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魏非白和正和蘇嫣然一起忙碌着,從他們回到這裡開始,就一直在暗中查探着,赫連幽的生死是不是和這兒的人有關。
自然,魏非白的第一個查探的目標是獨孤一方,畢竟他是最想要他命的人,魏非白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他寧願錯了,也不想放過。
實際上,趕回長安的這一路,他們也並沒有放棄,因爲總想着,赫連幽是不可能出事的,所以一路之上,他們一直都細心的查探着些什麼,只是可惜,他們都沒有查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隊伍。
回到了京城,他們自然也沒有忘記寧鳶兒給他們安排的任務,一直都在伺機尋找任何蛛絲馬跡,但是實際上,他們回到這兒的時間不算很長,甚至是連續蘭亭的人都很意外他們爲什麼會忽然回來,而且,回來之後,他們一直都很是低調。
這一日,魏非白正在續蘭亭裡閒坐,忽然被一個人急衝衝地衝撞了一下,他正要發作,當擡頭的時候,對方卻是忽然遞給他一個紙條,上面只說願意重金聘請他爲人治病,具體的事情,要他回到藥廬之中詳談。
魏非白當即覺得疑惑,他想不明白有誰會忽然找上他。
“會是誰呢?”魏非白把字條遞給蘇嫣然,有些茫然地望着她道。
蘇嫣然也是一陣迷茫,“看來,那個人想必是病的很重,不然也不會需要你這個神醫出手。”她打趣道。
連日來,魏非白都是板着臉,沒有赫連幽的消息,也不知道寧鳶兒在風隱堡過的如何。蘇嫣然和錦繡不清楚那邊的狀態,但是他卻是瞭然的。
風隱堡裡雖說明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涌動的。離開風隱堡之前,寧鳶兒的那番話算是直接告訴他們,她是有要改革的想法的。魏非白也相信寧鳶兒可以做的很好,但是終究那兒不是寧府,魏非白不知道寧鳶兒是否可以承受那兒的壓力,他清楚得知道當初赫連幽是用怎樣的魄力才最終震懾了衆人的,而這一點,魏非白並不知道寧鳶兒是否具備。
看着魏非白一臉擔憂的神色,蘇嫣然寬慰道,“怎麼了?既然對方求你一見,不如你就跟着去看看吧,在這京城,應該也沒有誰會跟你過不去吧。”
蘇嫣然的打趣,在這一刻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魏非白凝眉道,“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個人會對我們不利。”有了先前寧鳶兒的警告之後,魏非白對於自己要面臨的一切都變得謹慎了起來,因爲他不敢相信,能夠讓赫連幽遭遇這樣子意外的人,他若是臨到了,又該如何處理?
遲疑了一會兒,魏非白終究還是準備前去看看。
藥廬,他一直都很是熟悉,卻從來沒有這般小心謹慎地走近,他猜到了一個人,卻不敢肯定是不是她。
正當魏非白小心翼翼地靠近的時候,背後忽然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一直都聽說,魏非白魏神醫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倒是一直都沒有想過,連到自己的藥廬,都要用這種方式?”
從派人出去送信開始,赫連城就一直等在此處,他在等,等魏非白的出現。
實際上,到此刻爲止,他已經多少有些失望了。
連日來,他一直都在派人打聽,但得到的消息無一不是說,他不在京城。有說他帶着心愛
的女子逍遙江湖去了,也有說,他和寧府的嫡女一直很是親近,送她去風隱堡了。
雖然他幾次遲疑着,想要重新回一趟風隱堡,但考慮到赫連幽正處於昏迷的狀態。一旦他離開,將軍府的衆人必然能夠保護好他,但若是因爲意外而顯露了他的身份,那後果便是不堪設想的。
卻不料,前些日子偶然聽聞在續蘭亭裡重新見到了已經連日沒有蹤影的蘇嫣然。
打聽之下,才知道蘇嫣然就是魏非白欣賞的女子,所以他才親自去了一趟續蘭亭,聽到有人喊他非白,便確定魏非白真的就在京城。才找了這麼個法子約他出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魏非白竟然沒有赴約,這讓他心下不由得一沉,一方面,他不願意這麼輕易的放棄,而另外一邊,他開始懷疑那個人是否只是自己意料之外錯認的人?
所幸的是,此刻他來了。
“你是?”
魏非白茫然地望着眼前之人,他不認識。
“在下赫連城,是在下邀魏神醫你出來一見的。”魏非白聞言,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身材魁梧,看着像是個武學世家出身的子弟。
“不知道赫連公子約在下出來是爲了何事?”雖然心中很是不滿方纔赫連城的態度,但魏非白的面上依舊是溫和的笑笑,在沒有打探清楚對方的真實目的之前,他可以一直都是一隻笑面虎。
赫連城聞言,面上卻是有些歉意了,“方纔出言冒昧了些,還請神醫千萬不要怪罪纔好。”說着,便行了一禮。
魏非白見此,於是笑笑,“赫連公子這是何意?”
赫連城歉意地道,“用了這種方式將魏神醫請了出來,還希望神醫千萬不要見怪纔好。如此冒昧不過是想請神醫隨我去給一人看病。”
魏非白聞言,面上一笑,“赫連公子既然是找在下看病,又何必用如此方式呢?”
赫連城一時間有些尷尬,沉默着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
想了半天,他道,“主要是這個病人有些特殊,所以只能請神醫陪我去一趟將軍府了。”他說着,用口型小心翼翼地提醒說,“這件事情我並不希望有外人知道。”
魏非白心中疑惑着,面上露出有些爲難的神色,“赫連公子想來也必然知道我的原則。爲病人保密這是必然的,但我有三不醫,不知道赫連公子是否知曉。”魏非白忽然間遲疑了。
這讓赫連城又是一急。“我已經將這京城所有的大夫都找了個遍,但至今都沒有任何人能夠有辦法救醒他,若是連魏神醫你都不願意幫忙的話,我想他可能真的就命不久矣了。”
關於魏非白的三不醫,原先赫連城只是無意之間聽人說起過,但現下,看着他的這個架勢,他忽然意識到這是真的,而且,他真的有可能因此而拒絕。
魏非白也在審視着眼前的赫連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站在自己跟前的這個人,赫然是當今的將軍,那個讓外敵聞風喪膽的赫連城。
魏非白真的是想不通,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會讓赫連城如此得緊張。
但面上卻還是笑着,“不知道是誰有這樣子的能力,竟然可以讓赫連公子來找在下。”魏非白自知他和赫連城之間是沒有任何的交集的,那麼他
會來自己,更多的只會用自己手裡的權勢。只是魏非白終究還不是能爲權勢折腰之人。
赫連幽應道,“不過是在下的一個友人而已,若是神醫願意給在下這分薄面的話,在下感激不盡。”赫連城很是真摯的說道,他清楚,眼前之人已然是他最後的籌碼,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能夠讓赫連幽醒來的話,那想必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魏非白有些無奈,“如果不知道對方的病症的話,我也沒有任何的把握啊。”幾乎是下意識地,赫連幽的名字滑過魏非白的腦海裡,他忽然有一瞬間的愣神,這個人是赫連城,他是不是認識赫連幽呢?
雖然相識許久,但是一直以來,他們都不曾清楚關於赫連幽的身份,只是因爲他想要做的事情,爲他所服,所以走到一起。所以,他和赫連幽之間,並不是如恨刀恨劍一般,他們是朋友,而非主僕。
“那位朋友現在已經陷入了昏迷,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親自來這兒,這也是我爲什麼會親自來找神醫的原因,這是一位特殊的病人。”赫連幽解釋道。
“特殊的病人?”魏非白重複了一遍,隨即道,“不知是……”所謂特殊,在他們這些爲人醫者的身上有多種解釋,一來是身份的特殊性,二者是病竈的特殊性,魏非白不知道這個特殊的病人會特殊在何處。
“他的病竈我一直都沒有能夠查清楚。”赫連城道,“說來慚愧,在下也瞭解一些醫理的常識,但是對於他的病症,我卻是一無所知。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請神醫出手了。”
魏非白聞言,心道你既然還瞞着他的身份,那我就只好以身犯險了。於是他應道,“赫連公子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魏非白若是還有些推脫的話,已然是對不起這醫者仁心的,不然,我便隨將軍走一遭吧。”
赫連城聞言一喜,當即便前頭帶路,“多謝神醫願意走這一趟。”
魏非白接道,“赫連公子切莫要謝的如此之早,在下也沒有把握可以醫治好你那位朋友。”
赫連幽卻是笑道,“你若是願意出手,想必成功的機會便是大了幾分。”
魏非白在一旁陪笑着,道,“赫連公子客氣了。”
兩個人正如此無語地客氣的當口,赫連城卻是擺了擺手,“不知道魏神醫這幾日究竟是去了何處?實不相瞞,我已經在這兒恭候多時了。”
聞言,魏非白心底一驚,他們離開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赫連城爲什麼會忽然那之間問起這些事情呢?
“赫連公子看來真是等急了,前些時候,因爲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我便離了京,實在是這幾日纔剛剛回來的。”魏非白笑着說道。
“原來如此。”赫連城笑着,“實在是該感謝你回來的如此及時。”
一路上,魏非白都試探着對方的身份,但赫連城就是咬緊了牙關一個字都不曾透露,這讓魏非白不由得有些失望,但隨即他便也淡然了。
續蘭亭裡,蘇嫣然忽然發現魏非白不見了,心知他必然是出去見那個人了,不由得咋舌道,“既然有醫者的心,就不必遲疑,去不就好了,幹嘛還要這麼猶豫呢?”
蘇嫣然發現她真的是無法理解魏非白的心思,換做是她,甚至連剛纔的躊躇都沒有就直接去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