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是清荷姑娘了!”劉溫伯臉色微沉。
這鳳室除了鳳磬瑤,還真沒哪一個公主會平白無故的去綁一個女人。
喬彌臉色隱隱泛了青,他看着鳳磬瑤,目中波譎雲詭,涌動的都是魆風驟雨,他脣抿的死緊,宛似一條鐵線,公主被他看得指尖泛涼,面上血色一寸寸褪盡,就是說不出話來。
那婦人覺得氣場有些不對,趕忙溜走了。
“公主真是好手段,路上派人攔截老朽與阿淫等人不止,竟還順帶着劫走了清荷姑娘,如此一來,可還真是一勞永逸啊。”
鳳磬瑤指甲微微嵌進皮肉,耳畔有些震響,傳來的聲音略微發飄,她迎着喬彌的目光,卻是半點不退也不躲。
“鳳磬瑤,我真沒想到……”喬彌笑起來,拿手遮了遮那沖天耀眼的火光,捂住眼眶,熱氣帶着七月炎夏,灼灼燒着人心。
“無視信客僧人性命,肆意縱火燒寺,半路攔截,派出大內禁軍……”他嗓音嘶啞:“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他看她,眼神極其陌生,彷彿初次相識。
鳳磬瑤眼睫輕顫,僵持良久,她嘴脣終於細微翕動,似乎是想說什麼,然而還沒開口,喬彌怒氣已壓抑不住,可到底還是隱忍,他輕道:“把師姐交出來罷!”
“沒有!”這聲音如珠玉落銀盤,清脆明晰,斬釘截鐵,透着絲決然意味,幾乎在他話落之時便緊接而出。
喬彌定定看她,下頜線條繃得冷硬,目中失望之色極重,他忽然轉身,似不想再與她多言,徑直拂袖而去。
公主下意識往前追了半步,卻又停下,看他步下層層大理石階不見身影,她手按着浮雕石欄,微微用力刮過,在上面抓出五道指痕。
身後大火燒出一片廢墟,殘風捲過拂她髮絲,荒涼一片。
荷菱擦着汗,一手拿着袖子給自己扇着風,一手提着袍子從不遠處跑過來。
“人都遣散完了,確信沒傷着一個,燒燬的廂房也都是空着的,住持那邊我也安撫過了,商量好了將靈華寺併入迦葉寺去……”
“把清荷放了。”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聽鳳磬瑤聲音輕輕入耳,不由一愣:“清荷?”
她看公主怔怔地看着遠處秀映山巒,眉眼間蒼涼空茫的可怕,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些懵:“那小妖精?”荷菱呆呆地:“公主,她不在我手裡啊……”
公主散去的意識逐漸回籠,她回身,目光有絲波動:“不是你派人抓了清荷?”
“沒有啊。”荷菱怪鬱悶的摸了摸鼻子:“我派人抓那小妖精幹嘛啊?”
公主眼眸微寂,幽幽看了看她,“金駿眉客棧的人遇阻受險,拾到了禁軍腰牌,是你調的人麼?”
荷菱搖頭:“不是。”
公主靜默須臾,聲音薄淡:“那我讓你出宮去看着那小妖精,你都幹嘛去了?”
荷菱連忙道:“公主,我是想調兵來着!阿淫一出客棧我就想調!可沒來得及,他速度太快,我沒跟得上……”
公主眉心斂動,不是荷菱,那爲什麼會有大內禁宮的腰牌?那婦人說公主有令,除了她,那便是懷安長公主?不可能。
鳳磬瑤心思急轉,臉色幾番變化,忽然扭身便往山下奔。
“公主!你去哪兒?”荷菱連忙跟。
“不是我做的,我爲什麼要認!”公主朝後狠一甩袖,疾步下山。
她以爲是荷菱執她琢鳳騰雲玉所爲,所以她不辨不駁,可不是荷菱,這鍋她便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