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湯辰虎的話,湯辰龍就有點平靜下來,坐在了椅子上,習慣性地用手去摸茶杯,卻摸了個空,茶懷已經被他摔了。
湯辰虎立刻重新拿了茶懷出來,倒上一懷茶水,遞了過去。
這時,房間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正是一副儒雅打扮,像個三老四少的閩師爺,湯辰龍就放下茶懷,用手讓了自己上首的位置道:“閩師請坐!”
閩師爺就坐了下來,湯辰虎就又倒了懷茶,遞過去。閩師爺接過茶懷,呷了一口茶道:“辰龍,你這麼多年,養氣的功夫還是不夠,你父親那可是幾十年沒人見過發脾氣的,氣大傷身!而且你心臟又不大好……”
湯辰龍現在心情就好了一些,對閩師爺一拱手道:“辰龍知錯了!”
閩師爺忙道不敢!卻是指着地上的茶懷渣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發這麼大火,這可是宋窯的東西,上次我想問你討來着,還沒開口,你就這麼……生別人的氣,摔自己的東西,不划算吶……”
湯辰龍臉就一紅,自嘲地道:“多少年了,難得這麼衝動一回了。”然後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學給閩師爺聽,說着說着,說完了,就不再言語,舉了懷子喝茶。
閩師爺就輕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其他事都是後話,現在文生怎麼樣?”
湯辰龍就道:“被公安上的人送醫院了,王律師已經跟進,正想辦取保,那隻眼睛是保不住了!”
閩師爺道:“先盡一切力量,保了文生出來,莫讓他吃了虧再受苦!房三這事,也要處理好,畢竟他這一去,牽扯到南四的勢力重新分配,我們得儘快跟進……至於那個姓向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讓他再逍遙幾天……”
湯辰龍也是有智慧的人,湯文生的傷和向山那種態度,確實刺激了十幾年都沒有被人輕視過的神經,所以剛纔確實有些惱怒了,現在這一回過神來,就立刻知道孰輕孰重,當時就正了心思,道:“那師爺感覺呢?”
閩師爺就慢悠悠地開口道:“現在南四所在的那個區公安局新上的局長姓岳,是空降過來的,不過上面應該有人,而且支持力度相當大,聽劉局長和牛局長說,上面爲了防止他兩個架空這個局長,竟然又空降一個副局長過來,而且一個月內,調換了下面四個骨幹科長……今天他們還給我通過電話,這次姓岳的還想拿這次的事做文章,正在調進我們讓他們壓下110報警,不出警的事。看來是想對付他倆,要我們幫他們擺平這件事,並擺平姓岳的!”
湯辰龍就點點頭道:“今天那個姓岳的是很囂張,而且看樣子,他是在挺那個姓康的學生,不過我們不是讓那兩個局長將事情壓往,怎麼會讓姓岳的知道?”
閩師爺就道:“我也在想這個事情,怎麼會讓姓岳的知道,而且能調出武警來!要單單是姓岳的知道不稀奇,畢竟他是局長,說不定有好事的警察向他報告了,但他能這麼快的調來武警就奇怪了,按說他們就是走公安同武警協查的緊急手續,也不應該有這麼快呀!畢竟他只是一個區級局,又不是市局!”
湯辰龍沉呤道:“難道……”
閩師爺就開口道:“不是難道,而是可以肯定,對方在上面有人!這個人肯定可以同武警高層直接對話……”說着,兩個人就對視一眼,眼光就有點嚴肅起來。
閩師爺想了想道:“所以把一切恩怨行放下,得先把南四這塊地方抓到手裡!而且如果運作得好,應該能給姓岳的上點眼藥,讓他難受着……而且,也有可能將他從局長的位位上拉下來……我已經在讓人查他的背景資料了,搞清是誰支持他就好辦了……”
湯辰龍道:“那我們把南四幾個和我們走得近的理一理,看看扶持誰?”
閩師爺就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讓南四周圍的幾個地方先鬧起事來,讓姓岳的先顧其他地方,我們加快佈置……不然就怕姓岳的插手南四的事,房三又在他手裡,他要扶一個傀儡或他自己一方的人上去,那就很麻煩!”
湯辰龍聽了,就對湯辰虎道:“你給花魚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先派人做出幾件事來,元旦前夕,公安的宗旨是穩定第一,咱就給姓岳的先把他的屁股下的土翻翻!”
湯辰虎點點頭,就到一邊去打電話。
閩師爺這時道:“鬧事只能拖一拖姓岳的,真正要把這一塊地方弄到手,還得看房三,畢竟他在這一塊經營這麼長時間,影響力還是挺大的,不過他現在在姓岳的手裡,得想個什麼辦法聯繫到他,把話和好處帶給他……”
湯辰龍就道:“那兩個副局長不行嗎?”
閩師爺道:“現在姓向的肯定防着他們,我們最好託第三方的人帶話進去,畢竟是許好處,不是談判,倒不一定非是我們的人。”
忠義堂這邊緊張密謀着,嶽乾生這時已經到了楊震林家裡,康順風的話一下子點醒了他。他能在部隊上混上正團,腦子肯定夠用,但吃虧在他對黑道的規矩和行事目前還不是很瞭解,而康順風給他推薦了楊震林,卻是最合適的人。一是因爲他們雙方都有深厚的交情,另一方面,楊家在S市道上的影響力這是蠻大的。
聽嶽乾生說是康順風推薦來找他,楊震林不由地笑道:“這小傢伙,卻是讓我欠他一個人情!”說實話,康順風確實可以推薦彪盛堂,那樣彪盛堂肯定能在這次事件中獲得最大利益,因爲在一個地方,由公安暗裡支持一個老大上位,那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楊震林其實有點想不通康順風爲什麼推薦了他。不過想不通歸想不通,卻不能不記康順風這一份好。他卻不是知道,康順風只是要賣一個明明白白的好給嶽乾生,讓嶽乾生感覺他爲朋友打算,不帶絲毫私心。
雖然說黑道勢力都有地盤劃分,但那只是明面上的,其實根子裡是錯綜複雜。南四雖然一直是房三的地盤,但其實各方勢力都在那裡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幾乎每一家在房三的勢力裡,都有代言人,其實那些人也都是房三的手下,只不過在對外關係上,更親近那一家而已。當然,這些親近的勢力地會定期不定期地給他們一些好處。
到了現在房三被捕,那麼誰能上位,不僅僅看自己在房三這一派系中的勢力,還要看外圍勢力的支持,楊家自然在房三手下有親近的人,現在只是要扶持這個人上位。而這個人的上位也就四個條件,楊家不遺餘力的支持,房三的支持,公安的支持,當然重要的還有他自己的勢力。
當然楊家在房三那裡的代言人肯定不是一個,也可以整合小利益集團出來。
對於忠義堂也是一樣,他們也有自己的代言人,不過他們的代言人在堂口的勢力肯定是最大的,因爲畢竟房三在位時,一直親近忠義堂。
現在房間裡不光是楊震林,還有楊老太爺和楊臣聲,他們都在一起合計這個事情。這時楊老太爺就開口道:“扶誰上位的事,震林你負責挑選,並幫助他將跟咱和信關係好的人協調到一起!乾生你目前的事,就是先將你那倆個副手先拾掇順了,然後要加大力度,整頓你那片的治安,因爲你傾向性很明顯,所以要防止湯家兄弟給你上眼藥,在你那裡搞出事情來……當前最重要的,是將房三的家屬儘快保護起來,以取得房三的配合!彪盛堂那裡,給小康帶個話,讓盛姐以這次的事情爲引子,給忠義堂弄點事情出來,可聽說他那一個小弟給重傷了……”
楊臣聲就道:“可是向先生不是也打傷了湯文生嗎?這不是扯平的事情嗎?”
楊老太爺一笑道:“彪盛堂要不想搞事,自然可以扯平,如果想搞事,那就扯不平了!江湖事,有理卻是無理,無理也是有理,其實還是看誰有實力……彪盛堂在河南幫的事情上,給忠義堂擺了一道,心裡肯定也不舒服,這時不趁機搞點事,那就算我小看盛青花那丫頭了……不過……”楊老太爺說到這兒,就看了楊震林道:“盛青花爲人還可以,將一個堂口經營得乾淨了許多,是個值得交的人,我們不仿讓出一些利益去,同他們合做緊密些,真真正正地做成盟友來,對於長期發展也是有利的……現在混黑,和過去不一樣了,要儘量低調……勢力大了,才能事情少,有利於發展,湯家兄弟過去十年,鋒芒不露,發展得極快,現在有點鋒芒太露了,這一露肯定要給忠義堂惹禍事的……”
徐朵朵感覺自己好像身子陷在了泥潭裡,到處是泥漿,粘乎乎的泥漿擠壓着她,她一個勁兒地往下沉,越下沉壓力越大,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我要死了嗎?她在問自己,她感覺自己怎麼掙也掙不開這泥潭了……就這麼死了吧!她對自己說,死了吧……死了吧……那就再沒有那些煩惱,再不用用自己清清白白身體去賺那些骯髒的錢……就不用明明在哭,卻裝着在笑,明明在乎,卻裝着不在乎……母親又勞叨起來了,要是沒生這丫頭,真接生個男孩多好,她似乎又聽到了父親長長的嘆息……弟弟,弟弟手裡正噙着手指,在眼巴巴地隔了廚窗看別的孩子吃肯德基,然後就一個勁地問她:姐,那好吃嗎?那好吃嗎?……不好吃!是她的聲音麼?那麼的沒有自信……在父親沒下崗時,她是吃過的,那真是挺好吃的……然後他就聽到向山的聲音,都是因爲我這個不詳的人,朵朵才……不!哥哥不是不詳的人,哥哥是朵朵的福星……然後她就聽到向山雷鳴一樣的聲音,不斷地重複着,都是我這個不詳的人……都是我這個不詳的人……那聲音讓她心疼!不……她用力掙扎着,努力地叫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突然轟的一聲,那些泥漿一下子都沒了,她感覺眼前有了光亮,她拼命地往光亮處走,走,然後她就睜開了眼睛……臉頰上全是淚,頭上全是汗……但她終於醒過來了。
她看着房間裡亮着燈,空氣中有一股來蘇兒的味道,她立刻知道了這是醫院。她感覺胸前好疼,身體好熱,她想轉一下頭都困難。
她感覺好渴,“有人嗎?”她問,但嗓子好乾,她幾乎發不出聲音,她看到牀頭櫃上有一個水杯,那裡面肯定有水!她對自己說,她想伸手卻拿那個懷子,但胳膊好重,幾乎舉不起來,她不禁想念起了嘮叨的母親,她生病時,母親總是一面嘮叨她不該這樣,不該那樣,然後給她倒了水遞到手邊。
她努力着,終於將手舉了起來,她不禁帶出點微笑來,朵朵,你行的,你總是行的!她鼓勵自己,手終於快夠着了……
“朵朵……”她突然聽到叫聲,她的手就一下子沒了力氣,掉了下去。
她用力地轉頭,那分明是向山的聲音,但不等她轉頭,向山就出現在她地眼前。
徐朵朵就笑了,含着淚笑了。
向山的眼睛也溼潤了,他突然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就叫出聲來:“大夫,大夫,朵朵醒了……我妹妹醒了……”
徐朵朵就在心裡數數,一二三四五六……,果然不出她所料,在數到六時,她就聽到樓道里傳來女護士的訓斥聲:“喊什麼,這是醫院!”
她就笑了,這個粗心的哥哥,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需要安靜的醫院嗎?
然後她就看着自己還沒夠着的水杯,也不知道問我渴不渴!她心裡埋怨着向山,卻幸福地笑着。
然後就看被護士訓得臉訕訕的向山跟着一羣大夫護士走了進來,開始爲她量血壓測體溫做檢查,向山站在她牀邊,被來來往往的護士推來撞去,也不肯走,最後那個大夫看不下去了,嚴肅地道:“你能不能站開點,不要影響我們檢查!”
向山才又訕訕地站遠了一些。
當康順風被電話的震動吵醒時,他忙拿起來,一看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再一看來電顯示號碼竟然是向山的,他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這麼晚的了,這電話……她就想起徐朵朵那張漂亮的臉來……難道……他手就有點抖了,他猶豫了再猶豫,終於一狠心,按下了接聽鍵,將電話壓在耳朵上,悲傷地喂了一聲,準備接受噩耗。
“朵朵醒了——”這是向山在電話裡的第一句話。
康順風差點兒想把電話摔掉,他怒吼一聲:“哥,你想嚇死人麼?”說完,就一頭倒在牀上,眼淚卻流了出來。
病房裡,向山則莫名其妙地看着電話道:“這小子病了,我告訴他你醒了,他卻說我想嚇死人!”
朵朵哭笑不得地看了他,心思玲瓏的她不禁一陣感動,她費力地解釋道:“你這麼半夜打電話,二哥肯定還以爲……以爲我……”那個字她沒說出來。
向山就明白了,他就笑起來道:“嚇嚇他也好,能嚇他的事情可不多……”。
康順風躺在那裡,等他再次拿起電話,想問問朵朵的情況時,向山那邊電話已經掛了。他就只好撥了過去,仔細地問了朵朵的情況,向山那邊說,大夫檢查了,情況還比較穩定,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了。原來朵朵那一刀要刺入心口時,那個湯文民的跟班眼急手快,拉了她一把,她和身體就側了一下,撞到牆上時,匕首就偏着插了進去,雖然傷口不算淺,但卻沒插上心臟。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康順風這時心裡一興奮,就睡不着了,他想給盛姐和鹿丹還有張媚打電話,告訴她們一聲,但立刻想起了向山給她打電話的教訓,就改成了發短信,短信就八個字:朵朵已醒,脫離危險!
結果一會兒功夫,張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康順風把情況給她學一下,正在說話中,就聽到電話裡有來電接入的聲音,他就對張媚道:“有電話接入,我先接一下,明天學校見面再說!”這邊掛了電話,接通卻是盛姐的,盛姐這邊正講,又有電話呼入,康順風一看,卻是鹿丹的電話。就給盛姐說了一聲,盛姐就笑嘻嘻地笑“不管她,讓她急一會兒……”卻是霸了電話不放,非要把情況一一問清,才掛了。
康順風就搖搖頭,盛姐這女人現在越來越像個任性的小姑娘了。
然後就撥了電話給鹿丹,那邊卻正在通話中,原來鹿丹見電話打不通,已經直接打到徐朵朵的電話上,直接向向山詢問情況了。
徐朵朵的身體素質其實一直不錯,她是個堅持鍛練的丫頭,所以傷好的挺快,沒幾天就能坐起來。向山每天就是家裡病房跑,盛姐給朵朵要的病房是單間,他沒事就聽朵朵講話,然後就是練功。
盛姐、鹿丹和康順風還有張媚都來看過幾次,張媚有一次還帶了王雅婷過來,王雅婷看向山對朵朵的照顧,眼裡就有一點異樣的神情,不過向山一心只在朵朵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反而朵朵就細心地看了出來,就大大方方地解釋自己的是向山的妹妹。王雅婷臉當時就有點紅起來。
這會兒徐朵朵正靠着坐在背子上,向山正在旁邊給她剝桔子。朵朵又一次試圖說服向山同意她出院,或者轉到普通病房裡,她感覺這裡住着好貴,給盛姐添麻煩太多了。
但向山只說這裡的條件好,讓她安心住,等傷口好利索了再說。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推開了,正要給向山說話的朵朵一下子坐起來,由於用力猛,牽扯了傷口,疼得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她卻顧不上,只是叫了一聲:“袁老師!……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向山回頭,就看見門口處站了三個人,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旁邊是兩個打扮撲素的中年男女,那女的身材也挺高,不過有點微胖,就叫了一聲:“丫頭喂……”就撲過來,將朵朵往懷裡摟。
向山忙在旁邊小心地提醒道:“阿姨,她胸口有傷!”
那女人就打量了向山道:“你是朵朵的男朋友?”
向山的臉上就顯出尷尬來,道:“我不是……我……”他話還沒說完,那女人就用手拍了自己的胸口道:“幸好不是,你有點老相了……”
朵朵的臉就紅起來,嬌嗔地叫了一聲:“媽——”
這時那個中年男子就走到向山面前,遞過一支菸來,道:“那您是……”
向山這邊還沒回答,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就道:“那徐師傅你們陪朵朵聊會,我學校裡還有事兒……”兩個人就忙對那年輕人道:“袁老師,謝謝您!”
那袁老師就點點頭,又盯囑朵朵道:“好好養病,儘快來上課,同學們都挺想你的!”
送走了袁老師,朵朵就指着向山對父母介紹道:“這是我認的哥哥,向山哥哥……這次就是他和二哥把我救出來的……”說着眼睛就紅了起來。
她父母忙就表示感謝,向山心想他們肯定有體已話兒要說,就對朵朵道:“我去打點水……”提了曖水瓶就走了。
這時,朵朵的母親就問:“你男朋友呢?他怎麼沒來陪你……雖然這個是乾哥哥,你卻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了,人家男孩對你好,又供你上學,又接濟咱家,要是你和你哥哥走得太近,他會不會不高興……”這個卻是徐朵朵每個月寄錢回家,告訴父母自己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她當時還自嘲地道:確實是男朋友,不過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個男朋友。這時聽了母親的話,就想起熊子來,熊子在她醒來後,就被人推過來,看過她一次。盛姐本來還想讓兩人住一個大病房算了,但兩個人卻都不好意思,倆人都是外傷,每天換藥都要赤身露體一會兒,不太方便。
徐朵朵聽了母親的話,臉就紅起來,小聲道:“他也受傷了,在樓下的病房……他和兩個乾哥哥都是朋友,不會多心的……”朵朵的母親就啊呀叫了一聲,道:“那我們應該去看看他……”
朵朵就笑道:“等一會哥哥上來了,讓他帶你們去……不過媽,兩個哥哥對我很好,現在我的學費都是哥哥們出,你不要對他們……而且,我不想讓我朋友……”說到這兒她臉紅了一下:“不想讓我男朋友知道我寄錢給家裡的事……”她卻是怕母親說漏嘴了,雖然熊子說過不在乎她以前的事,但她卻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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