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樣的健舞,對於南朝人是極其新鮮的。這樣的舞和樂,也是極具有感染力的。一些侍衛也忍不住在底下隨着樂音開始悄悄搖動身體,炎帝見了,笑語道:“既然北朝太子學了我朝的劍舞,你們也上場學一學這北朝的健兒舞,不必拘禮!”
侍衛們聞言,見皇帝一臉鼓勵的樣子,衆人便忍不住上去學着舞了起來。一時間,這圍場之中,皆是樂聲和健兒舞的踏踏聲,還有篝火的燃燒聲。
炎帝眯着眼睛,一邊看着一邊飲酒。難得今日開懷,不似盛宴上那般拘束,底下的大臣,一邊吃着美味的烤肉,一邊飲着美酒,不一會兒,都有些朦朧的醉意。
變故便是在這一刻發生的。
誰也沒注意到,篝火的柴火已經快燃燒殆盡了,侍衛們正要去添火,便在此時,一陣奇異的風吹來,那篝火便撲地一下播曳着被熄滅了。
天地間瞬間暗了下來,只有篝火的餘燼和幾支火把投射着幽暗的光影。侍衛們拿了柴火忙要將篝火燃亮,便在此時,一陣陣的狼嚎聲傳了過來,聽起來分外的淒厲。在山間的靜夜裡,狼嚎聲其實沒什麼可擔心的,山裡哪裡沒有一兩隻狼啊。就算是來了一羣狼,他們這麼多人,卻也是不怕的。而且,圍場內的猛虎大獸早已在昨日清楚走了,是以,侍衛們也有放私。
然而,在狼嚎聲過後,卻有另一種嗥叫,響了起來,似乎就在他們不遠處的林子裡。
迴雪早已停止了拉琴, 健兒舞也停了下來, 侍衛們執了兵刃, 團團將炎帝圍住, 警惕地四處張望着。 大多數醉酒的人, 在此時,都已經醒了幾分。
這種嗥叫聲,非虎非猿非狼非豹,但是,花著雨卻是聽過的,這是人熊。她在西疆時,有一次和手下的兵士進過西疆的密林,在那裡見到過這種人能,不過,當時倒並未和人熊交手。西疆當地的土人,由老輩人傳下來的,都說這人熊是上古時神農氏豢養的異獸。說人熊 大無窮,可以撕熊裂牛,但是,它又非常機智,連虎豹狼都懼怕它。據說人熊出沒所過之處,虎豹絕跡,就是野狼也是望風而逃。單個兒的行人樵夫若是遇上,那是更無生還的可能。也怪不得方纔聽到的狼嗥聲是那樣的悽慘。
花著雨不曾想到,青城山竟然也有人煞這種忙獸。這些隨着炎帝左南朝帝都養尊處憂的御林軍,看來是從未遇到過人熊。或許有的人都不曾聽說過, 有的嚇得握着刀劍的手微微打顫,有的倒是不知天高地厚悍勇地要往密林中衝去。
花著雨慌忙上前阻住這些人,道: “情況不明,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人熊全身硬如金石,一般刀糾是不能刺入的。這些侍衛貿然衝過去,無疑是送死。
不過, 這些侍衛卻哪裡會將一個小太監的話聽在耳中,急着要在炎帝面前表現自己的忠心,一把推開花著雨,冷喝道:“讓開,讓開……別阻了我們護駕。”
就在此時,狼嗥的聲音浙浙低了下去,樹影瞳瞳的密林中,棲息的鳥兒.突然間紛紛驚飛。一隻巨大的黑影從山林中撲了出來。
今夜皓月當空,在火把和月色交織的光影中,隱約可以看到,這野獸牡碩比之黑熊還要巨大,毛髮叢生的臉上,帶着一種狡黠的神氣,比之黑熊的笨拙,它卻是輕靈敏捷極了,猶如虎豹的矯健,朝着人羣中撲了過來。
而且,這隻人熊非常的乘覺,似乎知曉炎帝那裡人手極多,它無法得手,竟是避開炎帝,徑自撲向了嚇得臉色慘白的康王皇甫無傷。
康王方纔和皇甫無雙比試完射箭,便坐在最下首處用了幾杯酒。此時正在幾名侍衛的護衛下,坐在最外圍。幾十侍衛一見人熊撲了過來,拿着刀劍便向它刺了過去。無奈,人熊的皮肉竟是刀劍不入。刺在它身上就好似刺在石頭上一般,一個侍衛手中的劍都析成兩段了。
“不要亂刺,人熊今身堅如鐵石,唯有下頜那撮白毛處纔是它致命之處!”花著雨高聲說道,聲如流泉泄地。
衆人似乎這才知曉人熊的厲害,有的侍衛競嚇得四散逃開。不過,皇甫無傷身畔倒是有一個侍衛武功不弱, 一直將皇甫元傷護在身後, 一邊拿着長劍向人熊身上刺着。然而,要尋機會刺人熊的下頜處那撮白毛,卻並不容易。他一邊朝人熊刺去,一邊對皇甫無傷喊道: “王爺,快逃啊!”
康王皇甫無傷原本膽子似乎就不大,臉色一直都是病弱蒼白的,此時被人熊一嚇,更是蒼白無血。他站起身來,竟然慌不擇路,向着外面逃去。緊張之餘,原本已經痊癒了的左腿,競又顯出幾分瘸態來。
人熊一見他逃開,竟是撒開和它抵擋的侍衛,追上去朝着皇甫無傷背上一拍,竟是將他生生拍飛了起來。恰巧朝着花著雨飛了過來,這種情況下,花著雨忍不住伸臂,將這個少年接了過來。皇甫無傷吐了一口血,便昏厥了過去。
花著雨抱着皇甫無傷退了兩步,剛將他放下, 一陣腥風襲來,人熊已經躍到了她頭頂。
花著雨手中,並沒有任何兵刃防身,憑着她的輕功,要躲閃倒是可以避開,只是,她一旦避開,身後的皇甫無傷便會首當其鋒,死在人熊的掌下。
雖然,康王是皇甫無雙的政敵,是仇人炎帝的皇子,但是,花著雨卻很清楚誰的債誰還,倒是不希望這無辜少年死於非命。
一衆侍衛回過神來,早已經拉弓搭箭,然而,要想瞄準人熊的致命之處,卻總是瞄不堆, 如蝗般的箭矢都射到了人熊身上。那人熊因此而受了多處傷口,但也僅僅只是皮外傷而已,根本不能對它造成絲毫傷害,反而令它更加的暴怒,竟然目露兇光, 縱身朝着花著雨撲了過去。
電光石火間, 花著雨將皇甫無傷腰間掛着的箭抽了一支出來, 緊緊捏住,暗運內力灌到箭矢之上。她高高舉起了雙臂, 箭矢被她掩藏在掌中,在旁人眼中看來,就好似要和人熊搏鬥一般。但是, 以人熊那笨重的身軀,那力大如虎的兇猛,只怕,會將她的手臂壓斷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一道紫影如電般衝了過來,快的令人看不清那人是誰。
蕭胤原本在那邊山石臺上跳健舞,距離花著雨較遠。人熊出現的那一刻,他便向花著雨這邊趕了過來,誰知,還不及到她身邊,便發生了這一變故。
多了此時,要逼退人熊去卻已經不可能了。 蕭胤施展輕功,縱躍到花著雨身畔,一拉花著雨的身子,將她抱在懷裡,離開卻已經來不及,只得身子一轉,將花著雨護住,用自己的後背迎上了人熊碎金裂石般的一擊。
花著雨聽到了蕭胤肩骨裂開的聲音,雖然有內力護體,但是,他依舊是受傷了。
也便在這一瞬,花著雨手中的箭矢疾如電閃般地飛了出去,直直插入到人熊下頜的白毛處。人熊一聲嗥叫,身軀後仰,重重栽倒在地。不斷地慘嗥着,聲音越來越低,不再動彈。
人熊下頜處,是致命弱點,是全身最柔軟的地方。可是方纔,花著雨刺入箭矢的那一刻,卻分明感覺剄下頜處有一處鋒銳,好似已經有利物先她刺入到了那裡。不過,眼下,花著雨卻沒有工夫去查看這個。
她撐着身子,將蕭胤慢慢推離開身畔,將他平放在地面上,查看他的傷勢。伸出的手臂有些僵直,微微發着抖,一顆心也兀自砰砰亂跳。在戰場上,多少次都是在生死一線間,但是,她似於都從來也沒有這教緊張過。
許多人都被嚇呆了,山野間又恢夏了寧靜。
“你,怎麼樣?……”花著雨心頭震動地望向蕭胤,月色下,他小麥色健康的膚色聽間變成慘白一片,肩頭處有鮮血滲了出來,襯得他臉色愈加白如雪,襯得他一雙繁眸遇見幽深。紫芒瀲灩的眸望着花著雨,好似要將她的眸光吸納,讓她萬般掙脫不得。脣角處,卻漾出一絲欣慰放鬆的笑意。
“殿下,你怎麼樣?傷的可重?……”蕭胤的四大親衛趕到。迴雪焦急地問着,流風慌忙將倚在花著雨身上的蕭胤扶了起來,撕開他肩頭的衣衫,查看他的傷勢。
觸日驚心的傷勢讓衆人心中一驚,蕭胤卻是毫不在意地說道: “無礙,無礙……”只是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起低沉緩慢。似乎是不小心被觸動了傷口,他眉頭深深一凝,輕輕咳了一聲,脣角滲出一絲血跡。
皇甫元傷也被侍衛抱了過來,炎帝忙喚隨行的御醫過來查看傷勢。整個場面有絲混亂,便在這一團亂麻之時,就聽得一聲慘嗥,又一團黑影挾帶着冷風襲了過來。
這道黑影是從炎帝背後衝出來的,方纔那頭人熊被擊免,侍衛們有些放私,誰也沒料到還會有一頭人熊。而這頭人熊,看起來更加的壯碩,應該是雄的,似乎和方纔那一隻人熊是一對。看到自己的伴侶被擊斃,這隻人熊更加暴恕兇悍,而且,它直接拍飛炎帝身後的侍衛,朝着炎帝撲了過去。
這兩隻人熊,似乎對侍衛沒有興趣,一隻進攻皇甫無傷,另一隻直接來對付炎帝。便在此時,炎帝身側的侍衛中,有一道黑影怒喝一聲,衝了上來,手一揚,長長的繩索揮出,纏住了人熊的雙足足踝,迫的人熊身形一滯。撲勢便緩了一緩,撲向炎帝的力道便被阻了一下,但是,縱然如此,那樣的力道還是讓炎帝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地面上,吐出了一口血。
一衆侍衛大臣慌忙迎了上去,將炎帝團團護住。
花著雨眯眼瞧去,卻見用繩索纏住人熊雙足足踝的是姬鳳離手下三大名士之一的銅手。倒是未想到,這個銅手此時沒有護在姬鳳離身邊,倒是去保護炎帝。
花著雨冷眼朝人羣中望去,只見姬鳳離和一衆大臣都護在了炎帝周圍,長眸微眯,此時,他的臉上倒是沒有慍雅的笑意,只是神色倒也談不上什麼緊張,一臉深沉冷凝。他身側,一襲藍衣的藍冰緊緊護着他,似乎是生怕姬鳳離受到傷害。
花著雨忍不住心中冷笑,姬鳳離哪裡用的別人護着。
這銅手的武藝確實高強,他用繩索將人熊纏住,隨手便將繩索的另一端纏在一旁的一塊尖石上。這隻人熊也悍勇,怒吼一聲,伸手抓住了繩索,猛力一拽,竟然將那山石拔了起來,拖着山石,又撲了過來。
一衆人護着炎帝紛紛後退,御林軍衝了上去,卻也不敢靠得太近,手拿着弓箭,瞄準了人熊。一陣亂箭射去,最後,也不知是誰的箭射中了人熊的下頜處,人熊慘嗥着撲倒在地。
一場驚變,三個重要人物受了傷,御醫們一陣忙亂,衆人心中也都是惶惶然。
夜已深,當晚要回行宮卻已經不可能,炎帝即刻命令行宮內的御林軍全部趕了過來,整夜在外嚴陣以待地守候,幾堆大篝火圍繞着帳篷也燃燒了整夜。
花著雨目前還算是伺候蕭胤的,再者,蕭胤又是爲了她受傷,所以,她還是在蕭胤帳內伺候。這帳篷是分內外兩個帳篷的,花著雨一直站在外帳內,看到御醫進進出出,心中,着實是有些擔憂的。
最後,御醫走了。
迴雪拿了藥前去熬藥,流風說是蕭胤請花著雨進去,到了內帳,流風和輕雲蔽月都識趣地退了出去。
帳內燭火搖曳,蕭胤靠在榻上,肩上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纏了厚厚的白紗布。敷了藥,臉上神色倒是比初受傷時好的多了。所幸人熊那一掌是抓在肩頭,若是正中背上後心的話,不曉得他現在還能不能倚靠在這臥榻上。
想起方纔那一刻,真是有夠驚險的。
花著雨坐到窗畔的椅子上,望了望他肩頭,半晌方澀聲道: “傷口還疼不疼?”
蕭胤擄了一下額前亂髮,方勾脣笑道:“不疼,這點小傷,只是小意思。”言罷,他紫眸中一黯,道,“當日,我用倒鉤箭射你的肩頭,如今,我才知晚你當時有多疼。這一次的肩上,也是哥話該應得的。丫頭不要放在心上!”
蕭胤,將往日那世對花著雨的傷害,都一一記在心裡,每每,用這些回憶,來懲罰自己當日的冷酷。
花著雨心中一陣澎湃。
蕭胤的千里追尋,蕭胤的捨身護她,都讓她心中極是感動,選感動之中,還摻雜着一絲淡淡的別樣的滋味。
她斂下眉睫,才掩住眸間升騰起的霧氣。再擡起頭時,她雙畔晶殼,微笑着說道: “殿下,你不用再爲往日的事情愧疚了,當日的那些事情,都不要再提了。你欠我的,已經全部還清了。”
蕭胤聞言,紫眸越來越黯淡。
他不看她,紫眸凝視着燭火,彷彿用了千鈞的力氣,才吐出細絲一般的話。
“還清了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日後兩清了,是不是?”沉默了良久,他才緩緩回首看她,低低啞啞地說道,“難道說,除了欠的,我們之間,再沒有別的嗎?”
花著雨微微一愣。
還有別的嗎?
還有別的嗎?
這句話好像是利劍,穿透了她柔軟的心房。
“就算你不介意我們之間的親情,難道……”他哽了哽,有些話,在清醒的時候,他還是真的沒有辦法說出口。
帳蓮內陷入了僵局。
“你不願意跟我走,好,我不強迫你。可是你做的事情太危險!今夜,那人熊的事情,絕對不是巧合。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將你放在這波瀾詭異的南朝皇宮,我真的不放心。”蕭胤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今夜之事,花著雨也知曉並非是偶然的。尤其是那兩個人熊,別的人不傷害,偏就看準了炎帝和皇甫無傷。她不認爲人熊是認識炎帝和皇甫無傷的,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而今日之事,才只是一個開始,不知明日,朝中會有怎樣一番風雲變幻。
“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想你能纔出來我在做什幺事,我若是不做,我就是活着,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所以,你不要阻攔我,如果……如果……事情辦好了,他日,我或許,會去北朝找你的!”花著雨垂下眼睫,掩住眸間的情緒,緩緩說道。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會走的。
蕭胤轉首望着她,幽深的眸中,閃過一絲驚喜,讓他的一雙紫眸,灼亮的令人心驚。他以爲花著雨根本就不屑於他這個大號,她以爲她會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撇清。未料到,她竟願意回去找他。
他伸出大手,包住花著雨纖細修長的玉手。
“藥來了。”迴雪端着藥掀簾走了進來。
花著雨忙站起身採,將牀榻前的座位讓了出來,卻不想回雪卻根本就不坐,而是將藥碗遞到花著雨手中,笑吟吟地說道:“公主,今日殿下可是爲了您受傷的,您就辛苦一下吧!”
花著雨無奈地接過藥碗,只見一碗黑濃的藥汁,她凝了凝眉頭,遞到蕭胤面前,道: 良藥苦口,您就喝了吧!”
蕭胤卻是紋絲不動,紫眸凝視着她,勾脣開懷的笑了,道: “你做了這麼久的太監,還不知如何要病人喝藥嗎?”其實,他內心是愉悅的,若是花著雨很熟練地喂他藥,他恐怕會不悅了。最起碼,這說明,在宮裡,花著雨並未餵過別人藥。
花著雨的確是從未乾過這樣的話,以前在軍中沒有,進了宮,皇甫無雙那邊伺候的人多了,餵飯喂藥這樣的事,倒也輪不到她。
說起來,喂人喝藥,倒是頭一遭。
花著雨蹙了蹙眉頭,看到蕭胤右肩的傷口,他連手臂恐怕都擡不起來。她勾脣笑了笑,用勺子舀了一勺藥,吹了吹,送到了蕭胤的嘴裡。
蕭胤忙張口飲下,花著雨喂得快,蕭胤也喝的快,看的迴雪在一旁不斷地皺眉。
一碗藥,不一會兒便見了底。
第二日一早,花著雨便聽說炎帝和皇甫無傷的傷勢都已經穩定住了。不過,炎帝畢竟年紀不輕了,身子骨原本就不算很好,昨日人熊那一拍,卻還是傷了內腑,簡直受了寒又受了驚,一世其他的病便也乘勢侵蝕了他的身子。
這一次炎帝只得在青江行宮呆着養病了。
而朝中的政事,炎帝卻是託給了同樣受傷的康王皇甫無傷代理,由左相姬鳳離,還有溫太傅,以及聶右相聶遠橋做輔政大臣。
太子皇甫無雙,就好似被他遺忘了一般。
花著雨心中知道事情不妙。
炎帝恐怕是將昨夜之事,懷疑到了皇甫無雙的身上,只是,目前他沒有證據,若是有了證據,只怕皇甫無雙這個太子就要廢了。
炎帝之所以懷疑皇甫無雙,一來,恐怕是因爲皇甫無雙原本就喜歡弄鷹鬥狗,喜歡和動物打交道,而且,他之前到江北賑災時,也是出過宮的。真要計劃好了,尋兩個人熊過來,也是有可能的。二來,炎帝近日對康王皇甫無傷很是着重,他本意或許不過是爲了激勵皇甫無雙,但是,皇甫無雙一直被壓制,尤其是昨日,射箭上還輸給了皇甫無傷,被炎帝一再斥責。皇甫無雙難免心中不平。
這些因素一綜合起來,便愈發感覺皇甫無雙嫌疑最大。
畢竟,昨日,皇甫無傷是那般驚險,差點丟了性命。所以,他的嫌疑徹底被排除。
花著雨眉頭微凝,忽然想起,昨夜她刺出那一箭時,人熊下領處那一抹鋒銳。此時想來,在自己出手前一瞬,恐怕已經有高手出手了。皇甫無傷是暈在地上,不可能出手的,那麼,就一定還有別的人,保護了他。
花著雨想起,便辭了蕭胤,前去尋皇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