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風雨前夕

第二天,殿裡迎來了一位好久沒出現的客人:

“雍蘭姐!恭喜你晉升了!”滿毓清脆的聲音在殿裡響起,我剛一出大廳她便疾步走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了椅子上坐着。

“我的好公主,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坐?”我看着她越發秀麗的臉孔,忽然有種作爲長輩的欣慰。

“雍蘭姐,我告訴你一件事,可是你都不能告訴其他人,誰也不可以,你答應我好不好?”滿毓忽然神神秘秘地道,我一笑,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寬言他約我在明天晚上到仙郊遊玩。”滿毓說罷,滿臉通紅。難怪她不讓我說出去,原來是要私會情人。

“晚上?”我覺得疑惑地問,寬言爲何要挑晚上?

“嗯,我好高興,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邀請我。”滿毓原地轉了個圈,樣子充滿了幸福的氣息。

“他只說和你到仙郊遊玩?”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寬言這個邀請很是怪異。

“是呀,他說到時候有話要告訴我。”滿毓靈動的大眼睛眨了眨,彷彿已經看見了明天晚上的場景。我也不忍心掃了她的興,便只笑着點了點頭。

送走了歡天喜地的滿毓後,另一位皇室成員緊接着到來,我伸手捶了捶眉心,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大家都愛往我這邊跑?

“雍蘭,聽說你晉升了?”鳳熒搖着扇子從容地走近大廳。我挑眉看着他一身火紅的裝扮,模樣甚是妖嬈,便忍不住開口諷刺道:

“二殿下要娶妻了?打扮得如此嬌豔?”

“本殿如今是衆多仙子眼中的理想夫婿,如何,看不過?”他用扇子半遮了臉,眯了眯眼與我道。看着他這副模樣,我一時有些怔忪,雖然身上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可鳳熒的外貌與太子,還是多少有點相像的。

“怎麼,莫不是本殿太英氣讓這位小仙沉醉了?”他大概見我不發話,便挑了眉調戲道。我斜視了他一眼,轉身往廳中走去,不再理會他。

“你怎麼就不好奇我今日來這裡是做什麼?”彼此都坐下後,我斟了一杯茶給鳳熒,聽他問道。

“你自然會說,我便不多此一舉了。”我道。

“你這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懶散,別忘了三天後你便要上任去當西明參政,到時候可由不得你懶了。”鳳熒很是無奈地與我道。

仙界一共有三隊大軍,一隊只聽命於天帝謂之天兵大軍,第二隊歸鳳熒統領,負責平日仙界的巡邏守衛,謂之東明大軍,而另一隊則是歸太子統領的西明大軍,據說曾經跟着太子到混沌界戍邊千年,每一位都驍勇善戰。而參政的職務便是參與管理軍隊日常的事務,例如士兵們的衣着用度等等。

“只要不碰上像你這樣的一個頭兒,我想我日子大概會過得很舒坦。”我喝一口茶,怡然自得地道。

鳳熒聽了也不惱,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支簪,我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是他不久前奪了我的,剛想開口讓他還我,卻被他搶先,道:

“這簪子是靈物。”說罷又從懷裡拿出了另一支簪,他伸手摸了摸那隻略顯殘舊的簪子,神色忽然有些落寞。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鳳熒,印象中他一直是高調驕傲的一個人,可看着面前的他,我居然會想到了“落寞”這個詞語,我原以爲這個詞語永遠也不會用在他身上。

“這是我皇姐的髮簪,我第一天當時東明軍統領時她送我的。”鳳熒慢慢地道,彷彿在回憶,臉上帶有淡淡的微笑。鳳熒居然有個皇姐?我一直以爲天帝只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卻沒料到在鳳熒之上還有一位公主。

“她……現在在哪裡?”我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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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了。”鳳熒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簪子,眉頭深皺,聲音帶着沉痛。仙人是不會死的,也不會輪迴,若鳳熒用到了“不在了”這三個字,那麼這位公主多是魂飛魄散了。我不敢再說什麼,怕勾起鳳熒的傷痛,彼此靜默了好一會兒,他重新擡頭時,那一股張狂的氣勢又回到了他身上,彷彿他從來沒有傷心落寞過。

“我一直覺得你跟皇姐很像。”他語出驚人,讓我差點被茶嗆到,順過氣後我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簪子,問:

“所以你當初拿了我的簪子,就是因爲這個?”

“是呀。”他輕鬆地笑道。

“既然如此,你不應常欺負我。”我數落他道。

“這是我與皇姐親密交流的方式之一。”鳳熒不害羞地道,我做了一個唾棄的表情,一念訣變出了幾十支簪子,全部推至他面前,戲謔道:

“全部送你,你最好把它們並排串起來做成護胸,那麼倒真能起到保護的作用了。”

鳳熒走後,我獨自坐在廳中喝着已經快涼掉的茶,心裡忽然有點掛念起自己的親人來。可惜百年已過,凡界早已物是人非了。無所事事地我便想到月老頭子的紅線館裡坐坐,卻發現紅線館的大門緊閉,喊了幾聲也沒有人答應,看樣子月老頭子是出遠門去了,不然他也不會把館裡的仙童都遣走。我拐了個彎往司命閣飛去,如今是仙都比較繁忙的時間,北方羣殿附近仙來仙往,可不同的是,如今我頂着三等仙子的身份,不用再像以前那般要不斷地行禮彎腰了。剛這麼想着,我便聞見一股幽香,幾片花瓣從身後吹來,我放慢了速度,等待着後面的人上前。

“記載要往司命閣去?”柔軟的聲音響起,我看見瑤池仙子的花瓣雲停在我跟前,我輕輕一笑,道:

“仙子莫不是不知道,雍蘭已經晉位爲三等仙子,官至西明參政?如今往司命閣去,只是探望友人。”雖然我成了三等的仙子,和瑤池仙子同樣並稱爲仙子,可她是一等仙子,按規矩我依舊是要向她行禮的,只是我不想這麼做,這也是第一次我在清醒的狀態下不對一個仙位比自己高的仙人行禮。

大概是我的態度相對於從前轉變得太突然,瑤池仙子只看着我,沒有說話,我與她對視了一會兒便想駕着雲離去,卻在此時她又開口與我道:

“你知道爲什麼幽幽會被調離瑤池麼?”

“不知道。”我心裡估量着她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答道。

“其實她很無辜,是你利用了她。”她眼光凌厲了起來,看着我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姿態。我想着莫不是她知道了百仙宴瓊漿的事?可她不點明,我也無需自討苦吃,繼續裝作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我道:

“不知仙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我不只低估了你的心計,還低估了你睜着眼說瞎話的能力。”她走近了一步,看樣子很是生氣地道。我想說什麼去還擊,她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一手舉起看似要扇我一個耳光,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揮過來,卻不知怎麼的她忽然用自己的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我立刻放開她的手,正狐疑着她到底在想什麼,便感覺身旁飛來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太子。

“發生什麼事了?”太子語氣淡漠,可看着我的眼光卻有一絲……古怪。

“仙子自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搶先道,免得被瑤池仙子添油加醋。

“你……殿下,參政她剛剛抓住我的手,不知施了什麼法術讓我不能自已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瑤池仙子“委屈”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對着太子道。我冷笑了一聲不說話,從前雖然我不喜歡瑤池哩的女人,可對瑤池仙子倒是沒有特別的厭惡,只是如今看着她聲色並茂的“表演”,我忽然從心底裡看不起她。

“傷着了?本殿送你回瑤池,如何?”太子看了瑤池仙子一眼,問。

“留芳謝過殿下。”於是他們雙雙離去了,瑤池仙子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十分高傲地瞥了我一眼。我獨站在雲端,心中不免有些鬱結,看着不遠處很多來來往往的仙人,他們大概都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我嘆了一口氣,耳邊便忽然傳來了太子空靈的聲音:

“不要嘆氣。”我吃驚地往不遠處的那朵紫雲看去,卻只能看見太子的背影。心裡的鬱結一下子

減輕了許多,我搖頭失笑,轉身繼續往司命閣飛去。

結界下的司命閣內很安靜,大廳裡不見綠葉在接待,於是憑着記憶往後院走去,花園裡依舊是靜悄悄的,陽光大好,堯朔怎麼不出來打坐?正在花園遊蕩着,我忽然聽見某間房間裡傳出了一些聲音,循着聲音走過去,我認得了綠葉軟軟的童音,模糊辨認出了在說着“爲什麼”、“離開”幾個字,剛想敲門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卻聽見了房間裡一陣吵鬧的聲音,我一心急便猛地踢開了門,卻見綠葉衣衫不整地被壓在桌子上,臉色通紅,而壓着他的人,是堯朔。

“你們……”我吃驚得忘記了非禮勿視,隻眼睜睜地看着堯朔平靜地放開了綠葉,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走向我道:

“我們出去說。”我聽了,再看了看可憐兮兮的從桌子上下來的綠葉,關上了房門跟着堯朔出去花園裡。

“今日的事情,你便當做沒有看見罷。”堯朔在小亭子坐下,低垂着眼眸道。

“好。”我已經漸漸消化了剛纔看見的畫面,點了點頭,我答應道。

“你的傷都大好了麼?”聽見了我的話,堯朔擡起頭微微一笑,問我道。

“月老頭子告訴你的?都沒事了。”我也笑笑道。

“沒事就好,多虧了……”他後半句話聲音壓得很低,我聽不清楚便問:

“什麼?”

“沒事,我只是說我放心了。”堯朔再一笑,那笑容美得足以讓百花失色,可我心中卻浮現出一種不安的感覺,莫不是他發生了什麼事?剛想到這裡,我便發現他墨綠的長髮尾端有一小部分變白了,我皺了眉思考着爲什麼會這樣,堯朔卻也注意到了,把那一撮頭髮撥至身後,然後與我道

“綠葉他很喜歡你,你平日若無事便多來看看他罷。他喜歡吃玉芋酥,若你順路的話便到五穀園那邊給他捎帶點,他容易哭鼻子,也愛胡思亂想,可他常說你身上的香氣能讓他安眠……”

“慢着,你怎麼跟我說這些……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打斷他的細語,擔心地問。

“沒事,只是你剛纔也看見了……我怕他又會哭鬧,便跟你說說,好讓你替我安慰他。”他是指在房間裡發生的事,我心中雖然不安,可堯朔的眼裡卻平靜無波,一如以往那般沉靜。

只是這樣的不安僅僅打擾了我一天,因爲隔天發生了一件更加嚴重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把注意力轉移了。

72.雍蘭之殿9.首當其衝42.月老之死48.舊情復熾60.入夢相邀20.魔王壽誕69.酒入愁腸4.樂極生悲53.身世之迷27.普陀逆漫(二)71.是非之戰70.命運輪迴58.再至逆漫38.真實心意48.舊情復熾38.真實心意39.真實心意(二)69.酒入愁腸25.多事之秋63.孰是孰非(二)45.西明大軍51.逃出生天39.真實心意(二)75.仙路漫長51.逃出生天71.是非之戰13.捨己爲人15.狹路相逢40.奇異夢境19.親身體驗11.冤魂事件9.首當其衝5.塞翁失馬60.入夢相邀58.再至逆漫17.兵行險着53.身世之迷22.柳暗花明7.司命星君38.真實心意11.冤魂事件42.月老之死24.鏡花水月63.孰是孰非(二)39.真實心意(二)45.西明大軍59.陰謀詭計29.悲喜交集65.恩斷義絕26.普陀逆漫38.真實心意31.兩全其美74.破鏡重圓55.橫生枝節14.少女心事34.嫌疑與否65.恩斷義絕3.太子哥哥59.陰謀詭計40.奇異夢境13.捨己爲人60.入夢相邀66.蓄意陷害36.一波未平(二)55.橫生枝節61.再返仙界11.冤魂事件58.再至逆漫25.多事之秋39.真實心意(二)6.塞翁得馬41.不明所以4.樂極生悲19.親身體驗36.一波未平(二)31.兩全其美70.命運輪迴24.鏡花水月47.警備之鐘41.不明所以58.再至逆漫30.魔王修生15.狹路相逢73.各自重生31.兩全其美47.警備之鐘16.狹路相逢(二)49.一石二鳥24.鏡花水月61.再返仙界4.樂極生悲73.各自重生37.出乎意料40.奇異夢境59.陰謀詭計7.司命星君23.如夢似幻11.冤魂事件34.嫌疑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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