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卻恩仇(二)

三天後,船隻來到了流球小港,衆人下了船來,互相幫襯搬着從中原劫來的銀錢,人人均是興高采烈,熱火朝天。

“蕭...蕭..蕭衍。”丁三撓了撓頭“少主說…說讓你隨我去…去聆月莊。”

“好。”蕭衍點了點頭,對他笑了笑“丁三,你那東西買了麼?”

丁三聽了想了一會,忽然拍了拍頭“哦…哦你說…說那玉釵?”他左右看了眼,生怕被人發現,偷偷從懷中掏出一塊綢布,慢慢打開來“就是這…這個了,我…我準備送…送個七兒。”

蕭衍故意打趣道“你這胖子倒是癡情。”

丁三聞言嚇了一跳,差點把玉釵掉落在地,他趕忙仔細包好,羞得臉紅耳赤,低聲道“我…我…我是…是看着她歡喜…就好…”

“那便是了。”蕭衍打量了丁三片刻,心想“他雖傻乎乎的樣子,可心腸不錯,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讓他甘願冒險去賭錢討好。”

“走…”丁三拉着蕭衍道“走…走吧。”後者點了點頭也不再問。

片刻,丁三牽了兩匹馬來,途中遇見老鼠兒對他瞪眼吹氣,嚇得丁三趕忙小跑過來,蕭衍見了高喝一聲“鼠爺怎的了?莫非還有閒錢要與蕭某賭一局?”

老鼠兒聞言哼了一聲,帶着手下低頭灰溜溜的出了港口。

“丁三,下次這老鼠兒再嚇唬你,你就提我的名字。”蕭衍冷冷道“小爺對這惡人可是越來越喜愛了。”

“哦?”丁三撓着頭“你…你..你喜歡惡…惡人?”

蕭衍淡淡道“以前我在西州那會,也總受惡人之氣,那時我總想息事寧人躲過這是非,可是…”

丁三不解道“可…可是什麼?”

“可是這惡人就是你越怕他,他越狂妄。當年我性子軟弱,總望老天懲惡揚善,可卻害了一個恩人橫死。所以這惡人嘛…該打打,該殺殺。”蕭衍說到這兒臉色冰冷,語氣寒徹。

“殺…殺…殺人不好…”丁三聽見他如此說,心頭幾突,嚇了一跳。

“走吧,丁三!”蕭衍回過頭來,對他一笑,樣子忽又變得近人起來。

丁三撓了撓頭,好不糊塗“這人怎的一會一個樣?”他想了想也不明白,索性不再上心,二人翻身上馬,皮鞭一起,絕塵而去。

兩人大約行了半個時辰,前方現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莊子。

“吁吁~”蕭衍回頭望去“丁三,快點,這莊子不就到了麼?”

“等…等…等。”丁三面色苦痛,緩緩開口“俺…俺…俺騎馬騎得少,這…這…這屁股疼的緊。”

蕭衍聽了一樂“看不出來啊,屁股長得挺厚實,居然害怕騎馬?!”言罷哈哈大笑。

丁三見他笑容親近,也知道只是打趣而已,自己不好意思撓着頭“那…那…那這莊子反正到…到了,我們慢…慢..慢點行過去吧!”

蕭衍見他捂着屁股,模樣苦不堪言,只好點了點頭“好,反正去了我也誰都不認識,不如和你說說話。”說着,他從腰間掏出兩個黑瓶,“接着丁三!”

“哦…哦!”丁三手忙腳亂,接了過來,打開聞了聞,皺眉道“酒…酒?”

“對!是你們少主送我的富水佳釀,可這喝酒啊,沒人陪卻是無趣,我在此間只有你算個朋友,便贈給你吧!”蕭衍朗聲笑道。

“朋…朋友。”丁三聽了撓着頭,不解問道“我…我…我倆是朋友了?”

蕭衍見他傻樣,哈哈一笑,痛飲一口“喝了就是!”

丁三聞言想起他幫自己出頭賭錢,心中感動,趕忙點了點頭“好…好…朋友…喝!”言罷,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忽然哇哇叫了起來。蕭衍聽得一驚,“怎的了?”

“辣…辣…”丁三使勁搖着腦袋“不過…真…真香。”話罷使勁揉着鼻子。

“這就對了,來丁三,再喝!”蕭衍笑道,丁三聞言憨笑一聲,也喝了起來。

“丁三…”蕭衍擦了擦嘴問道“你還有親人麼?”

“親人?”丁三想了想“娘…娘餓死了…爹…爹也不見了…我…我是和七兒一…一同被少主收…收留的。”

“你也沒了親人麼?”蕭衍聞言嘆氣,心頭頗不是滋味,“原來除了我蕭衍,這天下苦命也不少”。

“親人..家…家…都…都沒了。”丁三又喝了幾口,甩了甩腦袋“蕭…蕭…蕭衍,你…你呢?”

“我?我父母去的早,養父養母也病死了,只有一個叔父養我長大。”蕭衍說着痛飲一口“可他在幾年前,也去了…”他眼神惆悵,好不寂寥“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他。”

“哦?這…這可…可惜了…”丁三聽了也搖頭“那…那他也是因…因爲饑荒餓…餓死的麼?”

“不,我這叔父壽終正寢,是喜喪。”蕭衍欣慰說道“也算走得安詳。”

“那…那比我娘…要命好。”丁三不知道如何安慰,笨笨說着。

蕭衍打量他一眼,似看破什麼,忽而大笑起來“別想這麼多了!隨遇而安,今兒我還有酒喝,還能行四方觀天下,比當年困在洞中不知要好幾倍。”

丁三聽着撓頭不解“什麼洞…洞的。”他喃喃幾句,可蕭衍也不解釋,馬鞭一揚,疾馳起來。

兩柱香後,二人來到聆月莊前。

“進莊令何在?”兩名護衛身披甲冑,高聲問道。

“在…在…”丁三急忙摸索起來“奇…奇…奇怪。”他越找越急,直忙的額頭滲出汗來。

兩名護衛對這丁三倒是熟悉,可見了蕭衍不免多打量幾眼。

“丁三,你手上不就是麼?”蕭衍搖頭道。

“哦!…哦!”丁三回過神來,原來剛剛爲了喝酒騰出手來,就把令牌掛在手腕之上了,他不好意思笑了笑,遞了過去“王豹大哥請….請查看。”

那護衛見他樣子也是一樂“嘿!丁三,你小子既然會喝酒啊!以後我可得找你多喝幾杯!”說罷,那王豹揮了揮手放了二人進莊。

“對了!丁三!”王豹似想起什麼,忽然大聲喊道“七兒姑娘在後廚那等你,說是給你看個寶貝。”

“七…七兒?”丁三聞言麪皮一紅,回頭使勁點頭,“多…多謝。”

二人下馬進了莊,只見莊內僕人你來我往,談談笑笑,氣氛恰恰,見了丁三無不打趣問好,馬伕還親自過來幫他二人放了馬去。

蕭衍看着好奇“丁三,我看你們莊子的人都不錯啊,比船上的人要可愛十倍。”他心中疑惑,“這王爺的莊子內居然可以如此這般自由談話,插科打諢。”

“我…我們莊子裡…裡的人,都是…是饑荒逃來的窮…窮苦人…大家有一說一,都是好…好人。”丁三揉着鼻子解釋道“船上的人有…有僱來的…所以不…不太好說話。”

“原來如此,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氣氛。”蕭衍笑着點頭,打趣道“如若以後在這過個半輩子,還算不錯。”

“蕭…蕭…蕭衍。”丁三喊了聲“我…我先去後廚…廚那,你去大堂吧,少…少主在那等你…”他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忽然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打起呼嚕。

“嘖!”蕭衍看了一樂“敢情真不會喝酒,半瓶就醉了啊!”他笑了笑,問了旁人,尋到住處,扶他回房這才離去。

不一會,莊內侍從來訊,李泰邀他去那議事堂,“李泰找我肯定是那離凡之事了,我定要說服這小王爺,也好還了離凡恩情。”蕭衍心下定定,問了大堂所在,行了過去。

不出兩柱香的功夫,蕭衍一路詢問,到了這聆月莊議事大堂的前,擡頭一眼,朱瓦白牆,青階黃木,不禁“疑”了一聲,心想着小王爺的議事重地怎麼如此素雅,不該是如將軍府那般琉璃輝煌麼?倒像個女子住所。

還欲多想,堂內傳出一男子對話,“少主,柔兒回來了。”

“哦?辛苦她了,傳她進來吧。”李泰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蕭衍站在堂口停了片刻“柔兒?”他想了想還是等會再進去,忽的肩膀一緊,勁力深沉。蕭衍心中一驚還未多想,一掌返身揮出,只見對方也出一掌。

“好功夫。”兩掌相觸,蕭衍退了三步,胸口一悶,擡頭看去一女子立於身後,此人黑衣素面,雖不施粉黛,卻也資貌不凡。

“你是何人,敢在議事堂前偷聽?”女子冷冷道。

蕭衍打量對方片刻,拱了拱手笑道“姑娘不要見怪,我也是爲你家少主打個短工的。”

“哼,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女子不屑道,大步一邁進了堂去。

蕭衍搖頭無奈“打不過也說不過,罷了罷了。”想罷跟着女子入了門。

李泰見二人入了大堂,一前一後眉色不和,當下取笑道“看來二位見過了啊,柔兒,這便是我說的蕭衍道長。”他擡手介紹道。

“少主大人喊錯了,我是叫蕭衍,不過是個假道士。”蕭衍淡淡回道。

李泰聞言一愣,撫扇笑道,“假道士也是道士,不過既然你不願,那我便稱你蕭衍就是了。”說着,他又指了指那女子“蕭衍,這位是狄柔,是我的義妹。”

“不敢,柔兒給少主辦事是報答恩情,怎敢和少主以兄妹相稱。”女子也淡淡回道。

“阿柔,不可無禮。”陸展雙眉頭一皺,低聲勸導。

“陸大哥,我累了,想回去歇息。”狄柔冷冷道,又向李泰行了一禮“少主,此番任務完成的還算順利。”

“好,好!”李泰拍手稱道“柔兒辛苦了,晚上我定然設宴給你接風洗塵!”

狄柔眼也不擡“不必了,明日我還要去長安一趟,晚上不易喝酒。”

“阿柔,你還要去麼?”陸展雙眉頭一皺“令尊…令尊已經失蹤二十年了…”說到這,他也不好多言。

“就算還有一些機會,我也不能放棄,總之任務我完成了,剩下的事我想自己安排。”狄柔拱手說道,話罷轉身離去。

“柔兒且注意安全,這江湖險惡啊!”李泰細心說道,那女子也不回頭幾步出了堂去。

“少主恕罪,阿柔她…她是累了…”陸展雙面色尷尬。

“不礙事,她也是想着自己父親,百事孝爲先,我又怎會不明白?我也是利用她打探李承乾的消息…”李泰恢復常態,語氣平緩冷靜,“李承乾放着將軍府的事務不顧,竟陪着阿柔找了八年的父母,也是癡心難得。此番看來阿柔對他也有情愫。我這番利用,倒是傷了阿柔的心。

原來此女便是青山四傑之一呼延柔兒的女兒,名叫狄柔。二十年前青山派惹下滅門大禍,招來殺戮,門派上下死傷無數,而狄柔的父母也下落不明。世事難料,這狄柔如今既然投到了李泰的麾下,還結了金蘭,藉着皇子的勢力四處打探自己父母的下落。

蕭衍聽到那李承乾幫狄柔尋了八年雙親時,也覺造化弄人,要想狄柔的父母落此下場全拜李世民所賜,如今卻是老皇帝的大兒子李承乾幫她尋找雙親,可謂一報還一報。

陸展雙聽罷,深嘆一氣“阿柔未經世事,不明白你的心意怎能談得上利用,少主對阿柔的好,聆月莊上下都是有目共睹。待些時日,阿柔定然能夠明白少主的苦心。”

“罷了,阿柔是我妹子,便隨她去吧。”李泰搖頭笑了笑。

“少主,還有一事頗爲要緊。”陸展雙面露難色,只怕砸了差事。

“哦?什麼事不能當着阿柔的面直說?”李泰奇怪道。

“回稟少主,數日前洛州探子來報,那萬昭儀還沒死,此刻已返回洛州家中”陸展雙沉眉答道。

“阿柔失手了?”李泰想了片刻,摺扇一開,笑道,“罷了,此事到此爲止,就不要再讓柔兒知道了,我另有安排。”

陸展雙想了片刻,似覺不妥“那..要派羽生去了了這萬昭儀的事麼?”,

李泰卻擺了擺手,低聲道,“不,事不過三,上次在長安埋伏她錯了機會,如今幽谷也沒有得手,再貿然出擊,你怕萬家查不到這兒麼?”

“有理。”陸展雙點頭明意。

蕭衍聽到這裡,心裡也十分好奇,這李泰分明是衝着皇位去的,爲何要刺殺萬家的大小姐,當下冷笑道“少主大人,看來你劫了萬家的銀車還不夠,連萬大小姐也不放過啊”。

李泰側目看着蕭衍,輕笑一聲,“怎的了?蕭兄弟莫非認識這姓萬的丫頭?”

蕭衍也不辯解“認識是認識,怎的?莫非讓我出手幫你殺她?”

李泰冷笑了一聲“這倒不必,如今這萬家樓中必然高手雲集,護在這大小姐身邊,要下手還得尋其他機會。”

“你想除了萬家,好取而代之?”蕭衍大膽問道。

古禪久禪(二)幽谷來客(下)此恨綿綿(下)言外之音(二)初着紅妝(一)天現異象(下)長安疑雲(一)江湖涅槃(四)青山之緣(二)不速之客(上)死生挈闊(下)征途再起(下)不得凡塵(下)不速之客(上)修羅魔刀(中)道出於藍(三)言外之音 (三)道門疑雲(一)古禪久禪(一)吾之紅塵(三)吾之紅塵(一)十惡難赦(尾)飲罪如酒(二)吾之紅塵(三)道門疑雲(二)商道萬家(下)死生契闊(中)言外之音 (三)黃泉橋(下)歸途遙遙(二)事與願違(下)菩提此意(上)途中三事(上)入谷三關(上)撥雲見日(上)策馬西歸(上)此間彼刻(上)初着紅妝(三)幽谷來客(中)倩影依舊(二)何去何從(三)倩影依舊(三)左右爲難(下)歸途遙遙(三)千年道門(上)初露端倪(一)天道我行(二)魚龍混雜(下)江湖涅槃(三)褪卻恩仇(四)策馬西歸(中)觀音婢(上)此間彼刻(中)古禪久禪(一)如來與卿(上)似是故人(一)半生緣(中)天地孤影(中)突厥可汗(上)此間彼刻(中)滄海新潮心有不甘(上)天現異象(下)洛州寶畫(四)江湖涅槃(一)西州新事(下)撥雲見日(下)逆轉蒼穹(一)突生變故(三)長安疑雲(一)長安疑雲(一)滄海新潮雅心歸來(一)天涯歸人(尾)千年道門(上)十惡難赦(下)修羅魔刀(中)修羅魔刀(上)逆轉蒼穹(二)道門疑雲(三)修羅魔刀(上)十惡難赦(上)倩影依舊(三)浮生幾載(三)行路難(上)道出於藍(一)魑魅魍魎(二)心有不甘(中)菩提此意(上)望幽樓(一)魚龍混雜(中)魚龍混雜(中)突厥可汗(下)江湖涅槃(五)修羅魔刀(上)觀音婢(下)離塵凡心(下)初着紅妝(三)迷途漫漫(上)
古禪久禪(二)幽谷來客(下)此恨綿綿(下)言外之音(二)初着紅妝(一)天現異象(下)長安疑雲(一)江湖涅槃(四)青山之緣(二)不速之客(上)死生挈闊(下)征途再起(下)不得凡塵(下)不速之客(上)修羅魔刀(中)道出於藍(三)言外之音 (三)道門疑雲(一)古禪久禪(一)吾之紅塵(三)吾之紅塵(一)十惡難赦(尾)飲罪如酒(二)吾之紅塵(三)道門疑雲(二)商道萬家(下)死生契闊(中)言外之音 (三)黃泉橋(下)歸途遙遙(二)事與願違(下)菩提此意(上)途中三事(上)入谷三關(上)撥雲見日(上)策馬西歸(上)此間彼刻(上)初着紅妝(三)幽谷來客(中)倩影依舊(二)何去何從(三)倩影依舊(三)左右爲難(下)歸途遙遙(三)千年道門(上)初露端倪(一)天道我行(二)魚龍混雜(下)江湖涅槃(三)褪卻恩仇(四)策馬西歸(中)觀音婢(上)此間彼刻(中)古禪久禪(一)如來與卿(上)似是故人(一)半生緣(中)天地孤影(中)突厥可汗(上)此間彼刻(中)滄海新潮心有不甘(上)天現異象(下)洛州寶畫(四)江湖涅槃(一)西州新事(下)撥雲見日(下)逆轉蒼穹(一)突生變故(三)長安疑雲(一)長安疑雲(一)滄海新潮雅心歸來(一)天涯歸人(尾)千年道門(上)十惡難赦(下)修羅魔刀(中)修羅魔刀(上)逆轉蒼穹(二)道門疑雲(三)修羅魔刀(上)十惡難赦(上)倩影依舊(三)浮生幾載(三)行路難(上)道出於藍(一)魑魅魍魎(二)心有不甘(中)菩提此意(上)望幽樓(一)魚龍混雜(中)魚龍混雜(中)突厥可汗(下)江湖涅槃(五)修羅魔刀(上)觀音婢(下)離塵凡心(下)初着紅妝(三)迷途漫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