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在微弱的夜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在屋脊之處站着一個人,渾身身着黑衣,臉上蒙着黑紗,幾乎與黑夜形成一色,不能辨認。
黑衣人口中吹着短笛,似乎感受到了一絲的異樣,看到抱着白寧夏從門口跑出的赫連幽,吃驚的放下笛子。
竟然有人能夠逃脫百蛇陣。
然後便看見,因笛聲驅動而去的毒蛇,都爭相的見縫插針的從屋中逃了出,四處流竄開去,片刻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黑衣人看着慌張而逃的毒蛇,不敢相信,百蛇陣向來無人能破。
習武之人都無法破解,運用內力施展輕功逃脫,必定會被吸入瘴氣。揮劍砍殺毒蛇,寡不敵衆,數萬的毒舌即使有一條得手,被咬之人也肯定死路一條。
更何況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所以,百蛇陣之毒,不是本身所帶之毒。而是,不管你怎麼選擇都是思路一條。
但是,今日卻有人安然無恙的逃脫了。
並且訓練有素的毒蛇都害怕的四處逃竄,唯一的可能便是……
教主令牌!
唯有教主令牌能夠令毒舌畏懼。
可是教主令牌已經隱秘好多年,教衆多方尋找都一無所獲。今日卻在這兩個懸賞刺殺的人身上出現了。
不管如何,教主令牌今重現於世,伏毒教輝煌之日指日可待。
黑衣人看着赫連幽離開的方向,深深注視了一眼,便施展輕功,翩然離開。
漆黑的夜晚,絲毫沒有被這微小的響動所驚擾,依然保持着她的寂靜……
赫連幽將白寧夏放在地上,查看了一下狀況,心中思量着時間,此地去京城還有半日距離,快馬加鞭的話肯定能在四個時辰內趕到。
赫連幽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塞入了寧鳶兒的口中。護心丸能夠抵抗毒性,這樣換的更多的時間。
事不宜遲,赫連幽將寧鳶兒在馬上,自己翻身上馬,用布匹將自己和寧鳶兒兩人牢牢的綁在一起。
並騰出一手抱着寧鳶兒,熠則安穩的躲在赫連幽的懷中,一手駕馬,鞭子使勁的抽到馬上,馬兒吃痛,嘶叫一聲,急速往前狂奔而去。
寧兒,你一定要堅持住。
……
赫連幽快馬加鞭終於在黎明破曉之前趕到了進城,進城之後依然是一路狂奔停到了一處院門之前。
“爺,怎麼是您。”守夜的人打開們竟然看到是自己的主子,不免驚奇,信上說不是傍晚纔會到嗎?
此刻的主子穿着百姓的粗布麻衣,額角都是汗水,額前還垂拉着幾縷頭髮,頗狼狽。
“快去找魏非白過來。”赫連幽抱着白寧夏朝着屋內跑去。
守衛這纔看到自己爺的懷裡還有一個人,臉埋在赫連幽的懷裡,辨別不出長相。但是還是能夠辨別出是個女子。
爺大清早的抱個女人回來,這是什麼情況。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人。”赫連幽憤怒的吼叫,此刻白寧夏生死未卜,赫連幽有點方寸大亂了。
守衛一看主子發怒
了,連忙行李,拔腿往門外跑去,按吩咐去尋魏非白去了。
赫連幽將白寧夏放到穿上,搭上她的脈搏,細細查看着她的情況。
不由的,赫連幽的臉色陰沉下來,緊皺着眉毛,嘴脣抿成一條直線。
脈搏很微弱,瘴氣之毒似乎已經侵蝕到了她的體內。此刻的白寧夏已經毫無生機的躺在牀上,嘴脣也因中毒而變黑,臉上不時的有細汗冒出。
赫連幽承認,此刻的他竟然害怕了。經歷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死,原本以爲已經看透了,毫無知覺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害怕了。
是的,她是真的害怕了。只因她是白寧夏,這麼些年唯一一個能夠讓自己原本沉寂如水的心蕩漾的女人。
看着她在自己的懷中一點點的虛弱,一點點的意識全無,直至昏迷。
他,赫連幽,害怕了。
赫連幽坐在牀前,緊緊的抓着白寧夏的手,柔情的掖去臉上細汗,摸着她的臉頰。
“寧兒,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或許,我真不該將你帶來京城,讓你捲入這些個是是非非之中。”
赫連幽對自己當初的決定產生了質疑,究竟自己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屋外傳來嘈雜的響動。
“你們爺就了不起啊,一回京就折騰我,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知不知道爺昨晚上喝花酒喝到很晚啊。”
“魏爺,您還是快走吧,爺都急了,到時候要是被爺責怪的話,別怪小的沒有提醒您啊。”
“你這臭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改天爺讓我的小寶去親你一口。嘿嘿嘿。”
“別……爺……奴才知道錯了。”
門口推嚷着進來一人,只見此人生的一張柔美的臉,對,就是柔美。完美的臉型,一雙細長的劍眉下,似波含水的眼眸。挺直的鼻樑下,泛着桃粉色的薄脣。好一個美男子的容貌。
身着一襲白衣,只是穿戴上有失端正,可見是匆忙之中被強行拉來的。
此人一進門便一把坐到了凳子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起來。權當沒看見牀邊的赫連幽。
那態度簡直是囂張的不行。
“還不快滾過來。”赫連幽一看,火氣直竄。冷言說道。
“呦,還真火了。”那人一聽赫連幽的口氣,轉頭看着赫連幽,“怎麼地拉,能把我們赫連大爺氣成這樣。”
魏非白臉上雖然是一副懼怕的樣子,但是說的話可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
“你要是再不滾過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完赫連幽揚手,作勢要動手。
“別,別別,算我怕了你了,大家都是斯文人,別動不動的就動手麻,多不好啊。”魏非白一看赫連幽那架勢,不敢再嬉皮笑臉了。
他可不想得罪他,他還想多活幾年呢,他可捨不得英年早逝。,最近花樓裡的姑娘們長得是越來越漂亮了……
魏非白走進窗前,這纔看到帷帳之後的白寧夏。
“女人?”魏非白驚訝的出口問道,見到赫連幽那一副欲殺人的模樣便不
敢再繼續問了,
赫連幽的牀上竟然出現了女人?
魏非白一看白寧夏的臉色,不由的端正態度起來。
“走開。”魏非白把在牀邊礙手礙腳的赫連幽趕開,一把抓過白寧夏的手號脈。
“白蛇陣的瘴氣之毒。”魏非白斷定的說,“伏毒教乾的?”
赫連幽點頭。
“此刻毒性已經侵蝕到她的五臟六腑了,若是早幾個時辰或許還有救。現在麻……”
赫連幽一聽,整個心都提了上來,“現在如何?”
“救倒是還有救,只是……”魏非白說的吞吞吐吐的,更加把赫連幽弄得急的不行。
“到底如何?”
“現在能救他的,只有我師傅了。”
赫連幽一聽,皺眉,情況不妙。
“師傅他老人家雲遊還未歸,我立刻飛鴿傳書給他讓他趕回來,現在麼只能用藥先護住她的心脈,如若毒性侵入心脈的話,到時就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拉。”
“還有別的辦法嗎?”赫連幽要的是一個萬全之策,不能將這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限的等待之中。
“還有個方法當然就是,問伏毒教黑寡婦去拿解藥了。”
“你現在立刻飛鴿傳書讓你師傅速歸,另外吩咐幽冥樓,全江湖通緝黑寡婦,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把解藥給我拿到手。如若需要,掃蕩伏毒派。”
魏非白看着眼前這個面露殺機的赫連幽,震驚不已。已經多少年沒有看到過這般殺氣騰騰的赫連幽了。
今天,他竟然爲了一個女人,下了甚至不惜去掃蕩伏毒教,這無疑會將整個幽冥樓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現在,江湖上雖然幫派衆多,但是大家都是勢均力敵,井水不犯河水。這樣的態勢已經保持了好幾年,現在朝廷在四處打壓江湖幫派,皇帝想要江湖、朝廷相統一,以此坐穩龍椅,保證千秋萬代。
赫連幽這一決定,到時,無疑會使得幽冥樓會成爲江湖幫派一起打壓的對象,估計倒是朝廷也不會放過幽冥樓。
“樓主三思。”此刻的魏非白不再吊兒郎當,一本正經,撲通跪在了赫連幽的面前,嚴肅的說道“樓主,您這樣的決定到時幽冥樓必將萬劫不復,老樓主如若在的話也定不會同意,他不會讓您把他一生的心血如此草率的給付之東流的。”
魏非白這番話說的動情動理,赫連幽聽了也不免沉下心來,聽到“老樓主”時,赫連幽便已經冷靜下來了。
因着急,自己都變的浮躁,不再冷靜了。
“起來吧,是我欠考慮了。先派人通緝黑寡婦尋找解藥。”
魏非白一聽,才放心,站起。恭敬的應到:“屬下遵命。”
魏非白轉頭看了眼寧鳶兒,這個女人真是個禍水啊。便轉身出了房間安排事情去了。
赫連幽做到牀邊,看着已經昏迷的白寧夏,心中百感交集。拉着白寧夏的手堅定的說:“寧兒,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一定。”
恨刀和恨劍一行人,正如信中所言,下午傍晚時分到達了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