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套梅花鑑紋的首飾?”陳靖萱沒作多想,指着櫃檯正中放着的首飾,藍衣丫環耳朵動了動,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忙不迭地點頭,“對,就是它們。太好了,我還擔心它們可能被人買走了受小姐責備呢,這下可好了。”
“沒賣呢,那套首飾可不便宜,一般人家的小姐卻是連價錢也不敢問。”陳靖萱見她慶幸急切的模樣,眼珠子骨碌一轉,笑道。
她如此說,不過是想擡高首飾的價錢。商人們,都是逐利的,她雖爲穿越人士,卻也不能輕易拋卻商人的逐利本xing不是。有桐城四大美男之三的俞朗博、齊秉謙和陳子路爲霓彩軒做活廣告,有錢有勢的客源她們根本不用愁。若非這套首飾今日才擺出來,怕是早已被那些花銀子如流水的千金小姐們搶走了。
“銀子不是問題,這桐城只有我們小姐看不上的東西,還未出現我們小姐買不起的呢。”藍衣丫環走上前輕輕觸了觸陶瓷首飾瑩潤的釉面,面帶自豪地說着,一雙眼睛,卻定定地落在陳靖萱的臉上。
送上門來的冤大頭,不宰白不宰!陳靖萱心中暗笑,面上卻做着肉疼的模樣:“這首飾也算是我們霓彩軒的壓軸之物,若非碰到真正喜歡它們的人,我們是斷然不會出手的。如今既然你們小姐這麼有眼光,我們也不好多作矜持。這樣吧,三百二十兩的東西,你就給個二百八十兩吧。又吉利又好聽。”
“二百八十兩?”藍衣丫環挑了挑眉,收回觸摸首飾的手,側頭看着陳靖萱。
她宰得太狠了,被人識破了?陳靖萱心虛地摸着鼻子,先眯着雙眼陪了一個笑容,正欲開口,卻又聽那丫環道:“不過四十兩銀子而已,我們小姐也不是喜佔人便宜的人,還是按三百二十兩算吧。”
“呃……”陳靖萱脣巴張了張,臉上的笑意瞬間放大,忙不迭地點頭,“姑娘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那就依姑娘說的。小東,替這位姑娘將這套首飾打包。”
她揮手時
,還不忘深深地看了藍衣丫環一眼,似是要確認她是有厭銀症還是有被砍症,又抑或有炫富癖。而早已明白她所謂的“打包”指的是什麼的小東,立馬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首飾一件件用柔軟的絲綢包好重新放回繪有水墨畫的木盒中,爾後又動作麻利地用絲緞將其按着陳靖萱教的法子捆紮打好蝴蝶結。
“客官請慢走!”陳靖萱親自將捆紮得漂漂亮亮的首飾盒交到藍衣丫環的手中,又鞠了個躬送她出門,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喜悅,一擡腿,直接衝向了後院。
藍衣丫環走出數丈遠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首飾盒,脣邊綻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回頭冷冷地瞅了瞅霓彩軒後,方纔加快步子離開。
“姐姐!”陳靖萱歡快愉悅的聲音打斷了陳靖蓮的思量,看着她蹦跳着竄進來,陳靖蓮不着痕跡地將紙箋收進了袖中。關於身世,陳靖萱似乎並不太在意,所以,在有些事情沒有明瞭之前,她不想她被這些煩心事所擾。
“姐姐,那套梅花鏨首飾讓我給賣了。”陳靖萱並未發現陳靖蓮的異樣,一屁股坐到她身旁,異常興奮地道,“買首飾的是個丫環,是替她小姐來買的,竟是個SB。我說原本要賣三百二十兩銀子,讓她只給二百八十兩,你猜,她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陳靖蓮配合地問了一聲,心裡想着,莫不是她連如何還價都不知道,否則,萱兒何以說她傻?
“她竟說她們家小姐不喜佔人便宜,非要給我三百二十兩。姐姐,你說,她不是SB是什麼?”陳靖萱一屁股坐在陳靖蓮身旁,笑得直捶牀。
不喜佔人便宜?陳靖蓮也微微有些詫異,轉念一想,又覺得有句話叫“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桐城臥虎藏龍,什麼樣的人沒有。有人尚肯擲千金搏美人一笑,自然也就有人不在乎那幾十兩的銀子落個討價還價的名頭。
如此一想,再加上一旁的陳靖萱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了製作新款首飾的事,她便也將那抹詫異拋開了
,與她一起商議了起來。
日子便又在陳靖蓮姐妹二人設計製作新款首飾中度過了幾日。其間,張凌翔又來了一次霓彩軒,卻在陳靖蓮頭疼陳靖萱怒視之時,緊緊地盯了陳靖蓮一眼,抿了抿脣後,又快步離開了,讓霓彩軒裡的一衆人都目瞪口呆了好一陣。
而紅鸞也讓雲碧給她送了一回杜家的消息,卻是將杜筱姝與杜衡的幾次密謀都查探得清清楚楚。而其中一次,正是年前她到達桐城之日,阿青等人於凌雲閣殺她之前。
看來,他們果真早已狼狽爲奸了。卻不知,他們這麼久沒有阿青的消息,心中有沒有起疑,爾後派出的人,又在哪裡?
知道他們二人的居心,卻沒能查到杜筱敏知道的到底是什麼秘密,陳靖蓮心中略有些遺憾,卻也知道,那般機密到他要置杜筱敏於死地的秘密,定然是不會讓人輕**到的。除了遺憾,她也不能強求,只能慢慢再查探了。
這一日,齊承睿卻是緩步入了霓彩軒中,見到陳靖蓮笑着迎上來,他俊美臉龐上,綻出暖陽般璀璨的笑容,墨黑的眸子,亮如星辰。而眸底,更蘊含着一層似水般溫柔又似光般熾烈的情意。
陳靖蓮無意間瞅見,剎時愣住,晃眼再看時,見到他溫和如初的眸光,立時暗笑自己看錯多想了。倒是一旁的陳靖萱瞧在眼裡,捂着嘴暗笑,靈動的眼眸中,釋放出捉弄之色。
“茶來了!”主動前去沏茶的陳靖萱端着茶托兒,眼睛落在隔着石桌而坐的兩人,眸中掠過調侃之色。
“齊大哥,請喝茶!”陳靖萱將茶托兒放在石桌上,率先捧起一碗茶含笑而殷勤地遞到齊承睿的手中,“初次泡茶,味道若有不適,還請海涵,嘿嘿!”
“靖萱也學會謙虛了。”齊承睿笑着調侃了一句,接過茶碗,如玉長指捏着碗蓋輕輕蓋了蓋,透着氤氳的茶汽看了一眼對面自行取過茶碗的陳靖蓮,以致他忽略了鼻間縈繞的淡淡的異香味,爾後將茶碗湊到脣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