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萬里無雲。但是,在這樣明媚的天氣裡,南宮絕卻感覺到陰沉沉的壓抑。、
昨夜,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他卻不知道。唐玉和藍冰都被相爺打了,他問他們原因,那兩個人一個垂頭喪氣。一個痛不欲生,無論他如何追問,他們都三緘其口,真真是奇怪。
相爺的帳篷外一片空寂,侍衛們都在幾丈遠外守衛,他疑惑地敲了敲帳門,緩步走了進去。
“有事嗎?”清冷而淡漠的聲音,悠悠從帳內傳來。
一股冰寒之氣涌來,南宮絕望着容顏冷漠如雪的相爺,難以相信,一夜之間,溫雅如風的相爺變成了這樣,如斯憔悴,如斯淡漠,如斯清冷。 “有事趕快說?”姬鳳離揚眉有些不耐地說道。
“沒什麼,屬下是問相爺,您見過四兒了嗎?”南宮絕低聲問道。
“沒有!”姬鳳離怔了一下,艱難地開口說道。
“昨夜她來了後,先是找到屬下,屬下原本要來稟告相爺的,可是她說要給相爺個驚喜,說要梳洗一番再來見相爺,屬下就給她安排了帳篷,怎麼到了如今,她還沒來見您?”南宮絕有些奇怪地說道,“那屬下去看看她!”
“慢!”姬鳳離凝眉說道,他躊躇良久,最終開口道:“還是。。。。我去吧!”
過了好久,姬鳳離才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走了出去。他穿過一排排帳篷,不一會兒來到一座小帳篷門前。他在門前站立了好久,都沒有進去,直到一個小廝開了帳門倒水,纔看到肅立在門外的姬鳳離。 那小廝忙頓住腳步,朝着姬鳳離深深施禮:“奴婢見過相爺!”他自稱奴婢,顯然是女扮男裝的侍女。
姬鳳離冷冷點了點頭:“她呢?”
“在裡面呢,”小廝猶豫了一瞬,說道,“相爺,姑娘不知怎麼了,夜裡從外面回來,就沒有安睡,一直坐在外面垂淚,天亮了纔剛睡着,這會兒剛剛起來。問她什麼事,她也不說!”小廝口齒伶俐地說道。
姬鳳離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寬袍中的手卻微微顫了顫,一言不發地緩步向帳篷內走去。一個身穿男裝的女子坐在氈毯上的小矮桌一側,她沒有束髮,長長的墨發好似瀑布一樣披瀉而下,在光線黯淡的帳篷內,閃耀着流泉般的光澤。
姬鳳離眯了眯眼,昨夜的記憶凌亂而模糊,就好似水中一團亂影,讓他根本無法抓住。但是,這一頭秀髮,他卻記得甚是清楚。心頭一震,雙腿頓時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邁不動一步。
女子聽到他的腳步聲,轉身望向他,披散的黑髮映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這並無損她的美麗。蛾眉秀長,瓊鼻高挺,麗目深邃,這是一個略帶英氣的女子,整個人宛如北地的一股清風。只是,此時,她的眼角處,卻帶着一點晶瑩,一點溼潤,顯得她風姿楚楚,隱隱透出一種令人憐惜的嬌柔。
她的手中,端着酒盞,看到姬鳳離,神色頓時一震,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慘白如雪。漆黑的眸中,漸有水霧凝聚,秀眉凝了凝,她忽然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回身,伸手,再次執起酒壺,將酒杯斟滿,正要端起酒杯再次飲盡。
眼前驟然一段雪袖飛揚,姬鳳離的手按住了酒杯,眯眼望着她:“爲何飲酒?”
女子擡首,悽然笑道:“我只想一醉方休,這樣就能忘掉不該記住的事情!”
姬鳳離按住酒杯的手抖了抖,啪地一聲,白瓷酒杯因爲他用力過猛,碎落。酒液和碎片一起四濺開來。
“昨夜。。。是你?”他強自鎮靜着,嘴脣合羽動着,過了良久,這句話才顫抖着問出口。女子擡眸望向他,一雙水墨清眸中,神色複雜至極,她低聲呢喃着說道:“我原本是要給相爺一個驚喜,沒想到。。。”
兩行清淚從眸中淌了出來,沿着臉頰慢慢滑落。
“四兒。。。。”姬鳳離遲疑了良久,終於顫抖着伸出手,將容四臉頰上的淚水一一檫去。長臂一展,將她摟在了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沒事了!”
他摟着她站在那裡,一瞬間,所有的僥倖和期盼都沒有了。他渾身的力氣好似乍然被抽乾,悲傷和絕望奔涌而出,在他胸口凝結成冰,徹骨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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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容四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突然使力一把推開姬鳳離:“相爺別管我,我沒事,你走吧!”
容四轉身緩步走到帳篷內的牀榻上趴了下來,心底深處,一片沉沉的哀涼。
昨夜,她原本是要偷偷去見相爺一面,給相爺一個驚喜的。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她滿懷欣喜地走到帳篷門口時,竟然聽到了裡面傳出來的曖昧的聲音。她捂着嘴,躲在帳篷外,過了好久,她看到一個身着軍服的男子衣裳不整地從帳篷內走了出來。她沒看到他的臉,但是,她卻從他凌亂的衣衫上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如同一聲晴天霹靂,雷的她幾乎昏厥。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對她而言,皎皎如同明月的相爺竟然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那一刻,她寧願自己沒有來到軍營,沒有見到這一幕。她真的很想將那一瞬的記憶挖去,可是,就算飲了酒,她還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甚至不可抑制地在腦中一遍一遍地想象着相爺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情景,她幾乎快要崩潰了。
她早就知道,他不喜歡她,可是,她依然喜歡他,總期盼着有一日,他會喜歡上她。可是,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夜化爲泡影。
他喜歡的是男人,這一輩子,他永遠都不會喜歡上她了。
這樣的打擊,讓她痛苦至極。
姬鳳離在帳篷內凝立良久,才緩緩挪動腳步,走到牀榻前,一字一句沉聲問道:“四兒,你願意。。。還願意做我的夫人嗎?願意原諒我嗎?”
容四怔怔坐在牀榻上,過了好久,都沒有反應。
相爺的這句他竟然要娶她了嗎?她對他的愛意,從來沒有隱瞞過,他一直知道。但是,他也堅決地回絕過她。話,比昨夜她看到的,還要讓她震驚。
可是,爲什麼?現在他有忽然這麼說?他不是。。。
容四從牀榻上擡起臉,有些懵懂地望着姬鳳離。看到他眸中那深沉的哀痛,她瞬間有些明白了。其實,相爺,恐怕也不願深陷這一段禁忌之戀中吧。
“我。。。我可以嗎?”她猶自不相信地顫聲問道。
姬鳳離沉重地緩緩地點了點頭。
容四抹去眼角的淚,緩緩地走到他面前,投入到他的懷抱裡。
姬鳳離抱着她,心底深處卻好似破開了一個大洞,似乎有風灌了進來,又冷又空,空落落地沒個着落。
花著雨躺在牀榻上,頭還有些熱,想要再歇息一會兒。可是,卻睡不着,腦中不時浮現平老大帶來的消息:容洛來了。
容洛此人,在世人眼中,那是很神秘的。
花著雨對他,也幾乎是一無所知。但是,從那幾次驚鴻一遇中,花著雨感覺此人,似乎有意無意對於贏疏邪是很感興趣的。
梁州城外,他帶着阿貴救了浴血奮戰的她,彼時,她是贏疏邪的身份。京陵的明月樓裡,他對她敵意很濃,破壞她和皇甫無雙的計劃。但,彼時,她是元寶的身份。後來,在青城,他又去竟價要買所謂的丹泓。
這些,都令她不得不疑惑。
南白鳳容洛,爲何要這樣做?
看來,這一次,得想辦法查一查這個人了。
花著雨躺在牀榻上懨懨於睡,忽聽得外面有人敲門:“寶統領,你在不在屋內?”
花著雨揚聲問道:“何事?”
“相爺有令,命寶統領即刻收拾行裝搬去虎嘯營。”外面的侍衛高聲說道。
花著雨應聲說道:“我知道了!”
這倒省的她去請示了,方纔平老大還擔心姬鳳離不肯讓她搬走,卻不料人家就來攆人了。
找來的女人沒有給他解媚藥,不知道他會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如今看來,肯定是沒有了!
這樣真好,她就不用再擔憂了。
她從牀榻上撐起身來,開始整理東西。她其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整理的,只有幾件屈指可數的軍服,默默地打了一個包,沒忘記將昨夜那件破碎的軍服也帶走。收拾完後,強撐着身子從帳篷內走了出去。
今日的天很晴,太陽掛在正當空,花著雨乍從帳篷中出來,被日頭耀得眯了眯眼,良久才定下神來緩步穿過營地。頭沉重的好象不是自己的,身體裡好象有另一個靈魂在代替着她,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輕飄飄地向前飄去。
從未想到過,她也會被病魔打倒。輕輕嘆了一口氣,腳下忽然一絆,整個人便跌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侍衛忙伸手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寶統領,你沒事吧?”
“我沒事。”花著雨有氣無力地說道,感覺到攙扶着她的兵士身子一顫,神色頓時肅穆。
花著雨身子僵了僵,有些不解地擡眸看去。
迎面姬鳳離帶着南宮絕緩步走了過來,他看到她,乍然頓住了腳步。
白衣映着燦爛的日光,竟是冰寒至極,好似三九寒天的白雪。他的容顏也冰冷幾如覆雪,只有望着她的目光中,幾分癡怔,幾分心痛,幾分悲傷。。。。
“相爺,寶統領病了,屬下能不能去牽匹馬過來?”侍衛忙施禮問道。
“好!”他淡淡應道,鳳眸中的一應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次望向她,目光便好似隔了千山萬水一般,那麼悠遠,悠遠的令人再也看不清他眸中的情愫。
花著雨手扶着侍衛的臂膀,穩着身形,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一如之前每一次見到姬鳳離那般,只是寬袖中的手卻慢慢地握成了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甲幾乎陷到了肉裡,好久,才慢慢鬆開,擡眸說道:“元寶謝過相爺!”淡淡的語氣裡,儘量不帶任何情緒。
姬鳳離淡淡哼了一聲,艱難地將目光從花著雨身上慢慢移開,決然轉身從她身畔走了過去,衣袂飄飛,那清冷的白,落雪一般從眼前飄過。
侍衛牽了馬過來,扶着花著雨上了馬,馬蹄得得,馱着她慢慢奔了出去。
得得的馬蹄聲,好似鼓點,一聲聲敲擊在姬鳳離的心上,他驟然止步,遙望着那一人一騎。
“寶統領似乎病得不輕啊。”南宮絕凝眉說道,那蒼白憔悴的樣子,讓人真是不忍心看。
他轉首回望相爺,心忽然一凜,相爺眸中的心痛是那麼濃烈,好似決閘的洪水一般。然而,也不過轉瞬之間,那黑眸中便好似寒潭落雪,一片冰冷的死寂。
“帶兵打仗的人,怎麼會輕易被病魔打倒呢?”姬鳳離淡淡說道,快步走入帳內。
花著雨回到了虎嘯營。
虎嘯營的兵士們照顧她極是貼心。八個校尉自不必說,端藥熬藥不遺餘力。兵士們更是擠破了頭要來照顧她,尤其是當日在峽谷那裡,花著雨救下的那些兵士,爲此還大打出手。
最後,還是虎嘯營的一個校尉生怕影響到花著雨養傷,指派了兩名兵士照顧花著雨,其餘的都轟了出去。軍營裡倒是不缺藥,好藥補藥都給她用上了。
花著雨這一病倒,纏綿牀榻有半月有餘。半月後,當她從帳篷內走出來時,竟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她站立在小河邊,舉目遠眺,天空高遠,遠山蒼茫,落日渾圓,北地的景色讓人頓生一種雄偉壯麗的感覺。
天空中,一隻孤獨的鷹從雲層中展翅滑過,時而盤旋,時而俯衝,似乎在追尋什麼,又似乎在期望什麼。花著雨瞧着那孤高傲然的鷹,心中頓時瀰漫着一種蒼涼而蕭索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就如同一隻孤獨的鷹,翱翔在蒼茫雲海間。
病了半月,時令已經到了初冬了。北比的風越加凜冽,將她的軍服吹得獵獵作響,一場大病,她比之前又瘦了,軍服穿在身上,竟是更顯寬大了。
病了這麼久,這期間南朝和北朝又打了幾仗,不過都是比較小的戰事,雙方各有輸贏。軍營裡大大小小也發生了不少事,其中最令她驚奇的便是軍營裡多了一個女人,據說叫容四。
花著雨對這個容四很有興趣,但不知爲何,她又極其排斥和這個女子見面。甚至排斥聽到她的消息,她隱約感覺,她之所以留在姬鳳離身邊,可能和她那夜解媚藥有關係。
不知道這個容四和容洛是什麼關係,她原本打算查一查容洛的,但是,無奈病重,且聽平老大打探來的消息,說是容洛在軍營待了不到兩日就離開了。
這讓她頗爲遺憾。不過,南白鳳容洛那般神秘,要想打探他,恐不是那般容易。這件事,只怕要從長計議。
花著雨很快將所有精力投入到練武和訓練兵將上。
武功上,她還不夠強。
蕭胤不知練了什麼奇功,她不是他的對手。
姬鳳離武功深不可測,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至於鬥千金,她沒有和他交過手,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那三枚大銅錢,似乎不好對付。
她想她之所以被併成爲四大絕世男子,得益於她的赫赫戰功,而在單打獨鬥上,她還需要再加強。她除了拼命練武,還教導虎嘯營的將士排兵佈陣。似乎只有這樣忙碌起來,她才能將一些不願記起的事情暫時忘記.
曠野上,溯風獵獵。
幾十個騎兵排成一種箭矢形的隊形,兩側斜開,形成一種尖銳的箭頭形狀,後面一環防守另一環,疾速向前奔出。
這是一種利於突圍的隊形,軍隊中的兵士們常用的,但是花著雨在這隊形的基礎上,又結合了五行八卦,威力瞬間加強。戰場上,並非兵多將廣便可以取勝。有時候陣法是會起關鍵性作用的。
花著雨率領這五十個騎兵向前奔去,六個校尉率領幾百名兵士朝着他們圍了過來,一圈又一圈,圍得密不透風。
“寶統領,我們能衝出去嗎?”花著雨的左測右測也是兩名校尉,有些擔憂地問道。
花著雨鳳眸一眯,冷喝道:“在戰場上,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她身體伏低,緊緊貼在馬背上,呈現疾箭般的姿態,這樣既可以避免被地方亂箭射中,又可以防止從馬背上摔落,並且還很利於疾馳。
手中的銀槍並不閒着,帶着凜冽的疾風,將疾刺而來的兵刃一一格開。
身後幾十名騎兵跟着她左轉,右轉,疾馳。。。
幾十名騎兵的隊伍,在重重包圍中,左突,右突,最後,就好似一支利劍撕破了布幕一般,從包圍圈中勝利地衝了出來,帶着凜冽嗜人的攻勢,疾馳而出。
隊伍成功突圍,花著雨一勒繮繩,拔馬回身。
夕陽將最後的光影眷戀地照耀在她身上,將她蒼白的臉映照得添了一抹嫣紅,冷冽的鳳眸中,閃耀着一抹孤傲倔強的光芒。
“寶統領!我們也要練這個隊形!”兵士們舉着兵刃高呼道。
“對啊,我們也要練!”衆人齊齊喊道。
花著雨喘了一口氣,將額邊的汗水輕輕拭去,背後的軍服已經被汗水溼透了。
病了這些日子,身子虛了不少,還需要再練才行。
“相爺來督軍了!”不知哪個兵士忽然喊了一聲。衆兵士頓時神色一震,朝着遠處望去。
花著雨在聽到“相爺”兩個字時,整個人已經化身一支出鞘的利刃,鋒芒凜冽。她放下拭汗的手,在馬上側首,眯眼朝着遠處望去。
遠處的高坡上,果然有兩道人影御風而立。
其中一道白影,卓然而立,白衣飄逸,似乎在那裡站了好久。
花著雨冷冷笑了笑,正要將目光收回,忽然眸光一凝,停駐在姬鳳離身側那抹紅影上,毫無疑問那是個女人,這個軍營裡,除了女人,沒有人會穿紅色衣衫了,這應該便是那個叫容四的女子,沒想到,兩人竟然雙雙來督軍了。
花著雨眯眼淡淡瞧着,心中有些五味陳雜,一如當日在陽關城外瞧着蕭胤身側的溫婉一樣。可惜,距離有寫遠,她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樣。
自從她搬到虎嘯營後,聽說姬鳳離也從軍營裡搬了出來,搬到陽關城內居住。這個容四據說也隨着一起搬走了。
花著雨盯着那一白一紅兩道人影,心中愛恨情仇不斷翻涌。
她微微揚脣,一抹孤傲的笑意在脣角綻開。
姬鳳離,你與我之間。
要麼,你的鮮血,盛開在我的刀鋒之上。要麼,我的熱血,噴灑在你的素扇上!
她收回目光,一聲令下:“下一隊,列隊!”
立刻便有另外五十名兵士按照花著雨教導的隊形集結起來,花著雨策馬奔入到隊伍中,帶領着兵士們練習陣法。從利於攻擊的隊形,到便於防守的陣法,都一一練習。
她策馬在隊伍中疾奔,孤傲的身影恰如空中翱翔的鷹。
這一日,北風凜冽,天色陰沉。
南朝得到探子回報,蕭胤親率大軍向距離陽關百里的襄魚關攻去。襄魚關地形比陽關險惡,駐軍雖不多,但蕭胤要攻克卻也不易。
陽關城地勢雖平坦,但駐有南朝重兵,不管蕭胤攻打那裡,都是不易。
花著雨隱約感覺到,這麼久以來,蕭胤都沒有大肆攻打,這一次,不知是否有了良策,她隱約感覺到不安。
姬鳳離和王棱即刻調兵遣將,一方面派兵馳援襄魚關,一方面又派兵加緊守衛陽關,力圖這一戰,將蕭胤徹底打垮,斷了北朝南下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