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馬成回家前,已得到邢小星的報告,知道鄔亞萍已送到馬家樓。他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早早離開了辦公室,到街上理了發,然後又去飯店叫了飯菜,並叫送上門。
說話間,飯店已經將飯菜送到。菜餚很豐盛,馬成已經預訂了不少菜,飯店爲了討好專員,又加了兩個好菜。飯店的人剛把菜盤從涼籃裡端出來,兩個孩子便歡呼雀躍。以前李家吃得很好,但自從辭退廚師後,孩子們已很久沒吃這麼多好菜了,鄔亞萍雖會做菜,但她懶得天天做,孩子嫌武守年做的菜不好吃。
鄔亞萍有些感動,說:怎麼好意思跟馬專員一起吃飯呢,你先吃吧,你吃完了,我們再吃。
但是,兩個孩子不管這些,已經拿起筷子夾菜了。馬成笑道:你客氣什麼呀,住一個屋子就是一家人嘛,來來來,你快來一起吃。
第二天,馬成僱的廚師和傭人就到了李家樓。廚師是銀山商會推薦的,廚藝很好,燒的菜比以前李家僱的廚師燒得還好吃。兩個傭人也很勤快,一天到晚不停地洗洗刷刷。鄔亞萍連自己和孩子的衣服都不用洗,她整天無所事事,只是帶帶兩個孩子。她恍惚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她在原來的房間睡覺,在原來的飯廳吃飯,在原來的衛生間洗澡,連坐車都坐的是同一輛車。馬成說了,需要用車,往他辦公室打個電話就行了,他會叫司機開車過來的。出乎她意料的是,馬成對她總是彬彬有禮,看不出他有什麼不良的企圖,晚上大家各睡各的房間,相安無事。當然馬成晚上常常有應酬,不回家吃飯,等他回來,鄔亞萍和孩子早就睡了。即使馬成回家吃飯,也只是在飯桌上談幾句家常話,就回房間了。鄔亞萍疑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呢?
鄔亞萍接了武守年的電話,將兩個孩子託給傭人照看,就匆匆出門了。
武守年是在婺州旅社裡往李家樓打電話的,接電話的正好是鄔亞萍。鄔亞萍一進旅社房間就說:小武,你好大的膽子,你怎麼敢回來?
我是回來接你和師弟妹的。
不行,現在我們走不了。
那你現在不是也出來了嗎?
我現在能出來是因爲我是一個人,如果帶孩子出來,他們就要跟着了。
急死我了!我到家裡找不到你們,經打聽,聽說你們已經到了李家樓,也不知道你們什麼情況,我又進不去,只好就打電話試試看。你是怎麼到李家樓的?
是邢小星把我抓去的。還好那天晚上你逃走,你走的那天上午,他就來抓你了。找不到你,說我包庇你,就把我抓到李家樓,說是交給馬專員處置。
邢小星這個狗賊!我最擔心的就是怕你落到馬成的魔掌裡,果然我一走就成了這樣。那-馬成已經把你-你吃虧了嗎?
沒有,馬成是個正人君子,他沒把我怎麼樣,客客氣氣的,沒動我一根手指頭,你放心吧。
真的沒有?
真是沒有,我騙你幹嘛。
武守年深深地舒了口氣,說:那就好,急死我了。那也奇怪了,到了他的手心裡,他能放過你?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以前我們把他看扁了。可能他是讀書人,文質彬彬的,做事通情達理,他是北京大學畢業……
姐!你就那麼喜歡讀書人嗎?
也不是說我喜歡讀書人,但馬成好像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壞。
姐,你上當了!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你知道嗎?讀書人壞起來比粗人更壞,他們喜歡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表面笑嘻嘻的,背後給你下刀子。我看,馬成肯定沒安好心。
小武,我知道你擔心姐,我知道你對姐是一片好心,但馬成對姐的確很好,沒有動歪念頭。
我不相信!你得想辦法趕快離開李家樓,不然,你遲早會落到他的手裡。
小武,我也想跟你一起遠走高飛,問題是現在我走不了啊。別說離不開李家樓,就是能離開李家樓,你帶了我們孃兒三個能離開銀山嗎?你看,你一來銀山就得把自己裝扮得像個老頭,如果不是你事先打電話,我還真認不出你來,哈哈。
原來武守年已經化了妝,嘴脣上沾了些花白的鬍子。武守年沒她那麼輕鬆,着急地說:那你就不走了?以後我們怎麼辦呢?
鄔亞萍笑道:再慢慢想辦法吧,時間長了,他們可能會鬆一點。我想最好是你能回銀山,以後我找機會跟馬專員說說,就說馬釘不是你殺的。
武守年憤怒地說:我回不來了,邢小星這個狗賊一心想殺我。他不但想殺我,還想把我的師弟全殺了。
鄔亞萍一聽不對頭,忙問:怎麼回事?
我回銀山前,想叫個師弟幫忙來找你,可是到師弟家,才知道他被邢小星抓走了。我趕緊找另一個師弟,還好他沒被抓走,因此我就叫了幾個師弟分別通知所有師弟趕緊逃。但是已經遲了,給邢小星抓走了二十來個師弟。現在這些師弟可能都已經給邢小星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