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奇怪的事情不止於此,按理說電影停播了觀衆們應該起鬨纔對,可是此刻影院裡一點吵鬧的聲音都沒有,靜的嚇人。
不對!我心頭一搐,立馬驚覺起來,這是出道以來多年養成的習慣,對不同尋常的事情有着異常的敏銳。
隱隱約約,一股莫問的香味傳到了我的鼻子裡,有種讓我昏昏欲睡之感,這香味不是沈悅的香水味,而是類似一種檀香的味道,與衆不同之中透露着一絲妖異。
正是這絲妖異讓我準確地捕捉到了,我冷笑了笑,他孃的,冬哥在此居然還有妖孽敢來作祟,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暗自默唸‘醒神咒’,神智漸漸恢復了清明,‘醒神咒’是《伏羲卜算》之中除邪正魂的咒法,可以畫成符,也可以作爲口訣咒語,讓人時刻保持清醒,或將符咒放在牀頭,也可以讓人安然入睡,遠離噩夢。
我看了看身旁的沈悅,此刻她正呆滯地看着電影屏幕,往嘴裡塞爆米花的動作生生地僵在那裡,顯得異常滑稽。
我掏出一張‘醒神符’本打算讓她醒來,但想想還是算了,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是讓她睡着的好,我會說我其實是怕露餡麼!
滋啦啦!
音響裡不斷傳來吵雜的電流聲,像破鑼似的,這種八十年代的電影院,設備能用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影院的投影儀在後方的放映室裡,從影院的牆上摳出兩個口子,像鬼子的炮樓一樣,兩道油綠的光芒從‘炮樓’裡投射出來,照應在幕布上。
我隱隱感覺到一絲絲涼意從‘炮樓’裡擴散出來,令我感覺很奇怪,不是純粹的煞氣,也不是單純的陰氣,反而有一絲妖氣的味道。
長白山裡出來的人,又怎麼會不認得妖氣,我暗暗驚訝那炮樓裡藏着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推了推放映室的門,門是虛掩着的,並沒有關上,我躡手躡腳地鑽了進去,摸過了一段黑暗之後,我見到了放映機幽暗的亮光,放映機的輪帶不停地滾動着,一男的坐在放映機旁雙手不停地搖動着機器,我越瞅這男的越熟悉,待我看清他面貌的時候不禁呆住了,尼瑪,這不何陰陽麼!
何陰陽啥時候成放映員了,我以爲這小子從尿道跑了,沒想到丫的竟然來放電影了!
我剛要過去,一看不對,裡面沙發上還有個人,雖然放映機擋住了那人的身子,但我還是認出了那人是個女的,因爲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雙修長的白腿,掩藏在旗袍下面,象牙般的白皙若隱若現,誘人至極。
此刻何陰陽正一邊搖着放映機,一邊傻笑着地看着對方,口水都流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我差點沒氣死,這小子放映員的工作還挺上手,跟划船似的,我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詞,‘妹妹坐船頭,哥哥岸上走,恩恩愛愛,還真xx盪悠悠。’
“你大爺的何陰陽!老子以爲你從尿道跑了,你他孃的貓這兒泡妞來了!”
我臉上的怒火真的是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上去一把就把何陰陽薅了過來,手心裡早已準備好的‘醒神符’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腦門上。
我當然知道這小子已經被妖怪勾得魂都沒了,故意罵罵咧咧也是爲了虛張聲勢,我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這小子終於恢復了神智。
“冬…冬哥!我沒跑!我剛纔划船來着…”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跟我解釋。
我心想,你小子剛纔可不在划船嘛,被人抓來當勞動力了。
我這纔開始打量沙發上躺着的女子,而當我看到女子容貌的時候,我心臟差點沒跳出來。
“王祖賢!”
當你夢中意淫了無數次的女神活生生地出現在你眼前的時候,請隨時準備好速效救心丸,就比如我此刻就感覺心臟快要跳出來一般。
‘王祖賢’穿着一身豔紅的旗袍,將整個人的身姿都襯托的凹凸有致,虛掩在旗袍之下的玉足讓人血脈噴張。
女神啊!儘管我知道她有可能是妖怪變得,但我的心臟仍然狠狠地搐動了一把!
“冬哥!我剛纔跟小倩划船來着!”何陰陽似乎還在夢中。
我笑了,我掐了掐他的臉蛋道:“她是小倩,那你是誰!”
這小子的回答讓我徹底無語:“我是寧採臣!”
我倒!這小子還真他孃的把自己當成張國榮了,我說你醒醒吧,榮哥已經光榮了,這小子臉上露出一絲茫然之色。
我見他表情不似在作僞,心中萬分驚訝,此女子不簡單啊,迷魂之術竟然這麼厲害。
我又扇了一個巴掌,何陰陽終於徹底清醒,指着‘王祖賢’說不出話來。
‘王祖賢’自始至終都淡定地看着我們,她眼神幽怨地看着我,那嬌滴滴的面孔果然是我見猶憐,我使勁掐了自己一把,時刻提醒自己她只是個妖怪。
我冷哼一聲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到底要幹什麼!說不清楚,可別怪小爺無情!”
‘王祖賢’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扭着小蠻腰朝我走來,樣貌漸漸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
張曼玉!又一個女神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和何陰陽都傻眼了,尼瑪,這孫悟空徒弟啊!會七十二變,而且變得都是大明星!
“韓冬~!你不是最喜歡人家嗎,怎麼對人家那麼兇~!”
嬌滴滴地聲音瞬間讓我石化了!這娘們居然勾引我!
她緩緩地向我走來,我差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我從小就是看着她的片長大的,什麼片你懂得。此刻女神向我走來,你叫我如何是好。
她在何陰陽羨慕的目光中來到我的面前,身上那股莫名的香味不要命地鑽進我的鼻子,醒神咒早就已經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就在我五迷三道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時候,耳畔陡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哀嚎!張曼玉的身子如同融化了一般,倒飛了出去!
我瞬間清醒過來,何陰陽朝我揚了揚手裡的化生符,這化生符可不單單是構成‘陰陽畜生化生大陣’的符咒,單體威力也不可小覷,可化陰靈。
“這次你救駕有功,朕恕你無罪!”我無恥的道。
張曼玉在地上掙扎着,眼神怨毒地盯着我們,一雙鋒利的指甲散發着冰冷的寒光,剛纔若不是何陰陽,恐怕我此刻已經被那指甲穿個透心涼,不禁心有餘悸。
我憤憤地拿出一張火符,就要把這娘們徹底解決,沒想到這娘們竟然憑空消失了,再看時她竟然出現在了天花板上,她像蜘蛛一樣四肢黏在天花板上,腦袋如同木偶一般180度扭轉,朝我們露出一副醜陋的面容。
“冬哥!這是什麼東西,蜘蛛精嗎?”
“我又沒去過盤絲洞我上哪知道!”
就在我倆討論這隻妖怪背景的時候,這娘們像壁虎一樣從我倆頭頂竄了出去,眨眼功夫就出了放映室。
“別讓這娘們跑了!我要把她解剖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拉着何陰陽就開始追,我確實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妖物,說是鬼又沒有鬼氣,雖然有些妖的氣息,但卻並非真正修煉的妖精。我倆頓時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妖物顯然不是屬於攻擊型的,打不過我們她可以跑,她有四條腿,我和何陰陽加一起才四條腿,四驅和兩驅的不能比,有點不給力啊!
我倆從影院裡追到了迎賓大廳,已經不見了妖物的影子,而此刻迎賓大廳的工作人員也都被迷失了心智,我倆不準備喚醒任何一個人,那樣做只會引來麻煩。
迎賓廳另一個方向不知道通往哪裡,裡面黑乎乎的,我正打算帶着何陰陽進去看看,回頭一看這熊孩子把人易拉寶上的裸體畫給扯了下來卷在手裡,我保準他是回去打飛機用的!
我倆藉着諾基亞的燈光進入了電影院另一頭的黑屋子,這屋子空間挺大,裡面擺放了一些陳舊的設備,還有一些桌椅啥的摞得挺高,應該是電影院的儲藏室。我倆進來就後悔了,那百變娘們比我們要熟悉這裡的情況,要是從腦頂上給我倆扔點破銅爛鐵啥的,今天咱就光榮了。
不過我倆顯然高估了那娘們的智商,很順利地從儲藏室鑽了出來,落了一身灰,出來之後便是一個挺大的空間,一個大臺子立在我們眼,幕布上投來刺眼的光芒。
沒想到饒了一圈竟然來到了影院的後臺!
此刻,‘百變娘們’正站在臺子上,她竟然又變回了王祖賢的模樣對我們翹首以盼,她衝我們詭異地笑了笑,等我倆追過去的時候,竟一下子從幕布穿了過去。
我和何陰陽傻眼了,咱倆大活人怎麼穿過去,就在我倆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幕布光芒大盛,一股詭異的力量傳來,讓我倆瞬間失去了感知。
等我倆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波波海浪的聲音朝我們涌來。
耀眼的光芒漸漸散去,我拉着何陰陽站了起來,望着周邊的環境,我倆差點又倒了下去。
鹹鹹的海風,諾大的甲板,清冷的月光,尼瑪,咱倆竟然在一艘巨大的輪船上!
望着甲板上來來往往的大鬍子外國人,我倆徹底傻眼了,剛纔明明還在電影院裡,怎麼這會跑海上來了。
“冬哥!我這是在做夢嗎?”
我狠狠地掐了何陰陽一下證明給他看,這小子喊疼,可以肯定咱倆不是在做夢。
望着這艘諾大的輪船,我突然有種怪怪地感覺,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怎麼這麼熟悉,再看看飄揚的紅色米字旗,我差點沒暈過去。
我終於想起來了,尼瑪,這泰坎尼克號啊!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