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捉拿范進

曾經的薛素芳,與普通的官宦人家女子沒多少區別。雖然出身將門,練有一身武藝,但這也只是一種手段,不算什麼稀罕處,於她的三觀,不會有多少影響。她當時的想法也很簡單,按照父親的安排,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爲他生一羣孩子,然後伺候相公,相夫教子過完一生。

比起身邊的那些女子,她算是比較理智的。沒想過要愛上一個人,或是期待一場浪漫邂逅之類。女子婚姻不由自主,嫁誰都是父母安排好的,真愛上某個書生之類,反倒是給自己找麻煩。是以從很小她就學會了關閉心扉,不對陌生人動感情,這也是她形成如今性格的原因之一。

本以爲命運會按着這條軌跡走下去,平淡的過完一生,不想突然發生的變故,讓一切都改變了。父兄發邊塞效力,家產抄沒抵債,自己被賣進教坊,定了親的夫家不但沒來贖買自己,反倒是趁機退婚斷了往來。從那一刻薛素芳那本就冷靜得過分的心,又套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殼。

在幽蘭館與一干清樓女子姐妹相稱,或是喊馬湘蘭乾孃,表面上的親近是有的,心裡和她們卻始終隔着一層。這不是說她涼薄,而是她不想再受傷害,也就不對他人投入感情。

直到范進在淮上夤夜駕舟,再到今天崇文門撲向馮邦寧那一剎那,原本包裹在薛素芳心頭的冰,融化了。冰化成了水,在女子的體內流轉,京師的春未至,薛五的春天已經來了。

她想了很多事,這些事以往雖然想過,甚至也決定去做,但那時的心境基本是敷衍公事,反倒無所謂。現在她真正對一個男人動了心,反倒開始羞怯甚至恐懼於那件事。

臉紅耳熱,眼花繚亂,心砰砰亂跳,人站在那,魂已經不知飛到何處。乃至范進與門吏的交涉她都沒聽見,直到范進使勁拉了她的手,她才發覺原來侯守用已經出來了。

她與侯守用乃是初次相見,上下打量了幾眼,心裡就有個大概判斷。這種官員沒什麼私人方面玉望,人不算難相處,但不容易接近。很容易和他混熟,但很難和他成爲朋友。能拜這樣的人做師長,其難度遠比拜普通官員爲師來的大。

眼下刑部還沒到散衙的時候,給事中也不能休息,尤其京裡現在搞考成法,也不好早走。范進與恩師見面聊了幾句,就主動提出到便宜坊定位子等恩師散衙後面談。侯守用也不推辭,勉勵了他幾句,又擡眼來看薛素芳,頗有些納悶地問道:“這是……?”

“這是弟子的朋友,姓薛,是個練武的,一身武藝很高明,全靠他保護,弟子才能順利進京。”

侯守用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你是該好好謝謝人家。爲師這裡還有事,咱們有話等回頭再聊。等晚上的時候,爲師也會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對你或許有些幫助。你且先去投遞公據吧,進京這麼遲,這下好的號舍肯定沒你的份了。”

舉人進京前,會由地方所在衙門發給一份公據,舉人靠這個公據就能享受驛站免費車船供應,這就叫供給腳力又叫公車,和驛遞勘合牌一樣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不過規定是這樣,實際執行是另一回事,免費的東西最貴。一大羣舉人使用驛站,不出一大筆錢打點驛卒,不管是車還是船,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質量也不好。所以凌雲翼給范進安排商船又給火牌的原因,也是不想他受罪。

進京之後,這份公據要交到禮部,作爲自己下場參考的表示。禮部則由公據安排考卷和考生的座位號舍,在考前兩天把分佈圖張貼出來。這種事肯定是先到,這個時候交到禮部,分到的房子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六部衙門彼此離的都不遠,離開刑部就到禮部,投遞公據也很容易,即便再窮瘋的差人,也不會白癡到在這種事上爲難舉人。出了禮部的衙門,便直奔了便宜坊。

便宜坊在京師,算是第一流的大酒店,其門上牌匾乃是嘉靖朝名臣楊繼盛手書,到了萬曆時期已是塊金字招牌。消費水平與地位實際是一致的,如果把其招牌錯讀成“胼儀”,那就是自己解讀有誤。普通百姓固然沒能力到這裡消費,即便是侯守用這種清流官,那點微薄俸祿,也不夠在這裡吃一頓悶爐烤鴨。

走進酒店時,時辰還早的很,廚子都在睡覺,自然不做生意。不過掌櫃是個精明的商人,不會愚蠢到把客人往外趕,反倒是讓人端來幾盤點心茶水,應酬着兩人。這裡的雅間常年都有人包,但是掌櫃心裡大概有數,能算出誰哪天會真到此消費,誰只是包個房間不來人。范進付了三倍的價錢之後,便有了房間可用。

人坐進去,茶水擺上,夥計知趣的退出去。薛素芳道:“退思,你今天剛惹了馮邦寧,就不怕他報復你?還敢來這種地方吃酒,膽子倒是大。”

范進一笑,低聲道:“我跟你說實話,我現在倒是盼着馮邦寧找我麻煩呢。他來找我麻煩,我就出名了知道麼?現在是什麼時候,會試啊。馮邦寧什麼人?武夫!這個時候是敏感時期,文武衝突最爲敏感,馮邦寧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頭,不管我認識還是不認識的舉人,都會站出來給我站臺,跟馮邦寧算總帳。誰如果這個時候退縮,那就是仕林之恥,這功名考不考都沒用,沒人理。我呢因爲這事就出了名了,天下讀書人都知道有我這號人物,這就好像鳳老英雄在什麼武林大會上露臉揚名一樣。今後走到哪,都知道有我廣州范進範退思,這樣我就賺大了。馮邦寧那廝雖然腦子差些,但他叔叔是內相,想來不至於太糊塗,送臉上門的事,肯定不會做。吃你的喝你的,沒事。”

薛素芳點頭道:“原來如此,還是你們讀書人心計多些。怪不得退思和張大小姐可以做夫妻,你們兩個一樣,都是一肚子心眼。”

范進笑了笑,用手指指腦袋,“沒辦法,靠這個吃飯。”

離刑部散衙還有一段時間,兩人便利用這段時間,隨意交談起來。其實自從兩人相識,這樣交流的機會也是不多的。畢竟始終有張舜卿在,有了存孝不顯彥章,薛素芳自然競爭不過。再後來好不容易找到時間,范進也是忙着討手口便宜,走腎還來不及,顧不上交心。

現在人在飯店裡,什麼都做不成,加上范進感覺到薛五對自己動了情,自然也開始投入些感情作爲回報。兩人這麼交流着,並沒有像過去那樣親熱。可是對薛素芳來說,非但不覺得被冷遇,反倒覺得心裡火熱。她回想着范進與張舜卿相處的情景,即便在兩人有了那層關係後,很多時候,兩人也是這樣在一起如同朋友般聊天說話,與現在自己和他一樣。

或許……趁着那賤人不在的這段時間,自己可以取代她。薛素芳如是想着。即便因爲身份地位的關係,自己不可能做正室,甚至可能只是個外宅,但是隻要能把退思的心偷過來,外室一樣可以戰勝大房。

由於投入到這種對話裡,時間便過的飛快,不知不覺間,紅日西墜,華燈初上,在夥計的一聲吆喝聲中,門簾掀動侯守用與一個上了幾歲年紀的男子前後走入雅間。

隨侯守用來的男子,今年已經五十開外,身材幹瘦頭髮花白,臉上有不少溝壑。五官和神情,像極了范進前世常見的教導主任,心知這必是個堅持原則,但爲人無趣的角色,暗自有些頭疼:恩師怎麼找了這麼個人來陪席,這酒還怎麼吃的了?

范進應酬的功夫是在總督身邊磨練出來的,與一省大員都能打交道,倒也不會怕了個教導主任,表面上極是熱情地寒暄。彼此交談之後通報姓名,侯守用介紹道:“這是爲師的前輩,亦是同僚,花老夫子。”

那人朝范進一點頭,“老夫花正芳,範賢侄的名字,我已經聽了不止一次。家中幼子讀幼學瓊林,也纏着老夫爲他買俠義金鏢,最近更聽聞,賢侄搞了個牛痘出來,可防天花?得知賢侄要來應考,老夫早就想見一面了,沒想到賢侄來的這般遲。”

范進連忙客氣幾句,侯守用又道:“花老前輩的學問是實打實的,文字千錘百煉,一字難易,與瑤泉公乃是同榜進士。退思若能得花老前輩指點一番學問,必受益無窮。”

薛素芳能在清樓裡混成花魁,自然也是人精,猜出了侯守用的打算。請這老頭吃飯,實際是要請他爲范進走後門。范進遲來的原因侯守用不清楚,也沒打算多問,只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子進京確實是遲了。科考這種事,是最不能耽誤的。現在錯過了時間,留給范進準備的時候就很緊張。

這個時候,安排一個申時行的同榜來給范進做指導,即便看這人相貌與申時行未必有多少私交,但只要熟悉其文法,自然會讓范進受益。只是侯守用顯然不知,范進有個十二時辰全天候貼身美女指導,這麼個老頭自然敬謝不敏。

范進倒也會說話,連聲道謝,又虛心地請教着,花正芳則搖着頭,“申瑤泉與我其實不相得。我當初笑話過他,爲人子卻不知其母,他很是記恨我,若是退思的文章真似老朽,他便第一個不會錄你。不過當日若無退思贈給侯兄的銀兩,老朽便要鬧笑話了。弟子孝敬師門雖然是應有之意,像賢侄如此大方者卻極少見,這個人情是要還的。尼姑子的文風我倒是知道,與退思說一說還是辦得到。不過我們先說說這牛痘的事,那方子確可有效?那畜生身上的痘液,可以進入人體不生意外?”

侯守用的本意如何不論,目下看來,花正芳顯然對於牛痘的興趣更大。聊了一陣范進才知,花正芳在京裡原本有一妾一子,結果都是因感染天花而死。現在雖又納一妾得一子,但一直怕重蹈覆轍,可是種人痘又種不起,就只能聽天由命,是以對於牛痘的興趣也就格外大些。

悶爐烤鴨,鴨四寶等菜陸續上來,范進又叫了夥計來叮囑幾句。隨後繼續介紹着牛痘的事,花正芳聽的入神,不住的點頭記憶,又詢問了在江寧試驗的效果。直到確認了大概之後,纔開始介紹申時行的文章特點,以及看文有什麼忌諱。

這種場合薛素芳是說不進去話的,好在她有着清樓學來的本事,應酬場面,不至於冷場,也能調劑氣氛。三個文人說文章,她其實是沒什麼興趣,但是隻要有范進在,她就不覺得無聊。

大多數時間,只那麼托腮看着范進,心裡反覆想着一個念頭:怎麼以前沒發覺,他是這般英俊的?居然錯過了許多時間,被那賤人搶了先頭。不能認輸!搶走他!從張舜卿那賤人手裡搶走他!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這個機會,不能放過!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三人談論得起勁時,外面忽然亂了起來。掌櫃的聲音傳過來,“幾位……看我,都看我了。您可千萬別……”隨即就是一聲慘叫以及桌椅翻倒的聲音。

門簾掀動,幾個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漢衝進來,爲首者四十幾歲,一身紅色飛魚服,頭上戴着纏棕帽,手指着裡面幾人道:“誰是范進?誰是廣東舉子范進?”

薛素芳眉頭一皺,手輕輕拿起了一隻酒杯,范進站起身道:“我便是范進。幾位有何見教?”

“你便是范進?”那人看了看,朝身後擺手道:“來啊,把他給我拿下了!”

幾名錦衣衛不由分說衝進去,薛素芳手上的酒杯陡然握緊下一刻就待拋出,卻被范進一把抓住手,又搖搖頭。

果然,不等幾人衝過來,花正芳與侯守用幾乎同時站起,花正芳那本來就刻板的臉,此時沉的像一汪死水,看着就難看至極,冷聲道:“放肆!錦衣鷹犬擅拿朝廷舉人,莫非眼裡就沒有王法了麼?這裡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豈容爾輩胡作非爲。範退思犯了什麼王法,你們憑什麼抓人?”

那首領錦衣愣了愣,兩人身上都穿着便服,看不出身份。但是能在便宜坊雅間吃飯的,就沒有省油的燈,這人也不敢怠慢,問道:“你們……什麼人?我們錦衣服拿人,也需要找你們交代麼?”

侯守用道:“錦衣拿人必須持駕帖,你們的駕帖何在,拿來我看!”

“這……刑科開據的駕帖,哪裡用的着給你們看?你們是誰?”

花正芳面色一寒,劈手抓住那錦衣大漢的手腕,怒道:“你敢說你有駕帖?刑科的給事中就是我們兩人,你們說有我開據的駕帖,拿來我看!你們這些鷹犬,連駕帖都敢僞造,簡直無法無天!僞造駕帖,隨意抓人,報上你們的姓名官職,老夫定要找劉守有理論個清楚,問問他是怎麼帶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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