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魏汐月一回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反常地問起了這個問題,楚遇終於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魏汐月白了楚遇一眼,按捺下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搖搖頭,說道:“算了,看你的戲吧!”
楚遇有些不快,魏汐月明顯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他:“怎麼,難道和惠妃娘娘的見面不順利?她不同意?”
怕魏汐月沮喪,楚遇就笑着安慰嬌妻:“沒關係,本王在宮中有人,你要是實在是想要知道麗妃娘娘的動靜,這倒也不難。本王讓他們直接跟你彙報就成了。”反正他也想整治一下葉麗妃,敢動他的女人,真是找死。
魏汐月一下子就有些慚愧了。她處心積慮地坑害楚遇,可楚遇竟然反過來安慰她,這做人的差距真不是一般大。
但魏汐月自認臉皮頗厚。她也算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臉皮厚點總沒有什麼錯。再說了,婚前協議上說好了的,既然嫁給了楚遇,楚遇就要負責提供給她一切王妃應該享有的待遇。借用一下夫君的名頭,也是王妃應該享有的吧?
“那個……王爺啊,我跟你說一件事情哈……”心裡雖然這麼想的,可真要對楚遇說出口,饒是魏汐月臉皮再怎麼厚,終究是自己理虧,還是有些吞吞吐吐的,竟然都叫起尊稱來了。
楚遇直覺上就知道魏汐月肯定做了什麼事情把他給拉下水了,不然,這個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小人兒絕不是現在這個反應。
“說吧,什麼事情竟然讓本王的愛妃爲難到這個地步。”
魏汐月嘿嘿一笑,帶着幾分諂媚地說道:“剛纔惠妃娘娘不相信我,問我爲什麼要打聽後宮中的事情……”
“你就說是本王要你這麼做的,想要藉此討好皇上,對不對?”
魏汐月連連點頭:“還有,惠妃問我們走了之後,到底要拿什麼來保證她的安全……”
“你說本王一定會在宮中安排下人手,護着她的周全,對不對?”
魏汐月一雙眸子簡直都要變成星星眼了:“對啊對啊,想不到王爺竟然料事如神啊。簡直都可以去給人家擺攤算命了。王爺以後要是沒有銀子花了,就去以此爲生,一定能夠賺到不少銀子的。”
楚遇哭笑不得,這到底是在誇他啊,還是在罵他啊?
“那王爺一定會派人保護好惠妃的安全的,對不對?”
因爲有愧於楚遇,更重要的是有求於楚遇,魏汐月的聲勢都軟了下去,這會兒滿臉堆笑,只差起身給楚遇揉肩捶背了。唉,誰讓她宮中無人呢?
楚遇很享受魏汐月的恭維,一面心安理得地看着魏汐月對他獻殷勤,一面拖長了音調說道:“這個可麻煩了——”
“王爺,您在宮中是有暗衛的吧?”
這下子楚遇真的要苦笑了。
他在朝中行走才明白,皇上不愧是皇上,雖然這麼多年來縱容太子,看起來是有些糊塗了,但在一些大事上從來都不含糊。就拿這後宮來說,楚遇能夠安排進自己的人,讓他們做太監,做宮女,甚至做
巡防的侍衛,卻始終無法將自己的暗衛給帶進來。
只因爲,皇上的暗衛實力實在是太過於強大。
楚遇的暗衛進的皇宮倒不是什麼問題,卻不能夠待太久,不然,一定會被皇上的暗衛發現的。
宮中恐怕明目張膽地帶着暗衛的也就只有溫陽公主一個人了。人家是明着請旨的。年少輕狂的祁王言稱自己只有這麼一個親妹子,自己從宮中出去之後不放心妹子,愣是請旨,給溫陽公主安排了暗衛,可以在宮中行走。這是明着請旨來的,暗着還不知道安排了多少個呢。
祁王能夠這麼做,楚遇可不能。皇上對他有所戒備,他就必須得更加小心翼翼地收斂起自己的羽翼,安心地等待時機。
他的愛妃啊,還真的能夠給他找麻煩的。
楚遇不願意讓魏汐月失望,只得苦笑着說道:“自然是有的。”看來,他只能去求溫陽公主了,也不知道溫陽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會出些什麼難題來爲難他。
魏汐月解決了一大心事,頓時就恢復了平常的形象,對着楚遇的笑容也馬上就消失不見,還暗暗地揉了揉粉腮,嘟囔道:“早答應不就完了,害得我的腮幫子都要笑得僵硬了。”
楚遇一臉黑線。
皇上在玉溪宮獨坐半晌,終於也坐進了宴席中。衆人一改先前的散漫,都坐直了身子,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皇帝掃視了周圍一圈,視線落在惠妃的位置上。
葉麗妃連忙笑着說道:“皇上不用擔心惠妃妹妹,她有了身子,不能夠太勞累,已經回宮去歇息了。”
皇上定定地看着葉麗妃,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愛妃在這裡,朕怎麼會擔心。”
魏汐月嘴角抽了一下,這話怎麼越聽就越彆扭呢?皇上這是意有所指啊,葉麗妃在這裡,惠妃那裡就安全了?還是說皇上不過平常的一套客套話,是她想多了?
“太子今晚是怎麼了?”
太子早就已經被大皇子給灌得七葷八素了,不過好歹知道點規矩,雖然醉醺醺的,但是人一直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着頭,佝僂着個身子,一副貨真價實的醉鬼樣子,看着就讓人討厭。
皇上果然有些不喜歡,緊繃着一張臉,再看了看太子對面的大皇子一樣。
大皇子酒喝得多,但酒量卻着實好。這會兒臉膛紅彤彤的,眼睛亮亮的,身板挺得直直的,坐在那裡十分有精神,尤其是有着太子的對比。
皇上的眼神就稍稍閃了閃,又看向了還倚在賢妃懷裡睡得酣然的溫陽公主,這會兒眼底裡就全部都是慈父的笑意了:“溫陽!”
賢妃娘娘連忙推了推溫陽公主。溫陽公主這才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周圍,見到皇上那身明黃的色彩,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呢,卻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父皇什麼時候來的?”
皇上是越看自己這個女兒越喜愛,便哈哈笑了笑,聲音洪亮,聽上去的確龍體康健:“怎麼,是這曲子聽着太悶了,你才睡過去了?”
溫陽公主一點都不避諱,還伸了個懶腰,才懶懶散散
地說道:“德娘娘喜歡清靜,平常禮佛吃素,聽的曲子也是這樣不溫不火的。淑娘娘什麼都聽德娘娘的,賢娘娘又不喜歡聽曲子。這一晚上下來,全都是德娘娘一個人在點曲子,宸兒聽着聽着就睡過去了。”
德妃禁不住笑道:“瞧瞧,白疼你了!竟然跟皇上告起狀來了!”
溫陽公主就離開了賢妃娘娘的懷抱,跑去蹭德妃娘娘了。她說的原也沒錯,淑妃雖然位份排在德妃之前,但是性子一直都溫溫吞吞的,年紀又比德妃小,生了五皇子敏王殿下,性子也是那樣不溫不火,政事上無功無過,賞花卻是一把好手。賢妃更是溫柔如水,無慾無求,爲皇上孕育了三皇子賢王殿下,政治清明,性子也溫和,與其母極其相像。
這兩位娘娘都以德妃娘娘馬首是瞻。皇上現在雖然寵愛葉麗妃和惠妃,但是什麼事情都還要顧及一下德妃的面子。德妃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因爲保養得意,還是風韻猶存。皇上之所以敬重德妃,一是因爲德妃確實行的端,坐得正,值得人去敬重。二是因爲德妃孕育的四皇子景王殿下實在是能臣一個,比太子殿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會兒見溫陽公主和三位娘娘相處得不錯,皇上臉上的笑意就更濃厚了一些:“溫陽,你不喜歡聽德妃點的曲子,那麗妃點的曲子,你聽着怎麼樣?”
溫陽公主臉上還掛着甜甜的笑容:“宸兒後來睡過去了呢,沒有聽到麗妃娘娘點的曲子。”
皇上臉上的笑意就有些意興闌珊了。
魏汐月卻從溫陽公主的話裡聽出了那麼一絲不同的意味來。剛纔稱呼德妃等幾人的時候,溫陽公主還高高興興地叫“德娘娘”、“賢娘娘”、“淑娘娘”,怎麼到了葉麗妃這裡,稱呼就變成了“麗妃娘娘”了呢?
這個區別可是有很大的,說明溫陽公主是把德妃等三位娘娘當成了母妃,而對待葉麗妃不過是對待皇上的一個普通嬪妃一樣。
溫陽公主若是成年了,這也說的過去,偏偏溫陽公主現在才十五歲。葉麗妃進宮的時候,溫陽公主也不過九歲,祁王殿下那年也才十五歲,還沒有離宮。按理說,九歲的小姑娘在幾個妃子宮中這個住幾天,那個寵幾日的,應該對幾位娘娘一視同仁纔是。但溫陽公主卻這樣區別對待,這裡面說明了什麼,不言而喻。
皇上的表情便很是淡淡的了,尤其是在看到葉麗妃好像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更是意興闌珊。
“朕剛纔傳下了旨意,明日大皇子會跟着阿遇一起做送親大使,護送蕭家女兒去浩清國。”
這個旨意衆人都已經知道了,不過聽皇上親口說出來,還是比較有震撼力的。皇上這麼多年,竟然真的開始重用大皇子了?
太子一派的人自然不服氣,太傅黃和文大人就出聲問道:“皇上怎麼忽然要派大皇子去了?總得有個理由吧?”
定下逍遙王和逍遙王妃做和親大使,已經發布了通告,海內外皆知,這會兒忽然加上了大皇子,的確讓人想入非非。
“朕心疼自己的兒子,這算是一個理由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