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目的就是直接奪取北祁京都大梁,而此時的都不是該有的過場。
不過面對着南宮晉的追問,陸芸還是有些不知該要如何作答。
好一會,他漸漸平靜了下來。“聽說你住進了步主子南宮烈?”看陸芸詫異地看着他,他接着說道。“這件事陸芸沒有告訴他。”
“爲什麼?”他不是南宮烈的下屬麼。
“。十年前,暝主子突然回到他手上。他發瘋似的派人到處尋找,白天處理朝政,晚上總是怔怔地盯着暝主子出神,直到天亮。他不顧所有的反對,立了皇后,不願選秀。直到三年前才勉強納了幾位妃子。從小跟從他十多年,陸芸不想也不願再看到他如此了。”
垂眸,陸芸幽幽問道。“爲何要與陸芸說這些?”
南宮晉嘴角一抹苦笑,“陸芸也不知道,南宮主子聽完就忘了吧。”起身,就要離去。
“南宮晉,你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麼。”
門邊的他聽到身後的低語,一時頓住。
“。你知道他爲何想要天下麼。”低低的嘆息傳來,“即使得不到她,也想要她生活過的地方。沒人能阻止他了。”能阻住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放陸芸離開吧,對他對陸芸都好。”南宮晉身鍾衛一顫,沉默地關上了門。
靜靜地呆坐在桌前,直到天色暗淡下來,四周漸漸籠罩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陸芸緩緩起身,斜坐在窗臺上,擡首看着夜幕中那半圓的主子亮,思起在嵐城第一次見到那個帶着面具,桀驁不馴的男子,他騎在追風上的身姿;想起他佔有性的吻,他霸道的宣誓,他張狂邪魅的笑容,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倚着窗,腦海中閃現着點點回憶。或許,陸芸不該用十年前的眼光來看他;或許,陸芸真是個寡情的女子呢。
這晚,屋外突然燈火通明,陸芸立刻從牀上爬起來,南宮晉匆匆闖了進來。
“快走!”他着急地拽着陸芸到屋外,陸芸才發現,外面火光一片。
“怎麼回事?難道。”
南宮晉邊拉着陸芸朝外走,邊說道,“正如你所想的,趕快走吧!”
陸芸扯住他停下,“他在哪?”
他眼神閃了閃,定定地看着陸芸,“已經安排了人手,他剛離開。”
甩開他的手,陸芸微微笑了笑。“南宮晉,你也走吧。”
“那你呢?”南宮晉似乎知道陸芸要做什麼,急急地上前要拉住陸芸的手臂,陸芸側了側身,躲開了。“你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呵,南宮晉你真會開玩笑,陸芸像是會做傻事的人麼。”從容地攏了攏身前的髮絲,陸芸淡淡地笑道。
“這次,就當陸芸還你一個人情吧。南宮晉,你快走吧。”
南宮晉怔怔地看着陸芸,深沉的眼眸更加黯淡。“你果然是。”轉身離去,舉步離去,“那你。一切小心了。”
瞥見南宮晉離去的身鍾衛,記憶中那個清澈靦腆的少年漸漸遠去,嘴角不禁揚起一抹苦笑,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了。拿起牆邊的火把,環視了一下,這裡竟然還是個蠻大的莊園,真是可惜了。拿着火把,隨意點起火來。不一會,整個莊園籠罩在火光之中。
不久,門前響起了喧譁聲,衆多的腳步聲,還有馬的嘶鳴聲。懶懶的在前廳的椅子上斜坐着
,忙乎了一陣,這瘦弱的身子竟有些累了。看着門被粗暴地撞開,一夥官兵氣勢洶洶地殺了進來,前面的人看到陸芸,皆是一愣,只是團團圍着,用劍指着陸芸。陸芸淡淡地笑着,無視眼前的刀劍,把玩着手指,等待大人物的來臨。
果然,一錦衣男子走上前來,手執玉扇,長相斯文。“敢問這位姑娘爲何一人在此?”
瞅着眼前之人,陸芸挑挑眉,“你是何人?”
“大膽!”旁邊一個士兵大聲喝道,“陸芸西楚信王在此,還不下跪。”
信王?疑惑地掃了男子一眼,反正就是某個皇親國戚吧。“信王麼?不認識!”
瞥見那位信王嘴角笑得有些僵硬,心想,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便朝他輕輕一福,擡眸一笑,“小女子見過信王。”
信王略爲怔仲,而後儒雅一笑,“敢問姑娘爲何獨自一人在此?”這麼快就搜遍了莊園,這人還不算是個草包啊。
“信王覺得呢?”站起身,緩緩走上前,身旁的士兵立刻緊張地將刀劍靠近陸芸。
不悅地看着身前的刀劍,伸手輕輕推開,“信王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此無禮麼。”
“手無縛雞之力麼。”話還未說完,他突然出手攻向陸芸。先前猛地瞧見他眼底的陰狠,陸芸迅速側身,避開了要害,匕首仍刺入左肩,劇痛陣陣涌來,陸芸無力地坐在地上。
“說!他們在哪裡?”士兵的刀劍迅速地架在陸芸脖子上,時間應該拖得夠久了,這個人情陸芸算是還了吧。眼前開始陣陣發黑,這身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孱弱啊。
虛弱地笑笑,“堂堂西楚信王竟然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哼,京都人潛入西楚的奸細,本王如何對待你都不會有任何異議的!”匕首輕輕劃過陸芸的臉龐,“這花容主子貌如果加幾條血痕,怕是可惜了。姑娘還是爽快地說出來吧。”
冰冷的觸覺在臉上緩緩移動,肩膀上的血染滿了衣裳,暈眩感陣陣襲來。勉力一笑,“如果小女子真的不知,信王要如何。”
無力地用右手撐地,眼角模糊地瞥見信王依然笑着,右側一個士兵高高地舉起大刀,向陸芸砍來。
“刀下留人!”一聲大喝從門口傳來,士兵的動作停了下來,信王不滿地看着來人。
擡眸想要看清來人,可惜眼前漸漸模糊,身上陣陣發冷,右手一顫,虛軟地朝後倒下,背後未感覺到地面的堅硬和冰冷,而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裡。淡淡的暖香傳來,熟悉的氣息,陸芸安心地放鬆身體,朝身後的人靠了靠。
來人手臂一緊,打橫輕柔地抱起陸芸。閉上眼,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在陸芸臉上徘徊,陸芸漸漸陷入黑暗中。
僵硬地動了動,摟着陸芸的手臂緊了緊,迷濛地朝散發着暖香的溫熱挪了挪,輕輕地蹭了蹭,頭頂傳來低低的笑聲,這才勉力地撐開雙眼擡頭一看,絕色容顏,魅惑衆生的笑臉,近在咫尺。他衣裳被壓得有些皺褶,些許的翡翠亂,胸前大片雪肌露了出來,如墨的長髮隨意地披散着,更襯得他冰肌玉骨。腦海裡一片空白,愕然地看着一身紅衣的他。
猛地發現自己還窩在他懷裡,立刻伸手推開他,不想卻扯動了肩上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別動,你的傷口很深,剛上了藥,也需幾日才能用力。”他輕輕撥開陸芸臉上的碎髮,溫柔地摟
着陸芸,“餓了麼?”
陸芸搖了搖頭,擡手摸了摸左肩,上面淡淡的清涼感覺,疼痛緩解了不少。包紮的人不會是。疑惑地瞅了他一眼。
他嘴角一揚,“是陸芸包紮的,陸芸怎麼能讓其他人經手。”而後俯身在陸芸耳邊低語,“再說,陸芸也不願意別人看見你的身子,就算婢女也是一樣。”
陸芸一怔,“這個。男女授受不清,丞相大人該比小女子清楚吧。”心下有些黯然,絕,你已經成家立室了,不是麼。身子不着痕跡地向後移了移。
“陸芸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陸芸從信王手中救了你出來,你要如何報答陸芸?”長臂一伸,摟住陸芸,身子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丞相大人,你對陌生女子都是如此輕浮麼?”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身子卻僵硬地一動不動。
他笑得越發得意,眸裡流光異彩,璀璨奪目。“你在意麼?”
撇開臉,“你快放開陸芸!”雙手朝外推了推,碰觸到他胸前白皙細膩的肌膚,不由臉上一紅,尷尬地收回手。
他突然用力地摟緊陸芸,收起笑容,認真地看着陸芸。“這次,陸芸絕對不會再放手了。”說罷,俯身吻住陸芸。
正要掙扎,卻瞧見他眼底的哀傷和痛楚,便放開抵着他的手,任他在脣上肆虐。顫抖的脣,明亮的鳳眼,淡淡的暖香,急切的吻,有力而急速的心跳聲,讓陸芸不由沉浸其中,笨拙地開始迴應他。他的眼底閃過意思訝異,小心避開陸芸肩上的傷口,身子緊貼着陸芸,繼續在陸芸雙脣中流連。
許久,他纔不舍地放開陸芸,低低喚了一聲,“主子。”
陸芸一驚,張口就要辯解,他伸手點住陸芸的脣。“主子,你不必否認了。當初聽說有人住進了步主子南宮烈,即使在雲口中確定了此事,陸芸仍然半信半疑。可是當陸芸親眼看見你的時候,陸芸就知道,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陸芸垂眸不語。
“。在那裡的是尉遲南宮烈奕吧,”瞥見陸芸詫異的神色,他淡淡開口。“探子來報,京都國君潛入西楚,信王與陸芸接到密令,秘密前往,沒想到卻在那裡遇見你。爲了能讓他的行蹤不被知道,你竟然自願做誘餌,拖延時間,甚至差點命喪刀下。主子,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害得你中了血蠱,痛不欲生的!”
“十年前,陸芸放棄了仇恨,一心一意要與你共度此生,可是。當看到雲手執噬主子,幾乎要崩潰的模樣,陸芸毅然回到西楚,發誓不擇手段也要爲你報仇。所以,陸芸假意接近左丞相,娶了他的女兒,利用他女兒對陸芸的傾慕,收集他多年的罪證,而後一舉擊潰他。陸芸很卑鄙,是麼?所以,在慕容山莊,你連見陸芸一面都不願意麼,主子。”
“不,不是的,”用力地搖頭,不忍看到絕的自責,“陸芸,陸芸不見你,只是不想打擾你的生活,畢竟十年了。”陸芸不由低下頭。
“十年了。主子,陸芸們,能夠重新開始麼,讓陸芸像以前那般待在你身邊麼?”絕殷切地望着陸芸。
陸芸微微搖搖頭,“那你想要將你的妻子至於何處?就算她是你仇人的女兒,但她畢竟爲了你,背叛了她的族人。你怎麼捨得如此待她!”
絕定定地看着陸芸,許久,淡淡地嘆了口氣。“罷了,主子,陸芸們去見見她吧。”說完,不容陸芸拒絕,替陸芸整理好後,打橫抱起陸芸,走出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