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宅交通站送來了楊國銘給縣委的急信。江帆展信一看,大驚失色,他馬上叫來申智鐵。
申智鐵剛進門,江帆劈頭就說:銀山黨組織完了,全軍覆沒!
啊!申智鐵也大驚:這-怎麼會這麼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國銘是銀山黨支部委員吧,他送信來了。可能銀山的聯絡站交通站全被李俊生破壞了,他是讓人把信直接送到曹宅的,所以沒有通過你。他信上說,老毛率銀山的地下黨員刺殺李俊生不成,全被李俊生抓了。
啊!怎麼會有這種事!老毛怎麼會這麼冒險呢?他怎麼能擅自行動呢?
老毛不是莽撞的人,我想這其中必有緣故,但現在情況不明。
那楊國銘爲什麼能倖存呢?
他說他因爲生病沒有參加行動,倖免於難。他現在已經躲藏起來,請示是不是讓他撤到棗溪來。
不能撤,就剩他一顆種了,還能撤?那怎麼找到他呢?
他說按做記號的老辦法,記號就做在悅來茶館門邊的牆腳。哎,他信上怎麼沒提接頭暗號呢。
他想肯定是我去的,我們都認識,不用接頭暗號。那老毛他們人呢?
生死不明。
唉,怎麼會弄成這樣!老毛沒用!
我在想,這事也不能全怪老毛,老毛應該說還是比較有能力的。李俊生詭計多端,可能是李俊生耍了什麼詭計使老毛上當了。
你看會是什麼詭計?
我還沒想明白,因爲我們對銀山的情況一無所知,沒法分析。
那我去一趟銀山。
這時候你絕不能去,太危險了。出這麼大的事,王西霖怎麼沒信了呢?
交通線全斷了,他怎麼送信啊?問題是他事先爲什麼沒把情報送出來,難道他已經叛變了?
有可能是李俊生採取的是秘密行動,也有可能是王西霖叛變了。
李俊生知道他內部有我們的人,他對我們動手肯定採取秘密行動,王西霖一個當兵的自然不知道了。好不容易接上關係,現在王西霖又成斷線風箏了。老毛這事鬧的,誰讓他去刺殺李俊生的?這不是他乾的活啊!
這時候就別老想着怪老毛了,他可能已經犧牲了。你說老毛會不會叛變啊?
老毛不會叛變!我瞭解他。其他人會不會叛變,我就不敢保證了。如果其他人叛變,楊國銘也該被抓了呀。
楊國銘說,他正好生病,老毛就沒讓他參加刺殺李俊生的行動。上午他裝作看病想去看看行動的結果,發現老毛米店被李俊生抄了,就沒回家,直接就躲起來了。
還是他機靈。唉,銀山黨組織破壞成這個樣子,有沒有人叛變都一樣了。
那不一樣,如果孫大爲和老毛叛變,王西霖就死定了。
老毛和孫大爲都不會叛變。
智鐵啊,有些事情是很難說的。像鍾安希,李俊生居然把他的老婆孩子抓起來,威逼他叛變。
鍾安希這個人,我向來不喜歡,不是我事後諸葛亮,我以前就覺得他是個當叛徒的料。
人到了人家手裡,就由不得自己了,只得由他們揉捏了,李俊生的鬼點子又多。
老毛有沒有叛變,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銀山還有一個秘密聯絡點,只有我跟老毛兩人知道。我們說好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啓動這個聯絡點。如果這個聯絡點沒破壞,老毛就肯定沒叛變。
如果老毛叛變,李俊生也可以留着不抓啊。當時鍾安希叛變,李俊生不是留着沒抓鮑國安引我們上鉤嗎?
你說得也是,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這個聯絡點也得啓用了。老江,還得我去一趟銀山。你看,那裡有許多事得我去處理啊。
哪些事?
這個聯絡點,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聯絡點的人是不認別人的。楊國銘的工作得我去安排。老毛他們究竟是死是活不清楚,要不要營救,我得去看看。銀山的情況,我們不清楚,需要好好了解清楚,然後得想辦法重建。
事情的確很多,但你不能去,太危險,但可以派特務中隊人代你去。
別的人去做不了啊。你上次不是讓我去嗎?
這次比上次更危險。上次僅僅是在鮑國安、鍾安希、翁志軍中有人出問題,只要對這三個人小心就是了。而且你當時去是爲了挽救整個銀山黨組織。這次是整個銀山地下黨全破壞了,不知道這當中誰是叛徒,他們很多人都認識你,你現在在銀山出現,非常危險。況且銀山黨組織已經破壞了,你去了也已無法挽救,就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那我可以找楊國銘啊。
你怎麼知道楊國銘是可靠的呢?也許正是他叛變了,故意來引你上鉤的呢?
我說老江啊,你怎麼像曹操一樣,這麼多疑啊。
沒辦法,是多年搞地下工作養成的習慣,不小心謹慎,就會使黨的利益受損失。
那你說怎麼辦?
我看這樣,那個聯絡點可以啓用了,但不是你親自去啓動,你可以派一個人去,你可以想一個讓聯絡點人相信他的辦法取得聯繫。可惜你不會寫信,如果會寫信的話,寫信是最好的辦法,但你可以讓人帶一樣你的信物去,這就跟你親自去是一樣的。楊國銘的情況,我們不清楚,需要考察,他的工作不急,先讓他躲一段時間,等我們對他考察清楚了再說。老毛他們是沒法營救的。不是我們無情,我們得理智。銀山的情況,可以讓聯絡點的同志和楊國銘慢慢摸清楚。待一切都搞清楚了,再考慮重建銀山黨組織。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沒辦法的,急也沒用。
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你在特務中隊挑兩個人去銀山,挑好後,讓他們來見我,我要跟他們交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