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627年,秋,玄武門變次年,李世民設天下大同之策,統江湖之不尊,納商道而歸一。
唐627年,冬,青山派接到朝廷招安旨意,毅然反抗朝廷大同之策。青山四傑,離難,呼延柔兒,令狐君奔赴長安請見李世民被拒,黯然而歸。次年,春,三月,李世民調撥玉門守軍五萬,包圍秦州青山山門,青山派以朝廷不仁爲由,衆人抗旨不拜。是夜,**奉命攻山,衆門徒誓死護派,血戰三天三夜,離南、令狐君戰死,呼延柔兒下落不明,青山派上千門人盡皆戰死不降。子時,觀音婢帶領長孫府百餘人入山相救,雖保下婦孺遺孤,卻始終慢了一步...
.唐628年,春,青山派被滅之事傳至江湖九州,次月,不得道門神秘消失,此後,數年間,福州八卦門,雲州靈袖宮,通州獨劍嶺,蘇州龍牙寺山門被屠,司空派,金海幫,快刀門,五儀山盡皆被滅,江湖轉眼灰飛煙滅,蕩然無存。
唐648年,春,五皇子李祐被江湖人士所刺,似卒於潛龍疊影手。太宗李世民龍顏大怒,出征前夕策辦武林大會,一者找出殺害李祐的兇手,二者清繳江湖號令不服。長安城南,擂臺之上,離心仗義出手相助楚羽生,被衆人識出潛龍手法,此武藝和李祐死因瓜葛甚深,李世民遂下令擒拿離心,青山派又到了存亡之際。
蕭衍足尖一點,轉眼進了軍陣之中,左突右闖,破敵無數。可不出多時,一清脆聲響,朴刀折斷,蕭衍只能捨去兵刃,僅憑一雙肉掌,在陣中廝殺。
“道長!接刀!”忽然一聲長嘯傳來,一個怪異的身影從樓頂飄下…
蕭衍聞言一愣,左掌沉沉拍中一軍士,後者身着重甲帶起五六人橫飛而去,他當下點足躍起,只見空中一柄黑色長刀應聲飛來。蕭衍右掌急出,周身數轉,接過長刀,當下一驚“修羅心?!”
那怪異人影笑了笑,也是拔刀衝入軍陣之中,“道長,這刀乃斬斷因果之刃,可在下的因果卻被道長所斬,此刀贈於道長,乃是名至實歸。”李川兒聞聲望去,來人竟是那蘇我日向。
“刀癡蘇我日向?你怎麼回來了?”蕭衍接過修羅心,高聲問道。
“我得知唐朝皇帝舉武林大會,而蕭道長武功蓋世,我料定你必到場,於是就趕來瞧瞧,怎知蕭道長居然和這些軍士較量起來,有趣有趣!”蘇我日向笑道。他本答應蕭衍回那寇島遣散衆海盜,可又得知大唐要舉辦這武林大會,此人恩怨被蕭衍點破之後,再無束縛,更想再尋蕭衍大戰一場,於是聞訊趕來,誰知剛到這長安,便見蕭衍身在萬軍之中。
“你刀給我了,你用什麼?”蕭衍氣勁一沉,震開周圍軍士,笑道。
“我還有把菩提情,是我學刀時所用,道長不必擔心!”蘇我日向高聲回道,菩提情應勢而出,頃刻盪開四周甲冑。
“小子,你沒學過刀法,不如隨意而發!”廣凉師立在幾丈之外,淡淡道。
“怎麼?你還沒走?”蕭衍笑道。
“阿婢還在此間,我不放心。”廣凉師回了一句,眼見百餘軍士已然上來擂臺,“老夫閒來無事,幫幫你們也無妨。”他似有意無意言了一句,人影驟閃,立於臺上,魔心連環手招招詭異,內勁透甲而入,生生擋住了臺前梯口。
“這老頭!有趣。”蕭衍笑了笑,忽見四周甲冑軍士又圍了上來。
“蕭衍!”李川兒瞧得一驚,趕忙叫到,“當心!”
“無妨!”蕭衍上指一劃,推出修羅心瞧了幾眼,“好刀!果然是好刀!”他擡頭掃了眼周圍士兵,“各位,蕭某不客氣了!”言罷,左足點地,單手持刀,雙目微閉,“隨意而發麼?便試試把玉虛玄冥指的功法含於刀上。”
“刀者,劈、砍、刺、撩、抹、攔、截、挑...”蕭衍念起刀法八絕,忽然眉目一凜,落於地上“來了!”言罷橫刀於後,反掌拔出,沿着腰身劃出一週,帶動道袍擺動,氣勁破空。周圍軍士本已層層圍住這黑袍道士,沒想到他躍起之後卻不逃走,竟是單足落地,拔刀斬開,氣勢由靜轉動,場上數千人剎那愣住。
“小道士好厲害!”道衍飲罷酒水,袈裟一蕩,擦去酒漬,擡眼看去,只見百餘名軍士被這刀氣一震,盡皆甲破盔碎,飛出幾丈,倒地難起,其餘人皆是目瞪口呆。 wωw▪ тTk Λn▪ CO
“好刀!好個修羅心!”蕭衍朗聲大笑,黑太刀翻掌一託,不禁仔細打量幾眼,“修羅心,斬斷因果之刃,今日,蕭某就用他斬斷這武林的因果!”話音一落,黑袍閃出,足下轉開,遊蕩於人羣之中,刀光寒寒,隨意而發,形如鬼魅,不知其蹤。
“這道士....”雲從龍看的一愣,“老夫到底太久沒出江湖了麼?居然有這般後起之秀?”
“蕭少俠的功夫已然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地步,各般兵器竟是信手捏來,隨意而發。”花召奴點頭讚道。
“痛快!”尉遲武侯朗聲笑道。
“你們幾個,別顧着看少俠破敵,看看身後!”紀子寒朗聲喝到。
衆人掃了掃四周,縱然廣凉師一人擋住臺口,四周還是圍上不下數百人,險境不下之前。
“姐姐,今兒若走不得,你怕不怕?”竺道生笑道。
“不怕!”南宮煙堅定道,“十八年前我便不怕,今日怎又會怕?”
“好!”司徒滄海大笑三聲,拍了拍衛不屈,“不屈,你這手還能用?”
“哼,老子千軍敵單手便可。”後者豪氣道。
“那我二人...”司徒滄海和衛不屈對視一眼,片刻運氣輕功到了臺旁,又和左右應數百軍士大戰開來。
“你二人搶什麼頭功?!”話音剛落,六人相視點頭,盡皆催起最後內力,衝入人羣,力戰不降。
“展雙,你在這守着阿柔和少主。”楚羽生調戲片刻,目色堅定,笑着打量四周軍士,“你們甲冑,我一樣有鐵手。”說着他晃了晃手套,“我可來了!各位軍爺!”話罷,蟠龍覆雲,白袍如雲,置之死地而後生...
“將軍...”秦灼看着臺上臺下衆人耗這最後一口內勁,力戰左右營軍士,卻是寧死不屈。
“這些人...竟然了這武林...”李承乾咳了口血,目色沉沉。
...
“蕭衍,當心!”此刻,啞兒和身旁女子皆是看的心驚膽戰,後者素劍拔起,氣勁一沉,喝道“我來助你!”
“紅塵瞭然。”道衍大袖一攔,“二位姑娘就在這守候吧,和尚去幫他。”他笑了笑,禪杖似有百餘斤卻單手輕執,踏地裂石,幾步奔入人羣,禪宗內功上破九天重外,下沉十八地藏。道衍單手成拳,禪杖橫掃,萬軍莫敵,無人能近其身。
“道衍和尚!你也來了!”蕭衍越戰越勇,修羅心帶着刀氣斬盔破甲,勢震衆軍,卻不取人性命。
“小道士到了現在還能守心御氣,不枉殺無辜,好極!”道衍讚道,手中禪杖卻是越舞越快,開山破嶽。
“大師也來了啊!”楊天行右手御着軒轅,左手緊握八荒,劍心凝成,招式似舞似畫,灑脫自如,長袍高擺低揚,身在萬軍從中卻似無人之境。
“有趣有趣!和我東瀛打仗的勢頭頗像!”蘇我日向卻不知這事出有因,只想報答蕭衍的恩情,當下揮舞着菩提情,六時七門刀,刀心不滅,招招破敵,刀背而向,點到爲止。
李川兒看了眼,心頭一震,明白些什麼,當下運起最後內力,嬌聲喝道“衆位前輩高人,不要傷了這些軍士的性命,不能步了這些江湖宵小的後塵。”
衆人聞言一愣,盡皆點頭明白。
“不錯!”南宮煙回道,“我們不是那般濫殺無辜之人。”言罷,內力提起,飛仙靈袖,困住數十兵士,雖是耗費更多氣勁,卻傲然不悔。
“俠者,義而行,這些軍士也是聽奉命令,不必多添仇恨。”紀子寒點頭附和。
“我老衛的手重,怕是收不住啊!”衛不屈笑了笑,卻是提起一名軍士橫至而去,勁力卻是收了七分,敗敵不傷敵。
雲從龍輕笑點頭,劍法柔和三分,尋龍覓影,收放自如,招招刺破軍士甲冑薄弱之處,卻不至深。
竺道生也是大笑,“有趣有趣,阿彌陀佛,這正是我佛之意!”笑忘禪功力道深沉,僅是震退衆人。
“不錯!”尉遲武侯也是高聲贊同,金刀轉背,橫掃千軍,刀鋒卻是藏於身後。
“當心!”狄柔大聲喝道,只見楚羽生一掌震退三名軍士,忽然肩頭捱了一槍,他當下雙目瞪紅,鐵掌轉沉而去,到了半途卻是驟然收住,“媽的!要不是爲了大姐,我楚某怎麼會如此好心。”言罷鐵掌一反,僅是盪開那槍兵,足尖踏起,躲過身後刀手。那槍兵一愣,卻是呆在當地...
“快兩柱香了!”李世民貼身侍衛朗聲提醒道。
左右營帶軍將軍聞言大驚,趕忙高聲喝道“除了將軍府的人,其他一個不留,斬盡殺絕!”
“遵命!”三千甲冑高聲回道,步法一變,陣勢再轉,卻是快了幾分。
“姐姐!”竺道生眼色泛紅,只見南宮煙困住數十人,內力轉空,一軍士乘機奔來,幾拳打在女子小腹,後者面色泛青,當下嘔出兩口鮮血。
“混賬!”竺道生怒火中燒,雙拳沉沉,震開周圍數人,幾步趕到南宮煙,怒目視着那兵士,一掌全力而出。
“道生,不可!”南宮煙額見生汗,嘴角落紅,緩緩唸到,“不可...不可濫殺無辜...”
“你....!” 竺道生狠狠瞪着那兵士,雙目含淚,忽然反掌收力,推開後者,“滾吧!”
後者摔出三丈之外,卻是完好無恙,當下眼神一愣,不知何如...
“老衛,你的手!”雲從龍看的一驚,衛不屈之前已然斷了右臂,又被衆軍士團團圍住,一個不留神,身後幾名刀**上,利刃劈下,衛不屈左臂回掃卻是勁力不足,左臂生生被幾人斬下,身後槍兵當下跟上,十餘槍,頻頻突刺。再看去,衛不屈周身插滿兵刃,卻是面色不改,雙目一瞪,護心氣勁大開,瞬間震飛周圍衆人,“師傅...不屈來見您了!”言罷大笑三聲,立身而亡。
“你們這羣不識好歹的混賬!”雲從龍眉色泛紅,大喝一句,劍法轉快,本如衆人之中左突右掃,斬甲破盔,心頭卻不知是什麼支撐,依然沒有取人性命,可內力使然難以爲繼,當下步法一慢,劍招生緩,被鐵盾一擋,不免回身搖晃三步,繼而幾個軍士圍上,刀槍而發。
“慢!”忽然一個軍士大喝道,反身擋住雲從龍身前,“他已經死了...”衆軍士手中兵權一停,擡眼看去,雲從龍已時身中數刀,單劍撐地,再無氣息...
“雲大哥!衛伯伯!” 竺道生擦着眼淚,和衆軍士周旋着,心頭卻是槍刺刀砍般的疼痛,他看着周圍士兵,不免破口大罵,“便是聽奉朝廷的命令,這不仁不義的事也是做得麼?你們自己沒有心麼?!”
司空滄海單掌推去,被軍士鐵盾一阻,忽然身後朴刀砍來,他卻慢了半分,血流如注。司空滄海大喝一聲,回身抓着那刀手,深深看了後者幾眼,大袖一擺,“滾吧,我不殺無辜!”不免引得周圍軍士面面相覷,好不奇怪...
“子寒...”花召奴軟劍一晃,足下不支,跌倒在地,“我...我不成了...”他背後掛着刀傷,氣息漸淺...
“召奴!”紀子寒雙目含淚,伏龍八卦掌掃來層層包圍,幾步奔到花召奴身邊,“我不會讓你死的!”當下眉色瞪起,雙足踏穩,八卦四象陣法形於足下,毫無退意。
“便...便是個君子...呵!”花召奴笑了笑,深深看着蒼天“天啊...你可開眼了?”
“怎麼?!”李川兒看着周圍十餘名軍士“要動手殺女人麼?!”
周圍衆人聞言一愣,卻聽身後軍令有道,不免嘆了口氣,持槍而上。
“混賬!”孟娘嬌嗔一聲,幾步趕來,素袍擺出,銀光四射,盡皆打在兵者膝蓋之上,“你們這些男人,就只會欺負女子麼?”
“你...你們便沒有姑母姐妹麼?”啞兒也是鼓起勇氣,大聲問道。
狄柔瞧見這陣勢卻是搖頭流淚,“好個江湖,好個俠義...”她咬着銀牙,拭去眼淚,轉頭道“乾哥,我不能放着他們的安危不顧。”當下氣功一轉,到了衆軍士只見,臨海決收七出三,招招虛實而出,破敵不傷敵。
“阿柔!”李承乾看着一驚“那兒危險!”他心頭一震,英目凝起,也不顧傷勢,幾步趕到狄柔身後,以命相護。
“這傻子!”長孫一夢瞧得氣緊,可也不得不護在李承乾身旁,眉色沉沉。
“將軍...”秦灼幾拳震退數人,回頭道,“你如此這般...聖上...”
“無妨...”李承乾擺了擺手,一掌逼退三人,“他是他,我是我...”
“將軍!”忽然臺下響起駱賓王的聲音,“將軍怎麼還在上面!快下來!”
“駱師弟!若爲兄有個不測,將軍府就由你統領了!”李承乾朗聲答道,笑了幾聲,對身邊女子不離不棄。
“將軍....”駱賓王一愣,“你可還要執掌這大唐的男人...”
“二師哥!”唐雲見着離心體力不支,搖搖晃晃,幾名軍士卻是把他團團圍住,前者趕忙急步趕去,不料背心中了一槍,“當...當心!”
“唐雲!”離心瞧得大驚,趕忙扶起他。
“三師哥!”青山派其餘衆人皆是怒氣涌起“混賬!我們手下留情,你們卻不知好歹!”
“住手!”離心提起最後內力,高聲喝道“不得濫殺無辜!污了門風!”
“這...”衆位師弟緊緊攥着青璃劍,望着面前軍士...
....
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士兵行動漸漸緩慢下來,有的甚至立於原地不動,好似木人一般。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動手!”令軍將軍見衆士兵如着魔一般,紛紛不知所措,面面相覷,“該死!軍者,令行禁止!女人又如何?!”他瞧着李川兒雖被十餘名甲士圍着,卻久久沒人下手。
“看好了!”那將軍怒目一瞪,踏地而出,幾步奔上擂臺,朴刀緊握,破空劈下。
“姐姐!”啞兒瞧得一愣,不知身後有人,趕忙推開李川兒,肩頭卻是深深捱了一刀。
“混賬東西!”廣凉師、蕭衍同時大喝一聲,身法催起,轉眼回道李川兒面前,蕭衍眉色冷冷,殺意現出,修羅心反掌緊握,一刀拔出,架在了那將軍的脖子上。
“蕭衍!”廣凉師扶起啞兒,度入內力,卻是喝道“你這一刀砍下去,不盡髒了這修羅心的刀意,也讓衆位武林舊人白白犧牲!”
蕭衍恨的銀牙咬出鮮血,修羅心卻遲遲不肯斬下,過了片刻,蕭衍眉色一沉,單掌拍出,喝道“若在這世上只有權勢,沒有對錯,你們活着有意義麼?!”言罷氣勁沉沉只把那將軍震出十餘丈,摔下擂臺。
“將軍!”四周軍士盡皆圍了過來,扶起後者,“無妨...”那將軍站起身來,卻倍感驚訝“此人武功蓋世,爲何繞我一命?!”
....
“我不打了!”忽然一個槍兵站了出來,高聲道“這是無義之事!這些人都是江湖俠客,對我等軍士手下留情,若在殺害了他們,我還是人麼?”言罷,長槍一丟,立在原地,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