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地看着眼前這個白布衫老頭,嘴巴張得老大,老頭剛纔銷魂的一拳深深地把我震撼到了,我敢肯定,此人的太極拳的造詣絕對不次於白眉老道。
仔細一看,這人竟然就是我早上見到的那個練太極拳的老頭。
老頭緩緩收回了拳勢,微笑地打量着我,我也同時在打量着他。
他身穿一套白色的褂衫,頗具古風,他雙鬢微白、面容慈祥,身材消瘦,長相也並不出彩,與一般老頭沒什麼兩樣,卻渾身都散發着一股精神矍鑠的味道,顯然養氣功夫十分了得。
就是這麼一個瘦弱的老頭,卻能在樹皮印上一寸多深的掌印。若不是親眼見到,我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老頭微笑着對我點了點頭道:“正宗的茅山術,不過火候掌握的不夠,對於法術的控制還有所欠缺。”
老頭聲音不太,卻在我耳邊如同驚雷般炸響,我心頭狠狠跳了跳!他一語便道破了我剛纔的施法,明顯也是道家中人!
難怪,能夠擁有如此高深武藝之人,又怎麼會是凡人,想到這裡我也就釋然了。
我拱了拱手恭敬道:“謝前輩解救之恩,敢問前輩山門何處?”
老頭擺了擺手,“閒人一個不提也罷,修行,又有何門派之分!”
這老頭明顯不想提及山門之事,卻弄出這麼一句大氣凜然的話來搪塞我,讓我啞口無言。
這時候,何陰陽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幽怨地看着我,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
“這老頭誰啊!”他朝我擠咕眼睛。
我心想,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呢,人老頭剛纔救了你,你也不說聲謝謝!
老頭倒是沒在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何陰陽,臉色露出一副孤疑之色,“我觀你二人似乎有些元氣大傷,年輕人應該注意修養,這可馬虎不得呀!”
沒想到這老頭心眼還挺好使的,我連忙拱了拱手道:“謝前輩提醒!”
老頭點了點頭,也不與我們多言竟然轉身要走。
我頓時有些急了,這老頭可是不折不扣的太極宗師啊,要是能從他身上學兩招,那定然受益匪淺。
“前輩!請等一下!”我連忙叫住他。
老頭頓住了,“還有何事?”
“我二人想拜前輩爲師學習太極拳法,懇請前輩收留!”
我連忙拉着何陰陽就要拜身,卻沒想到被一股暖風給扶了起來,何陰陽頓時睜大了眼睛,他終於明白過來,這是遇到高人了!
“你二人與我並無師徒之緣,就讓它緣來緣去爲好,回吧!”老頭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和何陰陽在原地乾瞪眼。
“冬哥!這老頭也太牛氣了吧!拜他爲師?小爺我還不稀罕呢!”何陰陽哼了一聲。
我狠狠地拍了他一後腦勺:“你知道個屁!高人哪個沒有架子的,沒有架子那還是高人嗎?”
也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有才能的人一般都有點倨傲’,高人嘛,總有點古怪脾氣,但我感覺說這話的人本身就有點神叨。
“沒事!他不收我們,我們就偷摸跟他學,從明天開始,你早點起牀跟我晨練!”
望着老頭離去的背影,我淫賤地笑了笑,古有張君寶偷師學藝,現有我韓冬偷練太極,這太極拳,我學定了。
“冬哥…這不好吧…”
“怎麼了?”
“不道德!”
“道德你大爺!”
我這一後腦勺還沒落下去,後面突然傳來一陣警笛聲。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大媽的聲音如雷貫耳:“對!對!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那邊那兩個小子剛纔縱狗行兇,咱們大學城是不讓養大狗的,這事你們可得管管!”
我曰!這大媽,你還真的報警了!多大點事啊!再說了,我狗有那麼大嗎,你不要危言聳聽好不好!
我氣得就要跟那大媽理論幾句,何陰陽怕二進宮,拉着我就開始跑,要是咱倆又進局子裡了,那可真就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臨走地時候,我又撒了兩個豆子扔在公園裡,這次我控制的很好,沒有再變那麼大的,換成了兩隻小狗,我給它們的指令就是對着那個報警的老太太汪汪叫,她走到哪,狗就跟到哪!
你大爺的,哥就捏黑壞了,咋滴!
“冬哥,你也忒壞了!”
哥回頭陰險地笑了笑,深藏功與名。
……
第二天,我早早就來到了人民公園,剛給何陰陽打了電話,這小子不出我所料的沒起來,看在元氣大傷的份上我原諒他了,我讓他十分鐘之內必須出現在我的面前。
其實這幾天我也不好受,身體十分疲憊,說好的等身體恢復了再去棋盤山尋煉獄缺口,但我這人就閒不住,昨天遇到那太極老頭一時間被我驚爲天人,我說什麼都要跟他學兩手。
咱倆長這麼大不是被人打,就是一起打人,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就立馬軟蛋!!那些爛把式一直都沒什麼長進,現在有了這麼個機會,那是說什麼都不會放棄。
今天在公園裡沒見到那個多管閒事的大媽,我估計她是被狗叫怕了,今個兒沒敢來,大爺的,你再來我還放狗噁心你。
不一會兒,太極老頭來了,他今天依然穿着那套白色的布衫子,這似乎就是他的練功服。
老頭精神矍鑠,氣場十分的足,乍遠遠的看去,依然能被他的氣勢所感染。
老頭深吸了口氣,紮起了馬步,雙手開始緩緩地做太極之勢,我連忙躲在樹後,偷摸地學他比量着。
就在這個當下,突然有人拍我的後背,讓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回頭一看,是何陰陽這小子來了。
何陰陽大嗓門就要說話,我連忙給捂住了,讓他也跟着老頭比劃着。
我倆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開始了偷學武藝的生涯。
一連兩天,我倆都躲在遠處的大樹下偷偷地跟老頭學太極拳,雖然動作不怎麼標準,但是整套動作都基本能夠比劃下來。
老頭這太極拳與一般的楊氏太極不太一樣,還真別說,這兩天下來我倆登時便感覺身子骨輕快了不少。
我倆不確定老頭有沒有發現我們,當他朝我們這個方向轉身的時候,我倆連忙就背過手去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回過頭的時候我倆依然看到老頭無奈地搖頭。
第三天的時候,老頭終於繃不住了,朝我們招了招手,我和何陰陽屁顛屁顛地滾了過去。
老頭沉着臉不說話,似乎有些生氣了,我倆老臉微微有些泛紅,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老頭繃着臉不一會兒竟然笑了起來,我和何陰陽頓時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心想這老頭你笑啥?脾氣也忒古怪了點。
“你們真以爲學會了把式就算是學會了太極?”老頭呲牙笑了笑,彷彿有些嘲笑的意思。
你說你這老頭,不教就不教唄,怎麼還寒磣人呢!
見我倆不說話,老頭又問道:“你們知道太極是什麼?”
“太極拳啊!”何陰陽瞪大了眼睛,朝老頭畫了個圓。
老頭笑而不語,走到一顆大樹旁,朝着樹幹輕輕推出了一掌,也不見他運力,一道氣流突然穿透了樹幹從另一頭射了出去。
我和何陰陽頓時瞪大了眼睛,這老頭果然功力深厚。
老頭淡淡道:“你們只見其形,而未見其意,太極是氣!”
我倆連連點頭,頓時對老頭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們二人,一個陰,一個陽,是難得的武學坯子,可是你們知道我爲什麼不願教你們練拳?”
這個我倆也很想知道,何大先生老早就說了,咱倆往這一站,那就是太上老君身邊的兩個童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老頭你爲啥就看不上咱呢!
老頭沉聲道:“因爲你們身上有殺氣!殺氣使然,你們不日將會面臨血光之災!”
我倆猛然擡起頭,震驚地看着老頭,這老傢伙居然這麼厲害,僅憑感知就能推斷到這麼多。
不錯!我倆心中的殺意始終未消,等我們恢復元氣之後就要去尋那煉獄缺口,到時候勢必會與邪男五鬼神決一死戰,那將是一場毫無把握的戰鬥,說是血光之災也不足爲過!
“太極不是用來殺人的,任何武學都不是用來殺人的,你們要明白這個道理!”老頭聲音十分的威嚴,讓我倆不禁底下頭去。
我倆沒有反駁他,我們能說我們要殺的是萬惡不化的魔頭嗎,我們能說我們是爲了拯救蒼生嗎?顯然不能。
老頭突然又笑了起來,這一驚一乍地着實讓我倆有點接受不了。
老頭笑着道:“但是,我現在又決定教你們拳法啦!”
“真的?”我和何陰陽頓感驚喜,這實在有點出乎我們的意料,一會兒又說不教,一會兒又說教,這老頭也太善變了,就沒見過脾氣這麼邪乎的人。
“前輩,您這又是爲何?”我實在太疑惑了,這問題必須問,誰知道老小子有什麼陰謀。
老頭捋了捋鬍鬚道:“因爲我觀察了你們兩天,你們兩個本性善良,沒有什麼惡念,更重要的是,我從你們眉間隱隱地看到一團黑氣,得知你們將要應對之人乃是十惡不赦之人,索性就破例一次罷了!”
老頭揮了揮衣袖,樣子十分勉強,即便如此也讓我倆興奮地無以復加。
我倆連忙就要拜倒在老頭的腳下,笑話,拜師學藝哪有不磕頭的,茶水就免了吧,咱沒有那高級玩意。
就在我倆要跪下的時候,老頭卻連忙把我們扶了起來。
“拜師就免了吧,別亂了輩分…”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倆噎住了,什麼叫別亂了輩分?
老頭沒解釋,我倆也沒敢多問。
最後老頭告訴我倆,從明天早上開始,卯時三刻,讓我倆到這小樹林跟他學太極,並叮囑我們不要遲到。
我倆連連點頭,保定絕對不會遲到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