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小卒過河

曹應甲的反應確實不慢,如果差人動手晚一點,范進確實想着用頭撞一下桌子或是牆壁,製造一個很明顯的傷勢出來。反正這個時代沒有任何監控設備,到時候這傷怎麼來的沒人說的清楚。雖然刑訊在此時的司法體系中是被認可的手段,但是給個新科進士無端動刑,曹應甲就可以自己上道辭官奏章圓潤離開衙門了。

即使沒自傷,效果也沒差到哪去。范進的膂力武技,足以制服兩個差人。但是他並沒做出任何自衛動作,任兩個差人將他牢牢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就在此時,房門再次被推開,侯守用在前,幾個膀大腰圓的錦衣衛在後,蜂擁一般衝入衙門之內。

侯守用原本是曹應甲的下屬,兩下科分輩分又差了一大塊,見面就得以後生晚輩自居。可今天他面沉如水目帶寒光的模樣,儼然是與曹應甲平起平坐分庭抗禮的態勢。一見范進被公人按住,當即大喝道:“爾等好大的膽子!區區賤役也敢毆辱朝廷進士麼?你們心裡還有陛下,有沒有王法?還不與我鬆手!”

兩個公差自然不敢招惹侯守用這種言官,何況他還帶着好幾名錦衣衛。忙不迭地鬆開手,范進卻不動彈,依舊趴在桌子上,彷彿受了什麼重傷一樣。侯守用轉頭看向曹應甲道:“曹棘卿,此事你做何解釋?”

曹應甲也自怒道:“我做何解釋?我倒要問問你們是什麼居心?范進自入大理寺以來,無人加其一指之力,他自己躺在桌子上不起來,你又問得誰來?我倒要問問你,擅闖大理寺是何道理?”

“擅闖?我想曹棘卿誤會了,是本官讓他來的。”

幾名錦衣衛左右一分,一個白髮蕭然的老人從外面昂首闊步而入。此人一身二品服色,顯然是在場諸人之中,品階最高的一個。曹應甲一見來人,臉上神色也自一變:“陳……陳都堂,您怎麼到這裡來……”

“怎麼?大理寺老夫來不得麼?不管是大理寺衙門還是都察院,都是朝廷辦公所在,老夫既爲總憲,身上便有監督百官,糾察不法之責。若是有人借衙門行不法之事,難道老夫就要聽之任之?無辜弱女於都察院門外喊冤,聲聲有血,字字含悲,鐵石心腸也要生出不忍之心,何況肉體凡胎之人?是以老夫打算來看看,範退思到底是被叫來問話,還是另有隱情。若是我不來,怕是還看不到這麼一出好戲。這件事老夫親眼目睹,並非道聽途說,不知曹棘卿還有什麼話說?”

這後進來的老人,正是如今都察院左都御史,言官的首領人物陳炌。他是嘉靖二十年進士,資歷比曹應甲更早,手上掌握着都察院,是爲言官首領,與朝堂上自然也是個要角。

但是這人的操守並不適合做言官,沒有什麼剛正不阿,與誰都敢鬥一鬥的性子。相反平素是有名的好好先生和氣待人,更是主動攀附張居正、馮保等人。張居正以言官鉗制六部,陳炌就是一個主要幫手。他在總憲的位子上坐得穩當,也是因爲有張馮兩人鼎力相助的結果。

說他會出來主持公道,甚至直闖大理寺衙門,曹應甲打死也不會信,這老貨的爲人也不是這種性格。刑科給事中、總憲還有錦衣衛,幾個矛盾重重互有嫌隙衙門同時出手針對自己,這一刻曹應甲不停的在心裡祈禱着這是一場夢,如果不是夢,怎麼會發生這麼荒誕離奇的事情。范進到底有什麼手段,把這幾個衙門捏合在一起,幫他做這個局。

他周身的血液涌上頭頂,指着幾人道:“你們……你們幾個聯成一線,故意害我。”

“曹棘卿請慎言。老夫此來只爲了查清事實,還大理寺一個公道。如今看來,公道自在人心,曹棘卿,人我們帶走了,如果你想查什麼事,可以發公文到刑部,由范進寫明稟貼明白回覆,也好過兩人口頭答對死無對證。至於其他的事,老夫自當據實上報,請天子裁度,你好自爲之吧。”

有陳炌的介入,就更沒人敢攔他們的路。幾個錦衣衛攙扶着范進走出大理寺衙門,一路向刑部走去。范進依舊裝着昏迷不醒的樣子,雙腿在地上拖行。耳中只聽到鄭嬋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範老爺啊,是民婦害了你啊。若不是爲民婦等百姓申冤做主,你何至於落得這步田地。朱國臣當日就說過,他在衙門裡有靠山,不怕別人去告。只當他是胡亂說的,不想他靠山如此厲害,昨天剛一抓他,今天就把人抓進了大理寺啊……”

她的聲音本來就很適合做個戲曲演員,此時邊哭邊說淒涼哀婉,偏生吐字清晰,各部的官吏乃至門口守衛的官兵,全都聽着真切。一些人小聲議論着什麼,還有人上前安慰鄭嬋,只有范進心頭雪亮:這娘們,倒真是個戲精!

比較一下,家裡幾個女人裡,胡大姐,樑盼弟都出自市井,林海珊更是強盜。如果論潑辣,樑盼弟林海珊都未必輸給鄭嬋,可是兩人身上都有武藝,也就有潑辣的本錢。鄭嬋一個弱女子,就全靠膽量敢來都察院門外滾釘板告黑狀,做明朝的上防專業戶,論及膽色,只怕比那兩個女子猶有過之。這種潑辣外向的女子,如果可以給她一爿生意?

范進籌劃着該給她什麼買賣的時候,人已經被擡進刑部公房內,幾個觀政進士朝這裡看了一眼,隨即又都坐了回去。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範進惹上了什麼大事,這種事不是大功就是大禍。前者自己去分對方不會高興,後者自己又犯的上去陪綁?於是大家都理智地選擇了裝瞎,任范進自己表演。

等到了侯守用的公房,幾個錦衣衛以及陳炌都離開之後,侯守用才小聲道:“可以睜眼了,人都走了。”

“那總也得過一段才行,現在睜眼,戲就不到家了。”

“你與爲師已經計較好了,但又何必把都察院拉進來?有錦衣衛和我,難道還不能把你從大理寺接走?這是京師,又不是鄉下,曹應甲還敢在衙門裡動你?”

“弟子也不曾想,鄭氏有此膽量,居然到都察院外面去鬧事。不過想起來,這陳老都堂多半也是受命而行。否則一介女流鬧事,最多出來幾個言官安撫一下,哪用的着堂堂總憲親自出馬營救。”

侯守用道:“能指揮得動陳文晦的,多半就只有張江陵。神仙鬥法理應是由小及大,先是弟子門人鬥,接着才輪到師門前輩上陣。怎麼張居正這次一開始就想自己動手清場?”

“應該不至於,那樣未免太丟身份了,張居正是要面子的人,不會幹這種事的。陳文晦露面,多半隻是表個態度,證明大理寺這邊他們要了。一直以來三法司裡,大理寺偏於中立,這回解決掉曹應甲,關洛能年邁多病更是無力頡頏,接下來補進去的,多半就是江陵黨的人。這樣二對一,刑部就很難做了。”

“也未必是二對一,說不定刑部這次,也要被張江陵插一手。”

說話之間范進已經起來,四下看看問道:“花老呢?”

“別提了,他昨天爲鄭嬋的遭遇所感動,不顧身體連夜寫奏章,還不等上朝,人就吐了血,吐血數口,情勢很是不妙。請了太醫來行過針,也不似平日那般好。如果不是爲了打這一仗,爲師怎麼也要留在花家,幫着照料花兄。可是如今就講說不起了。”

他嘆了口氣,很爲這位至交老友的身體擔憂,但是做了這麼久的官,總是可以分的清輕重,知道眼下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敵人把破綻留給了自己,如果不能抓住,那就未免太過愚蠢。正如范進所說,光是把案子翻了不算本事,趁機揄揚名聲纔是正道。畢竟清流言官,全都指望名望吃飯,聲望越高,升遷的可能也就越大,這種事關係着前途,誰也不可能不當回事。

之前的奏章已經上了去,算是提前打好了埋伏,曹應甲這次等於魚兒自己撞網。鄭嬋那通哭鬧,不知吸引來多少人觀看,內中便有不少御史言官。范進從大理寺昏迷而出的情景,這些人全都看着。對於這羣沒事找事的傢伙來說,這種大好素材沒有理由放過,現在多半都會了衙門趕寫奏章彈劾曹應甲,自己這個時候收官,正當其時!

他拿出早已寫好的奏章,略做修改就可謄錄,邊寫邊道:“退思,你是怎麼算到會有人要請你到衙門裡去的。”

“這個其實也不難猜。京師各位大佬都是耳聰目明之人,朱國臣的事他們沒理由不知道。廠衛那邊弟子已經聯絡好,他們什麼也得不到。卷宗又在弟子手裡,他們從刑部拿不到手,最後能找的就只有我。不管是威脅利誘,又或者是談判,總歸是要見一見。計算時間,最有見面的地方就是衙門,如果是去私宅我完全可以拒絕,他們也沒辦法。綜合考量,衙門是最佳選擇,賭那裡就沒錯。”

侯守用點着頭,“現在前幾步如你所想,我們的計劃也差不多都成功了,只在最後一功。關於奏章,你有什麼看法?”

范進搖頭道:“看法說不上,據實回稟就行了。這次上奏章的人多,誰如果說謊,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我們的關鍵是,要保證這份奏章被人看見,更是被有用的人看見。弟子與廠衛做交易的目的之一也是爲了這個,有了廠衛幫忙,我們的奏章保證可以遞到陛下和張江陵手裡,尤其是恩師的名字,才能被記住。”

侯守用看看范進,“退思,我從昨天晚上就在考慮,當初收你爲弟子,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總覺得爲師若是不收你爲徒,可能一輩子就在方面官的位置上蹉跎,直到告老還鄉,但卻可以安享天年。有你幫襯,爲師仕途上倒是順遂的很,可是將來的收場,卻是有些擔心。不知是榮歸故里,還是下獄問斬。總覺得兩種可能都有,卻不知哪種可能更大。”

范進道:“恩師,開弓沒有回頭箭,你現在就算是想退,那些人也不會甘休。如今只能刀對刀槍對槍,大家一刀一槍,搏個生死。”

“我知道,正是如此,爲師纔有一種上賊船之感。本來爲師只是想着平反冤獄,爲無辜者平反昭雪。可是到了現在卻要參高拱、翁大立、曹應甲……甚至還有嚴清。那是個好人啊,這回也要被牽連進去,實非我的本意。而這一切歸根到底,是爲了替張居正掃除政敵。若是張文明真的過不了這關,張江陵守制三年,新上來的首輔未必會見你的情。”

范進道:“是啊,但是弟子沒得選,只能走這條路。至於恩師,您此時有了名聲,不管誰當首輔,也不敢爲難恩師。這名聲就是護身符,張居正越是可能守制,我們越是得要名啊。”

侯守用也知范進說的是事實,只是自己不是江陵黨,到現在卻要爲江陵黨衝鋒陷陣,未來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沒人信。只好嘆口氣道:“只好如此了。反正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了退路,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衝鋒。爲師只怕是神仙鬥法凡人遭殃,這次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連累,被斬落馬下。”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裁掉這些枯枝敗葉,又哪來的新生。這次是神仙鬥法不假,不過一個是在位神仙,一個是貶下天庭的謫仙人,兩下法力差着一大塊,不會有太多凡人受傷的。恩師只要在神仙面前標名掛號,他日蟠桃宴上,就不怕沒有個鮮桃入口。”

范進說話之間,望向外面,陽光透過窗紙照進房中,今天看來是個好天氣。耳邊沒有金鼓,眼前不見硝煙,一切似乎都如平日一樣,是一派太平景象,但是范進心裡有數,一場戰事已經拉開序幕,自己完成了衝鋒,接下來就看其他人的配合跟進,以及上天究竟站在哪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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