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天家諸事

常山王少妃裴澹孕期剛滿九月,便即臨盆,誕下一對男女,端是兒女雙全。

太上皇劉啓聞訊大喜,遵太皇太后遺詔,不待兩個嬰孩行百日禮,便是下旨賜名,男嬰名爲劉孝,女嬰名爲劉悌,取孝悌惟永之意。

劉孝封爲承恩候,劉悌則封爲承澤翁主,唯望兄妹倆能永遠銘記其曾祖母的遺恩遺澤,少妃裴澹自也母憑子貴,得扶正妃位,成爲同輩中唯一出身寒門的親王正妃。

說實話,劉孝的名字是有些壞規矩的,若不算兩位“少帝”,前頭兩位先帝的諡號分別爲孝惠皇帝和孝文皇帝,然天家既是不忌諱此事,皇帝陛下貌似也沒在意,諸御史也就沒多管閒事了。

裴澹懷孕時雖沒少進補,但這對雙胞胎畢竟是早產兒,還得好生調養照看,加之裴澹還要坐月子,故未能親自入宮謝恩,然裴澹還是甚爲感念太皇太后,若非有老人家的遺詔,她又豈能有今日?

諸位親王妃皆是曉得,今後裴澹真正成爲了她們的弟媳婦,不免慶幸自個先前沒過於輕慢她,身爲長輩的樑王妃更是覺着自家長媳楋跋子確是個旺夫有福的,在裴澹尚未出頭前便出手相助,結下了善緣,送了個大人情。

樑王劉武雖是太上皇的胞弟,然現今太皇太后已然薨逝,日後待得太上皇也去了,樑王一脈與天家的血緣之情必會漸漸淡去。

別看常山王劉舜現下沒甚麼正經事做,他好歹是皇帝的幺弟,又因着劉舜生母王皃姁還是皇帝劉徹的姨母,所謂姨表三分親,劉舜與皇帝就是“十三分”親了,光瞧着皇帝陛下過往爲劉舜多有費心勞神,就曉得陛下並非真如明面般不待見這幺弟。

與常山王府交好,對樑王府有利無弊,反倒是統率細柳騎營的膠東王劉寄和廣川王劉越,樑王府還是不要與之過從甚密的好。

裴澹乾脆利落的整了個兒女雙全,不但尚未得男的膠東王妃和廣川王妃羨慕不已,便連皇后阿嬌都是豔羨得緊。

阿嬌誕下小劉沐已四年有餘,皇帝雖是勤耕不挫,然她至今未曾再孕,隨着劉沐年歲漸大,母子倆愈發不對付,實乃脾性太像,又都愛耍賴爭寵,着實鬧騰得緊。

阿嬌想再得個小公主,劉徹也想着有件貼身小棉襖,免得終日教這母子倆鬧得頭疼,然想到這年月女子難爲,他也就不欲強求,順其自然好了,反正也不是說生就能生的。

好在廣川王府和膠東王府的兩位小翁主也已虛年三歲,只比皇子劉沐小了約莫兩歲,已能晃晃悠悠的走道了,正是好逗弄的年紀,阿嬌可沒少宣召兩位親王妃抱着女兒入宮,好讓她能滿足下逗弄小女娃的心思。

南宮公主和乘氏侯夫人楋跋子同皇后阿嬌般,皆是有兒無女,說出來也怪,三位好閨蜜的兒子皆不太親近自家阿母,反倒對父親頗是依賴,譬如皇子劉沐,就算他那父皇總是疾言厲色的教訓他,他卻總是喜歡屁顛屁顛的跟在父皇身後。

乘氏侯嗣子劉典則是喜歡靜靜呆着,看自家阿父寫字作畫,不愛搭理終日彎弓舞劍的楋跋子;公孫愚雖已虛年四歲,然因生辰在冬月,故若算週歲也才兩歲半,可這剛會走道的小屁孩,見着南宮公主這生母愛理不理,每每待得阿父公孫賀回府,就踉踉蹌蹌的跑過去抱着大腿,咯咯直樂。

三位好閨蜜頗是心塞,說多了都是淚啊。

皇帝劉徹聞得自家婆娘多有抱怨,心下不禁好笑,三大悍婦也不瞧瞧自個平日那等粗獷做派,不招兒子待見很正常好麼?

即便楋跋子比阿嬌和南宮公主精明不少,然畢竟是羌族出身,自幼也是騎馬射獵養出的爽直脾性,那小劉典瞧模樣就是個內斂自持的小大人,與他那沉穩溫潤的阿父劉買自然更爲合得來。

泰安公主已虛年十三,再過得年餘就要行及笄之禮,出宮開府乃至招駙馬,出降下嫁,眼見諸位皇兄皇姊皆已兒女繞膝,不禁也生出些小女兒的心思。

知女莫若母,太后王娡瞧着幺女那副懷春少女的小模樣,就曉得是女大不中留了,然她曉得太上皇劉啓是不願讓小公主早早出降的,就如昔年的長女陽信公主,可是生生拖到年近二十,方纔下嫁給張騫。

王娡只得暗自囑咐皇兒劉徹,教他多尋思尋思,若瞧着有合宜的駙馬人選,先早些留下備着。

劉徹只覺哭笑不得,小泰安這年歲若放在後世,撐死剛上初中,懂甚麼情愛,無非是懵懂少女對愛情的朦朧憧憬罷了,況且甚麼叫“留下備着”,難不成他這做皇帝的,還要禁止有才能的“少年俊傑”定婚成婚,好給自家幺妹留着做備胎麼?

劉徹不好忤逆母后,且小泰安是自家胞妹,替她尋個好駙馬出降,也是他爲人兄長的本分。

現今年歲合宜的,才能出衆且尚有較大潛力的,劉徹覺着也就桑弘羊和衛青,兩人一文一武,且暫時都忙着上進,沒甚麼空閒去想自家婚事。

衛青現今遠在玄菟郡,統率着宣曲騎營繼續清剿沃沮和挹婁等北方蠻夷,倒是桑弘羊正在少府任官,或能爲他和小泰安製造些見面的機會,且看兩人能不能看對眼。

別看桑弘羊出身商賈世家,然其儀態做派還真同尋常商賈子弟,反倒在少年時便得了“洛陽才子”的大名。

洛陽城現下爲河南郡治,其前身乃是周朝都城“洛邑”,居民主要是商周兩朝的舊貴族,有着經營工商業的傳統。大漢立朝後,在帝都長安未及大興時,洛陽被視爲“天下衝扼,漢國之大都”?,人口超過三十萬,“富冠海內”。

怎麼說呢?

桑弘羊的祖輩也曾顯貴世出,論及文化底蘊,崛起於市井的老劉家實是比不得老桑家的,甚至長安城的底蘊暫時也還比不得洛陽。

譬如秦漢官話是爲“雅言”,其唯一的標準的就是傳承久遠的洛陽讀書音,換後世的說法,桑弘羊纔是說着滿口的標準“普通話”。

老桑家底蘊厚,府上的蒙學教育和長輩的言傳身教絲毫不遜於世家權貴,甚至因洛陽獨特的人文氣息而尤有過之。

桑弘羊少年是便被稱爲“洛陽才子”,這名頭不是隨便誰都能擔得起的,後世的史籍記載也證明,桑弘羊不是長大後會“泯然衆人”的方仲永,而是真正的國宰之才。

劉徹愈想愈覺着合宜,索性讓桑弘羊兼了個長信詹事丞的差事,負責協助長信詹事魯瑞打理整個長樂宮。

魯瑞本是大長秋,後來隨着太上皇和太后遷去太壽宮,成了長春詹事,太皇太后薨逝後,太上皇和太后又遷入長樂宮,他也就跟着轉任長信詹事。總之魯瑞乃是太后王娡最爲信重的首席宦官,也是看着小泰安長大的,有他幫着掌眼看顧,不管桑弘羊與小泰安日後成是不成,都不至鬧出甚麼不好的傳聞。

這事劉徹自不會對桑弘羊說,然太后和魯瑞皆是醒得的,覺着既是得皇帝看重和刻意栽培之人,想來不會太差,就先從旁考較些時日好了。

小泰安也是被矇在鼓裡,只覺近來偶會遇着那個眉目清雋的男子,若非見得他下巴處有淡淡的胡茬,她還以爲是宦官呢。

數大詹事府皆要打理宮闈事,屬官大多不是宦官就是內宰,小泰安自幼居於深宮內苑,平日見得最多的男子不是宿衛宮禁的郎衛就是來陪父皇種花養鳥的諸大夫,乍是遇着年歲相仿的俊秀少年,還真有些羞怯。

這就是小泰安和兩位胞姊的差別了,二姊南宮公主這憨直的莽貨無需提,便是儀態端莊的長姊陽信公主,內裡也是敢愛敢恨的性子,反倒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小泰安非但沒養成嬌縱跋扈的脾性,甚至頗爲溫軟怯懦。

正因如此,太后王娡纔會急着讓劉徹給她好好挑駙馬,免得日後出降,在外頭受了委屈不敢說,落了淚也往肚子裡吞。

劉徹之所以更傾向桑弘羊,而非衛青,也正是考慮到自家幺妹的脾性。

衛青是史書上的“民族英雄”沒錯,但只怕也不是甚麼善茬。

他肯迎娶比他大了十餘歲的,寡居的平陽公主(陽信公主),難道是所謂的真愛?

上進心換種說法,也就是所謂的野心,衛青固然戰功彪炳,但顯也不介意靠裙帶關係錦上添花,不管是走衛子夫還是平陽公主的門路。

說實話,劉徹約莫也能算這樣的人,談不上甚麼對錯,也沒甚麼資格去評判衛青。

然也正因如此,劉徹着實不想讓自家幺妹嫁給這樣的人,尤是衛青今世未必會如史上般對皇帝和朝廷忠心耿耿,若將來他擁兵自重,惹得劉徹或後繼之君的忌諱,那小泰安的處境就太過糟糕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憐天下兄長心!

薄涼天家想要多些暖意親情,所要顧慮考量的着實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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