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用陰陽鏡吊住了我們最後一口氣!”何陰陽興奮的大叫起來。
陰陽鏡是老何家的,我對這寶貝不甚了了,但聽他這麼說,我也忍不住十分激動。
何大先生到底是沒令我們失望,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們一把。
此刻,‘我和何陰陽’的左右手分別按在陰陽鏡的陰陽兩側,當我們靠近肉身之時,羅盤旋轉的越發迅猛了,隱約之中對我們的魂體散放出莫大的吸力。
按理說,過陰之時如果長明燈滅掉的話,那肉身便會和魂體徹底失去聯繫,但陰陽鏡到底是神物,鎖住了我們最後一口氣,這才讓我們免於災難,箇中原因也只有何大先生十分清楚,看來我以前果真是小覷了這老頭。
“冬哥,莫要阻止那股吸力,那股吸力卻正是我倆最後一口陽氣,當我們還陽的氣息與那口陽氣融合之中,便可迴歸身體!”
我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緩緩地放鬆下來。就在這時,陰陽鏡忽然散出一道金光把我們包裹了進去!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彷彿進入了一個漩渦之中,待得回過神來之時,突然感覺身體一沉!
我眨了眨眼睛,視角漸漸轉換過來,這才發現此刻我已經坐在了沙發上,這是…靈魂歸體了!
我興奮的想要吼叫,但卻愣是沒喊出來,只是無力地呻吟着,擡了擡手,感覺胳膊特別沉重,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實在太虛弱了,肉身要比靈魂沉重太多,我們已經離去半個多月,需要逐漸適應這重量。
我緩緩轉過頭朝着何陰陽看去,只見一個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額,這傻×怎麼瞅着有點眼熟,定睛一看,窩裡割草,這不我自己嗎!
我心砰砰跳了起來,自己被自己盯得發毛,這叫什麼事啊!何陰陽呢,何陰陽哪去了?
這時,只見另一個‘韓冬’眨了眨眼睛道:“冬哥!”
我頓時傻眼了,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身子,這才發現,這哪裡是我的身子,望着腳下的耐克運動鞋,我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尼瑪,我怎麼進入了何陰陽的身子!
“這怎麼回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韓冬’苦笑了笑,發出何陰陽的聲音:“冬哥,恐怕咱倆進錯了身子!”
哦買噶!我狠狠地拍了拍腦門,痛不欲生!
“怎麼會這樣,難道陰陽鏡也會出錯?”
“要是一般人也不能!我想這應該與咱倆的陰陽體質有關,你是純陰,我是純陽,陰陽轉換之時,同極相斥,異極相吸,所以咱倆互換了身體!”
“我不幹!趕緊給我換回來,我不想斷子絕孫!”
‘何陰陽’聽我這麼說,氣呼呼地看着我,他當然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現在恐怕不行了,陰陽轉換之後,陰陽鏡需要恢復三天,而且如果咱倆要換身體的話,還需要輔以‘借屍還魂’之術,用來剋制陰陽鏡的異極相吸之力!”何陰陽淡淡道。
我哩個草,也就是說,我還要做三天的‘何陰陽’?
我瞥了眼銅鏡,此刻羅盤已經停止了轉動,鏡子變得有些暗淡,果然一副能量耗盡的樣子。
“那現在怎麼辦?”我摸着何陰陽的身子道。
何陰陽撇了撇道:“還能怎辦,等三天唄!”
“可是你幾天沒洗澡了,身上好臭啊!還很癢!”我鬱悶道。
“在去酆都之前我就已經一個月沒洗澡了!”
我曰!
…
我和何陰陽搖搖晃晃地出了老神棍的辦公室,由於身體還不適應,走起路來像企鵝似得。不過我們此刻必須得走了,因爲老大還在派出所蹲着呢!
走到樓梯口,突然就上來一人,黑咕隆咚的差點跟我倆撞個滿懷。
“孫子!你倆醒了!”那人興奮地叫了一聲,聽這聲音,竟然是何大先生。
聲控燈亮了起來,何大先生興奮地握住了我的手臂,讓我愣住了。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現在是‘何陰陽’。
“我…”我剛要說話,何陰陽突地朝我使了個眼色,我連忙捂住了嘴巴乾咳了兩聲,對着老頭尷尬地點了點頭。
“咋了?嗓子疼?”
我又點了點頭,朝何陰陽身邊靠了靠,何陰陽順勢低着頭嘟囔了一句:“就是嗓子裡有根毛…”
何大先生一聽他孫子還能說話頓時放下心來,孤疑的看了我一眼,又朝着何陰陽點了點頭道:“沒事就好!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這裡還有事!”
老頭說完便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我和何陰陽對視了一眼,本以爲這老頭會追着我們刨根問底,畢竟這些天發生了太多離奇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倆都被人拉到火葬場來了,這些事難道他就不好奇嗎?
可是他沒問,什麼都沒問,就這麼讓我們走了,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何陰陽聳了聳肩道:“走吧!”
來的時候走死人電梯,現在當然不能了,我們從員工通道來到了一樓。沿路遇到一些殯儀館的員工,都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嘴長得老大!尤其是對我,因爲我現在是何陰陽的身子,這些人原本都以爲太子爺已經掛了,沒想到這會兒竟然詐屍了。
“你知名度挺高啊!”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了,被人矚目的感覺實在不甚好受。
何陰陽尷尬地笑了笑,“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我看你是第一了!見到好些小姑娘都對你拋媚眼,看來你小子沒少幹壞事!”
“哪有…我是那樣人嗎!”
“你是!”我撇了撇嘴,就在這時,前面突然迎面走來一道高挑的身影,我眼前一亮,認出她正是那個美女化妝師。但看何陰陽,丫的見到美女之後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哩個草!你能不能顧及下我的形象,冬哥不是豬哥!”我氣憤道。這小子一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這不管我事,可是他現在用的是哥的身子,光輝偉岸的形象恐怕不保!
美女化妝師依然帶着一副口罩,不知道丫的爲啥總戴着口罩,難道她長得很醜?不對啊,看她的眉眼,頗爲俊秀,就算臉長一點也不會太難看啊!
美女化妝師手裡端着一套餐具朝我們走了過來,看樣子好像是去吃晚飯的樣子,迎面相向,此刻我們已經避之不及,只能與她迎面相對。
近了,我本想低頭走過去,並沒有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叮噹的響聲,瞥眼一看,一套餐具凌亂地落在了地上,不禁擡頭看去,只見美女化妝師正一臉震驚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滿了驚詫、喜悅、酸澀、憎恨等種種複雜的情緒,一時間讓我無法適從。
就衝這望穿秋水的眼神,我似乎就明白了許多東西,看來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不說是相見恨晚,那也絕對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何陰陽顛顛地跑過去,幫美女把地上散落的餐具撿了起來,色眯眯地給美女遞在了手上,美女接過之後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冬哥無意間又扮演了店小二的角色,身份掃地。
我心裡暗暗嘀咕着,這小子要是再敢擅自動用我的身子,我非打斷他的狗腿不說,額,不對,這招似乎行不通,他現在用的是我的身子。
美女一時間的慌亂在數秒之後緩緩退去,又恢復了一雙冰冷的眸,還真有那麼點冷豔的味道,她深邃地瞥了我一眼,便端着餐具轉身離去。
待她走遠,我不禁嘆了口氣,這女的氣場太冷了點,這似乎是與她的工作有關,整天對着屍體打交道,就連性格也變得古怪了。
我狠狠地盯着何陰陽道:“說!這女的叫什麼名字,跟你到底有嘛關係!”
何陰陽尷尬地笑了笑,不支聲了。
“行!你要是不說,我今晚就把你媳婦給睡了!”
“哎!別別!我說我說!”
何陰陽一聽我要睡他媳婦,頓時急了,連連求饒。
他嘆了口氣道:“她叫白素素!是我爺爺一個香港朋友的孫女,小時候也在我們家住過一陣。”
“喲呵!那也算是青梅竹馬了!”我調侃道。
何陰陽砸了砸嘴接着道:“我爺爺的香港朋友姓白,這個白老爺子跟我爺爺關係很鐵!兩人老早就打算一起做買賣,就是這個殯儀館也是有着白家的股份…”
“我問的是你和白素素的關係,你他孃的跟我扯那麼遠幹什麼!”
“哦哦,是這樣…”
經過何陰陽一陣支支吾吾的表達,我似乎明白個大概。
何陰陽說,他跟這個白素素兩人從小就定了娃娃親,何大先生喝多了順嘴那麼一說,結果這個白老爺子還當真了,藉着殯儀館開張,把孫女送到大陸來接手生意,白家的產業多了去了,可是爲啥偏偏要把孫女送到S市殯儀館來呢?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我聽到這裡,不禁砸了砸嘴,何陰陽這小子豔福不淺啊!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已經坐擁美女了,一想想我自己,我哩個草,富帥和絲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冬哥,你別誤會,我真的很純潔的!”何陰陽信誓旦旦地看着我。
我詭笑着看着他道:“你純潔?在美容室的時候我分明聽那女的說你已經碰了人家的身子,怎麼情況?從實招來!”
“冬哥!我冤枉!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小時候我跟她睡過一個被窩…”
我凌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這也太喜劇了吧。
我們農村那旮旯地方,誰家都是一鋪炕,來了親戚朋友,小孩子睡一個被窩簡直太正常了。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人家白素素到底是香港來的,香港那地方哪是咱山旮旯能比的,禮儀規範都不是我們山裡人能比的,這就意味着人的思維方式略有不同…
這閨女似乎對此事耿耿於懷,已經對何陰陽有了點念想,卻沒想到來到大陸之後發現何陰陽已經有女朋友了,這才因愛生怨,因怨生恨…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子還真他嗎是個情種,小心別被感情給玩死了!”
何陰陽摸着腦袋訕訕地笑了笑,我第一次發現‘韓冬’的笑容是如此的猥瑣。
“我警告你啊!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舉動都要聽我指揮,包括喜怒哀樂!否則我就把你媳婦給睡了!”我厲聲道。
“那拉屎撒尿呢?”
“向我打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