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冬季,正是陽嘉土特產生產的季節。程志遠已經打開了陽嘉土特產的銷路,他派人四處收購紅糖、蜜棗、豆腐皮。農民們正愁他們的產品沒處賣,見有人來收,都歡天喜地地把產品全拿了出來。後來根本不用上門,農民都聽說棗溪有人收購,紛紛都把產品送到棗溪來了。
程志遠忙於做土特產生意,就把造紙廠的事交給申桂英的父親申家昌管。他跟申桂英早已結婚,並有了小孩。申家昌忙不過來,就叫大女兒申秋英管理食堂等後勤事務。申秋英看似文文靜靜的,倒把一百多人吃飯的食堂管得井井有條。
民工裡的小夥子們見申秋英年輕漂亮,以爲她是沒出閣的大閨女,爭先恐後地來獻殷勤。申秋英對他們全都不卑不亢,或者裝作不解其意不接茬,或者不予理睬。
申秋英作爲過來人,當然明白這些人的用意,但她不想招惹他們。她在婚姻問題上命運多舛,連自己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一點自信心也沒有了。她十六歲嫁到夫家後,雖然婆婆性格怪異,對她不好,但小夫妻之間感情是很好的。兩人天一黑就躲進房間裡,恩恩愛愛的,他的丈夫老是做不夠,她也很享受丈夫對她的愛,覺得很滿足。但天有不測風雲,一年後,原有癆病的丈夫病情加重,以致於不能起牀。她憂心如焚,給丈夫熬藥喂藥,端茶遞水,衣不解帶地照料他。然而終究無力迴天,丈夫病情日漸沉重,很快撒手歸西。她悲痛欲絕,六神無主,感嘆自己跟丈夫雖然恩愛,卻沒留下一男半女。更讓她傷心的是,她婆婆居然把丈夫的死怪到她的頭上,整天罵她是掃帚星,喪門星,剋夫的命。死去丈夫的悲傷,加上婆婆責怪她的委屈,那些日子她一天到晚以淚洗面。後來她父母接她回孃家住幾天,她婆婆就讓人捎信,叫她不要回去了,他們已經不承認她是兒媳婦了,說她再回去只會給他們家帶去晦氣。
申秋英在家一段時間後,她父母就張羅着給她再找婆家。她母親託了媒婆,給她物色人選。媒婆不負重託,介紹了很多人,但都不成功。那些男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聽說的,都知道她是掃帚星,她的前夫就是被她剋死的,都搖頭不願結這門親事。這其中許多是結過婚死了老婆的。申秋英不明白了,他們究竟憑什麼說她是剋夫的呢?如果按照此理,那他們不也是克妻的嗎?他們的前妻不也是給他們剋死的嗎?
當然也有不怕剋夫的人,但家裡實在太窮或者人品實在太差,她父母親又不想讓她去受苦。
多次碰壁,申秋英已傷透了心。一想起丈夫去世前後的那段日子,她就不寒而慄。現在人們對她又有如此的成見,她甚至對婚姻有着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小夥子們見申秋英愛理不理的,以爲她嫌窮看不起自己,大多知難而退了。其中有一個叫劉順芝的青年,不到黃河心不死,他非常愛慕申秋英,仍然鍥而不捨地追求她。好不容易,有一次他在食堂單獨攔住了申秋英,問她:你爲什麼不理我?是不是嫌我窮?
申秋英反問他:你知道我已經嫁過人了嗎?
不知道,你嫁過人也沒關係!只要你現在沒老公就行。
你知道我比你大嗎?我起碼比你大四五歲!
沒關係,女大三,抱金磚!我喜歡比我大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剋夫的嗎?
什麼?剋夫?
是的,我前面的老公就是被我剋死的。
申秋英不再理他,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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