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灝這貨一定是瘋了!
孫妙曦懶得理他,繼續目不斜視的越過他。
展灝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調/戲孫妙曦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他邁步跟了上來,一臉正色的指了錦盒:“這裡頭東西,你只要拿去給裴箏箏,她一定會獎勵你很多窩絲糖。”
孫妙曦拿眼斜他,挑了挑眉,屈尊降貴的給了三個字:“窩絲糖?”
展灝算準孫妙曦見了錦盒裡的東西,一定會挪不開步,胸有成竹的揭開錦盒。
孫妙曦看到錦盒裡躺着一隻略顯破舊的繡花鞋,忍不住暗暗“切”了一聲———不就一隻舊鞋嗎?
這傢伙拿着一隻有點破的舊鞋就敢索吻,別不是腦子壞了吧?
等等!
這隻舊鞋怎麼有點眼熟……
她往前再近一步,仔細端詳過後終於記起這隻舊鞋的來歷———是她當初揍蘇毓時遺落在作案現場,後來又不翼而飛的那隻繡花鞋。
這鞋怎麼到了展灝這傢伙手上?
莫非是他偷的?
就知道這傢伙品性不端,就愛偷人家的東西!
不過他把鞋送來給她是什麼意思?
孫妙曦偷偷打量展灝,見他臉上掛着一副“替惹禍小屁孩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神色,說話也完全一副哄小孩的語氣,看來是真把她當傻子了。
孫妙曦又深入的分析了一下,猜測展灝當日應是遠遠看到他們幾個整治蘇毓了,不過他興許離的遠,聽不到他們說的話,以爲是裴箏箏帶着她這個傻子在胡鬧。
所以他剛剛纔會叫她拿鞋去和裴箏箏換窩絲糖———她把這麼重要的證據找回來,裴箏箏可不要好好獎勵獎勵她?
而獎勵傻子,最最貼心不就是投其所好,給她很多很多糖吃?
孫妙曦默默爲自己的推理能力點贊,覺得自己分析得十分靠譜!
不過作爲一個資深傻子,她覺得她必須要有專業水準。
她很快就傻里傻氣的笑起來。滿眼困惑的指着那隻繡花鞋:“這真的可以換窩絲糖?”還十分逼真的吞了吞口水,甜了舔舌頭。
“我保證可以換糖。”
展灝也想跟着吞口水,她的動作實在是太誘惑人了,他看了只覺口乾舌燥。
“哦……”
孫妙曦把“哦”字拖得長長的,半響才慢吞吞的問道:“我親你一下,你就把這東西給我換糖,對嗎?”
“嗯,不過是親這裡。”展灝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脣。
孫妙曦惱羞成怒:“你剛剛不是說親臉嗎?!”
展灝氣定神閒,謊話說得正兒八經的:“親這裡你可以換更多的糖。”
靠!
換你妹的糖啊!
要不要這麼不要臉的欺負傻子啊?
孫妙曦氣鼓鼓的瞪着展灝,強烈表示對他出爾反爾的不滿!
展灝偏偏最喜歡看孫妙曦炸毛的樣子。覺得她氣鼓鼓的模樣可愛極了!
尤其是她有些嬰兒肥的俏臉一鼓起來。兩頰就有兩團胖嘟嘟的小肉。讓他強烈想要張嘴咬上一口……額,就算不能咬,戳一戳也好啊!
展灝心想既然孫妙曦喜歡和他裝傻,那他把她當成稚童來疼愛。也不過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不算是逾界嘛……
他如此想着,有了充足的理由後,馬上把想法付諸行動。
他突然逼近孫妙曦,飛快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兩頰那兩團肉:“手感果然不錯。”
孫妙曦生出一種自己被怪叔叔調戲了的感覺!
“你……”
“這東西你到底要不要?”
她才“你”了一個字,展灝就搶先打斷她的話,還刻意晃了晃手中的錦盒。
孫妙曦鬱悶了,陷入了糾結之中———她其實是很想把犯罪證據拿回來的,因爲蘇毓據說從今以後只能當太監了。眼下正瘋狂的搜查尋找當初踩他命根子的人,一天要上裴府去鬧好幾次呢!
如果這個證據落到蘇毓手裡,蘇毓肯定會死咬着裴家不放,少不得要連累裴家的人。
但讓她爲了拿回證據,主動親吻展灝這個無恥討厭的傢伙。她又十分不情願。
她不想便宜展灝這個變/態登徒子,但一時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硬搶?
這傢伙可是絕頂高手啊,她肯定打不過他。
孫妙曦想來想去,有些鬱悶的發現她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接受展灝的條件。
好吧,要不就接受他的條件吧?
反正他也已經親過她一次了,一次也是親,兩次也是親,就當之前他一次性親了她兩次好了。
反正這傢伙長得也挺英俊的,就當她調戲了一次帥哥好了……等等!
打住!
她可是爲了義氣才如此忍辱負重,可不是爲了美色!
孫妙曦做完心理建設後,悶悶的問道:“你說話算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展灝擺出正人君子的姿態,一臉嚴肅的保證。
“那……好吧。”
孫妙曦先四下觀望了下,又動用內力聽了聽附近的聲響,確定方圓幾裡內沒有閒雜人,才扭扭捏捏的挪動腳步,小步小步的,以龜速朝展灝靠近。
展灝曉得她心裡既不彆扭,又不甘願,肯定是被他調戲得不爽極了……
但沒辦法啊,誰叫她的不爽讓他爽極了,爽到一看到孫妙曦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他就心情倍兒舒暢啊!
不着急,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可以優哉遊哉的等着蝸牛靠近他。
兩人本就離的很近,孫妙曦就算故意磨蹭拖延,最終還是來到了展灝面前。
她一向自詡傻子的臉皮厚得天下無敵,但如今要主動親吻一個男人,她還是微微紅了臉,躊躇了半響,方纔踮起腳……
“好了,我不逗你了,東西給你吧!”展灝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笑,往後退了一步。把錦盒遞給孫妙曦。
他不過是似真似假的逗逗孫妙曦罷了,哪敢真逼她親他?
眼下他們又還未成親,他要真從孫妙曦這兒佔了便宜,孫妙曦鐵定在心裡給他打上“淫/賊”的標籤,那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娶到她了。
孫妙曦平時再機靈,這時腦袋也有點懵———不用親了?
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就這樣不用親了?
孫妙曦那迷糊困惑的樣子可愛極了,讓展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臉頰那兩團肉,還不忘語重心長的教育孫妙曦:“唉,姑娘家家哪能隨便親人?你也太隨便了。這可得改改。”
孫妙曦總算是回過神來了。立刻對展灝怒目相向———靠!敢情這傢伙折騰了她半天。就僅僅只是想看她憤怒、糾結、彆扭和鬱悶?!
他從頭到尾都在耍她!
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索吻,而是故意調/戲她、逗弄她!
而她居然……居然傻乎乎的真的想吻他,以吻換物!
孫妙曦被自己蠢哭了!
她深深的把自己鄙視了一通,同時恨恨的在心裡問候展灝祖宗十八代!
孫妙曦決定和展灝絕交!
她霸道粗魯的搶過展灝遞來的錦盒。大聲哼了一聲,氣呼呼的抱着錦盒離開,經過展灝時,故意用肩膀大力把他撞開。
“我要走了。”
展灝卻突然出聲。
他見自己不過說了短短四個字,卻成功讓孫妙曦的腳步慢下來。
她還是在意他的,至少聽到他要離開的消息,會放慢腳步……
這個認知讓展灝嘴角高高翹起。
他大步趕上孫妙曦,望着她的眼說道:“我很快會離開濟州,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
孫妙曦沒有轉身。但腳步卻更慢了,原本風風火火的佳人,突然就成了那慢吞吞的蝸牛。
展灝點漆般的眸子浮起點點笑意,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了幾分,平日裡冷淡刻板的聲音多了幾分輕快:“六皇子那邊你不必擔心。他此刻忙得焦頭爛額,已無心風花雪月。”
展灝既要離開,又豈會不替孫妙曦安排好?
他送給六皇子的那份大禮,足夠他焦頭爛額的忙上一陣。
六皇既忙於大事,自然就沒心思追捧孫妙雪了,更沒閒工夫理會孫妙曦。
孫妙曦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領了展灝這份情,決定暫時不和展灝絕交,慢吞吞的轉身,沒好氣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去渭城。”
“渭城?”
渭城位於大曆邊境,與東胡相鄰,由諸多少數民族組成,以鮮卑、契丹、蒙古爲代表。
東胡二十年前三族結盟,與大曆交鋒,歷時五年,終敗,不得已只能臣服大曆,成爲大曆朝附屬。
孫妙曦思及此處微微皺眉,如果她沒記錯,此時的東胡經歷了二十年的修整,兵強馬壯,實力更盛當年,已有幾次尋了些藉口侵犯渭城,以此試探朝廷的態度。
朝廷卻和前世一樣,不願兩國再次開戰,只一味的採取懷柔安撫政策。
朝廷的懷柔之策,卻被東胡人視爲軟弱,令他們越加有底氣,最終背棄和大曆的盟約,率先出兵躲城,再度同大曆交戰。
孫妙曦記得前世雙方盟約破裂,是由東胡三族首領,共同下令斬殺大曆使臣拉開序幕。
因當時東胡不但斬殺了大曆使臣祭旗,就連這二十年來下嫁到東胡和親的各位大曆公主,也統統被斬殺祭旗……
二十年啊,被大曆下嫁到東胡和親的公主不下百位,有些甚至已經替東胡首領及貴族生下子嗣,卻照樣被無情的斬殺祭旗。
那場面太過慘烈,東胡人甚至將他們的人頭壘成高牆,堆在邊界處挑釁大曆朝,打擊大曆將士的士氣。
也正是因爲當年的場面太過慘烈,纔會連孫妙曦這個內宅婦人也聽說了此事。
只是孫妙曦彼時身在內宅,只知使臣、和親公主被斬,卻不知被斬的究竟是哪位使臣和哪些公主……莫非上一世被斬的使臣就是展灝?
孫妙曦心一緊,這個猜測竟讓她沒由來的心慌……
如果歷史重演怎麼辦?
展灝此去會不會性命不保?
她該如何阻止慘劇發生呢?
孫妙曦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竟下意識的擔心起展灝,一個勁的替他籌謀。
與此同時,先前稍微猶豫片刻的展灝已開口回答:“今上欽點我爲使臣,命我送賞賜前去東胡。”
孫妙曦聞言只覺得一顆心被攥得緊緊的———使臣,使臣,他竟真的是使臣!
上一世慘死的大曆使臣,竟真的是展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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