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眀湄這一招着實是妙,李褚浚果真中了圈套,移怒楚凌玥。
陸眀湄泣不成聲:“我……我差點以爲我要死了!”
“楚凌玥,你這個妒婦!”李褚浚握住匕首不帶絲毫猶豫,一刀捅入了楚凌玥心口位置,“既然你想讓別人死,那麼你就去死吧!”
皮綻肉開,着實刺痛。
殷紅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涌出,楚凌玥怨恨地看着李褚浚和陸明湄二人,男人的果斷,女人的精明算計,成了楚凌玥眼中的刺。
這纔是真正的心痛。
親情與愛情的雙重欺騙,着實讓楚凌玥墮入地獄。
“李褚浚,陸明湄……”楚凌玥咳嗽幾聲,一個個怨念的字眼從咬牙切齒中蹦出,此時的她宛若從地獄爬出的厲鬼,血眼通紅,“若有來世,我定讓你這對狗男女永世不得超生!”
第二日,大街小巷傳遍了前任皇后楚凌玥死去的消息。傳聞皇帝李褚浚痛心疾首,並且按照前任皇后的遺願娶了她的妹妹陸明湄。
一個月後,陸明湄登後。
陽春三月,朵朵桃花花壓枝頭。古色古香的院子鳥雀啼鳴,碧綠池塘清澈,蜻蜓點水很是愜意。
一個嬌俏的妙齡少女躺在牀榻,她的肌膚白膩如玉,臉龐只有巴掌大小,兩道長眉間一點紅豆硃砂,溫婉五官如同水墨畫中佳人。
沉睡的少女忽然睜開雙目,潰散的瞳孔逐漸凝聚,黝黑眸底似是潭水深不見底。
楚凌玥只覺得頭痛欲裂,四肢虛弱就像是成了棉花。她艱難地站了起來,兩隻小巧的玉足悄然落地,冰涼的觸感讓楚凌玥渾身一抖。
她不是死了嗎?
楚凌玥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事物,四方形的屋子,串串珠簾垂落下來,金色的陽光透過雕花鏤空的窗子灑落下來斑斑點點。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裡,這可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楚凌玥示意自己冷靜,一幕幕畫面闖入腦海走馬燈般回放。陰暗潮溼的地牢之中,李褚浚摟着陸明湄將刀子捅入了自己的胸口。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楚凌玥猛然笑了,她半掩嬌顏,壓低的笑聲中盡數瘋狂。
這一世,她不會再被那對狗男女欺騙!
這一世,她必然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楚凌玥思索着,自己曾經在十三歲那年有一次嚴重的發燒,想來就是這個時候了。
她剛想做些什麼,緊閉的房門被一隻帶着蒼老的手推開,一位略顯臃腫的中年婦女端着一碗中藥姍姍走了進來。
她看到楚凌玥,先是一頓,然後倉促地放下了手中的藥碗:“我的小祖宗啊,你這還病着呢,怎麼不穿鞋子就下牀了?”
楚凌玥錯愕地看着衣着樸素的女人,半晌才喃喃道:“程媽媽……”
“小姐,你就聽老奴一句話,別糟蹋自己的身子……”程媽媽嘆息一聲,話語卡在喉間還未落地,就見楚凌玥邁步小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
楚凌玥的眼眶通紅,溫熱的淚水模糊了眼前視線。她嬌弱的身軀微顫,柔弱的似是一隻受驚的兔子。
在被關入地牢時,她沒哭;在李褚浚狠心刺死她時,她沒哭。如今,當面對年邁的程媽媽,她卻淚流滿面。
程媽媽是除了她已逝的孃親外最疼愛她的人,然而上一輩子,她因爲程媽媽阻止她嫁給李褚浚,便狠心遣走她回鄉養老,促使程媽媽最後鬱郁寡終。
程媽媽覺得掌心溼潤,見自家小姐竟這般模樣,這又是何時擁有過的,不免的慌張起來:“小姐這是哭什麼呢?是不是因爲老爺?小姐你別擔心,你纔是威遠侯府的主人,只要你不同意,老爺就算怎麼想,那個外室進不了門。”
楚凌玥擡起腦袋,她的小臉上淚痕道道。她怎麼會忘記,當年她因爲不同意陸明湄的孃親——孫瓊禾入門,與自己的父親大吵大鬧了一頓,導致淋雨發燒臥牀不起,而孫瓊禾也就是趁着這個時候進門的。