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瓷山莊一切都一如以前的安逸,儘管發生了這麼多事,但大家還是抱着美好的希望生活着。她們堅信召易並沒有真正的離開她們,她們相信十三很快就會再回來,她們相信一切都會慢慢變好。
每個地方都跟這一個月以來的每一天一樣的過着,除了從天音園剛剛離去的一個人——燕岌北。燕岌北今天來天音園一是和天音夫人商議嶺南的相關事宜,二當然就是與他驕傲的兒子燕楚、疼愛的皇妹朝縈、還未見過面的外甥女懷玉見面。
燕岌北前腳剛剛從天音園後門離去,南宮澈和冥樓就來到了玉瓷山莊的前門。兩人並沒有順利進入玉瓷山莊,山莊的守門人告訴他們玉瓷山莊近期不營業。
“我們侯爺並不是要舉行宴會,也不想爲難你們,今日前來是爲找人而來。你們可知,敬南王府的小王爺在裡面,我們侯爺就是來找他的。”冥樓上前與守門人商洽道。
“這……”守門人似乎有些爲難。這時門裡走出一個人,正是玉瓷山莊的管家武伯。
“喲,這不是忠勇侯爺嗎,”武伯一看到南宮澈先是賠了笑臉,然後厲言對門衛說到,“不長眼睛啊,沒看見是南宮侯爺嗎?還不讓進,真是不懂規矩。”說完就彎腰對南宮澈和冥樓作出“請”的手勢,領兩人進門了。
“侯爺,不知您今日造訪所爲何事?你經常找的十三姑娘近日有些事不在山莊。”
“不,我不找她,”南宮澈暗想,他當然知道她不在山莊,說到,“聽說敬南小王爺在這裡,我過來找他。”
“原來如此,侯爺請往這邊走,小王爺正在知徵齋裡。”
“知徵齋?那不是……”南宮澈說到,“恕我直言,我聽說知徵齋的主人是位年輕的寡婦,平時一般不會在私人場合會見男人,爲何?”
武伯聽到這裡,也略微露出苦笑的模樣,“侯爺有所不知,知徵齋的四小姐是我們山莊的幕後管家,小王爺自近一個月前來山莊找三小姐被四小姐回絕後,就一直呆在知徵齋裡不願離去,確實讓我們都很苦惱,我們也不知道三小姐去哪裡了,如果侯爺可以,還請說服小王爺離去,總是呆在山莊裡,他的名聲也不好。”
武伯的話看似隨意,卻說的精妙,這樣的話讓南宮澈無從反駁,只好答應會勸說燕羽離去。
武伯將南宮澈帶到知徵齋的院門外的時候,就客氣的請南宮澈和冥樓留步了。然後從門口叫來一個丫頭,吩咐道:“快去找四小姐,說是忠勇侯爺前來尋找敬南小王爺了,快去。”
丫頭答了“是”趕緊就跑開了。南宮澈從院門裡往裡看,小道上偶有僕人走過,清一色的果然全是女子,無一男子,看來外界傳言玉瓷山莊四小姐不見男客確是真的。想必這院子裡只有一個男人,就是臉皮無極厚又不知天高地厚、沒大沒小的燕羽了。
南宮澈正想着,就聽見遠處傳來燕羽的聲音:“真的是我南宮大哥來尋我了,你沒騙我嗎?你走快點,我南宮大哥正等着我呢。”其實他並不認識燕羽長大後的聲音,燕羽離開時還是孩童的聲音,後來也沒再碰見,如今的聲音已成熟許多了,只是說起話來來那股沒大沒小的勁兒確是跟孩童是一樣。
正這時,院門前面不遠的樹叢遮掩的小道上就竄出了一個人,跑的極快,一下子就竄到了南宮澈面前。
“南宮大哥,真的是你
,我還道是她們騙我的。”
南宮澈看着眼前這個已經和他同高的俊秀的男子,有種時光恍惚的感覺,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南宮澈伸出拳頭捶捶燕羽的肩頭,果然結實,笑道:“小子,你長大了,大哥我一下子還沒認出來。”
“哈哈,大哥也越來越穩重了。”
正說着,從後面傳來一位女子蓮步快移和喘息不已的聲音,看來是一路快跑過來的。待到眼前,南宮澈知道她肯定就是很少露面的玉瓷山莊四小姐了。很難認不出來,穿着這樣樸素,色彩這樣暗沉的女子在玉瓷山莊裡,除了她以外很難再找到其他的人。
冰釋快步跑到跟前,忙停下腳步,努力緩緩氣息,覺得自己有些失禮。說到:“寡婦冰釋有禮,想必這位就是忠勇侯爺了,請恕愚婦怠慢,不能將侯爺請入院中喝茶。”
還沒等南宮澈及其他人說什麼,燕羽已經搶着說到:“你這是說什麼,左一個寡婦,右一個愚婦的,我不愛聽,你就像和我說話一樣跟我大哥說話就可以了。”
一直低垂着頭的冰釋聽見燕羽這樣說,略微擡起頭偷偷的瞪了燕羽一眼,又迅速恢復原樣,以原來的語氣說到:“愚婦不敢,王爺說笑了。”
“你……都說了讓你不要叫我王爺了,你要是再敢叫我王爺,我……氣死我了!”燕羽在一旁氣的直跳腳,別人都以爲每次都是他逗得冰釋不知所措,卻不知冰釋也總是幾句話就讓他怒不可遏。
南宮澈看着兩人的互動,瞬時瞭解,眼前這位寡婦也不簡單。那瞪着燕羽的眼眸裡明明就有憤世嫉俗的因子,他開始有些好奇這位四小姐真正的性情是如何了。再看燕羽的神情,南宮澈暗想,不會是喜歡上這女子了吧。雖然他不覺得這女子身份有何問題,他也知道燕羽也絕不可能是看重門第的人,可是燕羽要是喜歡上這樣的女子,必定不是好事。不知爲何,南宮澈總有一種暴雨將至的感覺。
看見兩人水火不容的模樣,站在一旁的武伯也趕忙圓場道:“四小姐,小王爺,侯爺,如果不介意,請前往山莊品茗亭細談如何?”
南宮澈想想,此時並不適合在玉瓷山莊裡談話,於是說到:“不了,謝四小姐和管家好意,我今日來一是尋小王爺,二呢還有些其他事,就不去品茗亭了。”說完又對着燕羽說到:“你小子,別成天纏在人家小姑娘身邊,明天記得去侯府找我,咱們再細聊,今日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回院內吧,不用送。”
南宮澈轉身之前還略有深意的看了看燕羽和冰釋,才轉身和冥樓、武伯走了。燕羽聽到南宮澈用“小姑娘”來指冰釋,知道南宮澈是故意讓他知道他做大哥的並不在意身份什麼的事,又說讓他不要糾纏,實則也是告訴他要考慮冰釋的身份,不要給別人留下話柄。燕羽感覺到南宮澈還是以前的那個大哥,覺得很是舒心,這十年的距離一下子好像就不存在了一樣。
南宮澈離開知徵齋後,並沒有直接離開山莊,而是去了漱宮閣。遠遠地,南宮澈就聽見漱宮閣裡傳來歸韻的笑聲,想必她正和蕭洵玩的開心,一時間南宮澈的心裡非常不舒服。
蕭洵和歸韻在漱宮閣的事是武伯告訴他的,他才知道原來那個男子叫蕭洵,是歸韻的青梅竹馬。不過他覺得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自第一眼看見穿着火紅色的衣服跳着《鳳舞九天》的歸韻的時候,就認定了歸
韻將是他的女人。他相信這是天註定的,歸韻休想逃掉,一個蕭洵算什麼。
因爲南宮澈阻止了武伯前去通報,還把武伯打發走了,遂南宮澈和冥樓走進漱宮閣時,還在院子鞦韆上玩耍的歸韻並不知道他來了。一路上如遇到有僕人經過,冥樓都讓他們噤聲,不要聲張。所以當南宮澈一路隨着笑聲往後院去時,看到的就是坐在鞦韆上笑得異常開懷的歸韻。南宮澈不禁想,原來她竟還有這樣的一面。他以爲歸韻是那種妖豔魅惑的女子,沒想到那樣的女子私下裡還有如此純真的一面,果真傾國傾城。
如果忽略掉鞦韆旁站在的“木頭人”的話,南宮澈覺得眼前的畫面就是天底下最養眼的風景了。可惜那裡就是有一個人,蕭洵,而南宮澈又不能欺騙自己,歸韻的笑時因爲身旁的人。但那又如何,南宮澈已經決定,該是要回自己的女人的時候。等待,已經不適用現在的情況了。
很快蕭洵就發現了站在灌木叢後面的南宮澈,南宮澈也並沒有打算隱藏自己,本來就是該面對面的時候。
蕭洵附耳在歸韻耳邊說了什麼,歸韻就停下鞦韆,走下來。這時,正好南宮澈也走了過來。不知爲何,歸韻非常不喜歡和南宮澈這個人見面,她總是覺得南宮澈的眼睛太過於侵犯,讓她非常不高興。蕭洵當然也發現了,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他比誰都清楚,南宮澈看歸韻並不是一個侯爺看待一個普通的舞姬的眼神,那眼神裡明明就有“佔有”。
出於禮貌,歸韻微微欠身道:“不知侯爺前來,請恕小女子沒有遠迎。不過今日山莊並不招待外賓,不知侯爺前來?”
南宮澈並沒有回答歸韻的話,而是故意用挑釁的眼光看着蕭洵,問道:“不知這位是誰?”
蕭洵也收到了南宮澈的眼神,但覺得這個時候不說話並說話更好。恰好這時,歸韻已經回答:“這位是小女子的未婚夫蕭洵,草肅蕭,三點水的洵。”
“哦……原來是未婚夫啊,以前卻沒聽過呢。”南宮澈不該語調,依舊不悅的說着,只是臉龐上卻有着禮貌的微笑,這讓整個畫面看起來更加邪惡。
歸韻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跟眼前這位侯爺相處,從在晚宴上第一次見面開始。蕭洵感覺到歸韻的不適,伸出手握緊歸韻的手,給與安慰。然後對南宮澈說到:“我以前在外地經商,近日纔回來找韻兒,所以侯爺有所不知。”
“哦……經商?是做什麼的呢?”
“只是些小本生意,賣點雜貨。”
做生意?誰信呢。那一身的內力,五步之外都能感覺到,這明明就是常年習武的人,何況一個賣雜貨的人不好好看店,每天做些和生意完全不相干的事,又怎麼可能,真是笑話。兩人心裡都心知肚明,但就是不顯露,只是互相瞪視着,相互較勁。
最先妥協的是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歸韻,她看二人很是奇怪,唯恐南宮澈作出什麼過分的舉動,於是說到:“侯爺,既然來了,不如前往偏廳飲茶如何?”
“飲茶?甚好。”
於是三人前往偏廳喝茶,偏廳的氣氛可以用“詭異”來形容。蕭洵是不說話的人,南宮澈除了偶爾答答腔也不怎麼說話,不是看着蕭洵,就是盯着歸韻,嘴邊的笑容總是讓歸韻不寒而慄。而歸韻總是不停地在找話,企圖在這尷尬的氛圍中緩和緩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