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壽宴的過程中,馬桂蓉的心情都是非常好的。特別是當她送上那個精緻漂亮的瑪瑙盒子,介紹完“清心渡欲珠”的作用後,衆人臉上震驚的表情讓她感到了極大的滿足。
從葉行天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他對這份禮物非常滿意,毫無疑問,在靈礦脈的爭奪中,寒山院將站在四奇門這一邊。
兩儀堂、玄陽堡和木靈峰的一衆人也十分高興,就算利益的紛爭還沒有結束,但只要保住礦脈,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分成也比沒有好。
這也是馬桂蓉高興的原因之一,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在日後的資源分配問題上,赤霞殿必定能擁有更多的發話權,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心裡高興,馬桂蓉喝得不少,另外三奇門的門人輪流過來敬酒,喝得她黑裡透紅,氣色極好。
壽宴結束後,葉行天邀請馬桂蓉到他的書房,打算詢問一下天佛珠的來歷,馬桂蓉並不把算講述於燁的故事,而是準備編造一個門下弟子歷千辛萬苦尋珠、護珠的離奇經歷,以提升天佛珠的價值,而就在這個時候,警訊傳來。
兩儀堂兩名弟子被殺,一個在小巷裡,一個在自己的寢室中,在看到了武斌的屍體後,寒山院的弟子立即前往四十七號房,撞開門纔看到了任旭剛的屍體,若不是門窗從裡面鎖住了,衆人一定會以爲是兇手突然闖進室內,在偷襲殺死任旭剛後立即逃出,武斌追出來後纔在小巷裡被偷襲者或是他的同伴殺死。
可門窗是從裡面鎖起來的,這倒是不奇怪,畢竟有很多佐技都能穿牆,但時間線被攪亂之後,兇手的行動路線就很難判斷了,致使尋找兇手的難度增加了無數倍。
馬桂蓉立即從葉掌門的書房裡出來,趕往四十七號房。隔着老遠就聽到了包成益的怒吼聲。
三正門的人都在這裡,有資格參加壽宴的人都有着不在場證明,沒有參加的就幾名頗有天賦但實力不高的年輕弟子,帶着來是爲了給他們多長長見識。對心境有好處,就算這些人全部加起來也不是武斌或任旭剛的對手,終究是和包成益同輩的強者,若沒有實力,包成益也不可能帶着他們四處奔波。
就連打都打不過,更別說是不留絲毫痕跡殺人遁走了,一個是被扭斷脖子,一個被自己的飛劍刺穿頭顱,而且兩人都沒能發出叫聲,附近的人也沒有聽到打鬥。包成益自問是無法到這一點的,那麼兇手的實力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
迷題一個接一個,迷團一重又一重,三正門的掌門和名宿都坦承自己能殺死任旭剛和武斌二人,但絕不可能讓他們一聲不吭的死去。偷襲震傷心肺倒是可以做到這一點,但二人一點內傷都沒有,還是被人近身殺死的,恐怕除了合體期的超級強者外,世上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包成益氣急敗壞,嫌疑最大的人沒有實力完成這樣的暗殺,他就只能指責對方是僱兇殺人了。而且又牽扯出了失蹤的劉巖風和陸離的事。
僱兇殺人這件事不能排除,但誰能僱得起合體期的強者呢?一個修真者能修到合體期,接下來就要準備渡劫了,根本不可能受僱來做這類無聊的事。
種種猜測,把兇手的實力一級一級往上推,甚至有了飛昇的真仙下凡殺人的想法。
葉行天已經下了門禁。在查出兇手前誰也不得離開寒山院,這其實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如果真是合體期強者殺的人,又怎麼可能查得出來,就算查出來。莫非寒山院還能阻住對方離開麼?
被“吵醒”的於燁擠在人羣中樂滋滋的看着事態的發展,他是赤霞殿的人,沒有理由殺死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兩儀堂門人;他也普通人,也不可能殺死武斌、任旭剛這樣的修真者,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
接下來殺誰?於燁打着哈欠思考着這個問題,沒有人在意他,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就連馬桂蓉此時都忘了他的存在。
肯定不能讓馬桂蓉先死,赤霞殿就來了兩個人,如果馬桂蓉死了,誰也不知道寒山院的人會如何安排於燁這個普通人,說不定會直接讓他離開,那他以後就再難回到寒山院了,根本不可能殺死千宇樓。
先殺千宇樓倒是不錯,於燁今晚見到了這位號稱萬年一遇的修真天才,如果連寒山院的弟子都被殺了,葉行天更不可能讓人離開,可惜的是千宇樓成了調查大隊中的一員,大多時候都會有人跟着,找不到下手的好時機。
剩下的就只有包成益了,他非常憤怒,心神不定,正是殺他的好時機,只不過經歷了這件事之後,會有太多的人把目光集中在包成益的身上,特別是三正門的人,必定處處提防着他,沒有一個好時機是不能動手的。
折騰了一整夜,直到天將亮時衆人才終於散去,於燁倒是提前回去睡了個好覺,反正也沒人注意到他,他成了一個隱形人。
第二天,負責調查的人敲響了他的屋門。
仍是走過場,詢問於燁有沒有看到些什麼,於燁說在大食堂見到武斌了,但是沒見任旭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說辭和別人差不多,調查的人隨意問了幾句就離開了,於燁隨後也走出了屋子。
這天的寒山院也十分熱鬧,被殺的只是兩儀堂門人,除了三正門和四奇門會比較緊張外,其他門派根本不在乎,這是個四處拜訪、聯絡感情的好時機,葉行天總不能把所有人鎖起來不讓出門。
另外一部分小門派或散修者都縮在自己的屋子裡修煉起來,一是爲了避嫌,免得有人懷疑他們,二是寒山院地理位置好,雪頂山靈氣充沛,很適合修煉。
據說雪頂目裡至少有三條靈礦脈,只是沒人敢來動而已。
四奇門的掌門人聚在一起,開了一天的會,主要還是商議如何對付三正門的事,在他們看來,前久的失蹤事件,再加上昨天晚上的殺人事件,正是三正門已經失去耐心,開始主動出擊的證明,只是他們誰也找不到證據。
之後,葉行天也來到包成益的房間裡慰問了一番,寒山院準備派出門人到各大修真門派去說明情況,武斌和任旭剛的屍體也打算先送回兩儀堂,爲了避免兩儀堂的門人情緒過於激動,夥同四奇門的門人跑去找三正門的麻煩,葉行天向幾位掌門人討要了親筆書信,由寒山院弟子負責遞送。
兩天後,葉行天召集各門派掌門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如果八日內再沒有兇手的消息,這件事就只好以後再說了,總不能讓大家在這裡住上個一年半載的。
包成益沒什麼意見,既然已經認定了兇手,他留不留都無所謂,早點回去想想怎麼報復也不錯。
決定公佈之後,寒山院安靜了下來,八天時間對修真者來說是很短暫的,在心有所感或修煉進步較大時,有些人甚至能不吃不喝的打坐七八天。
四奇門的掌門人也不再每天聚在一起商議,最主要的原因是爲了避免讓寒山院這方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四奇門也絕不能擰成一股繩,否則對寒山院的地位來說是有很大影響的,如果讓寒山院倒向了三正門那一邊,四奇門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於燁的機會就來了。
這天一大早,他趁着修真者們起牀去吃早餐的時候,趁着人多來到了包成益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包成益正在穿鞋,當他見到推門進來的人是於燁之後,楞了好半天。
他是認識於燁的,當初曾向於燁打聽過陸離的事,也從馬桂蓉那裡聽說了那顆金珠就是於燁找到的,對這個沒辦法修真的年輕人印象不錯。
見於燁進門後扭扭捏捏的站着不說話,包成益好奇的問道:“什麼事?”
“那個……包掌門,有件事我不知道當不當說,是跟任師叔和武師叔有關的事情……”於燁很爲難的說道。
“關於他們的什麼事?”包成益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於燁不是個糊塗的人,如果這件事和二人的死有關係,於燁想必不至於瞞這麼多天,但一定是件不小的事,否則於燁也不會找上門來。
“就是他們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去大食堂吃完飯,就在四處亂逛,然後……然後正巧走到四十七號房外面,聽到了兩位師叔的爭吵聲,聲音很小,像是故意壓低的。”於燁偷眼看着包成益,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爭吵?是他們倆爭吵還是在和別人爭吵?”包成益皺起了眉。
“是兩位師叔在爭吵,我……我好奇,就在門外偷聽了一會。”於燁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害怕包成益怪罪。
包成益皺了皺眉,說道:“你擔心兩儀堂的門人失和,想關心一下,這是好事,我絕不會怪罪於你,你繼續說吧。”
“是。”於燁鬆了口氣,說道:“我聽到兩位師叔在說礦洞裡發現了那個……什麼七彩蓮子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