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軒摟着月嬋的手臂猛的收緊,月嬋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高子軒一笑:“如今你也知道疼了,本王心痛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這個人是瘋子!
月嬋暗想着,右手使力掰着高子軒的胳膊,冷笑一聲:“王爺胡說什麼,傳出去讓月嬋怎麼過活,王爺府上美人成羣,環肥燕瘦什麼樣的沒有,還會看得上月嬋這樣要什麼沒什麼的……”
“呵呵!”高子軒手臂鬆了鬆,輕笑出聲,就是月嬋也不由得讚歎一聲,這人啊,真是一好百好,高子軒這樣的人渣,偏生在那樣的人家,偏有那樣的好相貌,偏聲音也好的足夠吸引人,也難怪他府上那麼多女人,個個還對他死心塌地了。
“怎麼?”高子軒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月嬋細白耳垂:“吃醋了,你放心,本王心裡只有你,她們都不算什麼,你要點頭答應嫁給本王,本王把她們都轟走。”
這話說的,怎麼讓人聽着心頭髮寒呢,月嬋可不信他這番話,今兒轟走了那些女人,明兒難保她孟月嬋不被轟走。
月嬋暗暗咬了牙,纔要如此想,就恨不得使勁的敲打自己的腦袋。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何一見高子軒就失了往日的冷靜理智,竟是像小孩子一樣較起勁來,還被他牽着鼻了走,想法都有些順了他的心思,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冷靜下來,月嬋也笑了起來:“這倒不必了,王爺,月嬋無才無貌。身家也不好,配不上王爺,不敢勞動王爺掛心,還請王爺把月嬋放回去,月嬋要回府了。”
頭一次見到有女人能夠對他不假辭色,高子軒反倒高興起來,思量一會兒,點了點頭:“也好,爲免你被人猜疑,本王就不送你回府了。”
說着話。他左腳跺了幾下,那轎伕就轉頭又朝皇宮門口走去。
轎內,高子軒再度打量月嬋一番,只抱着她不撒手,饒是月嬋歷經兩世的人。這會兒也羞的擡不起頭來,可惜了,她的大力在高子軒面前完全使不上勁。若不然,她非得……
打住,這個想法是不能有的,若打了高子軒。她一人身死事小,連累全家可就壞了。
轎子擡的飛快。很快就回到宮門口,月嬋要下轎,高子軒卻拽着她,小聲道:“罷了,本王護着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過不要沒良心的忘了本王。”
說話間,他放開月嬋,直瞧着月嬋下了轎子,爬上孟家的馬車。又見車伕一揮馬鞭趕着車走掉,這纔回神,對外邊轎伕大聲道:“回府……”
孟月嬋回到家中。直直吩咐畫眉等人收拾東西,又讓人尋了孟之文來。把天辰帝的意思告訴孟之文,她就趕着帶了幾個丫頭,坐上馬車去了莊子上。
那裡,孟之文自然幫月嬋善後,和老太太交待了此事,又找了些家丁護院送到別莊,讓這些人把整個別莊圍了起來,以期保護月嬋的安全。
月嬋到了莊子上,顧不得收拾,帶着畫眉三個人急急去了後院,到了那間織房內,環兒幾個去侍弄織機,月嬋則開始尋絲線。
要織布,絲線尤爲重要,不同材料的絲線,織出來的布也是完全不相同的。
月嬋尋的這些絲線很特殊,白色的最頂級蠶絲先不用提,便是那織圖案的絲線,全都是用了鳥羽紡成,光潔透亮,比之蠶絲要鮮亮許多。
月嬋先把有些透明的白色蠶絲分開,一根根的剖開,一根細小絲線要剖成十八根,這工程就十分艱鉅,月嬋直剖得眼痠手疼,纔算弄完一小部分。
接下來,她給畫眉幾個演世,畫眉三個跟隨月嬋幾年,也學了好些的本事,做這個自然不在話下,月嬋就把工作交給三個人,她自己則把絲線上了織機,開始叮噹作響的織起布來。
纔開始的一小段白色透亮輕薄絲絹好織,可後來有了圖案的部分,卻真真的難爲死人。
饒是月嬋的頭腦非同常人,可也織的頭暈眼花,差點累倒在織機上。
她這裡只顧織布,卻不想這別莊外早有人在打主意。
莊子外圍的高牆上,幾個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表示確定下來,其中一個黑衣人摸出袖箭來,朝着正在巡查的家丁射去。
眼瞧着箭只馬上就要插上那家丁的喉嚨,也不知道哪裡冒出另外幾個黑衣人來,其中一個眼冒寒光,伸手就把箭給抓在手心裡邊。
另外幾個黑衣人跳上圍牆,從腰間抽出刀來就砍將上去。
先來的幾個黑衣人一看事情不好,也不戀戰,跳牆就跑,後面的那幾個人卻也沒有追去,跳下牆頭又隱在暗處,默默保護這個莊子上的人。
只說先前的幾個黑衣人一路狂奔,跑到避靜處時,陰影中突然走出一個白衣如玉的公子來,那個公子手裡拿着一管碧玉笛子,對着幾個黑衣人溫和一笑,本來如同春花般的笑容,在黑衣人看來,卻如寒冰一般凍人。
“你們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
白衣公子輕輕柔柔的說着話,在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動手了,一管玉笛在手心轉了轉,從玉笛的一個笛孔中射出細如牛毛般的銀針來,在夜幕掩蓋下,分別向幾個黑衣人的身上射去。
撲通撲通幾聲倒地聲響起,白衣公子一笑,暗暗搖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大力氣,竟是提了幾個人飛速的跑了起來。
走到一處宅院前,白衣公子直接把幾個黑衣人扔了進去,拍了拍手,蔥白玉指撫摸玉笛半晌,這才轉身離開。
若是月嬋得見,怕是要驚呆半晌的,這樣狠心利落不留情面的人。竟是那個素以溫潤著稱的文清公子霍思成。
這夜怕是註定了不平靜,先前幾個黑衣人走掉之後,竟是又有人要潛進別莊裡來,也是伏在別莊的那些人了得,分別把幾路人馬解決掉了,這才讓月嬋能夠安然無恙的於夜間織布。
清晨,光第一縷光線透過雲層射出的時候,九王爺府中一派繁忙景象,下人們匆匆的來去,打掃庭院。給主子做吃食。
更有那美貌侍妾打扮的妖妖嬈嬈的想要討王爺歡心。
可惜的是,九王爺這會兒閉門不出,不管是誰,也別想見到他本尊。
九王爺在幹嘛,他這會兒高坐榻上。手裡捏着一枝黑杆白羽的箭只,眯着眼睛在瞧,眼中冒着陣陣寒光。讓人看了不由的膽戰心驚。
“和順啊,你說怎麼有人就這麼不自量力……”
九王爺手上一個用力,那上好黑鐵鑄造的箭桿已經彎了:“和你家九爺做對,他們嫌自己命長了麼?”
和順擦了一把汗。被自家主子的這一手也給震住了,討好的笑了笑:“爺說的是啊。他們確實嫌命長了。”
九王爺一擺手:“告訴那些暗衛,讓他們警醒着些,若是不能護得孟小姐安全,便讓他們提頭來見。”
“是,是……”和順連聲應着,偷瞧九王爺一眼,心說咱家主子就是俊,這般生氣的樣子,也不是別人能夠比得了的,也不知道孟小姐是怎麼想的。怎麼偏就瞧不上咱家主子呢,哎,枉費了主子對她的一番苦心啊。
挑眉冷冷一笑。九王爺伸手一甩,那彎了的箭已經飛向別處。叮的一聲,叮在雪白牆上,沒羽而入,這手功夫,若是讓別人看到,怕會嚇倒吧,什麼時候那粗俗無禮,除了長相之外沒有半分優點的九王爺身手這般強悍了?
正當和順擦汗,九王爺生悶氣之時,門咣的一聲打開,陽光照射下,三王爺那張冷臉就像地獄無常。
“九弟……”
三王爺進門,和順趕緊關好房門,利落的向三王爺請安。
“九弟辦的好事啊!”三王爺臉上冰霜更甚:“爲了一個女人,不惜暴露咱們的實力,九弟真真會算計。”
“三哥來了啊!”九王爺一絲不惱,斜靠在榻上,臉上掛着邪魅笑容:“三哥,話不是這麼說的,咱們兄弟倆拼了命的暗中發展是爲了什麼?還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夠不受人氣,不再被人欺負,能夠光明正大的坐上那個位置,可若是自己要護的人都護不了,照弟弟看來,要那個位子還有什麼用?”
“你……”
一句話,三王爺給氣着了,一拍桌子:“九弟,你至少也該跟哥哥商量一下。”
“哼!”九王爺一聲冷笑:“商量什麼?像三哥一樣要狠心隱忍麼?三哥倒是好,後院那一塊什麼不管,全交給三嫂料理,你後院那些女人可真是如狼似虎啊,三嫂哪裡是對手,好好的一個世子爺也喪送在這些女人手中,我若是三哥……”
九王爺話沒講完,看到三王爺氣的鐵青的臉,立馬又有些後悔,趕緊從榻上起身,朝三王爺陪禮:“對不住了三哥,弟弟不是有意的,不過……”
說着話,他又指指牆上那支箭:“三哥可瞧到了,這箭不是咱們大昭所有,怕是北狄探子的,這些人心腸歹毒,昨夜竟然想要暗殺月嬋,以便讓父皇十日後丟盡顏面,咱們家那些兄弟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個個都想插上一腳,我若不護着些,十日之後,不光是孟月嬋身亡,便是父皇的臉面也……”
一句話,三王爺已經沒有絲毫火氣了,他和九王爺是同母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呢,哪裡會真生自家弟弟的氣。
拍了拍九王爺的肩膀,三王爺嘆息一聲:“你還是太莽撞了,你豈不知道父皇沒有打算,怕父皇也派了人守着,你這一弄,父皇心裡怎麼想的。”
“三哥,我不管別的,我只盡心做我的事情就罷了,若是父皇怪罪,三哥全推到我身上,我自己擔着。”九王爺一句話,讓三王爺恨不得直接掐死孟月嬋。
都是這個女人,讓自家弟弟越發的不像了,每次只要碰到孟月嬋的事情,九弟就失了冷靜,完全不像他了,若是,若是沒有孟月嬋……
“三哥,想都別想,如果不想咱們兄弟情絕,你最好別打月嬋的主意。”九王爺臉微微變色,警告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