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烽火浙贛線5:更新時間:26:6:9。春節過後,樑宏達召集工作隊員、全公社員和貧協幹部開會,傳達省委《關於認真學習著作的決定》,決定開展轟轟烈烈的學習著作運動。說。b。新
學習著作,四清運動以來一直進行,貫徹省委指示後則進一步規範化制度化。
按照上面的佈置,每個大隊確定一個總輔導員,每個生產隊確定兩三個輔導員,負責全體社員學習“毛著”,每個星期有兩個晚上學習“毛著”,雷打不動,參加學習的社員記工分。
學習內容主要是“老三篇”《爲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愚公移山》。
由於學毛著是記工分的,生產隊每次學習都到得很齊。
學習前,先由輔導員領大家唱《的我最愛讀》:
的我最愛讀,千遍那個萬遍呦下功夫。
深刻的道理我細心領會,只覺得心裡頭熱乎乎。
哎好像那旱地裡下了一場及時雨啊,小苗兒掛滿了露水珠啊,的語錄滋養了我呀,我幹起那革命勁頭兒足……
唱完了歌,輔導員讀老三篇。
學好了著作,生產隊長說:我們要學習白求恩毫無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下面開始評工分。
一聽到評工分,昏昏欲睡的社員們全都精神振奮,生龍活虎起來。
工分是社員生計所在,因此每次評工分都等於是一場戰鬥。
這當中是針鋒相對,分釐必爭,幾乎每次評工分都要爭吵,甚至經常打得頭破血流。
四清工作隊來後發現了這個問題,更加理解說的“嚴重的問題是教育農民”,因此企圖通過學習著作,轉變社員的世界觀,改變社員的落後思想。
當時有一句話是:學毛著要帶着問題學,活血活用,立竿見影。
於是就帶着評工分吵架的事,多次組織學習。
可是效果並不明顯,每次評工分照樣吵。
學習著作熱潮興起後,工作隊要求各生產隊在毛著學習會後評工分,希望用思想武裝大家的頭腦,避免吵架。
可是仍沒有用,人們照吵不誤。
福田公社草塘沿大隊評工分打架鬧出了人命,就是在學習著作熱潮中發生的。
陽嘉社教工作分團召開全縣三級幹部大會,通報了“福田事件”,進行了一場要不要革命,依靠誰革命,爲誰服務問題的大辯論。
提出活學活用著作,做到武器、材料、思想“三掛鉤”,突出地解決根本世界觀問題。
福田公社四清工作隊隊長和草塘沿大隊工作組長撤職,該公社全體工作隊員集訓半個月。
縣裡開會回來後,樑宏達非常緊張,要求各工作組,在生產隊評工分時要有四個以上工作隊員到場,一有情況及時勸阻。
莫欣榮也很緊張,一天在朱麗萍家,他問申廉平有沒有辦法避免吵架。
wωω ¸ttkan ¸¢ O 申廉平笑道:在生產隊評工分中,吵架是個永恆的主題,不可避免的,靠學習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包產到戶,可是包產到戶又是資本主義。
莫欣榮嘆道:是啊,哈姆雷特說,生存還是滅亡,這是一個問題,我們現在是,吵架還是資本主義,這倒是一個問題!上面總想把農民教育成大公無私的人,怎麼可能?他們自己大公無私了嗎?爲什麼拿那麼高的工資?農民連飯也吃不飽,卻要求他們大公無私?
朱麗萍笑道:不是說與人奮鬥其樂無窮嗎?吵吵架也沒什麼,農村裡太無聊了,有點事情做也好,高爾基在形容窮人吵架時說,“在一無所有的臉上傷疤也是點綴”。
莫欣榮哈哈大笑:你這個理論倒是新奇,按你這麼說,評工分吵架倒是好事了?吵吵架也就算了,可是打架打死人問題就大了。
朱麗萍說:莫組長,你不用太緊張,不會打死人的,大家有數的很,打死人要償命的,福田這種事是很特殊的,不會經常發生,在我們棗溪幾乎天天晚上聽到吵架,哪能吵到那個程度?評工分那麼多人,真打起來很快就勸開了。
再說,現在有你們工作組在,以後你們走了怎麼辦?不評工分了?
我們走了就沒我們的事了。
哈哈,說來說去,你們並不是管農民的死活,而是怕承擔責任。
是的,我們工作組只對黨負責,不對農民負責。
作爲我來說,也沒這麼大的本事管農民的死活。
申廉平說:莫組長,我看你們工作組這樣太累,你們才二十多個人,十八個生產隊,每個生產隊隔三天評一次工分,你們一去就六七個人,你們等於天天要參加評工分,天天聽吵架,哪吃得消啊。
是啊,天天聽老三篇天天聽吵架,吵起來還得幫他們評理,大家都煩了,都向我提意見了,你說有什麼辦法嗎?
辦法當有,一個辦法是你們不去參加評工分,像我媽說得,出不了大事的。
還有一個辦法是,讓各生產隊一個月評一次工分,各隊在時間上錯開。
不參加肯定不行,我們有規定。
一個月評一次這辦法好是好,但是這麼長時間評一次,工分能評得清楚嗎?而且,把矛盾積累起來了,吵起來不是更厲害嗎?
能評清楚,記工員每天都記得很清楚,各社員也都用自己的辦法記着的,其它事情不清楚,工分的事情記得最清楚,一天活幹了能掙多少工分,各自都有本帳。
發生爭吵大多不是賬不清楚,而是對某件蓬該得多少工分看法有距離,大家互相比較,不服氣,有時爲了半個工分吵翻了天。
你想想半個工分多少錢?才一兩分錢。
反正要吵的,乾脆就攏在一起吵個夠,大家吵累了就不吵了。
也有道理,吵就吵個夠,不是三天兩頭評,我們倒可以多派點人去。
廉平,大家把工分看得這麼重,你們做記工員是不是很爲難啊?
不爲難,我只要把各人每天干過什麼活,一一記清楚不遺漏就是了,該得多少工分我不管,讓他們去爭,爭清楚了我再記上去。
莫組長,你再坐會兒,我去俱樂部排戲了。
還是《紅霞》嗎?不是已經演過很多次了嗎,還排啊?
要到縣裡匯演了,何老師說再好好磨一磨,要像白求恩那樣精益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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