說不出的詭異。尤其是當我覺得自己就是那隻流浪狗的時候。
“••••••”我無語的望着莫名其妙安靜下來的巨蛇,用力掰住桌子,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卻忍不住奇怪的想:難道它認識我?還是嫌棄我身上味道難聞,不好下口?
“葉小魚,救我。”正在這時,那頭半死不活的周扒皮恢復了神智,痛苦的縮在地上直哼哼。我翻了個白眼:老孃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救個屁啊!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在聽到周扒皮的聲音後,之前還算溫馴的巨蛇突然發難了。充滿壓迫性的身體頓時筆直豎了起來,像一道幽藍色的閃電,張口朝周扒皮咬去。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
“砰!”沉悶的撞擊聲。
說時遲那時快,在周扒皮的脖子即將被咬成兩截的時候,我腦袋一抽,電光火石間把一直攥在手裡的玻璃杯砸了過去。不偏不倚,正中巨蛇的後腦勺。玻璃杯應聲落地,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碎成了無數玻璃渣。
“嘶——”巨蛇吃痛,似刀尖般鋒利的牙齒在距離周扒皮幾公分之處停了下來,慢慢的扭過脖子,看向我。
我吞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打哪來的勇氣,趁它還沒反應過來,當機立斷衝出了餐館。真是活見鬼了!在剛纔的一瞬間,我竟然從巨蛇的眼睛裡看到了無法掩飾的痛苦和詫異。
來不及想那麼多,我一口氣跑進家門,這纔想起周扒皮還在餐館裡。要再返回去救他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出於人道主義,我幫他打了110和120,也算仁至義盡了。
緩了好一會兒神,我才從地上爬起來,打算泡個熱水澡壓壓驚。躺在注滿熱水的浴缸裡,滿足的嘆了口氣。回想今晚,真是邪了門了——又是被老闆潛規則,又是撞上巨蛇怪,還敢不敢來點更刺激的?
泡完澡從浴缸出來,我一邊用手抹開附着在鏡子上的水汽,一邊擦着溼漉漉的頭髮。看着鏡子裡漸漸清晰的臉,想到之前周扒皮一邊想要我,一邊又嫌棄的罵我“醜八怪”時,我忍不住笑了。
說實話,這張臉的五官真沒什麼可挑剔的,眼睛大,鼻樑挺,皮膚也不錯。唯一的敗筆就是一枚雞蛋大小的鮮紅色胎記,從右邊的太陽穴一直延伸到額頭上,跟一團風中獵獵燃燒的火焰似的,既刺眼又突兀。
而在這個全民看臉的時代,有這樣的胎記,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也會變成路人甲。算了,長得漂亮是老天爺賞飯吃,像我這樣人醜的,還是多讀書吧。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在頭頂揮了揮,好像只要這樣做就可以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趕跑。隨後裹着浴袍鑽進了暖烘烘的被窩:好好睡一覺,明天太陽還會照常升起。
受過驚嚇之後人特別容易犯困,才沾到枕頭,就睡死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的正香,迷迷糊糊中感覺被窩裡灌進一陣冷風。緊接着好像有什麼東西鑽了進來,冰冷的觸感緊貼着我的皮膚,一寸一寸遊走,越來越往下。
我難受的掙扎了一下,想翻身卻發現身體動不了了,彷彿被一根無比結實的大繩捆住了一般。連眼皮都跟抹了502似的,怎麼也睜不開來。
隨着我的呼吸,這根繩子好像活過來了,越收越緊,勒的我呼吸一滯。迷糊中,甚至能感覺到它鱗片一樣粗糙的表皮下,有心臟在強有力的跳動。
是蛇!剎那間,腦海裡劃過餐館裡驚心動魄的一幕。難道那條巨蛇,跟着我到家裡來了?不對,它又不是獵狗,怎麼可能找到我家。
一定是之前驚嚇過度,纔會做關於蛇的噩夢。別怕,放輕鬆,一切都是假的。
“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正在我試圖催眠自己的時候,一個冷冽中透着戲謔的聲音貼着我的耳朵根低低傳來。陌生的聲音,陌生的氣息,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我嚇得打了個激靈,想說話,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反倒拿杯子砸我,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壞東西。”說話聲低沉了幾分,聽得出對方有些不悅,“既然你這麼調皮,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纏住我的那股力道驀地消失了。幾乎是同時,一個冰冷的身體就貼了上來。
光滑的皮膚,修長的四肢,還有纏繞在我脖頸間千絲萬縷的頭髮。我頓時明白過來,在我被窩裡的不是蛇,而是一個人,一個男人!確切的說,是一個長頭髮的男人。臥槽,這什麼情況?
現在我真的混亂了,完全分不清自己是醒着還是在做夢。只感覺對方的手伸進了我的浴袍,在慢慢的往上移動。直到快要碰到胸口的時候,一用力,整個浴袍就被扯了下來。
突然碰觸到空氣的皮膚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拼命掙扎,偏偏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如同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睜睜任憑擺佈。
於此同時,一隻手已經伸到了我的兩腿間。像是爲了故意懲罰我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漸漸往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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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果然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只是隨便想想還有沒有更刺激的,結果更刺激的就真的來了。
我扣緊牙關,直到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耳邊還回響着對方急促的呼吸聲。在無盡的黑暗中,我彷彿聽到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打破了。這回是真的完了,我絕望的想。
早上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我懶洋洋的睜開一條縫,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從牀上坐起來,我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上下痛的厲害,好像昨晚被人套進麻袋暴打了一頓似的。
等等!一想到昨晚,我立馬清醒了,猛地一把掀開被子——睡袍還好端端的穿在身上,除了腰痠背痛,擡不起胳膊腿之外,身上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最最重要的是,沒有那個可疑的男人!
我暗自鬆了口氣:果然是個噩夢,幸好只是個噩夢。
大清早這麼一嚇,睡意全無。又意識到上午還有兩節專業課,我也不敢再拖拉,趕緊起牀洗漱,換了套衣服就匆匆忙忙出了門。
一走出樓道,就看到附近的居民三五成羣的聚在小區大門口,竊竊私語着什麼。有的急得直跺腳,有的煩躁的走來走去,還有的拿着手機氣急敗壞地在打電話。更有幾個白領打扮的女人一臉惶恐,哆哆嗦嗦的渾身發顫。
這是怎麼了?我納悶的往前走,還沒到門口,就被門衛張大爺攔住了:“丫頭,別過去,前面危險着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問這話的時候,已經陸續有人原路返回了。
“不知道撞了哪路神仙,今兒個早上我一起來,就看到咱們小區門口密密麻麻爬了一地的蛇,全是帶毒的。”張大爺用手比劃着,告訴我千萬要小心,否則被咬一口,閻王殿的小鬼就該來索命了。
又是蛇?我不禁蹙了下眉,還真是邪乎了。從昨晚碰上那條駭人的巨蛇開始,蛇這個字眼好像跟我卯上了一樣。夢裡出現蛇也就算了,現在青天白日,小區讓毒蛇給包圍了,這又怎麼解釋?
難不成我最近和蛇反衝,還是這幾者之間,有某種不爲人知的必然聯繫?
正想的出神,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就聽到有人被蛇咬了。一時間聚集在門口不敢出去的人全都亂了,尖叫着往裡涌了回來。
我倒退不及,也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沒站穩。眼看臉朝下就要摔個狗吃屎,幸虧從旁伸出一隻手,飛快的拽住了我,下一秒人就撲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