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誠來棗溪找龔德興,他有重大的事情要商量:他們要攻打陽嘉縣城,希望八大隊配合!
龔德興聽了大吃一驚:你瘋了!幹嗎要打縣城呢?能打得下來嗎?即使打下來,能守住嗎?
沒辦法,縣長非得要打。他說現在縣城守衛並不嚴密,鬼子也不多,如果等鬼子的碉堡造好了再打就難了。他還說我們這麼多人養着,不打鬼子幹什麼?八大隊還跟鬼子打了幾仗,作爲國民政府的部隊,不跟鬼子打幾仗,老百姓怎麼看我們。他講得也有道理。
道理是有道理,就是太冒險了。
我們已經研究過了,只要你們肯配合,打下縣城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這事太大了,我又沒心理準備,我們商量商量。你先休息。
我去看看師父。
好吧,我就不陪你去了。
龔德興馬上找江帆報告。
江帆說:他們能不能打下縣城,打下縣城能不能守住,都不干我們的事。要我們配合也可以,問題是怎麼個配合法,如果需要消耗我們實力,這種冒險的事我們是不幹的。
龔德興說:那我們給他們佯攻吧。
這是可以的。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
龔德興回家時,正好吳志誠也從吳琅坤墳地上回來了。龔德興告訴他:我們可以配合,主攻由你們來,我們擔任佯攻。
吳志誠說:按理你們也是縣政府領導的部隊,應該聽從縣長指揮,但我也多少知道一點你們是什麼樣的部隊,因此也不讓你太爲難。只要給我們做兩件事就可以了,一是你們從北面佯攻,火力要猛,把那裡的鬼子牢牢拖住;二是動手時,你們在西面把鬼子的電話線剪斷,把鐵路扒了。至於其它的事情都由我們來做。
好吧,這應該沒問題。等會兒我把智鐵和春蓮叫來,我們一起吃飯。
吃過晚飯,待申智鐵和龔春蓮都走了後,吳志誠問龔德興:都說八大隊是共產黨的部隊,你是共產黨嗎?
我不是,我是大地主,他們不會要我的。
那倒是,共產黨自稱是窮人的黨。那智鐵是共產黨嗎?
我不清楚,應該是吧,我的同學江帆肯定是共產黨。
以前不是聽說江帆被人殺死了嗎?怎麼又沒死?
那是爲了賺取俊生上鉤,騙他的。我們一直在尋找抓俊生的機會。沒想到俊生沒抓着,卻給他殺死了師父。表哥,爲師父報仇的事怎麼辦?
我原來想去銀山城殺他,但縣長一直要我計劃打縣城的事,還沒時間做這件事。如果肯定殺得了他,也去做了,問題是到銀山也不一定殺得了他,他這個人太機靈了。你放心,我是大師兄,即使不爲師父報仇,他當了漢奸,清理門戶也是我的責任。只要我還在,這件事肯定會做。當然最好是我們兄弟聯手做。
只要表哥吩咐,我一定跟着幹,不除掉俊生,我們怎麼對得起師父啊!
德興,我看你是掌握不了八大隊這個部隊,我估計這個部隊已經被共產黨掌握了。共產黨很厲害的,他們的組織是無孔不入。
話不能這麼說,只要部隊是抗日的,誰掌握還不是一樣?再說他們還是尊重我的。
德興,你如果在這裡幹得不順心,就跟我一起幹吧,我們兄弟有個幫手,可以爲國家做點事。智鐵面前我不好說這話,我看他八成是共產黨。
只要都是抗日的,在哪兒幹不是一樣?
唉!我是怕有一天我們兄弟兵戎相見啊!
什麼?兵戎相見?怎麼會呢!
你不懂,你在政治上還很幼稚。你想,現在抗日時期國共兩黨都在你打我,我打你,江蘇的韓德勤被陳毅打得多慘。大敵當前尚且如此,等到鬼子打走了,國共兩黨能和平相處嗎?
表哥,我弄不明白,一個國家好好的爲什麼要搞政黨?搞政黨便罷,像我們兄弟一樣相處多好,爲什麼要鬥來鬥去呢?
這-----大概是各自信仰的主義不一樣吧。
爲什麼有那麼多主義呢?
你別問我,我也不懂。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關心我們兄弟之間別打起來。
表哥,我可不管你們黨派鬥爭,我只能說,我絕不會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