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冥野敲開門進來又關上了門,“侯爺,找屬下來有何事交代?”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問問你安東的事是不是都平穩了,處理的如何了?”
“稟侯爺,各項事宜都已處理的差不多了,海運也開始了正常的運營,過幾日碼頭就可以完全開放進行貿易了。”
“嗯,如此就好,對了,你對張爲民此人瞭解多少?”
“張爲民?您是想知道?”冥野不解。
“我昨日認出他,他雖然沒有左手,但是腳步輕而穩,一見便是習武之人,但是據說張爲民是文官出身,未曾習武。”
“哦,原來是這件事,”冥野說道,“張爲民早年呢確實沒有習武,不過在辭官之後就一直有在習武了,他做官時我還沒有過來安東,對他的瞭解就多是聽別人說的,不溫不火、不急不躁、不犯錯也沒什麼大作爲,但有幾次爲民請命過,算是個好官,我還聽說此人年輕時有些迂腐,不待見習武之人,還一度因爲李繼承是莽夫和李繼承的關係搞得很僵,不過算是天意,他與李大小姐在廟會上一見鍾情、兩情相悅、三生情定,加上後來又出了他被綁砍手的事,所以辭官之後他就開始轉身習武了,據說頗有進步。”
“原來是這樣啊。”
正說着,聽見外面冥矢稟告的聲音,南宮澈遂讓冥矢進來,並讓冥野先下去了。冥矢起初覺得還有些奇怪,怎麼他們說話還要屏退冥野嗎,後來又想也許是他多慮了,說不定侯爺是讓冥野下去做事呢,很快便把憂慮拋在腦後了。
“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侯爺,有些眉目了。”
“哦?說來聽聽。”
“捉到了一個人你肯定有興趣去會會。”冥矢故作神秘的說道,南宮澈眼睛一亮,他還真有興趣去會會這位被冥矢找到的“朋友”。
“他現在在哪裡?”
“還在押回來的路上,您叮囑過這件事要秘密行動,我們只行夜路,今天晚上上岸。”
“嗯把他秘密帶到東海幫地牢。”
“不去海運司嗎?”冥矢覺得有些奇怪,這事按理說怎麼也不應該去東海幫啊。
南宮澈略有深意的盯着冥矢看了一會兒,幽幽的說道:“矢,你覺得冥野是個怎樣的人?”
冥矢心裡咯噔一下,“侯爺……爲何……爲何如此詢問?那小子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雖然有時吊兒郎當了點、不正經了點、愛美色了點,可是忠義兩全、有勇有謀……”看着南宮澈一句話都不說,冥矢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無聲。
南宮澈又沉默了許久,摸着書桌上的硯臺說道:“矢,你們都跟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隱、幻是我十五歲那年開始跟我的,而野、樓卻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你們都是爺爺收養的,你知道他爲什麼要給你們取姓冥嗎?”
“永遠記得自己曾死過,把握重生的機會,誓死效忠。”這是南宮老將軍從收養他們賜名的時候說的,他從不敢忘。
“嗯,那你知道野當時爲何會進入官場嗎?”
“這……聽說當時安東不太安穩,監管一職欠缺,老將軍向皇上推薦的野。”冥矢想想答道。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南宮澈說道,“一入官場就是深陷囹圄
,進退不得,野是你們幾個裡最機智的一個,對於官場的周旋之處他有自己的處世方式,爺爺深知只有他纔可在官場安然無恙生存下去。”
“哦那不是很好嗎,侯爺又在擔心什麼呢?”
“官場……從野進官場那天就註定了有些事開始了改變,年少時我不懂,爺爺出遊之前將我叫到書房跟我說了一番,我才領悟……野已經不會是以前的野了……”
冥矢不解,“這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就不是他了呢?”冥矢略想,臉色陡變的氣憤,“是不是他背叛暗影組了,老子去宰了他!”說着提了刀就要走。
“你這是幹什麼嗎,我不是這個意思,”南宮澈有些後悔跟冥矢將這些了,但想到很多事都是冥矢在跟進,還是跟他講清楚比較好,“你認識的冥野怎麼會是那種人!我的意思是,野已進入官場,他已經不是單純的暗影了,官場是皇上了,他自然也是皇上的!”
“啊!”冥矢有些消化不過來南宮澈的話,“侯爺……”
南宮澈平靜了下,又道:“矢,你向來不管這些人際的複雜,可是從現在開始你要記住,任何時候都要記得爲自己留條後路,我們是效忠皇上的,但是你覺得自己真的能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要給自己留條後路,特別是在一名強勢的明君下,野不管是身不由己還是心甘情願,我相信他不會背叛,但是有些不必要讓皇上擔心的事就不用麻煩海運司了。”
冥矢雖然聽得含含糊糊不明不白,但也知道此事牽扯重大,慎重的“嗯”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並死守今日談話內容。
“去吧,晚上在東海幫最裡面的地牢等我,小心打理好地牢,不要讓人傳了出去,亥時一刻我會過去。”
“是,屬下告退。”
“嗯。”
大光頭宅院後院涼亭。
“大姐,你傷真的已經痊癒了嗎?”看見歸韻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光彩,十三高興的問道。
“是啊是啊,躺了快一個月了,骨頭都疼了。”
剛高興着,十三又想到什麼臉色又暗了下來,“可惜我們來安東都一個月了,連黑煞的人影都沒看見,現在又聽說兩個人頭已經沒了,黑煞只怕早跑到南疆去覆命了。”
“彆氣餒,你不在的幾天我還是做了點事的,小棠你跟你的三小姐說說,讓她高興高興。”
“好啊好啊,”小棠樂的很,拉着十三說道,“小姐你不知大小姐在大光頭的宅院裡可受歡迎了,男的女的都喜歡大小姐,在這宅院裡大小姐可沒閒着,套了不少消息,你走後的第二天大小姐就找我說想到了一些眉目,你猜大小姐想到了什麼?”
“不會是想到了怎麼抓黑煞吧?”
十三笑話式的說完卻看見小棠一副“你怎麼會知道”的表情看着她,不免自己也傻了,“不會吧,大姐,你真的想到了怎麼抓黑煞?”
歸韻也不謙讓,笑着仰起頭道,“那當然,不是隻有四妹的腦袋厲害的,我也是女諸葛。”
“先別臭美,快說說是什麼辦法?”
“你別急,讓我慢慢說,”小棠先喝口茶才繼續道:“前些日子黑煞就像消失了一樣毫無消息,所有的人又都關注着飛魚島和安東海域的事,大小姐想既然黑煞是來做事的怎麼可能不行動,於是就想還有什麼人是叛黨會讓黑煞去殺的,想了又想,覺得可能的幾個人應該是:冥野冥監管、楊一楊副幫主、李繼承李幫主、張闖張幫主、還有就是飛魚島的人,只是那時大小姐不知道飛魚島到底有什麼人,就讓我在這幾
個人身上放了點東西,嘿嘿。”
“東西?什麼東西?這跟抓黑煞有什麼關係?”
“是一件小玩意,還是小姐你給我們玩的呢,小姐還記得又一次捉弄四小姐用的一種西洋粉末嗎?”
“你說熒光粉?可是所有的熒光粉我都用完嘍。”
“熒光粉是用完了沒錯,但是前段時間我在廚房外面看見有幾個婢女在擺弄着什麼花粉,就上前問了問,原來那種花粉的香味特別奇怪,剛磨製成花粉的頭幾天沒什麼味道,所以很容易讓人丟棄,但是等過大概五天的樣子,只要沾到花粉的地方都會傳出若有似無的香味,用在人身上,那個人不會發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是對味道熟悉的人是很簡單能聞到的,而且這種香味的發散性不大,只要走過那一段路,空中就會留下一線香味,短時間內洗漱也是洗不掉的,時間長了就沒了。”
“所以你們把花粉用在你們猜的那幾個人身上,特別是頭髮上,因爲黑煞殺人必砍頭覆命,而這香味將會跟着黑煞,短時間內不消散。”
“嗯,這幾天我就是出去找尋這種味道了,黑煞就算要回南疆也是要走路的吧,安東不大,這幾天我也走的七七八八了。”
“難怪你這幾天連人影都沒看到,我還以爲你一點都不想你小姐我呢?找到點眉目沒啊?”
“嘿嘿,當然找到嘍,我的鼻子可靈了,雖然費了很多時日,不過還好已經摸清黑煞的行動路線了,他先去安東各個路口及官府活動區域看了看,晚上還偷偷跑到東海幫去看過南宮侯爺呢,我剛剛出去聞到的最後一絲最明顯的香氣是在安東西郊,往西南過去正是通往南疆的,而且往前走十里就是連綿不斷的叢林和山嶺,很適合黑煞這種人行走呢。”
“那你們還不走,讓黑煞跑了就不好了。”
“小姐,我剛回來沒一會兒哎,這不是跟你說清嗎,而且你看大小姐把包袱都收拾好了現在就可以走啦。”說完就從石桌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拿出一個包袱。
“啊?可是我沒收拾。”十三說着,歸韻和小棠竟不管她就往外走去了。
歸韻在前面喊道:“我幫你收拾了,就幾件衣物而已,乾糧小棠也已經準備了,就在她隨身帶的布袋裡,你還不來,黑煞雖然不急着用輕功飛去南疆,但是他的腳程比我們快,我們得抄小路過去,快點。”
“啊?小路,等下啦,我來了。”剛跑起來,看到大光頭攜着徐娘從一邊廂房走廊裡走了出來,忙一邊跑一邊轉過頭去對着大光頭說道:“大光頭,小爺我有急事走了,打擾你多日感激不盡,他日你去京城,我一定好酒好菜款待。”說完人就跑得沒影了,還沒等大光頭說句話道個別。
走在安東西郊的官道上,十三很無奈的問道:“這不會就是你們說的小路吧?我可不是傻蛋。”
“你以爲你說自己不是就不是了,”歸韻老實不客氣的說道,“這邊的路我和小棠可是研究了好多遍的,保管連黑煞都不知道,按照黑煞走的方向,從那邊官道下去有一條稍微有點難走的小道可以與黑煞走的那條小道匯合,不過這條路雖然有點難走但是以一般情況下黑煞的速度和我們的速度,我們是可以趕上的。”
“不對呀,以我們三個人的功夫,就算趕上了也抓不了他啊!”
“我的三小姐,我歸韻會是那種做無用功的人嗎?我們快走去可以稍稍趕在黑煞的前面,咱們在路上搞點手腳,智取黑煞。”
“智取?怎麼個智取法?哎……別走啊,等等我嗎……大姐……小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