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如意卻是不知,白朮等人,在入得皇宮,還未靠近御花園之時,就被賢王暗中派出的人給纏上了,一時無法脫身。
寒梅與小陶見聽到暖閣之內傳來打鬥之聲,立即發現不對,想要衝進暖閣,救出自家小姐。
之前帶她們來的,一直笑意盈盈的嬤嬤卻是收斂了笑意,揮掌攻向她們。
“世人皆稱賢王有賢德,難道是賢王裝出來的不成?我可是你弟弟的妻子!賢王請自重!”廉如意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拖延時間,等白朮前來。
賢王聞言一笑,“倘若那夢境是真,你不是最瞭解我的爲人麼?若有前世,便是我虧欠了你的,今世定要把你留在我身邊,讓我來補償你。”
廉如意強忍住一陣一陣的反胃之感,臉色黑的十分難看,“不管有沒有前世,我都不想跟王爺您有半點瓜葛,王爺若是想補償我,不如離我遠一點。”
“是你來招惹我的,如今惹上了我,卻又讓我離你遠一點?”賢王搖了搖頭,“我可做不到。”
看着賢王那再熟悉不過的面孔,聽着他的聲音,廉如意覺得,如果讓她放鬆下來,她能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賢王誤會了,我從來沒想過招惹你。”
賢王卻笑看着她,似乎發現了她只是想要拖延時間,便俯下身子,朱脣落向她的脣。
廉如意雙手被剪在身後,雙腿又被他的腿擋住。
見他欺身上來,情急之下,猛的用頭撞向他的腦袋。
力道之猛,賢王猝不及防,腦袋被撞得嗡嗡作響,剪着她雙臂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
廉如意自己也撞得一陣眩暈,若不是身體受控於賢王,此時恐怕就以倒在地上了。
賢王揉了揉發痛的額頭,看向廉如意的眼中,卻愈加熱切起來,“我原打算,待這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之時,再把你留在我身邊。可是沒想到,我等不及了,現在就要把你留在我身邊。掙扎無用,我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
廉如意看着賢王漆黑專注的眼眸,心冷如冰。
卻在此時,暖閣的門被大力踹開。
擋在門口的兩名受了傷的宮女,也被餘力踹向一邊。
白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廉如意看到白朮,心中一鬆。
白朮見自家王妃受困於賢王,二話不說,拔劍刺向賢王。
不料賢王卻避也不避,大喝一聲:“有刺客——”
廉如意一驚,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掙脫出一隻手,灌滿力道,狠狠給了賢王一拳。
賢王被白朮的劍尖所逼,又不妨廉如意會猛力掙脫,手上脫力,廉如意趁機掙開,兩步飛掠出暖閣。
見寒梅與小陶已經與那老嬤嬤纏鬥到一邊去了。
御花園中如此打鬥,都沒有引來侍衛,定是賢王一早就安排好了,此時卻是聽到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向着御花園而來。陣央來圾。
廉如意知道,賢王那句“有刺客”要派上用場了。
立時飛掠向那老嬤嬤,從背後給那嬤嬤一掌。
“快走!”廉如意示意寒梅與小陶,三人立時想御花園外逃去。
廉如意熟悉宮中格局,此時順着御花園的假山,避開侍衛來的方向,向內宮之外狂奔。
三人縱起輕功,耳邊呼呼生風。
剛翻越內宮高高的院牆,卻遇見了一個灰衣灰袍的僧人,僧人見她們翻牆而出,很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廉如意卻聽得身後追向她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那僧人似乎也聽見了。
“幾位隨我來。”那僧人只猶豫了不到一瞬間,便伸手帶着三人向一旁的宮殿走去。
廉如意只覺這僧人眼熟,但事情緊急,如今沒有時間給她細想,便跟着那僧人走進僧人所引領的宮殿。
僧人將他們藏好之後,就拿着佛珠,木魚,盤膝坐在大殿正中,還沒開始唸經。
一隊侍衛就衝了進來。
“阿彌陀佛。”那僧人逼着眼睛唸了一句,“此處乃聖上特允唸經誦佛肅靜之地,請勿要擾了佛祖清淨。”
侍衛頭領上前一步,“皇宮大內出現了刺客,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小師傅可曾看見可疑人等?”
躲在大殿之後的三人屏住呼吸,心中狂跳。
賢王何其險惡,居然將她騙至御花園不夠,還想誣賴她是刺客。倘若坐實了她的罪名,慕容御也會被牽涉進來的。說不得連太子也要被牽扯。
“阿彌陀佛,小僧一直在這裡誦經,在你們來之前,從未見過任何人。”小僧人說道。
那侍衛頭領卻似乎並不相信,在僧人面前緩緩踱着步子,“出家人可不能說謊話呀,否者佛祖是會懲罰你的!”
躲在殿後的三人凝神細聽,只聞那僧人沉默了一瞬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若是不信,儘管搜就是。”
三人立時更加緊張。
侍衛頭領正要下令去搜。
卻聽那僧人又說道:“倘若沒有,是你無端懷疑,佛祖仁慈,或許不會與你們計較,但貧僧狹隘,定會將此事稟報皇上,你們故意擾了佛祖清淨,請皇上來定奪。”
那侍衛首領聞言,只好收住了腳步,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甘不願道:“走!”
他自是不能確定人就是藏在這裡的,找出來便罷了,若是真找不出來,皇上怪罪下來,他有幾個腦袋夠砍?
待侍衛都離開大殿,危機解除,小僧人才來到殿後。
“阿彌陀佛,施主們請回吧。”小僧人說道。
廉如意這是才猛然想起眼前的僧人來,“你是……普淨師傅?”
小陶和寒梅也看向普淨,這時便都認出他來。
普淨點點頭,“正是小僧。”
“今日之事,多謝你相救。”廉如意說道。
普淨卻平靜的說:“施主不必謝我,是佛祖安排我遇上了你們,是佛祖指引小僧來搭救。”
廉如意點點頭,“還是要謝謝你,也謝謝佛祖。”
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普淨還要回到皇帝面前講經,也不能在這裡久待。主僕三人悄悄溜出大殿,在寂靜的宮道上,伺機而動,打暈了三名宮女,換上了宮女的衣服,這才逃過侍衛的搜捕,一路有驚無險的出了宮。
上得壽王府的馬車上,三人這才發現,大冬天裡的,衣服經都被汗溼透了。
馬車一路顛顛簸簸的向壽王府駛去。
車上的主僕三人誰都沒有說話,此時她們心中的忐忑,更勝於馬車的顛簸,雖是終於平安出了皇宮,心中的驚慌,卻一時還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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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了壽王府,下車時,三人才發現,腳都軟了,幾乎站立不住。
被家僕扶下車來,一直扶進了屋子裡,坐了好一會兒,才覺心神安定了些。
“王妃,您這是?”云溪今日並未隨行,見主僕三人穿着宮女的衣服回來,甚覺奇怪。
“別問,快,換下衣服。”廉如意說道。
待她和寒梅小陶,都換下了衣服,喝了暖暖的茶,卻還不見白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