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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指尖已經觸到了李青柏的腰,左手手掌既將拍中汪振鴻的肩,袖子裡的小青縮起身體,準備在於燁拍中的同時咬向汪振鴻的頸側。
終究是天級強者,汪振鴻的反應極快,只用了一個動作就救了兩個人,他猛的一個鐵板橋,長劍從自己肩頸之間刺向後方,拄在地上,同時一腳踢在李青柏的屁股上。
出腳速度太快,力量自然極大,李青柏頓時就飛了出去,於燁的指尖僅僅劃破了他的衣服。
師父踢徒弟屁股這種事很是常見,只不過百來歲的師父踢近六十歲徒弟的屁股,這事兒可不容易碰上,李青柏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至少一個星期內是別想好好的坐了。
接着便是漫天劍影。
長劍、細劍紛紛刺來,身周的七個人同時出手,卻像是有數千把劍攻向於燁一般。
都是三十五、三十六代的弟子,瓢潑劍法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到了藏鋒的境界後,出招時就能做到無聲無息,因此儘管劍光閃爍,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於燁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些快劍上面,而是牢牢的鎖定住那最慢的一劍——來自於汪振鴻的劍。
若說蒼雨門衆多高手的劍法登峰造極,那麼汪振鴻就是返璞歸真,他的劍走得比誰都慢,劍意卻籠罩了極大一片區域,而且出招慢就意味着變招方便,於燁覺得自己無論往哪裡閃避都一定會被捅個窟窿,用摘雲手捉劍尖或彈劍身的話一定會被削掉指頭。
注意力太過集中,再加上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慢了下來,最快的劍已經刺了過來,指向右眼,劍尖甚至都觸碰到了眼睫毛,於燁這才使出了臨雲步。
汪振鴻早已在防備,在於燁的身影消失的同時,他撤招回刺身後,這次用的是快劍,瞬間刺出了二三十劍,可惜卻刺了個空。
於燁並沒有移到汪振鴻身後,這次他選擇了橫移,移到了一個老人的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立即又移到了另一個人身後,同樣是輕輕拍肩。
圍成圓圈的七個人眨眼間就被飄忽不定的於燁拍中了五人,剩下一個是汪振鴻的師弟,也是玄期後期的實力了,見汪振鴻用劍刺自己的身後,他也有樣學樣,這才挑過一劫。
於燁並沒有停留,向樑誠移去。
樑誠這是第一次見識臨雲步,嚇了一大跳,不等於燁出現在身前就一劍刺出,此時慈緣和昆陽子也已經站在樑誠兩側,和尚虎爪抓向於燁,道士拂塵掃向身後,將樑誠護在中間。
於燁不等慈緣抓到,陡然轉身又來到了另一個方向,將一名中年人打得飛了出去,再次回到汪振鴻身邊引他出劍,接着又出現在李青柏身後。
直到這時,先前圍攻於燁的五個人才倒在地上,五個人面色如常,卻都已經死得透了,
作爲第一隻成蠱,小青跟隨於燁走南闖北去了不少地方,包括黑五焚都吃過,口中的毒早已超越了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毒素,捱上一口,只需心跳一次就必然死亡。
地上已經躺了二十一個人,其中十五個將死,六個已死,接着是第二十二個——蒼雨門主李青柏。
李青柏只是地級巔峰實力,於燁現在已經相當於玄級中期實力,比他高了兩個層次,再加上剛纔被汪振鴻一腳踢在屁股上,現在還在痛,見於燁過來連劍都來不及拔就已經中了招。
對於燁來說李青柏什麼也不是,但他知道對於蒼雨門來說,如果李青柏死了,那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如果殺了他,以汪振鴻爲首的人絕不會和自己善罷干休,到時候於廈可能會有更大的危險,除非他能把整個蒼雨門滅掉,可惜汪振鴻的實力超乎想象的強,而慈緣和昆陽子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除此之外,他還考慮到李青柏的命應該由另外的人來取。
因此於燁只是掐着後頸把李青柏提起來,在他的腰椎上一按,真氣灌入讓他脊椎受重創,然後扔向了和劍撲過來的汪振鴻,接着又移向了另一個老人。
汪振鴻收劍接住李青柏,將他放在地上,李青柏已經廢了,下肢癱瘓,以後再也不能站起來,這時已經痛得暈了過去。
“都以爲我是來找樑誠的吧?錯了,這筆帳我也要和李青柏算,樑誠是主使,李青柏是主謀,沒有門主的同意,誰會來埋伏我?誰會去綁架我弟弟?”於燁一邊朗聲說着,一邊將臨雲步發揮到極限,聲音一會出現在東邊,一會出現在西邊,如果是在晚上,配合他那發黃光的眼睛,絕對能把人嚇個半死。
對門主留情,卻不需要對其他人留情,人一個個的倒下,二流門派中排名第一的蒼雨門被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攪了個翻天覆地,而且還是有三個天級強者在場的情況下。
慈緣和昆陽子始終站在樑誠身旁,二人的想法一樣,於燁太過詭異,完全不看不透他那種身法是怎麼回事,這趟渾水已經趟進來了,但絕不能趟得太深,既然於燁放話是來殺樑誠的,那麼他們保護好樑誠就行,其餘的事交給蒼雨門處理。
蒼雨門亂成了一鍋粥,除了汪振鴻還在追殺於燁外,別人都只有一個心思——保命。
年輕人基本都站在外圍,悄悄往後退去,師父責罵也罷,師祖懲罰也好,至於太師祖……太師祖基本死光了。
而那些戰鬥經驗較爲豐富的中年、老年人則開始結陣了,有兩個人一組的,有四個人一組的,這樣一來就不怕於燁移到身後,傷亡率大大降低,於燁也終於停了下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點了一支香菸,朝追過來的汪振鴻噴了一口煙。
汪振鴻足尖點地飛身後退,一時間不敢再攻上來,於燁轉頭向慈緣和昆陽子問道:“我和蒼雨門之間的事,二位真準備管?”
老和尚合什說道:“施主已經造了太多殺孽,是該停手了。”
於燁笑道:“和尚的意思是,我和蒼雨門的帳已經算清了?”
慈緣楞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算清了,蒼雨門死了那麼多人就白死了,說沒算清的話,那是於燁殺多了還是沒殺夠呢?這是在逼着他選擇立場啊,是要得罪蒼雨門還是得罪於燁?他都不想。
昆陽子脾氣相對大些,冷冷說道:“小子不要太狂,今天我們三個未必不能把你留下來。”
於燁歪着腦袋想了下:“你們還真沒辦法把我留下來,不信試試?”
“你……”昆陽子氣得差點吐血,險些說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樣的話,幸好忍住了,得罪慈緣還不要緊,這話一說出來就有拿於廈威脅於燁的性質了,他可不想因爲一句話就讓真元觀惹上於燁。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汪振鴻說話了:“慈緣法師,昆陽道長,今日助我拿下此子,蒼雨門必當重謝。”
和尚道士還沒來得及說話,於燁忽然笑了起來:“和尚,道士,你們幫我滅了蒼雨門,寶貝什麼的我拿不出來,不過可以送你們兩顆藥,每一顆都能讓一個玄級後期的人晉升到天級。”
這話一說出來,不僅是慈緣和昆陽子,就連汪振鴻都楞住了,他花了近三十年的時間才從玄期後期升到天級,一顆藥就能做到?那於燁還親自上門來打個屁啊!直接放話出去,絕對會有無數人排着隊來滅蒼雨門。
慈緣和昆陽子確實動心,但都是一等一的大門派,門下的天級高手有好幾個,身份地位放在那裡,不可能做出見利忘義的事來,都搖了搖頭。
“可惜了,不如這樣……”於燁說了這幾個字,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剛纔說出的藥丸已經引起三位強者的注意,這時都還在仔細聆聽,他突然來這麼一手,都手忙腳亂的向周圍的空氣打去。
汪振鴻自然而然的將劍往身後刺去,然而這一次於燁卻打了個時間差,在他長劍向身後刺出的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二人離得很近,於燁伸手向汪振鴻的臉抓過去,汪振鴻以極快的速度收回劍來,自下而上向於燁的手腕刺去,本意是想把於燁逼得縮手,沒想到於燁完全沒有理會。
劍從手碗下方刺進進,又從手腕上方刺出來,將於燁的右手手碗穿了個對穿,心中一喜,汪振鴻剛想順勢把於燁一條手膀子切下來,卻發現於燁的手並沒有停止,根本不顧插在手上的劍,仍在前伸。
手臂被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幾乎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肘窩,鮮血頓時就激射而出,然而於燁卻露出了微笑,指甲縫裡的黑五焚被外放的真氣帶出來,噴到了汪振鴻的臉上。
汪振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氣,然後眼睛就看不見了,身上的力氣盡數消失,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就軟倒在地。
“啊喲!”慈緣和昆陽子同時喊了一聲,內心的震動太大,一起撲了過來。
等和尚道士發覺對方竟和自己一樣的反應,樑誠已經沒有人保護時,於燁已經來到楞在原地的樑誠身後,拔下插在手上的長劍一劍劈過,快意無比的斬下了樑誠的腦袋。
當茲緣和昆陽子再次躍回來時,於燁出現在了一道圍牆邊,轉頭衝二人笑了笑,徹底消失——眼睛雖然看不到牆外,但伸識卻是可以延伸出去的。
慈緣和昆陽奔過來躍上牆頭,卻哪裡還看得到於燁的影子。
在三名天級強者面前殺死無數人,再“捨棄”一條手臂殺死汪振鴻,斬落樑誠人頭,飄然而去。
做這些事,僅僅是因爲蒼雨門的人綁走了他已經救回來、安然無恙的弟弟……於燁這個名字,開始出現在華夏所有的隱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