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瓊玉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胤禛和黛玉便覺着事情有些不大妙,因忙自問道:“瓊玉,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瓊玉搖了搖頭,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還是等安置好了災民再說罷。”胤禛和黛玉聽了這話,心中更覺得不安了。
這時,春纖走了進來,問黛玉道:“公主,那些個牛羊骨架子已經煮好了。”黛玉聽說,因命春纖道:“你讓人將那上面的肉給剔下來,切成肉絲兒,拌在白粥裡,另外那些煮牛羊骨架子的湯也別倒掉,待那些災民吃了白粥後,一人舀上一碗給那些災民喝了,也好驅驅寒氣。”春纖聞言,答應了一聲,便自退了出去。
胤禛見黛玉如此說,卻是有些不解,黛玉笑道:“北方苦寒之地,多有養牛羊者,爲的就是牛羊肉性熱,最是能抵禦寒氣的,故而拌進白粥裡,不但止飢,又可驅寒,是再好不過的。至於那湯頭,裡面因是用了冬蟲夏草等許多禦寒的藥物所熬成的,故而那些湯亦是一帖驅寒的良藥。”胤禛聞言,這纔有些瞭然的點了點頭。
黛玉忽而又看向胤祥,道:“說來十三哥的額娘,先敬敏皇貴妃乃是蒙古公主,這些事情應該最是瞭解的。怎麼十三哥竟是不知道的,我瞅着你們似乎只准備了一些白粥和饅頭的?”
胤祥見黛玉問起,卻是有些赧然,因道:“玉兒妹妹,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我卻是沒有那個本事能弄到那些牛羊肉的,更別提那些個冬蟲夏草這種極珍貴的藥材了。”
黛玉聞言,不覺有些疑惑。胤禛見狀,因嘆了一聲,道:“玉兒,這些我倒是知道原因的,說來也怪我,自從跟皇阿瑪討了這差事後,不提那些賑災的銀兩,單就眼前的這些個煮粥的米糧還有饅頭,卻都是我和十三弟自己掏銀子出來的,只因着老八他們管着戶部,卻是以軍餉不足爲由扣發了這次賑災的款項的,因此我和十三弟只能暫時自己拿出銀子來。我只待今兒過了,便向皇阿瑪提起這事,只因爲皇阿瑪現在居住在暢春園,爲着一些政事煩心,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我想着老八他們也是在想法子將這件事給壓下來的。”
黛玉聽了這話,自然是生氣的,因道:“我本瞧着八貝勒只是有些野心,但心中卻還是關心百姓的,卻不曾想他竟是拿災民的性命來爭權奪利的,我卻是饒他不得的!”
正說着話,卻是見晴雯走了進來,道:“公主,四爺,十三爺,天快黑了呢,若再不走,怕是天黑了都進不得城了。”黛玉問道:“那些個災民可安置好了?”晴雯道:“馮公子已經安置好了,也留了一些人在這裡,以防萬一。”
胤禛聽了,因笑道:“這個馮紫英倒果然是個好的,這次雪災,他卻是出了不少力的。當然,那陳也俊和衛若蘭也沒閒着呢。”
黛玉因故意驕傲的昂着頭,道:“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他們可是我瞧好的,將來定是能成爲你的左膀右臂呢!”胤禛笑道:“照你這般說法,我豈不成了那哪吒了?”
黛玉道:“休胡說!那哪吒豈能比得你,要知道那哪吒也不過是六條手臂呢。”黛玉早就爲胤禛算過一課,胤禛登基,卻是有不少股肱之臣,其中亦不乏有那順應天命下凡的輔國星君,他們自會輔助胤禛成爲一代治世明君。
胤禛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之後方道:“好了,玉兒,我們也該回去了,再不走,四叔他們該着急了。”爲着雪災的事情,黛玉卻是搬回了林府住的,故而胤禛有此一說。
黛玉點了點頭,便自和胤禛等人上了馬車,未過多少時候,便自回到了林府,但那時,天也已經漸漸黑透了。林如海因要同胤禛胤祥商量一些政事,便自留二人住下了。
林如海對胤禛道:“禛兒,這次雪崩,八貝勒定會藉口向皇上進言,告你的黑狀,你卻是要小心一些的。”胤禛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自是知曉的,只一件,那老八他們卻是扣發了此次賑災的款項的,我有意向皇阿瑪舉報此事。只是老八做事素來小心,他這次既然敢動賑災款項的主意,想來已經是留好了後路的,我手中亦沒有什麼證據,倒是不好辦的。”
林如海道:“那八貝勒打的什麼歪腦筋,我卻也是能猜測到幾分的,想來也不過是和十四阿哥沆瀣一氣罷了。”胤祥聽了,因道:“那我們卻該怎麼辦纔好?那十四弟也是,明明四哥與他是親兄弟,他卻是每每聯合了八哥他們來對付四哥,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林如海聽了,因想起之前康熙拜託他的一件事來,不覺嘆了口氣,道:“這點祥兒卻是不必氣惱的,他與你四哥原也沒什麼關係的!”胤祥聽了這話,卻是有些狐疑。林如海因爲這事兒還不到說破的時候,因此便也只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了。
這時,卻見瓊玉將一個紙包遞給胤禛。胤禛打開一看,卻見裡面是一些紅色的米分末,因有些不解的看向瓊玉。瓊玉道:“今兒個我去調查那雪崩的原因,卻發現這次雪崩非是天災,而是人禍。四哥你手中的這些紅色米分末,我已經辨識過了,確實是火藥無疑。”胤禛胤祥兩人聞言,自是吃了一驚,只林如海似早已經料到了一般,神色依舊不變,卻是沉默不語。
原來,林如海雖然每日下朝回來有不少政事要處理,但是卻依舊不忘隨時關注着江湖上發生的一切大小事情。尤其是天地會的事,林如海更是讓林節之、林義並林文傑等人密切監視着,畢竟黛玉等人的江湖一行,讓林如海更加覺得這天地會與朝中甚至於宮中的一些人太過緊密了。而另一邊,妙玉亦是時時關注着皇覺寺中的一切動靜。
此時的皇覺寺中,卻是靜得有些異常,便是連鳥雀之聲亦難聽聞得到。然而,皇覺寺的大雄寶殿後的一個暗室之中,卻有一個鬚眉皆白的老和尚靜坐在那裡,若非那老和尚的臉上隱隱有些青紫之色,或者便會讓人誤以爲這不過是一尊蠟像罷了。
“圓通大師,你還不肯說出這寶藏之所在嗎?”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面色猙獰,看上去有些駭人,細細一看,那人不是別人,卻是何少東。而他的旁邊,也站着一個身着□□、看上去約有四十來歲的和尚,而那和尚不是別人,卻是圓通大師的弟子空聞大師。
圓通大師看了何少東一眼,卻是沉默不語。何少東見狀,自是怒極,因道:“圓通大師,這大清皇帝給了你什麼,讓你這般的爲他賣命,卻是連自己的性命都能捨?要知道,你身上的毒,若是沒有我給的解藥,不出三四日,必定毒發身亡!”
圓通大師冷冷一笑,道:“不過是一副臭皮囊罷了,何施主若是想要,儘管拿去便是,老衲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何少東聞言,不覺怒極,卻是沒有半點辦法,要知道,那寶藏的所在只有圓通大師知道,他便是得到了那打開密室的鑰匙,沒有圓通大師的指點,卻也是無濟於事的!因而何少東只氣得發抖,最後丟下一句:“好,圓通大師,你卻是個硬骨頭的,不過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到時候,我要你親眼看着那些個人是怎麼死的,到時你可別後悔!”
言罷,便自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而那空聞大師見狀,因勸圓通大師道:“師父,這寶藏本就是前明之物,師父你何苦這般固執,枉自送了性命,卻是極不值當的!”圓通大師瞪了空聞大師一眼,並不理睬,空聞大師見了,只得悻悻的離開了。
來到何少東的房中,空聞大師卻見何少東氣得砸了滿地的東西,整個屋子是一片狼籍,因忙自上前勸慰。何少東怒道:“那個老禿驢,等到我大業有成,我必定第一個拿他來祭旗!”
空聞大師眼珠一轉,便自計上心來,因笑道:“少主你莫要生氣,要想讓那老禿驢交出寶藏,卻也非是什麼難事。”何少東聽了,面上一喜,因問道:“哦,你有辦法?”
空聞大師笑道:“少主,眼前的雪災卻是最好的機會。”何少東聽了,因拿眼睛看向空聞大師。空聞大師笑道:“我在這皇覺寺潛伏了這麼許多年,卻是知道很多事的。此次雪災,那大清皇帝必會來這皇覺寺祭天,再者,我們之前也製造了一場雪崩,爲的也不過是讓那大清的國庫多損失一些銀錢罷了。而大清國庫空虛,再加這雪災,大清皇帝的這次祭天勢在必行,如果我猜測得不錯,這次祭天必定不會超過十天。我們先將一切準備好,那十幾門紅衣大炮亦可隨時準備着,那老禿驢素來悲天憫人,到時候以此爲要挾,還怕他不將那寶藏交出來?”
何少東聽了,細細思量了一番,道:“果然好主意,好,我們就這麼辦!”言罷,兩人便自細細商量佈署了起來,因爲兩人自以爲得計,卻是忽視了外面的藍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