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並不擔心妖嬈會敵不過假的莊流裳,她的能耐他還是很清楚的,以一人之力就能秒殺他身邊四個從特種部隊裡挑出來的精英保鏢,怎麼會敗給一個僱傭兵,但他仍是要囑咐一下。
“別讓自己受傷!”他捉住她的手腕霸道地往自己跟前一扯,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懷裡,“不然,有你好受的。”
“啊?”
什麼意思?
他俯首湊到她耳邊:“你傷在哪,我就舔到哪……舔多大面積我說了算,要是擦槍走火了……”他突然咬住她的耳垂,用脣皮磨碾着,“你得負責……”
空氣靜了靜,妖嬈的臉一下燙了起來,燙得都能煎熟荷包蛋了,猛地推開他,捂着被他咬過的耳垂死死瞪着他,嘴皮子抖啊抖,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促狹地看着她,“明白了?”
憋了半天,她纔想到要說什麼:“沒門!”
“那就別受傷。”
“你少來咒我,還有……收……收起你腦子裡那些齷齪的思想。”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表情甚是無辜,“哪裡齷齪了?”
“哪都齷齪!”
“哦,是嗎?沒關係,習慣就好了!”他欺近她,加重了語氣道:“我早就做好了讓你習慣的準備,只等你點頭了。”
這話意有所指啊,配上他的眼神,不想歪都難。那過於熾熱的眼神,令她心頭砰砰跳。
“我……我要去比賽了……”她此刻只想逃。
她擡腳就走,一隻手卻在後面拉住她,這隻手,溫暖有霸道。
他又一次叮嚀:“記住了,別受傷!”
“知道了!”她甩開他的手,往賽場中央跑去。
**
擂臺上,‘莊流裳’已經等着了。
“葉小姐!”她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
妖嬈敏捷地躍上了擂臺,回道:“莊小姐,沒想到這麼快就碰面了,真是應了一句話……”
“什麼?”
她笑道,指了指天,“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啊。”
這可不是好話,但‘莊流裳’沒有因此生氣,依然禮貌親和,“葉小姐真有意思!”
“呵呵,你也一樣,挺有意思的。”
教官正在一旁比對兩人的身份照片,又遞了指紋機過來,“按指紋。”
妖嬈比了個請讓‘莊流裳’先來,她按下後,系統自動確認了身份,莊流裳的身份無誤。
對此,妖嬈並不驚訝,她既然能冒名頂替,就一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而且夜辰也說過了,她是他母親派來的,目的是什麼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是位高權重的第一夫人派來的人,別說僞造指紋了,指鹿爲馬都不成問題。
教官道:“葉嬈,該你了。”
“好!”
她對着指紋機按了按,系統確認完身份無誤後,教官又用便攜式的金屬探測器掃描了兩人,確保兩人身上沒有私藏武器或是暗器。
妖嬈暗中觀察了一下‘莊流裳,發現她左手的中指上戴了一枚象牙戒指,款式很簡單,像個扳指,比奶白色略黃些,應是個老物件了。
之前比賽,她有戴這隻戒指?
她記得很清楚,與蘇文比賽的時候,她手上並沒有戴戒指。
她留了個心眼,嘴角扯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不笨嘛,還特意藏了一手。
這時,教官檢查完畢,向後退了一步,退到了擂臺邊緣。
“準備好的話,兩位就可以開始了。”
妖嬈道:“ok!”
‘莊流裳’點了點頭。
教官按下了光波屏障升起的按鈕,揚起手喝道:“第六戰,葉嬈vs莊流裳,開始!”
話落,兩人都沒有動,離了兩三米的距離,‘莊流裳’很明顯是想妖嬈先動手,當光波屏障升起的時候,她的表情就變了,陰冷凜冽。
妖嬈暗自笑了笑,雖然她很想速戰速決,但教官在,她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周圍還有監控攝像,太過暴露實力的話,日後在軍校還怎麼混日子?
她可不想成天被阮紅葉追着跑。
她暗了暗眸色,開始思索先從‘莊流裳’哪個部位下手。
右腿?
左腳?
還是手……
對了,她說過的,要留她一隻手吃飯,看她的樣子是左撇子,那就從右手開始吧。
然後是右腿,蘇文斷的就是右腿。
一想起蘇文的慘叫,她的臉色沉黑了好幾度,眼睛裡的寒光已經完全不用收斂了,甚至衣服上都沾染上了隆冬之季纔會有的寒氣。
‘莊流裳’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變化,頓時一駭,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凜冽的氣勢,還是小看她了。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殺手就像是野獸,對危險會非常敏感,身體往往會比腦子反應快,一知曉她比自己原先預料的還要難對付,立刻出招攻了過去。
先下手爲強,趁她還沒有防備時解果了她。
果然是一流的殺手,速度快的驚人,用的也是一招制敵的殺招。
妖嬈冷笑,瞬間躲過,步伐微動,下一秒已飄忽到了她身後,‘莊流裳’撲了個空,頓時一驚,慌忙回頭。妖嬈就在她的右邊,她反射性掄起右手揮了過去。
妖嬈擡手接下,迅速扣住她右手肘的關節,彎曲的手指就像是鷹爪,牢牢鎖住了她,眼神一凜就想斷了她這條手臂,但餘光裡教官正盯着,此刻斷手,太過刻意了,而且手斷了,必定會因爲疼痛哀嚎,有了蘇文斷腿的前車之鑑,教官估摸着會停止比賽。
這就不好辦了。
如果比賽停止了,她的兩條腿還怎麼廢?
她琢磨了一下,動了動自己的左手,曲起食指,用凸起的指關節點了一記‘莊流裳’右臂上的一個穴位。
‘莊流裳’立刻感到手肘一麻,十分酸脹,似被針刺到一樣,反射性狠狠掄起手臂砸向妖嬈的耳側。
妖嬈側過頭,凌空翻轉身體,借力使力的扭過她的右臂,莊流裳’整個人被扭飛了,在空中一百八十度到的翻了一圈後,重重落到地上,耳畔突然停到咔的一聲,右臂的骨骼已扭曲,但她絲毫不覺得疼,倒在地上怔了怔。
教官見她倒地,立刻出來擋住妖嬈,對着她問道:“起得來嗎?”
她點頭,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右臂,她可以確定自己的右臂使不出力氣了,應該是錯位了,可是絲毫沒有疼痛。
妖嬈站在教官身後,探出腦袋,無聲的用嘴型說道——還、沒、完。
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心中已確定她在身上施了什麼手段。
教官看到她起來後又退到了擂臺的邊緣,示意繼續。
‘莊流裳’狠厲了臉色,殺了過去,揮舞起掌風,這野獸一般的撲擊,足以裂金碎石,妖嬈卻不慌不忙,步子一動,上身一擺,輕巧地避過了她的橫掃。
一擊不中,‘莊流裳’跟着又是一掌,矯健的身軀也撲了過去,擠壓她能躲避的空間。
妖嬈很靈巧地滿場跑,突然撤出一步,看似重心不穩無從閃避了,然而下一秒,她身形一晃,便如鬼影一般繞了開來,並且趁着‘莊流裳’收勢不及,直接攀上了她的背,揪住她的頭髮,狠狠一使勁,‘莊流裳’被迫仰起頭。
妖嬈曲膝,狠狠襲向她的腰椎。
她啊的一聲,再次撲倒在地。
教官再次出場確認她的情況,見她無事,又退了回去。
‘莊流裳’驚恐地發現到了一個事實,她完全不是妖嬈的對手,幾番交手,她遊刃有餘,對付她就像是貓在戲耍老鼠那般,而且無論她怎麼攻擊,她都感覺不到疼痛。
爲什麼!?
她是僱傭兵,是個殺手,傷痛是家常便飯,痛覺才能讓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還活着,但此刻她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身體麻木了。
“喂,還不起來,你想趴到什麼時候,別浪費時間啊,我還等着喝下午茶呢。”妖嬈扭頭看向教官,“她這樣算拖延時間吧?”
教官咳嗽了一聲,“莊小姐,是否要繼續比賽?”
她當然要繼續比賽,咬着牙從地上站起來。
“趕快來吧,別磨蹭了。”妖嬈擺出了架勢。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剛纔用左手的指甲摳挖掌心,血都摳出來了,卻毫無疼痛感。
“我能做什麼?我很守規矩啊。對不對,教官?你看到的,她倒下的時候我也沒上去踩兩腳。你……你可別誣陷我,我可是良民。”
教官是真的沒看到什麼,但莊流裳的後臺很硬,他不好得罪,小聲道:“莊小姐,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別比了,輸一場沒關係的。”
她推開他,對着妖嬈厲聲道:“你別以爲使個小手段就能滿混過關。”
“教官,你看她,她這個人無理取鬧啊。”
“莊,莊小姐,您看……”
“你走開,我在問她,沒你的事。”
一個殺手最不能缺的就是冷靜,但她現在沒法冷靜,因爲她覺得身體不對勁,但找不出原因,所以很恐慌。
擂臺下,有幾個觀戰的人也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看不下去了。
“我說,你比不比啊,不比就下來。”
“就是,就是!”
妖嬈站在臺上掏了掏耳朵,“看看,看看,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人恰巧看了蘇文那場比賽,教官對‘莊流裳’是什麼態度都看在了眼裡,明顯有包庇,喝道:“教官,你管不管啊,別徇私啊。”
教官頭疼了,趕緊上前制止‘莊流裳’的‘無理取鬧’。
“莊小姐,如果身體不舒服就算了,您這身份輸了就輸了,棄權吧。”
她不會棄權,因爲妖嬈的眼神告訴她,如果她敢棄權,下場可就不僅僅是現在這樣了,她突然驚覺自己遇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人,這種可怕看不到也摸不到,宛若夢魘,正逐步侵蝕着她的意識。
臺下觀戰的人羣裡,有一個人默默無聲,是蓮見,他已經幫阿元贏了比賽,雖然沒有將妖嬈和‘莊流裳’的比賽看完整,但已經知道妖嬈動了什麼手腳。
是鳳炁!
鳳炁可救人,亦能殺人,端看怎麼使用了。
他猜測妖嬈是將鳳炁灌入了‘莊流裳’的穴道里,麻痹了她的痛覺神經,就像精神毒素,注入身體後能麻痹感官一樣,但這不是永遠的,只能維持一段時間。
因爲鳳炁會認主人,如果注入對方身體時,沒有將對方的元氣和鳳炁融合,那麼鳳炁就會變成一個定時炸彈,一旦爆開,便會在身體裡橫衝直撞。
這一手,夜氏一族的人都會,但不會隨便用,因爲鳳炁類似武俠小說裡的內力,成長需要靠修爲,給了別人,無論救人,還是殺人,自身修爲都會有損傷,需要花時間再修煉回來太費事了。
但是有一個人沒有這個顧慮,那就是夜家的宗主。
她的鳳炁是無窮無盡的,就算給了別人八成,揹負鳳凰涅盤圖騰的她,身體也會自行補給,永遠都不會缺少。
他彎了彎嘴角,不知道她給了‘莊流裳’多少鳳炁,如果高於兩成,當鳳炁爆開的時候,大象的骨頭都能粉粉碎。
“喂,你還比不比了!”妖嬈叫囂。
‘莊流裳’內心是惶恐的,看向妖嬈時,她看上去普普通通,但背後的陰影裡似藏着一隻巨大的野獸,正對着她張開血盆大口。
她握緊左手,暗中將中指上的戒指轉了一下,眯了一下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妖嬈。
妖嬈輕笑了一聲,使出了纏絲步。
這門步法的精髓就是當需要時,明明貼身而動,卻又彷彿遠在天邊令人觸手不及。
“來,來,我在這裡啊,你抓得到我嗎?哈哈哈……來啊!”
‘莊流裳’急了,做了個假動作,看着是像往左邊襲擊,但當妖嬈躲閃時,扭身襲向了右邊,曲起左手中指,戒指上突然一抹寒芒掃過。
是針!
微小的幾乎看不到,但沒有逃過妖嬈的眼睛,她立刻扣住她的左手,眼中寒光乍起。
這針因藏在象牙裡避過了教官的檢查,針上有一抹青色,因是毒!
她將‘莊流裳’扯到面前,耳語道:“本來還想留一條胳膊給你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因爲我最討厭別人使陰招!”
她掰斷了她的中指,取下了那枚戒指,將她踹飛出去。
‘莊流裳’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驚了驚,飛出去的時候撞上了屏障,當即倒地。
她以爲自己還能站起來,但腿不停使喚了,接着身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橫衝直撞,頂得她胸口發悶,一時氣悶,暈了過去。
教官趕忙上前,確定她暈眩後,判了妖嬈勝。
妖嬈蹦蹦跳跳地下了擂臺,看着軍醫將‘莊流裳’擡走。
“宗主辛苦了!”蓮見上前,討好地給她捏肩膀,“她藏了個暗器,你怎麼不讓教官知道?”
“看着挺不錯的,送小文了。”她把玩了一會兒戒指,然後丟給蓮見,“去查查針上塗了什麼毒?”
“知道!”他將戒指塞進了褲袋裡,又問道:“那‘莊流裳’幾時會發作?”
她仰起頭,計算了一下,“晚上吧,等她醒過來,估計就是四肢全廢的人了。”
“這麼狠?不是說要留條手臂吃飯的嗎?”
“你不知道女人很善變嗎?”該狠的時候她可比誰都狠。“怎麼?你同情她啊?”
“沒有,就是覺得這麼大費周章的,辛苦你了,待會兒回去我給你馬殺雞。”他掄起拳頭啪啪啪地捶着她的小肩膀,“舒不舒服,舒不舒服?”
“行了,行了,我去看小文了。”
算算時間,手術應該結束了。
“哦!”
兩人先回了一趟休息室,小符一見她便氣得跳腳:“不是要狠狠揍那個什麼流嗎,你怎麼就把她打暈了,太便宜她了。”
這事情吧,她不好解釋,只能敷衍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聽聞,蓮見在一旁抖了抖。
妖嬈瞪了他一眼,然後對着小符道:“你一修道之人,應該懂這個道理吧?”
“錯,我學的道法是欺我者十倍奉還。不行,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她。”她往道袍裡掏了掏,掏出了個稻草人,然後往腦門紮了一根頭帶,兩側插上蠟燭點燃,又摸出一根五寸長的釘子和小榔頭,對着牆壁往稻草人的腦門裡捶釘子。
“哈哈,我要讓你這輩子頭疼……頭疼到撞牆!”
妖嬈:“……”
神棍的腦洞果然是無法讓人理解的。
算了,讓她捶吧,高興就好。
隨後,她和蓮見去了軍醫處,剛好蘇文的手術提早結束了,被送進了軍校的醫療中心,手術很成功,但膝蓋骨碎了,半月板無法修復,只能換人造的,之後需要嚴格按照醫囑進行復健。
張凡懸着的心落了地,只是蘇文無法再參加擂臺賽,勝率只有四場,而輸三場就會被淘汰,第六戰已經開戰,後頭還不知道有多少戰,這樣一來,她鐵定被淘汰了。
所以,張凡做了決定,後頭的比賽也統統棄權了。
既然她放棄了,妖嬈也沒了繼續下去的理由,她會考軍校也是因爲她們。
不過就這樣放棄,委實有點可惜,都到這一關了……
忽然,她想到了夜辰,心思不由地動了動,但一想到那傢伙肯定會提非分的要求,又怯步了。
總不能叫她去獻身吧?
她覺得還是不要的好,大不了明年再考好了。
想罷,對着張凡安慰了幾句。
這時,小符蹦躂了過來,“小嬈大大,好消息,好消息!”
“哪來的好消息,沒看到小文斷腿了嗎?”
“就是她腿斷了,纔是好消息啊。”
她皺眉:“什麼意思?”
小符眉飛色舞地說道:“擂臺賽就六戰,所以小文只輸了兩場,不會被淘汰了!”
“哎?”
“我沒騙你,是真的,據說上頭的人臨時改的。”
上頭的人……
她立刻想到了夜辰,難道他知道自己要棄賽了所以改了考試內容?
不對啊,棄賽這事也就剛剛決定的,他怎麼會知道。
莫非是因爲小文?因她是自己的朋友,愛屋及烏了?
呸!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什麼愛屋及烏,肯定非奸即盜。
不過,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張凡明顯愣住了,半天沒反應,等反應過來時熱淚盈眶。
“別哭啊,這是好事,有什麼好哭的。”
“我高興!”她抹着眼淚。
“對,是該高興。這麼一來我們就等於通過考試了!應該想想怎麼慶祝,等小文醒了,問問她,怎麼高興怎麼來。”
“嗯!”
但是,蘇文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至少得到半夜,張凡便讓他們一夥人先回去,自己留在醫院陪夜,妖嬈決定先回酒店,然後送些換洗的衣物過來。
軍校這邊擂臺塞結束後,一時也沒有個說法,說是讓考生回酒店等通知,因突然取消了後頭的擂臺戰,考生們都高興極了,尤其那些已經輸了兩場的,高興地又哭又笑。
回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六點了,匆匆點了些東西吃後,妖嬈收拾了幾件蘇文的衣服,突然看到了夜辰送給她的手機。
因是太陽能充電,放在有太陽的地方,手機就不會沒電,她心裡動了動,打開了手機。
剛打開,手機就抖動個不停,叮叮叮地不停響。
她汗了汗,忘了夜辰那每隔一分鐘就發一次的短信了,如今開機了,自然會自動接收。等了幾分鐘,短信才收完,正要刪除這些短信時,發現一個小時前收到了一條新短信,不由點開看了看。
上頭寫着:葉蓮是誰?
呃……
**
控制中心裡,顏離浩還貼在門板上偷聽着,原因是夜辰又在發脾氣了,但這脾氣發得很莫名其妙,先前出去的時候烏雲密佈,可回來的時候春光燦爛,然後饒有興致地監控了比賽,比賽的時候心情特別好,眼裡全是光彩,待到比賽結束,突然就變臉了,邁開步子就要衝出去,似要去殺人一樣,但衝到門口又回來了,冷着一張臉將自己關進了房間。
都過了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他不出來,他們也不敢進去,就這麼幹耗着。
過了一會兒,他竟然自己出來了,臉色黑得像鍋底。
“回去了!”
寒熙愣了愣,“這就回去了?”
他還沒解釋突然取消擂臺賽的原因,但一想到快七點了,另外一個‘他’要出來了,必須趕緊隔離,以免所有人被虐。
“我送你回去。”
**
酒店裡,妖嬈盯着短信上的‘葉蓮是誰?’,看了好久,然後頭皮有點發麻,是很麻。
她該解釋嗎?
解釋了,又能解釋什麼?
說這人是自己的未婚夫……咳咳……還是之一?
她背脊突然發涼,有一種自己會被生吞活剝了預感。
還是當沒看到的好。
但是,當鴕鳥也是不是辦法啊,見了面,還不是一樣會問,那她又怎麼回答?
她覺得很苦惱,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爲什麼要苦惱,他又不是她什麼人,爲什麼要向他解釋,他還不是有個什麼老媽派來的女人。
別以爲她不知道,誰家做孃的會沒事派個女人到他身邊,又是什麼區長的女兒,肯定有問題。
她將手機扔回牀上,對它做了個鬼臉,然後將蘇文的衣服塞進包裡後出了門。
蓮見知曉她要去醫院就沒跟着,去幫着九歌收集假莊流裳背後組織的信息去了,送完衣服後,她在回來的路上鬼使神差地去了夜辰的遊艇。
然後,這腳啊很不受控制地爬上了船。
到了最頂樓的陽臺,她又暗罵自己爲什麼要來,這不是送上門給他欺負嗎,但想着蘇文不被淘汰全靠他,過來說聲謝謝也應當。
哼,來都來了,有什麼好怕的。
去了臉上的易容後,她進了電梯,下了樓。剛到臥室門口就聞到一股很濃的雪茄味。
煙霧正從門縫裡飄飛出來,她扇了扇鼻尖撲面而來的煙味,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儘管雪茄的味道不難聞,但這等雲煙霧繞實在影響呼吸。
是誰這麼不要命了,抽得那麼狠。
還能是誰?
她頓時臉孔繃緊地推門衝了進去。
夜辰穿着白色的浴袍陷在巨大的黑色真皮沙發裡,右手夾着雪茄,右手握着酒杯,兩邊的手指都很好看,無論與酒杯,還是雪茄都極配,他坐在那,猶如一個掌握生殺大權的君王。
煙霧迷了他的眼,給人一種紙醉金迷,酒池肉林的頹廢感。
君王是君王,卻是個昏君。
進來的一剎那,妖嬈就被煙霧嗆到了,咳嗽了一聲,瞥向他跟前的菸灰缸,竟然抽了好幾支了。
這一聲咳嗽驚醒了他,但煙霧迷了他的眼睛,也不問她是誰,仰頭就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看酒的顏色應該是威士忌一類的烈酒。烈酒和雪茄可不是一個病人能碰的東西。
她立刻上前奪過他的酒杯,又奪了雪茄掐滅。
“你瘋了是不是,身體纔剛好一些就又喝酒又抽菸。你知不知道這對你而言是毒藥!”
他有點醉了,眼神迷離,“誰?”
她皺眉,拍了拍他的臉,“我,你不會喝醉了吧?”
“妖嬈?”
“對!”
肯定喝醉了,連人都不認識了。
“起來,去盥洗室洗把臉,看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像爛泥似的癱在沙發上了,推開她的手,“走開,我一定是又做夢了。你怎麼可能會來,你都不記得我是誰了?”
要命!
這顯然已經醉得分不清現實了。
“不是做夢,真是我來了,我們早上不是剛見過面嗎?來,我扶你起來。”她試圖扶他起來,借力的後退了一步,突然腳跟撞到了東西,一陣哐啷響,回頭一看有七八個空酒瓶,標籤是龍舌蘭。
這可是烈酒中的烈酒,酒精度高達72度。
真是不要命了!
她喝道,“起來,醒酒了。”
他笑了笑,整個人撲到了她身上,她沒站穩,被他壓倒在沙發上。
“妖嬈,就算是夢,我也要得到你!”
酒精和煙味混進了他的呼吸裡,以他的身份用得都是高檔貨,並不難聞,但她還是被嗆到了,脣舌勾纏的時候,她彷彿被灌了一杯酒,頭暈目眩。
“辰……你起來……”
他一顫,瞳孔魔魅地縮了一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吼道:“不準叫這個名字!永遠都不許叫,聽到沒有。”
不許叫辰,那就是叫夜了。
她斜眼看了一眼房間裡的大鐘——七點十五分。
果然!
七點的梗又來了。
“好,我錯了,應該是夜……”
但這個時候,她改稱呼已經晚了,夜辰像暴君一樣,毫無理性可言,邪惡地勾了勾脣角,迷離的眼神沿着她的身體遊走,帶着十足的侵略性。
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那兩道侵略性的視線彷彿在剝離她的衣服,他觸碰撫摸着她纖細的腰肢,那些經過他手的地方無端留下一片燙熱,他又擡手,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脣描繪着她的五官,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不由呆了呆。
下一秒,他暴厲地撕裂了她身上t恤,讓它們像破布條一樣飄落在地上。
她由呆轉驚,垂眼只能看到綁着胸部的繃帶。
“啊!”她驚叫,雙手環住胸。
白色的繃帶紮了夜辰的眼,他拉開她護着胸口的手,直盯着看。
“別看!”
她要抽回手,他不讓,將它們死死壓在她的頭兩側,迷離的眼有些清醒了,白天的回憶正在復甦。
“妖嬈?”他很不確定地喚道。
“什麼?”
“你真是妖嬈……”
“恭喜你,你清醒了!”
清醒了就好,醒了就不會發酒瘋了。
“要醒了,就快起來!”她催促。
他渾身一顫,魔魅的眼神竟生出了一絲邪佞,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嘴脣準確無誤的吻了上去,手毫無顧忌在繃帶上搓揉。
轟的一聲,妖嬈腦中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她下意識掙扎,他感受到了她的掙扎,不悅地皺眉,因爲不悅,提升了侵略性,圖謀不軌的手撕扯着她的褲子。
她意識到了他的目的,驚得捶打這個毫無理智的男人。
他毫無反應,大概是見她太鬧騰了,拿過酒杯,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對準她的嘴粗魯地哺了進去,她沒反應過來,竟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她酒量很差,幾乎不能喝,喉嚨裡頓時一片腥甜,胸口似火在燒。酒從脣角溢出,流過白皙的頸肩和墨黑的頭髮,隱隱約約露出少女曼妙的弧線,
此時她看上去很狼狽卻很誘惑人。
至少在夜辰的眼裡是如此,他看她的眼神,充滿了*。
他撫摸的手不自覺地加重,甚至有意無意間變成了掐。
酒精作祟下,妖嬈迷離了眼神,她甩甩頭,不讓自己醉過去。
“夜,放開我!”
他不放,一邊與她脣舌糾纏,一邊試圖解開繃帶上打的結,她用盡全部勇氣咬破他的嘴脣,血腥味瀰漫了開來,他皺了皺眉,陰沉的眸裡釀着滔天的怒火。
他銳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你就願意,我就不可以!?”
什麼他啊我的,她只覺得亂。
“妖嬈,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他修長的手指用力鉗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所以,就算用強的,今晚我也要得到你!”
他毫不費力地扯開了繃帶上的結,但是繃帶是繞着身體綁的,要全部解開,有點難度,他等不及了,俯首用牙齒要咬斷,東拉西扯的弄鬆它們,待到它們鬆脫了,他扯開了它們,讓她徹底暴—露在眼前,鷹隼一樣眼神鎖着她,欣賞着她的美好。
她只覺得臉越來越熱了,他給她的壓迫感無時不刻讓她如坐鍼氈,手指都快要把沙發抓破了,心裡害怕着什麼,又隱隱期待着什麼。
他炙熱的掌直接貼着她的腰向上挪去,有着醇和酒香的氣息又向她逼近了一步。
她緊張地尖着嗓子囁嚅:“你別亂來。”
“妖嬈,耍脾氣的女人並不可愛。”他低沉的嗓音蒙上一層不自覺的沙啞。
她纖軟的腰肢就在他掌下,他的理智冷靜全都當然無存了,只剩下渴望她的慾念,只要一想起白天,她與另一個‘他’的親密,他就無法溫柔地對待她,只剩下殘忍。
他陰氣森森地念着她的名字,一隻手狠狠掐着她的下巴,凌厲逼人的質問她,“爲什麼不晚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酒醉的關係,他看上去真的有些恐怖,完全不似白天。
“今天不就是晚上來的嗎?”
“我說的是前幾天!”
這是算舊賬呢!
她無話可說。
“說話!”他逼問。
“沒話可說!”明明就是他自己要她白天來的。
說起來,今天白天的夜辰和現在他脾氣其實有些像,霸道,不可理喻,但少了一分殘暴,而現在的他不知道抽了什麼瘋了,殘暴裡還帶了一絲嗜血的瘋狂。
“哦,是嗎?”危險的氣息不斷朝她逼近,噴在她臉上,“那麼葉蓮是誰?你總能回答了吧?”
她僵了僵……這個問題比剛纔的問題還讓她頭痛。
“爲什麼不說話!?”
如果早知道他會是這副德行,她壓根就不會來。
“朋友……”她回答。
他眼眯了眯:“哪種朋友?”
白天的‘他’看到了,那個男人與她是那麼親密,親密得讓他嫉妒。
“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的意思就是從小一起長大。
他魔狂了,突然起身拿起了槍。
她一驚:“你幹什麼?”
“我要殺了他!”
“你瘋了!”
對,他是瘋了,瘋得厲害,只要一想到她有別的男人在,他就沒法冷靜,更無法接受別的人覬覦她。
那個叫葉蓮的男人從小和大一起長大,感情必定很深。
“回來!”妖嬈拉住他的手,“你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沒醉!”
“那就是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就是因爲瘋了纔會一見到你就想兇狠地吻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你!就是瘋了,纔會無法忍受所有能看到你的男人,恨不得將他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就是瘋了纔會想要着要殺了這些男人……”
“我和蓮……不是那種關係。”
“蓮?真親密?”他臉色愈發魔狂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乾脆就不說話了,起身就要走。
他怎會容許她離開,撲過去將她牢牢困在沙發上,這時鬆鬆垮垮地繃帶是個好東西,他扯了一段出來將她雙手都綁了起來,她因爲酒精身體軟趴趴的,反應都遲鈍了,等發現的時候,自己早就被五花大綁了。
他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像是是巡視自己的領地,光看怎麼行,必須親自遊走一遍,彷彿要故意折騰她似的,細密的吻落下時,牙齒總會啃兩下。
有意思的是,他的觀光線路和白天很雷同,她背上的蝴蝶骨已經被他啃出了牙印子。
剩下的繃帶一圈圈地繞在了她的腰側,在他的蹂躪下,像一團鹹菜,扯又扯不斷,只好讓她繼續留着,他的行爲也越來越大膽了。
這一夜,他吻遍了她身體的每一寸,火辣,激情,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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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請叫我二萬哥……二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