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昌很相信申智才,既然他說劉金水這人好,估計差不到哪裡去,因此他說:智才,要不你把人領來看看吧,你妹妹現在也很挑剔,以前說了幾個她都沒看上。
申智才說:叔叔,我實在沒空多跑,我今天回來都有很多人等在那邊。讓秋英到上溪吧,她也很長時間沒去了。
女的跑去看男的?讓別人知道了多難聽啊。
到哥哥家玩有什麼呀。再說,是買菜路過的嘛,你們食堂買菜可以到傅村買,也可以到上溪買啊。
我叫秋英來,你跟她說,她更聽你的話,我怕她不肯去。她總是一提起婚事就搖頭,幾次說親開始都先瞞着她,人家到家裡來相親才讓她知道,而且相親後沒有一次她是同意的。
申秋英果然不肯去。申智才說:秋英,你以前人家給你說親的我不管,但這一次你要給三哥個面子。無論你願不願意,都要到我家去一次。
三哥,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我是真不想再婚了。我覺得像現在這樣過日子很好,何必多此一舉,自尋煩惱呢?
秋英,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肯結婚,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你這樣不合常理,不近人情。你想過沒?你不結婚,叔叔嬸嬸有多難受?你不結婚,以後你老了怎麼辦?還有,你沒孩子,見了別人家的孩子你是什麼感受?
這……
秋英,明天來三哥家一趟吧,三哥不會強迫你。你如果覺得合適,可以先交往,試試看,如果不滿意就算了。
好吧,我也正想去看看廉清廉通兩個侄兒。
第二天上午,申秋英來到申智才家,看見有個青年蹲在門口正跟廉清廉通玩遊戲。他們玩的很認真,申秋英到了跟前也沒發現。申秋英叫了一聲“廉清”,廉清回頭叫了聲“姑姑”,又繼續玩遊戲,廉通還不會說話,理也不理她。那青年見了申秋英,站起身來,疑惑地盯了她一眼,對兩個孩子說:你們姑姑來了。劉銀芝聞聲走出來,滿面笑容地說:秋英,你來了,快進屋。
屋裡坐滿了人,申智才正忙着給人看病。他見了申秋英說,秋英,你先跟你嫂嫂說說話,我就好。
劉穎芝將申秋英帶進裡屋,問她:剛纔門口看見了吧?你哥跟你說的劉金水就是他。怎麼樣?
剛纔申秋英在門口看見的一幕,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一根弦。那人跟孩子是那麼融洽,他們玩得那麼投入,那麼快活,那其樂融融的情景使她情有所動。她喜歡孩子,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她之所以抗拒說親,不願談婚論嫁,她給自己的理由是氣憤人們說她剋夫的偏見,對婚姻的失望與無奈,其實是心裡始終裝着一個人。因此她厭煩談論婚事,排斥所有男人。然而在她表面上冷冰冰的背後,藏着對愛情對孩子的熱烈企盼。她雖然清楚,就是爲了他也應該嫁人,但在情感上又無法接受別人。剛纔劉金水與孩子的那種親密讓她感動,讓她幻化作舔犢之愛,勾起了她內心的那份渴念。
劉穎芝見她不說話,又問:你覺得這人怎麼樣?
申秋英忙回神答道:模樣還不錯。
就是嘛,憑他的模樣,要不是爛腳,早就孩子一大堆了。現在你三哥給他醫好了爛腳,有的是姑娘願意嫁他了。只是現在他家裡窮一點,但他幹活肯吃苦,過日子也不會太難的。再說你三哥說了,共產黨來了,還是窮人吃香一些。
窮不窮倒不是最要緊的,有一雙手總有飯吃,嫁給富裕人家受氣也沒意思。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你放心吧,我們瞭解他,我和你三哥還會把人品差的人介紹給你嗎?好了,我還得給你三哥幫忙配藥,你給我燒飯吧,我早上買的菜都在那裡。我把金水叫來燒火,叫他也在這裡吃午飯。
吃飯時,申智才問劉金水:怎麼樣?我妹燒的菜好吃嗎?
劉金水連忙說:好吃好吃。
申智才笑道:我沒騙你吧,我妹很漂亮吧?
劉金水說:漂亮,很漂亮!我配不上,配不上。
申智才又問申秋英:你感覺如何?
申秋英不語,劉穎芝嗔怪道:有你這麼問的嗎?
申智才大笑:哈哈,我是說他們兩人都不小了,如果雙方同意,就早點辦婚事。我今天晚上就回棗溪一趟,跟叔叔商量這件事。
申家昌聽說女兒同意這門婚事,非常高興,說:智才,還是你會辦事,你一出馬,事就辦成了。看來秋英還是肯聽你的話的,你說話比我做父親的還管用,哈哈哈!
申智才說:不是我的話管用,是我介紹的人好,能讓秋英中意。叔叔,我想趁熱打鐵把事情辦了,挑個日子把蛋湯吃了。
好的,儘快辦了這件事,也了卻我一樁心事。你不知道,這幾年,我跟你嬸嬸爲她的婚事愁死了。智才,我想呢,給秋英嫁幾畝好田,給他們收租谷,但是田契不寫他們的。如果女婿對秋英不好,我可以隨時收回。
這樣也好,不過我想劉金水不會對秋英不好的。
說起來,劉金水娶我們秋英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果他能對秋英好,最終我的財產都是他們的。我就兩個女兒,志遠這麼有出息,桂英根本用不着我操心,我現在的財產還不都是秋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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