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日頭已上三竿,寧鳶兒一手抱着被子,將頭埋在被子裡睡的十分香甜。她的枕邊還靠着一隻雪白通透的小白貓,一人一貓都睡的很香。
赫連幽因爲練過武功,因此只要他施展內力,即便是踩在枯葉遍地的地上都不會發出聲音。因此連一向聽覺敏感的煜都不知道赫連幽過來了。
赫連幽坐在牀邊,靜靜看着寧鳶兒的睡姿。那一雙如古潭般幽深的俊眸此刻帶着點點溫度,溫柔的凝注在寧鳶兒的臉上。
這一刻的寧鳶兒在赫連幽的眼裡就像是雪山上那一朵珍稀的冰蓮,純美的好似不似這阡陌紅塵中的女子,而是在純淨的雪山之巔裡纔會出現的仙女。
情不自禁的,赫連幽伸出他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溫潤冰涼的指腹輕輕滑過寧鳶兒吹彈可破的臉頰,她的臉頰似嬰兒柔嫩,這觸感讓他留戀的不捨放開。
就在這個時候煜醒了過來,他感到眼前有個巨大陰影,睜開那一雙紫色的冷眸,便看到了討厭的男子。
“喵嗚!”
煜不滿的叫了一聲,然後從牀上起身,四爪支起,白毛猶如刺蝟一般豎起,眼露兇光的瞪視着赫連幽。
但在赫連幽的眼裡,煜不過是一隻小畜生,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只擔心着寧鳶兒會被這隻死貓給叫醒了。
她昨夜確實很累了,若不是自己想要早點看到她,赫連幽也不會好像做賊一樣的偷偷跑過來看她。
寧鳶兒雖然睡的時間不夠,但是她從來睡覺很死,不是能夠輕易被叫醒的。所以煜的聲音也不會將她輕易喚醒。
煜看着赫連幽用眼神警告自己的模樣,心中十分不快。心想本尊可是活了近萬年的神仙,豈容你一介凡塵臭小子來對我下達命令。
心頭一個想法冒出,他便突然間邁了幾步那儘管短小卻高貴優雅的貓步,湊到了寧鳶兒的臉頰,伸出粉嫩的舌頭,看似在同主人撒嬌一般的用舌頭舔了舔寧鳶兒的臉頰。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他的脖頸就被赫連幽狠狠揪起。
“看來我不扒了你的皮你是不知道什麼叫做聽話,是不是?”
赫連幽狹長墨黑的眸子裡燃燒着兩團可怕的火焰,哪怕只是一隻貓,只是寧鳶兒非常寵愛的一頭小動物,他也無法控制的吃了醋。
要知道,自己想要親一下寧鳶兒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隻貓竟然如此輕易就能夠做到。這還是他看見的,那麼他看不見的時候,寧鳶兒在同這隻該死的貓玩耍的時候,還不知道被這隻小畜生佔盡了多少的便宜。
寧鳶兒感覺耳邊很吵,加上之前她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於是便模模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伸出一隻手揉了揉模糊的雙眼,終於看清眼前的一人一貓。
此刻煜正被赫連幽揪在手中,煜正喵嗚喵嗚的亂叫着,並且試圖伸出爪子去要狠狠的撓赫連幽的臉。可見他被抓脖子並不好受。
而赫連幽彷彿看着仇人一樣的瞪視着煜,眼中那兩簇可怕的火焰彷彿下一刻就要冒竄而出,將煜瞬間燃燒成灰。
“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你們這一人一貓在這裡唱雙簧
嗎?”
寧鳶兒臉色黑如鍋底,因爲沒有睡好。在睡眠方面,她一向都是特別較真,幸好剛剛赫連幽並沒有叫她,要不然的話她一定一腳踹過去了。
“沒事。”
赫連幽並不想將這隻貓舔了寧鳶兒的事情告訴她,更何況就算告訴了她,寧鳶兒可能也不以爲意,反過來或許還會覺得自己太過小氣和不可理喻。
但他並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告訴了寧鳶兒這件事情,那麼煜的下場只會比現在在他的手裡更加的悽慘。
因爲寧鳶兒知道煜的真實身份並不是一隻簡單的貓,所以很有可能她的目光反而會更加的殺意騰騰。
“莫名其妙。”
寧鳶兒一邊打着哈欠伸着懶腰十分無語的說出這麼一句,一點都不顧及要在赫連幽的面前保持淑女的形象。
“你好歹也是寧家大小姐,小的時候難道寧老爺沒有給你請嬤嬤教導嗎?”
赫連幽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寧鳶兒,不由說道。
在這個時代的貴族家庭裡,只要是有資本的,都會在自家女兒小的時候請一個從宮中出來的嬤嬤來教導規矩,來完成一個大家閨秀應有的樣子。
寧鳶兒雖然因爲母親的過早去世而備受冷落,但在她小的時候寧長海卻也是爲她請過嬤嬤的。只不過現在的寧鳶兒並非是過去的寧鳶兒,因此她自然也就不會懂這些規矩。
再說就算她懂,她也會因爲覺得太過束縛人而鮮少去保持。
“我只在你的面前這樣,在別人面前我從來都是坐如鐘站如鬆,規規矩矩的。”
寧鳶兒敷衍的說了一句,語氣裡幾分不耐煩。自己這還沒有嫁給他呢,他就已經開始管起自己的舉動來了,這以後要是嫁給了他,那還得了了。
不過她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番話卻是愉悅了赫連幽,赫連幽心情頓時大好,也鬆開了煜,煜便順勢跳回了寧鳶兒的懷中。
寧鳶兒伸出手習慣性的捋了捋煜柔順的白毛,然後便打算起身穿衣。
不過因爲沒有睡醒,她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因此當被子掀開的時候,她忘記了請赫連幽出去。
而赫連幽也沒有想到寧鳶兒會突然掀開被子,尚未來得及返身出去,便突然間看到了只穿着一層薄薄中衣的寧鳶兒。
因爲盛夏的原因,所以寧鳶兒的中衣極薄,只如蟬翼一樣。裡面的粉紅色肚兜若隱若現,勾勒出她曲線的美好。上面的扣子解開兩個,更是將她白如雪的鎖骨也露了出來。
赫連幽就算不是柳下惠,也是一個正常的男子。一個傾城絕色的少女如此暴露在他的面前,尤其還是他心中屬意的少女,要說他沒有一點的反應,那纔是大大的謊話。
寧鳶兒看着赫連幽望着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深沉,喉結甚至還不自覺的滾動了兩下。困惑中他順着赫連幽的目光看向自己,短暫的呆愣後,只聽房間裡一聲刺耳的尖叫幾乎快要穿透了房頂。
“啊,你這個變態混蛋,快點給我滾出去。”
守在門外的恨刀與恨劍兩兩相看,均不明所以的用眼神交流着心中的困惑。不出片刻時間,只見堡主從寧鳶兒的房間裡出來,他從來白如玉的臉龐此刻不自覺的有了一層可疑的淡淡紅暈,甚至還有一些來不及收回的窘
迫。
如此,更加加重了恨刀與恨劍心中的懷疑。
還不等赫連幽將房間的門關起,門口外的恨刀和恨劍突然見到房間裡飛出一個枕頭,穩穩的落在了門內不遠的位置。
他們心中這下子多少明白了一些,各自憋着不敢在赫連幽的面前笑出聲來。
“今天看到的不許說出去,否則按規矩懲罰。”
赫連幽乾咳一聲,這一聲警告還算威嚴。恨刀和恨劍連忙擺正態度連連點頭,這才讓赫連幽算是保了面子的離開寧鳶兒所在的園子。
寧鳶兒雖然有的時候脾氣火爆,但也不算是個記仇的人。於是當她收拾好去中廳直接早飯午飯一起吃,從赫連幽用幾分討好語氣告知她今日行程的時候,她原本的撲克臉便如一朵原本閉起曇花突然盛放般,變化之大讓赫連幽都有些措手不及。
果然還是小孩子的心性,赫連幽心中難免想着,卻也有些慶幸。
“你說這宋鑫是九州大陸九國內的唯一文財神,此話怎講?”
馬車內,寧鳶兒因爲要到鄴城外的邊緣海邊而感到十分開心。雖然她非常喜歡去大海玩,不過她更對今日將要拜訪的主人宋鑫這個人有更多的好奇心。
只因在她的印象裡,赫連幽從來都是一個驕傲的人,而當他提及宋鑫這個人的時候,語氣之中卻是更多尊敬,一個沒有見過面卻能夠讓他尊敬的人可謂古今來者頭一人。
而且這個人雖然有名,但似乎低調的離譜,這也是爲什麼寧鳶兒即便穿越到了雲國這麼久卻始終沒有聽說過他的原因。
“因爲他曾經是九州大陸強國之一西涼國有名的文丞相,只不過後來離開了西涼,隱蔽到了雲國鄴城的邊緣海邊度此一生。”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這宋鑫如果真的是西涼國的人,那麼他曾經是丞相的身份還能夠讓他順利的居住在這裡嗎?”
寧鳶兒不覺感到有些奇怪。
“知道的人自然寥寥,不過只要我知道,那就足夠了。”
從赫連幽語氣看來,寧鳶兒覺得他這一次不止拜訪這樣簡單,恐怕是要將宋鑫爲己所用。一個做生意的人要一個做過丞相的人是不是有點把他大材小用了呢?
寧鳶兒有點想不明白。
“不過你爲什麼要將這些告訴我,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嗎?”
寧鳶兒因爲赫連幽對自己的信任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也不自覺的碰了碰胸前戴着的玉佩,要知道,寧家對他可是虎視眈眈呢。就算自己並無害他之心,他也應該對自己有所提防警惕纔是。
只是到目前爲止,赫連幽顯然並不介意這些。
“因爲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
赫連幽目光如炬的看着寧鳶兒,眼中那堅定的信任讓寧鳶兒幾分感動。她不覺微微一笑,身子也情不自禁的向他靠了靠。懷中的煜有些不滿的瞪視了赫連幽一眼,赫連幽卻是心情大好的伸出一隻手來,似頗爲寵愛的撫摸了一下煜柔順的白毛。
馬車內溫度漸升,曖昧的氣流彷彿讓空氣都變成了四月盛開的櫻花粉。
只剩下化爲貓的煜心中無語淚凝,向他堂堂一介尊神,竟然變成了被忽略的空氣,真是哀哉哀哉。
他的存在感到底哪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