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豐的人馬離吐絲口城越來越近了,老遠他們就看到守城的將官士兵整體出列,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站在最前面的維滕耶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在向帝王二世陳述吐絲口城的軍情及懇請帝王二世派兵增援後,維滕耶一直在等援兵的消息,如其所願,帝王二世同意向吐絲口城增派兵力,維滕耶得到帝王二世派兵增援示文後,心裡稍稍安定一下,自己肩上所負的壓力可以稍加緩解。
從帝王二世飛送的示文裡,維滕耶得知淮王子明德豐主動請纓,率三萬兵馬駐守吐絲口城,在這段期間,維滕耶指示軍民加固城牆,以防“獸人”再度襲擊。維滕耶手中只有五千正規軍,這點兵力要守衛吐絲口城這座不小的城市,怎麼夠用。要不是“獸人”武器原始,要不是城內百姓與官兵協同作戰,團結一致,一想到這,維滕耶就皺起了眉頭,說到底是兵力太少的緣故,不然那輪得到原始的土著人在他頭上耀武揚威。好在,援兵將要到了,維滕耶覺得擔驚受怕的日子也快到頭了。
在得到淮王子明德豐的人馬已達坎劍閣後,維滕耶忙派人與明德豐接洽,引導所部來到吐絲口城,同時維滕耶傳令下去,凡是淮王子人馬所經的縣城,官員要好生款待淮王子所部,不得怠慢。
維滕耶終於見到明德豐和他的兵馬。維滕耶迎了上去,明德豐也跳下馬,走了過去,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王子,你們一路上辛苦了。”維滕耶說。
“讓維將軍久等了。”明德豐回禮道。
“王子和所部兵馬的到來,令城內的官兵百姓感到十分高興,我們一直在期盼你們的到來。”維滕耶說道。
“我也一直想盡早見到你們,聞知你們不久前遭到蠻人的襲城,我心中頗爲憤慨,所以我向帝王二世毛遂自薦,領兵前往這裡,就是爲了不再讓帝國的南部邊疆受到敵人的襲擾,永保南疆太平”。明德豐慷慨激昂地說。
明德豐和維滕耶兩人的客套話說完後,接下來所談的話題進入到了實質性的問題——守衛吐絲口城和擊退來犯的蠻人。從辯證統一的角度來看,這兩個問題是連在一起的,只有擊退來犯之敵才能守住城池,守住城池的前提是擊退來犯的敵人。它們猶如一枚銅幣的正反面,缺一不可。
明德豐視察了城內的城防,對維滕耶說:“城牆低矮,要加固加高城牆。”維滕耶回話道,他已責令所部官兵和城內百姓加緊修固城牆。明德豐知道,光憑城牆的高低和堅固不足以徹底消除蠻人的威脅,再堅固的城牆都有被攻破的時候,但是最主要的是明德豐認爲光倚靠城防抵禦蠻人的襲擾過於被動,他不喜歡憑城固守的策略。
明德豐向維滕耶談到了他過雨林時碰到氏彝人的感受:“這些生活在密林中的蠻人沒什麼好怕的,我來的路上經過叢林也碰到了蠻人,這羣蠻人只敢襲擊手無寸鐵的百姓,碰到握有武器的人,他們立馬收斂起來,不敢向我們進攻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只要蠻人覺得你比他強,他就不敢來襲擾你。”明德豐講了他對蠻人的心得。
“是,是的,王子說得極是。”維滕耶說道。
明德豐在城牆上放眼望去,見南邊的樹林密密麻麻一直鋪展到天邊,明德豐指着樹林說:“密林是蠻人隱藏其身的良所,只要我們能引誘蠻人走出叢林,在開曠地上與我們交手,他們必敗無疑。”——一個積極主動的破敵方略在明德豐的腦中已然形成,那就是引誘蠻人離開叢林,以吐絲口城爲誘餌,對攻城的蠻人實施圍殲,以圖把他們一網打盡。
這個方略明德豐已想了一段時間,但是如何具體實施這個方略仍待解決幾個棘手的問題,主要是如何引誘蠻人攻城,明確地說是能主動引誘蠻人攻城,如果等着蠻人來攻,這是一個模糊的時間,明德豐不知道蠻人何時來攻城。
明德豐詢問維滕耶:“上一次蠻人攻城是什麼時候?”
“六月初。”維滕耶回答道。
“再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明德豐接着問。
“嗯,應該是在二月底三月初。”維滕耶想了一下說。
明德豐問維滕耶:“蠻人的襲擊發生在晚上還是早上?天空是否有什麼特別的徵兆,比如說圓月,或者有流星劃過?”
經明德豐這麼一問,維滕耶似乎覺得每當蠻人襲城的晚上,黑空特別的亮,他對明德豐說:“好像蠻人攻城的當晚月亮都特別的圓。”
“哦。”明德豐若有所思,他似已發現了蠻人攻城的時間規律。
爲了能更加準確地瞭解蠻人襲城的原因,明德豐召開了一個會,讓維滕耶的官兵暢所欲言,說“爲什麼蠻人要攻擊吐絲口城”。會上官兵發言熱烈,有人說是城內的百姓捕魚捕得太厲害,蠻人的主食得不到充足的需求,把吃不飽的怨恨歸結到城內的人身上,於是就對吐絲口城發動了進攻,藉此攻進城找魚吃。有人說是蠻人天生的侵略性,他們有一種要攻城的慾望,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們就要攻城。
明德豐在會上聽着官兵的發言,多數人發表的看法在明德豐看來是沒有價值的,不過還是有一個將官的說話引起了明德豐的注意,這個將官說,蠻人賊的很,專揀城防薄弱處攻擊,不知他們這麼做是湊巧還是專門具有針對性。
明德豐聽了之後,印入腦中,他覺得這個將官說得有理。根據這些有價值的消息,明德豐想了幾天幾夜,想出一個誘敵深入,破敵於城下的計策。他召集全體團練以上的將官開會,把自己想出的妙計告訴了他們:“我想了好幾天,認爲蠻人攻城是有預兆的,他們往往在夜黑月圓之時對吐絲口城展開進攻,而且專揀城防的薄弱之處,所以我認爲蠻人下一次攻城依然會選在夜黑月圓的時候,而他們攻擊的方向肯定是我們城防薄弱的一處,因此我們可乘此時機,利用吐絲口城,把蠻人牽制住,我所部會派一部人馬截住敵人的退路,並率餘部在城外與敵血戰,力爭全殲來犯之敵。”
講完了苦思冥想的錦囊妙計,淮王子明德豐有意無意地問在座的將領,有何意見。一看沒有,明德擺了擺手,說:“好,那就按照我說的來吧。”“下一次圓月是在十天後,你們快做好準備。”明德豐說完後,將官們紛紛離開,各忙各的去了。
月明星稀,圓月如期而至,明德豐心神不寧,他不知道自己的計謀會不會奏效,該做好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伏兵已置,故意在城防上留一個薄弱處,當然在這個城防的薄弱處的下面暗藏衆多士兵。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敵人前來。
在夜晚來臨之前,維滕耶對明德豐說:“是否叫城內百姓不要睡覺,以備不時之需。”明德豐回話說:“不用了,還是按往常一樣吧,不然可能會讓敵人發覺異常,恐破壞行動計劃。”
夜深人靜,樹林中有“沙沙沙”的響聲,一羣“獸人”從樹林中跑了出來,他們手持鐵器,朝吐絲口城襲來,同時叫喊着,很快城內不少安睡的百姓被“獸人”的叫聲吵醒,他們連忙拿起鐵鏟、鐵鍬等可用作戰的鐵具,像上一次他們所做的那樣與守城官兵一道抵禦敵人的來襲。不過,這次已用不着他們出馬了,眼見從樹林中出來的蠻人越來越多,有些蠻人搭上藤梯爬上城牆,與守城官兵交上了手。明德豐的截後部隊繞到蠻人的身後,截斷了他們的退路,兩邊預埋的伏兵頓時敲鑼打鼓,喊殺着從蠻人的兩翼衝了過來,與蠻人廝殺在一起。戰鬥進行的很順利,無論是參戰人數還是作戰武器,蠻人都不是明德豐部隊的對手,蠻人大敗,死傷慘重,僥倖逃脫的蠻人則逃回樹林中。
初戰告捷,明德豐心裡非常高興,他對穩固南疆有了十足的信心,只是他並不滿足於固疆,他還有更大的追求,擊潰蠻人,穩固南疆不過是淮王子明德豐實現其抱負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