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寧府報信之後,沈家馬上就採取了動作,想要先去把沈長卿帶出來,但是無奈,這負責的官員是個認死扣的,一直以來都是以鐵面無私著稱,從來都不給任何人面子,所以便壓下了。
不過讓衆人沒有想到的是,獨孤一方竟然也參與到了其中。昨夜,三皇子就派人出來吩咐,說是這個案子必須馬上處理好。
於是,今天天一樣,衙門裡就熱鬧了起來。
蘇嫣然以及續蘭亭的衆人,是在無意間聽人說起才知道魏非白竟然進了衙門,與他同行的,居然還有沈長卿。
來不及細想,蘇嫣然直接急急忙忙地趕到了衙門,周圍已經被圍觀的羣衆堵了個水泄不通。
“這不是魏大夫嗎?”
“他怎麼會做這種事?”
魏非白和沈長卿被衙役們壓着前來,許多百姓都認出他們來,一時間衆說紛紜。
蘇嫣然沒辦法擠上去,只能在一邊遠遠地看着,當魏非白在人羣中忽然觸及到蘇嫣然的目光的時候,他頓了頓,但隨即便了然了。
他相信,她會懂的。
“寧老爺,昨夜是你差人把他們送到我衙門來的,敢問具體是爲了什麼事情?”開堂審案,寧長海成爲了第一個被質問的人。
寧長海望了眼正大光明牌匾之下的人,朗聲道,“昨夜派人將這二人送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一次了。這兩個人不知道是何緣故,竟然趁夜潛入我寧府,而且大人你也看到了,他們都身穿着夜行衣,誰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虧的是我寧府的家丁及時發現,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寧長海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意外的撞倒他們潛入了他的家。
“那你們兩個,有什麼話要說?”
魏非白望了眼沈長卿,又擡頭望了眼周圍,鑑於有沈家的幾個人在冊,沈長卿一路都是低着頭,不曾擡起,不過他不一樣。
魏非白昂熱地擡頭看着堂上之人,朗聲說道,“回大人,小民之所以出此下策乃是事出有因。”
“所爲何故,說來聽聽。”
“數日之前,寧府的丫鬟錦繡來續蘭亭幫忙。”魏非白便開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想必大人也知道,這續蘭亭乃是寧家大小姐寧鳶兒一手操持起來的,因爲擔心寧府衆人不知道該如何經營寧府的那些面鋪,所以寧小姐便請求我們幾個來幫忙。但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錦繡纔剛剛到續蘭亭,便被寧府的人給架了回去,而且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在下只是出於無奈,所以才用這種非常手段想要確定錦繡是不是還依舊健在。”
“那錦繡既然是寧府的丫頭,寧府又怎麼會虐待呢?”寧長海卻是已經接了過去,“衆所周知,我寧府一向來都是以仁爲衆人稱道。那日差人將錦繡帶回,乃是因爲錦繡犯了錯,需要懲戒一二,僅此而已。”
對於寧長海的忽然接話,魏非白卻是沒有多餘的憤怒,他淡淡地道,“那麼可否請寧老爺您說明一下,錦繡究竟是犯了什麼事情?”
寧長海怔了怔,隨即道,“錦繡瞞着我們,私自插手寧府的生意。”
魏非白聞言笑笑,“錦繡插手寧府的生意?哈哈哈,大人,我剛剛纔說過,錦繡回來幫忙是寧鳶兒
的意思。我相信在場的百姓們,大家應該都還記得,當初寧府落難的時候,曾經將整個寧府都交在了寧鳶兒的受傷吧?”魏非白忽然提起往事,讓寧長海有些招架不住。
“大人,在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是不然,還請大人找到錦繡之後與我對峙。”魏非白的不卑不亢,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對啊,寧府不是很早以前就交給寧鳶兒管理了嗎?她如果是奉着自己主子的命令回來,也算是插手吧?”
衆人隨即開始議論紛紛,寧長海又一瞬間不就知道該如何招架,慌亂之中,對上了沈學士深邃的眼眸,不知怎的,竟然多了幾分勇氣。
“不管怎麼說,寧鳶兒也是我寧府的人,既然如此,我便有權利管教寧府的下人。”寧長海的話也隨即得到衆人的認同。
“終究他還是寧府的長輩,這倒是也在理。”
原本還倒向魏非白他們的百姓,在聽到有人給出這樣子的解釋之後,隨即便倒戈到了寧長海這邊。
蘇嫣然他們站在人羣之中,只感覺到自己勢單力薄,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來幫助他們,只能在一邊乾着急。
魏非白顯然並沒有因爲衆人的這副狀態而有什麼變化,他依舊很是鎮定,他轉頭,偏向寧長海的方向,正好看到他一臉得意的神色,魏非白於是悠悠然地說道,“看來,寧老爺真的是有備而來,這次是非要把我魏非白給吃了不成。”
寧長海聞言,隨即收斂了自己的神色,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在不經意之間,自己的神色已經出賣了自己。
“此事就暫且不論,大人,我之所以會夜探寧府,不過是爲了錦繡的安全,既然寧老爺堅持他們並沒有對錦繡實施打擊報復,那麼我想請大人您先幫忙找到她可好?一切的事情,等找到了她,自然也就有了定論。”
魏非白隨後丟出的一個要求,卻是讓原本本已經歸於沉寂的大堂再一次喧鬧起來。
“說的沒錯,既然那個叫錦繡的是當事人,只要把她叫出來,對質一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寧長海望了眼衆人的神色,他不由得懊悔,自己剛剛出來的有些急躁,甚至都還沒來得及仔細着人安排一下那個丫頭,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供出來。
“錦繡何在?”
這句話纔剛一出口,蘇嫣然他們便彷彿再一次看到了希望。所有人也都因着這句話而變得專注起來,只要錦繡一出現,所有的事情,必然會得到最準確的解釋,那麼一切真相也就大白於天下了。
在聽聞要找人去把錦繡找來的時候,寧長哈哦顯得有些慌亂,他連忙道,“大人,爲了懲罰她之前的錯誤,我暫時將她交到別處去了。所以,此時的錦繡根本就不在我寧府之中。”
寧長海此言一出,魏非白便立即就抓住了話題,“寧老爺原來還可以私下懲處下人嗎?既然錦繡去了別處,那麼還煩請老爺你告知一下,究竟是將她送到了何處?”
魏非白步步緊逼,期間根本就不看沈長卿一眼,昨夜,他清楚地知道,沈長卿曾經被人叫出去過,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最終他又一次回來了,但是終究,他知道他必須要靠自己。
“她被我暫時先送走了,等調教好的時
候,我自然會把她帶回來。”此時的寧長海只能咬牙堅持。
魏非白卻是已經提高了聲音質問道,“不管你把她送到了哪兒,總有個地方吧?既然現在是形勢所迫,不如,你就告訴大人地址,由大人去把她叫來豈不是更好?”
因爲一時的慌亂,寧長海將自己送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跪在地上的他,顯得有些忙亂。
“大人,那不過是個小小的奴婢,實在是要不得你如此大費周章,如果您非要見她的話,那我派人去找就是了。”寧長海想了想,終究還是決定先服軟。
主位之上的人剛想要應好,卻聽得獨孤一方輕咳了一聲,原本準備敲下去的驚堂木,也悄悄地放下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給你時間,讓你去把人找回來。”算不上是命令,聽來卻像是兩個人在打着些商量。
蘇嫣然心中暗道不妙,圍觀的百姓也是一臉的茫然。
果然,魏非白再一次成爲箭靶。
“這個問題就暫且不論,但是你大半夜的進入到寧府之中,究竟是爲了什麼?”錦繡的問題就這麼被大家棄置一旁,很快,問題的重點再一次回到了魏非白和沈長卿夜探寧府的事實。
魏非白淡淡地道,“我去寧府,不過就是爲了保證錦繡是安全的。因爲我和寧鳶兒是朋友。她囑咐過我,不管什麼時候,都必須要保證錦繡的安全,我責無旁貸。”
魏非白顯得很是從容淡定,一時間,衆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從他的話語之間尋找破綻,於是,槍口便轉到了沈長卿身上。
“沈少爺,昨夜,你是和他一起來的,那麼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碰到一起去的呢?”主位上的人忽然問道。
沈長卿解釋說,他是因爲先前聽到魏非白他們的說話,心底擔憂着錦繡,所以纔會如此,當被問及,他們兩個人是否事先串通過的時候,沈長卿選擇了沉默。
“你不說話,我已經默認了嗎?”對方顯然並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繼續追問道。
魏非白顯得很是平靜,倒是在外面的蘇嫣然顯得有些不安,“大人,我有話要說。”蘇嫣然的聲音忽然打破了原先寂靜的局面。
聞言,魏非白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頭,卻是見到蘇嫣然已經努力地往前擠了上來。
“和人在此喧譁?”驚堂木一拍,衆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不是續蘭亭的掌櫃的嗎?她怎麼也來了?”人羣中有人認出了蘇嫣然,很是驚詫地說道。
蘇嫣然一副凜然的樣子,讓衆人都很是驚愕,魏非白更是不解,這個時候,她出來做什麼?
魏非白恨是茫然地看着她,蘇嫣然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大人,小女子可以作證,昨晚上他們絕不是約好的。”
蘇嫣然的一番話,讓魏非白不由得覺得詫異,昨夜,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爲什麼而離開的,怎麼會這麼斬釘截鐵地說這樣子的話?
“嫣然,這兒是公堂,你不要胡鬧。”魏非白多少有些擔憂,只是蘇嫣然卻是並不看他,而十分堅決地說道。
“沈公子說的話,我可以作證,我們的確找過他。只是,昨晚上的事情,他們各自都沒有任何的關係。”蘇嫣然說的很是肯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