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炒肉,鯽魚蒸雞蛋,外加紅燒魚,三個菜色香味
輕歌心情不錯,手指點了點那道魚蒸雞蛋,“這道菜我沒見過,不過味道很好。”
“還好釣到的魚裡面有鯽魚,這種魚跟雞蛋是可以同煮的,很鮮吧?”蘇舒舀了一勺雞蛋吃,不錯,裡面滲入了鯽魚的鮮美,說不出的好吃。她很久沒有動手燒菜,幸好沒有失手,不然要被輕歌笑話了呢。
輕歌讚許的點頭,“看在你燒菜的份上,今天那個房間讓給你,我睡小房間吧。”
既然主人那麼客氣,蘇舒自然也不推卻。
刷完碗,蘇舒走出房間,來到小院子裡。輕歌在彈琴,他的腳邊蹲着一隻黃色小貓,親暱的蹭着他灰色的靴子,偶爾“喵喵喵”的叫,看來和他的感情不錯呀。蘇舒回屋裡夾來一個魚尾巴,剛纔剩了兩條魚下來,看到小貓,她的愛心就發作了。
“咪咪,過來,有魚吃哦。”她衝它晃晃魚尾巴,那條魚蠻大,這個尾巴夠小貓吃的撐住了。
果然,貓都是貪嘴的,聞到魚味,立刻奔過來。蘇舒把尾巴扔到它面前,它高興的邊哼哼邊吃,樣子好玩極了。
輕歌唉了一聲,抱怨,“你勾引我的知音。”
蘇舒大笑,“原來它是你知音呀?好,它走了,那我充當可以了吧?您老繼續,我會好好欣賞的。”她倚在一棵槐樹旁,做好閉目聆聽的姿態。
輕歌卻說道。“說到彈琴。我已經很久沒有教過你。你還記得多少?難得今日一聚。該是你這個學生爲老師彈奏一曲纔是。”
也罷。蘇舒表示同意。她也確實很久沒有碰琴了。現在有人免費指導。何樂而不爲。她坐下來。雙手擡起。想了想。纔開始彈奏。
這首曲子名爲“春望”。節奏歡快。寓意度過冬天迎來春天地期待。她不只是彈給輕歌聽。也是彈給自己聽。只要度過眼前地難關。相信將來會一片光明。她也可以做自己喜歡做地事。比如和宣瀟去環遊世界?發現一些未知地國家。這星球應該也是和地球一樣地。那她要去做第二個麥哲倫。又或者。去開辦學校?總之。她想嘗試地事情很多。可是現在卻被束縛着。她是多麼期望春天地到來呀!
一曲完畢。輕歌拍起手。“如果不論技藝。你彈得很好。讓我完全體會出這首曲子想要表達地意境。蘇舒。你要不要多留幾天呢?”
由曲知人。看來輕歌看出她心中地煩惱。蘇舒笑道。“也好。反正我相公出遠門去了。不妨在這裡多住幾天。這兒地環境真不錯。民風又純樸。令人覺得安寧。不過我要走地時候。能否請你送我一程呢?”
輕歌一笑百媚生。燦爛過天上地星辰。“好。我隨你一起回明城。”
小貓此刻又“喵喵喵”的叫起來,吃飽了正用腳洗臉,蘇舒看着它的憨樣,忍不住說,“你的知音很可愛啊,它天天來聽你彈琴麼?”
“一般都是它孃親帶着它來的,不知怎麼的,今天它孃親沒來呀。”輕歌聳聳肩,“它們大概看到我釣魚,以爲我有魚送給它們,可惜呀,估計它孃親太失望所以不來了。還是這個小傢伙好,天天來陪我。”
蘇舒蹲下來摸摸小貓的頭,“還好我今天給它得償所願,不然指望你,它大概都要失望透頂了。”她回頭看看屋子,“這地方是你地麼?還是臨時買下或者租來的?”
“是我的。”輕歌擡頭看着明月,“好久好久以前就買下了。那時候我和小冰就住在這裡……”他說着打住了,只是發出幽幽一聲嘆息。
原來是故地重遊,可是情何以堪!蘇舒自問,倘若是她沒了愛人,可能都沒有勇氣留戀故地。熟悉的環境,往日種種,兩人相對的畫面,會無時無刻不闖入腦海吧?這樣又怎能忘記呢?
輕歌看到她擔憂的神情,反而安慰的笑,“你不用擔心我,我早就接受小冰不在的事實。有時候,回憶並一定會痛苦,畢竟人都是會離開地,不是麼?我想小冰知道我是抱着美好的心情來想念她,她一定會欣慰。至於報仇……”他嘴脣抿了抿,“那不是小冰的期望,而是我自己的決定罷了。”
他想得很通透很徹底,蘇舒佩服他的冷靜,點點頭道,“輕歌,我發現我開始崇拜你了。”
輕歌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揚起嘴角,“崇拜我麼?那好,現在就拜師吧,給我敬茶,再叩拜,我考慮一下收你爲徒。”
蘇舒眨着眼睛,
了,你會把所有武功都教給我麼?”
“看你地誠意咯。”他眼波流轉,“若是夠有孝心,我把紅羽樓給你也可以呀。”
“我纔不!”蘇舒嘿嘿一笑,“你們講究尊師重道,我纔不上當類。萬一以後我有什麼頂撞了你,那不是要揹負欺師的罪名?要不結義金蘭吧?”她挽着輕歌地手臂,盯着他精緻的五官,真地是漂亮,倘若不是那麼高就更好了,冒充姐妹倆都行呢。“你比我大吧?我叫你姐……啊不,叫大哥怎麼樣?”她忽然發現,自己貌似是沒有哥哥的。好吧,哥哥地稱呼是比較麻,可是從小到大,在她脆弱的時候,也曾幻想過有個可以保護自己的哥哥呀!
“大哥?”輕歌眉頭皺了皺,似乎也覺得麻,他冷笑,“大哥都有保護妹妹的義務,我纔不上當類。萬一你以後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還要包容你,不然就是欺負自家妹妹,是吧?不行,我不跟你義結金蘭!”
“你……”看到輕歌學她的語氣,蘇舒頓時無語,“不結拜就不結拜,我跟小咪去玩了,你自個兒彈你的琴吧!”她彎腰抱起小貓,往屋裡去了。
輕歌搖搖頭,這傻丫頭,還用結拜麼?雖然那天離開的決絕,可是在他心裡,若不是把她當做重要的人,他在事後就不會矛盾,不會仍在糾結要不要把東西拿出來。因爲這也關係到宣家和藍家,本來這兩個家庭可不關他的事。
“小咪,其實輕歌真的是個好人,是吧?”蘇舒摸着小貓的耳朵,低聲道,“他本來纔不用管我呢,他跟雪崖那麼好,可是他還是答應我,跟我打賭了。如果可以,我真想認他做哥哥呢,誰說非得哥哥付出呀,妹妹也一樣可以爲他做好些事。比如……讓雪崖恢復本性呀,這樣他就可以放下心,逍遙自在,做他的多重身份去了。怎麼說,小冰也是因爲嫁入宣家纔出事的,總感覺宣家欠了他啊……”
接下來的日子,真的是悠閒的人生。
白天睡懶覺,反正沒人管,輕歌是不會喊她起牀的,也不用像從前在福安村,必須爲生活付出勞力。而在宣家,雖然有錢花,可是身邊的人虎視眈眈,總想找她麻煩,她每天一睜眼,就會想起身上的責任。而在這裡,卻可以暫時忘記那些事,下午跟輕歌去釣魚,不然就跟隔壁王老伯下棋,或者去鎮上聽人說書。那邊有個人說書可好聽呢,說的都是江湖奇聞,雖然是誇大的,可是精彩驚險,聽的人忘乎所以。
晚上就跟輕歌彈琴,不然就賞月,兩個人偶爾也會去鎮外邊打獵。聽說那邊的林子有隻老虎老是出來傷害人,還偷吃別人養的家畜。蘇舒就慫恿輕歌跟她去除害,後來發現,真是一隻老虎,還是蘇舒前世快要滅絕的白老虎。輕歌本來要殺它,後來蘇舒攔住了,這以後沒準會成爲國家保護級動物。她想了想,讓人把老虎綁了,花錢讓人送去了深山老林,這樣不妨礙人類,也不用殺生。
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呀!
“這老虎皮可是好東西,做出來的圍脖很暖和,冬天圍着都不怕冷呢。”輕歌還在念叨蘇舒放了白老虎。
蘇舒白他一眼,“去去去,這還是我讓你去打它的,不然你不是都懶得去找嘛。再說了,殺了人家,還拿人家的皮做圍脖,你就不怕它變成冤魂纏着你呀!”
輕歌哈哈笑起來,“蘇舒,你以後別給我吃豬肉,不然小心被它們冤魂索命。”
“這個……”蘇舒哼了一聲,“豬比老虎笨,它沒那個智商變鬼。”
“喲,那人最容易變鬼了?你倒是找個鬼來給我看看。”
“我看得見未必你也看得見呀,你找人開天眼去,我幫你找鬼。”
兩人越說越扯,正說得來勁,輕歌卻微微一皺眉,聲音低下來,“有人來了。”
“是我。”
青天白日下,一個穿着如雪白衣的男子正走進來。說是男子,其實他的樣貌更加像少年,帶着一點點的娃娃像,彷彿永遠會那麼年輕似的。如畫般的眉眼,溫柔的笑容,聲音如風過竹林,清脆中稍帶尖銳。
“明浩?”輕歌和蘇舒都愣住,沒想到他會來,還來得那麼巧,居然就在他們要離開的前一天到了。
“很驚訝麼?”雪崖淡淡的笑,看着輕歌,“你來這裡難道不是在等我,而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