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死

後來發生的事情,賈瑚都不想再提,甄沛童鞋不加任何掩飾的,就把自己的身份報了出來,說他是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應嘉的兒子,司徒景等人此刻坐的雅間,是他長期包了的。

甄沛說完這段話,就驕傲地仰起了腦袋,用俯視芸芸衆生的目光看着司徒景,似乎是希望他們能有識趣的表現,馬上就從雅間消失,把房間給他甄大公子讓出來。

聽完甄沛的自我介紹,賈瑚當時就一個想法,如果他是甄應嘉,肯定恨不得把這個兒子塞回老婆的肚子,重新再生一回。這都什麼智商,還沒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就耀武揚威上了。

賈瑚明顯忽略了一點,就是甄應嘉深得太上皇的信任,在江南任職已有十幾年,甄沛就是在金陵出生和長大的,從小山高皇帝遠,得意忘形慣了,不像京城的公子哥們,爲人處事都要收斂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宮裡出來的某位爺,而甄沛自幼長在江南,卻是沒有這樣的心思的。

司徒景不怒反笑,脣角的弧度愈加上揚,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冷冰冰的,令人不寒而慄。

看着司徒景難得一見的生氣表情,賈瑚不禁在心裡爲甄沛點蠟,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話真的很有道理。身爲太子,司徒景絕對算是性格平和、不易發火的類型,賈瑚跟了他這麼些年,也沒見過他真正被人惹火幾次,不過這個甄沛,顯然是自己撞到了槍口上面。來金陵之前,司徒景和司徒律就聽了不少關於甄家的壞話,不過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將信將疑,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畢竟,甄家和司徒家還是有點淵源的。除了本身就是開國功臣,甄家的太夫人,對太上皇還有過救命之恩。前朝末年,清兵入關,天下大亂,司徒雲蒼趁亂而起,舉起了起義的大旗。

那時,太上皇尚且年幼,就留在了山東老家,結果被人追殺,好容易逃出生天,卻因傷勢過重,昏倒在了路上,若不是遇上了探親歸來的甄老太太一行人,只怕就連性命都要保不住。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甄家老太太救太上皇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回報一事。

但是整個甄家的命運,卻因她的這一善舉而改變了。得知自家妻子救下的少年竟是司徒雲蒼的兒子,甄老太太的夫君有了想法。當時,天下形勢已初見端倪,甄家頗有家資,早就想擇一明主,投奔而去,苦於沒有門路。如今,他們家救了司徒雲蒼的獨生子,豈不是最好的見面禮,甄家開國功臣的地位,不是在戰場上奠定的,而是他們的投資和對太上皇的救命之恩。

太、祖皇帝在位期間,對甄家只能說是平平,他最重視的,是跟着他打下江山的四王八公。

不過太上皇登基以後,對甄家是褒獎不斷,甄老太太的幾個兒子,都得到了重用,尤其是甄應嘉,盤踞着天下最富庶的江南重鎮,十幾年沒有挪過窩,可見太上皇對他的信任程度。

就是司徒衍已經上位,司徒景也不至於聽到幾句風言風語,就要對甄應嘉如何如何。誰知甄應嘉生了個好兒子,人家太子和英王還沒想怎麼着,他就對直撞了上去,還驕橫跋扈到了極點。

甄沛不是賈瑚,看不懂司徒景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只覺得,滿屋子直愣愣看着他的人,就司徒景臉上帶着笑容,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就朝他走了過去。

賈瑚和韓奇想要起身阻攔,他們雖然不是專職侍衛,對付甄沛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還是輕而易舉,不想司徒景放在桌下的手輕輕擺了擺,他們就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了。

“小美人,看你長得不錯的樣子,陪爺喝兩杯酒,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你看如何?”賈瑚想了無數種可能,愣是沒想到甄沛能說出這種話,一時呆住了,反應過來就撲哧笑了。

甄沛說完開場白,沒有收到意料中的效果,正有些惱羞成怒,賈瑚再不給面子地笑起來,就打算拿他開刀了。只見他擡手一揮,很有氣勢地說了句,“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可惜話是吩咐了下去,身後卻是全無動靜,甄沛扭頭一看,他的跟班們早就不見了蹤影。

左右雅間的侍衛們,可不是單純出來吃飯的,人家還有任務在身,甄沛剛上了三樓,他的跟班就全部被他們拿下了。雖說太子殿下想要看戲,可人也不能太多,不然吵得慌。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甄沛好歹不是笨蛋,終於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他的面上顯出慌亂的神情,語氣也變得磕磕巴巴,很明顯就是一副外強中乾的姿態。

司徒景失望地搖了搖頭,揮手道:“先把人帶下去,再去甄家傳個信。”

甄沛甚至沒能發出聲音,就被人堵着嘴拖了下去,司徒律充耳未聞,面不改色地問道:“太子,你有何打算?”雖說甄沛是個不成器的,可看他先前的表現,就知道平時是個佔着甄應嘉的身份仗勢欺人的。由此可見,他們先前的那些耳聞,並非空穴來風,被人栽贓陷害,而是確有其事。

司徒景眉心緊蹙,沉吟道:“馬上派人去查,從上到下一起查,如果那些傳聞都是真的,江南的官場,就該有大動作了。”若不是上下勾結,甄家的所爲,京中哪能毫無風聲。

“太子,你要不要先跟父皇和皇兄說一聲。”司徒律善意提醒道。甄家不是普通人家,太上皇對他們家真的是格外信任,當日太上皇六下江南,其中四次,就是甄家接的駕。

“信我會寫,事我會查,九皇叔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司徒景斬釘截鐵道:“皇家再是厚待功臣,也不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爲,甄家若是有負皇祖父的厚望,就不能怪孤無情。”

經過甄沛這麼一段插曲,衆人都沒了胃口,遂提前回了客棧,甄沛也被帶了回去。

甄應嘉得知兒子被幾個身份不明的少年公子帶走,心裡咯噔了下。壞了,太子殿下和英親王沒去杭州,他們來金陵了。除了他們,不會再有人在江南的地界上敢如此行事。

想到這裡,甄應嘉不禁埋怨母親,如果不是她寵壞了孫子,甄沛未必就敢惹到太子頭上去。不過事到如今,甄應嘉也不敢把消息告訴老太太,匆匆帶了人,就去了司徒景一行人下榻的客棧。

“臣甄應嘉,叩見太子殿下!叩見英親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甄應嘉叩首道。

“起來吧!”面對甄應嘉,司徒景臉上沒有顯出任何不滿,反而笑得和藹可親。

甄應嘉跪地不起,俯首道:“臣教子無方,指使犬子衝撞了太子殿下,特來請罪。”

“不知者無罪,甄大人請起。”司徒景客氣道,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甄應嘉。

甄應嘉不敢再跪,謝恩道:“殿下寬宏大量,臣實在無言以對。”說着方起了身。

司徒律朗聲道:“甄大人不必過謙,少年人年輕氣盛,都是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

甄應嘉原以爲,兒子得罪了太子殿下和英親王,肯定要被重罰,他不求別的,只求活着把兒子撈出來,問題應該不大。畢竟,太上皇尚在人世,太子和英王不可能不給他們家老太太面子。

誰知聽了司徒景和司徒律的語氣,竟是沒把被甄沛冒犯當成一回事,他就不好開口了。

沉默半晌,甄應嘉方道:“客棧太過簡陋,還請太子殿下和英親王移駕行宮。”

儘管司徒景出發之前沒說要來金陵,甄應嘉得知太子南下江南,還是命人把行宮打掃了出來,萬一司徒景心血來潮,突然就來了呢,總不能連住的地方都沒給他準備。只是前幾日,甄應嘉收到消息,船隊去了杭州,就沒想到司徒景會玩金蟬脫殼,還以爲他是回來的路上可能會來金陵。

“只是暫住數日,客棧就挺好的,不必驚動許多人。”司徒景擺了擺手,示意甄應嘉不要勞民傷財,“孤過兩日就要去杭州,何必來回折騰。”甄應嘉諾諾稱是,隻字不敢問起甄沛。

司徒律卻道:“我和太子久居京城,對江南也不熟,今兒見了令郎覺得投緣,還想他陪着我們遊玩幾日,不知甄大人意下如何。”司徒律睜着眼睛說瞎話,聽得賈瑚眼神都直了,演技真好啊。

甄應嘉哪裡敢說“不”,只是連連表示,甄沛不懂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忽悠着甄應嘉離開客棧,司徒景對甄家的調查全面展開。賈瑚好奇地問道,司徒景如此打草驚蛇,就不怕甄應嘉有所準備,及時消滅罪證嗎。司徒景不屑地表示,隨隨便便就能被消滅的證據,他拿來又有何用。賈瑚想想也是,甄應嘉是太上皇的心腹重臣,甄老太太又對太上皇有過救命之恩,除了司徒景,誰敢說他的不是,可就是司徒景,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把甄家怎麼樣。

於是,司徒景一邊留下人手,命人暗中查訪甄家,一邊卻帶着甄沛上了路,啓程去了杭州。

甄沛就是個溫柔鄉里長大的官家子弟,平時有人罩着就欺軟怕硬,可知曉了司徒景等人的身份,卻是老實地不得了。賈瑚他們從他口中套出的有用信息,比在金陵查到的,都要多得多。

司徒景看了賈瑚總結上來的報告,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知道甄家仗着皇祖父的倚重,在江南很是有些放肆,不然他也不會叫人去查他們家,然而僅僅是甄沛說出的這些,就足以讓他震驚了。

甄沛雖是甄應嘉的長子,卻不是甄家的長房長孫,看得出來是個被人寵壞了的。通常來說,像甄沛這樣的人,知道的家族秘辛不會太多,因爲他們不是未來的當家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可就是甄沛說出來的情況,就已經氣得司徒景想要去抄他們家了。搞錯沒有,司徒景活了十六年,突然發現自己過的日子,還沒有甄沛來得奢侈,他可是嫡皇孫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賈瑚,你確定沒有記錯?”司徒景猶豫道,感覺自己在聽天方夜譚。

賈瑚搖搖頭,確定道:“沒有錯,這些都是甄沛親口說的。”甄沛這人心思不多,他們套話很容易,就是套出來的內容,讓人很難接受。打個比方說,賈瑚穿越至今,一直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很不錯,可是跟甄沛一對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賈瑚很懷疑,就是司徒衍,在多數時候能享受到的物質待遇,都未必能趕上甄家的人,這些銀兩從哪裡來,想想就很可怕。

司徒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甄家的所作所爲,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能力,他必須告訴司徒衍。

而司徒衍收到司徒景的來信,則是又欣慰又頭痛。欣慰的是兒子乖巧懂事,便是出門遊玩,心裡也記掛着家國大事,不是一味地只知吃喝玩樂;頭痛的就是事情本身了,上次的水力織布機以及隨之而來的專利命名乃至付費,朝上討論了好幾輪,剛拿出試行方案,他就發現了甄家的大問題。

司徒衍略加思索,一明一暗派了兩路人馬前往金陵,如果甄家犯下的事,真的有司徒景說得那麼嚴重,就是太上皇護着,他也要把他們拿下來,天家的回饋和厚愛,不是他們揮霍的資本。

由於交通運輸的方式不夠發達,司徒景和司徒衍的書信往來,時效性並不是很強。

司徒景此刻收到的信件,就是前些日子寄出來的,除了司徒衍親手寫的,還附帶了一封蘇怡的信。司徒景和蘇怡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就沒有分開過,這次的分離已經算得上是他們有記憶以來,分開時間最長的一回,因此兩人的寫信頻率,並不比司徒景和司徒衍的低,而長度往往更加可觀。

只是這一次,蘇怡寄來的信裡,除了他自己寫的內容,還有張小小的葉箋,上面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司徒景略一皺眉,就想到了這是蘇悅給他的,而且是經過了司徒衍允許的。

不知怎地,收到未婚妻親手製作的葉箋,司徒景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反而有些悶悶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給蘇悅什麼謝禮,他找不到那種期待的忐忑的難以形容的感覺。

司徒景想起過去幾年,每年都是剛送出去頭年的生辰賀禮,就在心裡盤算,第二年要送什麼,賈瑚收到會不會喜歡,他又會送他什麼。他覺得,那纔是送禮該有的心情,可他沒有那樣的感覺。

猶豫再三,司徒景命人找了兩張杭繡的帕子,親自題寫了詩詞在上面,給蘇悅送了回去。畢竟,蘇悅是未來的太子妃,也是他的表妹,就是看着蘇怡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太過冷落了她。

很不巧的是,司徒景寫好的帕子剛拿出去,就被前來尋他的賈瑚撞上了。他雖然不知道蘇悅給司徒景送了葉箋,可是帕子上的字跡還是認得出來,一看就知道是司徒景送給蘇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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