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隊厲兵秣馬,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迎擊鬼子的進攻。可是,鬼子卻一直沒來。
補給車被劫,河野被上面責罵,他把怨氣又撒在松下的頭上,在電話裡把松下罵了個狗血噴頭。事情出在自己管轄的地段,松下知道自己罪責難逃,任由河野臭罵。
罵完了,松下說:八大隊就在鐵路邊,如果不把他們剿滅了,他們總是來惹事,很麻煩的!
那是你的事,你看着辦吧。
可是我沒有大炮,他們躲在山溝裡,地形複雜,沒大炮我沒法打。
你堂堂一個皇軍大隊,一千一百多人的正規軍,連個土匪也剿不了嗎?剿土匪還非得用大炮嗎?你這沒用的東西!
上次打陽嘉不是出動了大炮嗎?大炮出動了陽嘉才很快收復的嘛。
那次不一樣,那是給你們搞得鐵路也不通了,鐵路線上的城市給支那人佔領,那還得了啊!那次出兵是經過師團長批准的,現在這邊戰事這麼緊,把炮兵部隊調走剿匪,我哪有這個權利?
那我真的剿不了。
剿不了就別剿了嘛,你給我把鐵路看好別出事就行了。
那再出事怎麼辦?
再出事的話,我跟師團長說。
松下盤算來盤算去,棗溪還是不能打。上次黑田打棗溪吃了虧,他也心有餘悸。黑田說此地地形的確複雜,李俊生跟他說,棗溪已經修了堅固的城牆。而且現在八大隊武器裝備也不錯,彈藥充足,真打得損兵折將,上頭追究下來,責任更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再出事就行。再出事,上面自然會派重兵來打,那樣的話,不管打得如何,責任就不是自己的了。
申智鑑看到八大隊又是繳獲武器,又是造營房,隊伍不斷壯大,心裡既是歡喜又是心酸。歡喜的是,這支隊伍畢竟是自己手裡搞起來的,現在外面很多人仍叫八大隊爲申智鑑隊伍,雖然不做大隊長了,但自己作爲辦事處主任,名義上還歸自己領導,隊伍強大了,自己臉上有光,而且自己的家產更有保障。心酸的是,對這個隊伍自己已說不上話,江帆、李一羣、杜成俊等人表面上客客氣氣,對自己很尊重,但他心裡明白他們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隊伍沒有自己照樣不斷壯大,這其中的失落感只有自己心裡清楚。
好在其它事情都很順心。朱麗萍的懷孕,這是申智鑑最稱心的事。朱麗萍懷孕後,他晚上就很少到楊金芳房裡了,儘量陪着朱麗萍。他覺得這麼做纔對得起她。自從他跟楊金芳在一起過後,發現楊金芳在牀上有一個好處,這個好處連風情萬種的朱麗萍都不具備。申智鑑認爲自己不是貪戀女色的人,他認爲,作爲大丈夫,是不能看重這種事的。其實晚上他陪朱麗萍睡,已很少做那事,朱麗萍說,懷孕期間要注意點。楊金芳話裡話外也是這意思,晚上可以由她多陪他,但他一笑了之。他現在有時候寧可白天在楊金芳房裡待會兒。
朱麗萍倒叫他晚上去楊金芳房裡,她跟丈夫說:金芳怎麼還沒懷孕呢?你晚上應該多去那邊的。要不讓她也吃那藥?
不必了,有你生個兒子就夠了。
要是我生的不是兒子呢?
不是兒子也沒辦法,是女兒也好的。
那不行!你必須再生個兒子!要不這樣,如果我生的是女兒,就叫楊金芳吃上溪醫生的藥。
到時候再說吧。
申智鑑做的火腿生意越來越大了,這也是讓他感到稱心如意的地方。他跟朱麗萍開玩笑說:我們現在生意這麼好,都是我們兒子帶來的福氣,他很聰明,知道我們現在賺的錢以後都是他的。
申智鑑火腿生意做得大,並非靠武臨的生意,竟然是靠傅村的生意!
有段時間,申智鑑有一個說不出的苦惱:程志遠做得生意比他還好!程志遠不但造紙廠辦得好,土特產生意也做得很好。有一次辦事處開會,杜成俊跟他說:申主任,現在程志遠交的稅可比您還多啊。雖然是玩笑話,但他聽了心裡很不舒服。他當時只好跟老杜打哈哈說:沒辦法,他的生意做得比我大嘛。
現在申智鑑交給辦事處的稅主要是土地稅,火腿生意的確交稅不多,只交了一點火腿坊的稅,賣到外面的貨是不交稅的。程志遠的土特產生意也不交稅,他連生產的稅也不用交,因爲那商品本身不是他生產的。但是程志遠的造紙廠要交稅,而且稅負比較重。但造紙廠賺錢啊,程志遠根本不在乎這點稅!程志遠的土地跟申智鑑比起來差遠了,但由於造紙廠的稅多,總體的稅款就比申智鑑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