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心下一驚,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她襲擊奕郡王的事被告到程司贊這來了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安寧心裡那個悔啊,倒不是後悔對奕郡王怎麼樣了,而是後悔臨走前沒有好好的威脅奕郡王讓他保守秘密。她也不傻,知道皇親國戚的權利有多大,她會對奕郡王動手也實在是被欺負慘了,腦子發一發熱,就幹了蠢事。只是既然做了,就由不得她後悔了。
她腦子正亂成麻,彼時程司贊從宮女手上接過一本小冊子,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開了口:“安寧?”
她冷笑,手上的冊子毫無預兆的往安寧臉上丟去,怒斥:“誰給你的膽子,你以爲這是你家呢,想怎麼來就怎麼來,你是要我們尚宮局都跟着你陪葬嗎?!!”
程司贊氣極了,“這裡是皇宮,皇宮!不是什麼事都可以任由你亂來,你以爲你有多大能耐?想攀上奕郡王,也要分時間場合!”
安寧一怔,擡起頭看向程司贊,她什麼時候要攀上奕郡王了?難道程司贊不是怪她踢了奕郡王?
安寧呆愣的模樣被程司贊盡收於眼底,她只覺好笑,原本是想解決了這個宮女,如今看來還真不用她動手了。
宮裡最缺的就是這種不識時務的蠢貨!
有的是人收拾她。
“今天的晚飯你就不用吃了,好好的給我跪在這反省!”
語罷,便拂袖而去。
待身上的禁錮消失,安寧只覺一陣輕鬆,可一想到程司贊方纔的話,臉又拉了下來,她進宮不就是因爲宮裡邊有屋子給她住,有好吃的給她吃,還有錢能給她花,可現在好了,她進宮才一天,什麼都沒吃上,連睡覺都不能睡。
反省?她以前反省也就是坐着面壁思過,哪有大晚上跪在院子裡的,安寧算是知道了,這皇宮,就是壓榨人的!
她卻不知方纔,自己險些要去鬼門關走一趟 。
身旁的宮女見安寧臉上一時間呈現的多種表情,無奈的搖搖頭,她大概能猜到安寧正在想什麼,還真是,不知死活。
這一天,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安寧絕對會是這批新人中死的最快的,不爲別的,光是不知死活這一條,就足以讓她死千萬次了。
而安寧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別人眼中的死人了。
當然,這個世間總有那麼些人運氣好得讓人嫉妒,尤其在這個充滿了變數的皇宮裡,誰能笑到最後,還真不一定呢。
旭日東昇,被強迫跪了一晚上的安寧踉踉蹌蹌的走去食堂吃早飯,因爲跪太久的緣故,她的腰都直不起來了,一手扶着膝蓋,一手扒着途中能依靠的建築,心裡邊把奕郡王罵了個遍。
說來她會主動站出來陪奕郡王玩,全是因爲性子太活脫,受不了那種規矩的隊伍,想出去透透氣,誰曉得對方竟然是個變態,還害得她挨罰。
這下她跟奕郡王的樑子結大了。
“喲,這不是我們的安寧嗎?怎麼沒攀上奕郡王,還成了這副鬼樣子?”安寧剛踏入食堂,就有一個酸不溜丟的聲音說道。
說話的正是昨天跟她在宮門口吵過架的楊笑笑。
安寧的眉頭輕輕皺起,隨意的掃過裡面的人,竟都是一副看戲的模樣,更有眼神鄙夷的人。
鄙夷的對象自然是安寧。
若是平日,她定會出言反擊,但受了一晚上的折磨,她能走到食堂已屬不易,實在沒什麼力氣鬥嘴。
於是,楊笑笑就這樣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看着安寧淡定的拿起盤子盛粥,楊笑笑一怒之下走過去趁着安寧不備,一手打翻了她剛剛纔盛好的粥,連那個連盛粥的木桶也沒能倖免,濺了安寧一身。
曾暖本想阻止,可卻是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一個暗紅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看到面前之景,眸色一沉,“這是怎麼回事?”
一片沉默,連着安寧也沒有發聲,太累了,累的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程司贊見沒人說話,也不惱,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說?那就都去司正司坐坐吧。”
此話一出,大多數人的臉色瞬間不好了,她們好多人都是官家出身,稍微有點世面的都知道司正司有多恐怖,一旦去了那裡,又哪是坐坐這麼簡單。
很快,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
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程司讚的眼神落在了安寧和楊笑笑的身上。
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只不過前者是因爲太累,而後者,就帶了些慌亂和心虛。
楊笑笑本想向程司贊認錯,可話還沒說出口,對方就先開口了。
只不過是對着安寧說的:“你先回房間換身衣服。”又想到昨天安寧還沒有認房,轉向身後的宮女說:“你帶她去。”
安寧頷首,一瘸一拐的跟着宮女出去了。
不知爲何,曾暖看到不知所措的楊笑笑,總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
“你叫什麼名字?”程司贊問。
楊笑笑緊緊的揪着衣角,忐忑的低下頭,答:“楊笑笑。”
程司贊面容一冷,“來人啊,把楊笑笑送去司正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